“小姐,您再抖,这Labubu的耳朵就要被您薅秃噜皮了。”
芍药抱着一只刚缝好的Labubu满脸心疼。
林浅这会儿正来回踱步,手里捏着那只独眼 Labubu,恨不得把它当成李乾的脖子。
“我能不抖吗?!皇宫夜宴!贵人点名!这阵仗像不像鸿门宴?像不像要卖我的节奏?!”
她脑内已经闪回完一百集宫斗剧——《穿越女配被赐婚给瘸腿老王爷》《霸道皇帝爱上我之专利税情缘》……越脑补越腿软。
但怂归怂,钱还是要赚的。她连夜让窈娘把“小妖怪”系列装箱,选了十二只最靓的崽,用绸带绑得跟中秋礼盒似的——进宫,排面必须安排!
……
夜宴当天,众人都在前厅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李乾召林浅挪步他处,林浅跟在李乾后头,一路穿过宫墙。月色把琉璃瓦照得跟打翻的碎银子似的,闪得她心痛——要是能抠一块回去,她明天就退休。
“这么好奇?”前头那位爷小声提醒,“小心被哪位皇子瞧上,也让你去当个‘贵妾’。”
林浅立刻低头,小声哔哔:“阴阳怪气的……”
但说的她心花怒放。
恶人自有恶人磨,夏诗诗怕是做梦都不会想到,苏墨寒让她做“妾”。
“再乱看,小心罚俸半年。”李乾狐狸般眯着看向林浅。
“吓唬我,呵,罚俸也是罚你,我可没俸禄好罚,要是能发你俸,我多闯点祸,我巴不得你穷得只能吃土,然后卖身给我当招牌。”
李乾轻笑一声,突然伸手,把她鬓边晃悠的mini版Labubu耳环扶正,指尖在她耳垂停了一秒:“怎的,本王卖身,你买得起?”
“……”林浅老脸一红,赶紧把脸埋进毛茸茸的礼盒里——狗男人,又开屏!
……
大殿金碧辉煌,林浅缩在一角,愣是没敢动——生怕一抬头,就跟圣上对上眼,然后被一句“赐婚”砸懵。
结果怕啥来啥。
皇帝忙完放好奏折,抬头瞧见李乾,笑眯眯地看向他身后,冲她招手:“林家丫头,上前来。”
林浅:!!!
李乾在她身前极低地“啧”了一声,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别怕,有本王。”
——有你更怕好吗!满朝都知道你跟皇帝唱对台戏!
林浅端着礼盒,小碎步挪到御前,扑通一跪:“臣女林浅,给圣上请安。”
“起吧。”皇帝心情极好,指了指她怀里,“听说你搞了些小玩意儿,朕的公主们爱得不行,连皇后都偷偷让内侍去排队。今日带来什么了?”
林浅立刻把礼盒高举过头顶:“回陛下,是臣女新设计的‘小妖怪’系列,共十二只,每只都代表一个吉祥寓意,可镇宅、转运、招桃花——”
“招桃花?”皇帝乐了,“那可不能给朕的后宫,不过,清之,你可得问林家丫头多买点。”
殿里另外立着的几人笑了几声。
林浅也不管都是谁,反正她“失忆”这事人尽皆知。
趁热打铁,她把Labubu挨个摆在小太监捧来的描金大盘里,瞬间变成大型开箱现场。
皇帝捏起那只白色独眼:“丑是丑,模样倒是挺有意思的,未曾见过,可有什么说法?”
“回陛下,叫‘拉布布’,是海外番邦语,意为‘带来幸运的小怪物’。”林浅面不改色地胡诌。
皇帝哈哈大笑,忽然话锋一转:“朕今日召你,不单为玩偶。上回苏卿提的‘专利税’,朕听着有趣,可他说是自己偶得,朕不信——”
他身子前倾,目光如炬:“那主意,是你想的吧?”
林浅心里“咯噔”一声,扫了李乾,那厮居然在走神,一副“与我无瓜”的淡定样。
皇帝继续:“朕年轻时尚在民间,见过商贾因仿制品打得头破血流。若能以朝廷名义保护首创,既惠民生,又填国库,一举两得。朕想听听,你这小脑袋瓜里,可还有其他‘偶得’?”
林浅脑子转得飞快——这是送分题,也是送命题!
她深吸一口气,砰地又跪下去:“圣上英明!臣女确有一丢丢不成熟的小想法,还请圣上裁断……”
“讲!”
“臣女以为,专利税只是其一。另有一桩,可让国库日进斗金——”她顿了顿,声音清亮,“发行‘皇家彩票’!”
殿内瞬间安静。
皇帝挑眉:“彩票?”
林浅:“类似彩色的票子,不同于赌坊‘押宝’。”
皇帝:“何解?”
林浅解释道:“赌坊违法,易滋生黑恶势力;但彩票合法、官方、公益!玩法简单:朝廷统一印制管理‘刮刮乐’,十文钱一张,当场刮开,奖金从十文到十万文不等,头奖更可设为‘白银千两’!销售所得,三成归入国库,三成用作奖金,两成留作雇佣等成本,两成用作改善民生,或是给边防驻军改善生活,或是救济老弱病残,或是兴水利,总之,这类钱要用作民生,同时昭告天下,大肆宣传。而彩票则可自选号码,一共8位数,每月开奖一次,由大理寺、都察院、礼部三方监证,确保公正,在正阳门统一开奖摇数字,对5个数字以上者皆有奖,全对者得百金。百姓花小钱买个希望,朝廷不流血就能收钱,还能顺便资助河工、赈灾、修城墙——”
她越说越嗨,直接在大殿上给众人画大饼:“想象一下,开奖那天,万人空巷,流量!热度!税收!一举三得!”
皇帝:……
众臣:……
皇帝沉默三秒,忽然抚掌大笑:“好!好个彩票,好个刮刮乐!朕准了!此事交由——”他目光在儿子堆里一扫,落在最前排的俊朗青年,“老大,你来督办!户部、工部、礼部全力配合!三日后呈上条陈!”
大皇子李承睿出列,拱手:“儿臣领旨!”
他忍不住侧头看了林浅一眼,眸里带着兴味:这姑娘,有点东西。
林浅:!!!
天降甲方爸爸!还是皇太子版!她差点原地蹦迪,赶紧谢恩:“臣女愿献上全部‘彩票艺术设计’,保证把头奖券做成镶金边、带夜光的!皇家排面必须安排!”
皇帝笑得见牙不见眼,忽然又想起什么,话锋一转:“林家丫头,你如今也十七了吧?可曾议亲?”
林浅:???
来了来了,传说中的赐婚杀!
她瞬间汗毛倒竖,砰地磕了个响头:“回陛下,臣女……自幼体弱,落水后更添心悸之症,大夫说需静养,不宜早嫁!况且臣女如今一心搞钱……啊不,一心为陛下充实国库,实在无暇分心!等臣女赚够嫁妆,再考虑个人问题!”
殿内一阵低笑。皇帝也想她“退婚”补偿,笑着摇头道:“也罢,朕不强求。若哪日改了主意,朕亲自给你指一门好亲事!”
林浅心里长舒一口气,刚要谢恩,余光却扫到李乾——
那厮不知何时盯着她,指尖摩挲着扇骨,眸色深得像打翻的墨,嘴角勾着,却半点笑意不达眼底。见她看过来,他极轻地挑了下眉,口型无声,林浅不知他自语了什么,但她猜绝不是好话,毕竟此时他面色如常,但指节却捏的泛白。
林浅:……
狗男人,干嘛用眼神吓我!
……
夜宴散场。
林浅抱着空礼盒,哼着《好日子》往外蹦跶,刚出宫门,就被一只修长手臂拽到暗处。
李乾把她圈在马车与宫墙之间,声音低哑:“厉害啊,林老板,转眼就成皇商了?”
林浅缩了缩脖子:“……合作愉快?”
“愉快?”李乾俯身,鼻尖几乎贴上她的,“本王只占四成,你却要给皇兄画夜光头奖券?嗯?”
林浅秒怂:“那……给你也画一个?镶钻的!”
李乾被她气笑,伸手捏住她耳垂上的 Labubu 挂件,轻轻一转:“不会搭上大皇子就转头不搭理本王了吧?浅浅,本王可不要夜光,要你——”
他故意拖长尾音,在林浅心跳爆表时,才不紧不慢补完:“……的下一系列隐藏款优先购买权。”
林浅:……
狗男人,说话大喘气,差点以为要被潜规则!
她正想怼回去,忽听巷口传来一声娇呼:
“墨寒哥哥,你慢些,我脚疼……”
——夏诗诗?
两人同时探头,看来宴会也散场了,只见苏府马车旁,夏诗诗一袭素衣,弱柳扶风般去拉苏墨寒的袖子,却被男人毫不留情甩开。
苏墨寒声音冷得掉渣:“脚疼?那便爬回去。”
夏诗诗红了眼眶,仍不死心:“我是你的妻啊,你为何——”
“妻?”苏墨寒嗤笑,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一句,夏诗诗脸色瞬间惨白,踉跄后退。
林浅离得远,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下一秒,苏墨寒抬眼,目光直直朝她这边射来——
四目相对。
苏墨寒眸色骤沉,像深冬结冰的湖面,裂缝里渗着森冷寒意。
李乾侧身一步,挡住他视线,掌心覆在林浅后颈,轻轻一带:“上车,回家。”
车轮滚滚,将夜色与宫墙甩在身后。
林浅掀帘回望——
宫门高耸,灯火阑珊,苏墨寒仍立在原地,身影被月光拉得修长,像一柄出鞘的剑。
她忽然打了个寒颤。
“李乾。”
“嗯?”
“我觉得……”她舔了舔干涩的唇,“苏墨寒好像……真的疯了。”
李乾没说话,只伸手把她按进怀里,声音低得近乎叹息:
“那就别回头。”
“……”
马车转过街角,消失在夜色里。
而宫墙阴影处,夏诗诗缓缓走出,指尖死死攥着一方帕子,指节泛白。
她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眼底血丝密布,唇角却勾起一个扭曲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