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说了，你自己听去吧！ 第3章 第 3 章

晟鸣集团总部董事长秘书收到上头指派一项秘密任务，跑东南大学校长办公室要一份叫时瑜的学生的资料，随即秘书抱着资料开车七拐八拐，险些开进人家菜田，车轮差点扎到咯咯叫的鸡，在高度怀疑下三次查看缺德地图有没有抽疯，终于来到目的地——

一栋外墙挂满‘爬山虎’的独栋…农村自建房。

他们晟鸣的大股东就住这种地方！？秘书发出尖锐暴鸣声，股东会议上财务总监不是说他们晟鸣去年营收三千多亿，同比增长百分之五。净利润九百多亿，同比增长百分之三十一吗！？

秘书怀着坎坷不安的心上前，不重不轻敲响三下门。

门打开，谢天谢地！是他们大股东的帅脸没错了。

秘书长舒一口气，这么简单的工作还有失误那还得了。

“时瑜，23岁，东南大学信息与计算科学大三学生。身边还有一个16岁的妹妹，父母……”

周川野没想把时瑜个人信息扒得干干净净，抬手打断秘书的话，重点查看时瑜的家庭住址以及特长。

家庭：某某省某某市某某镇某某村273号。

特长：特能打工，特能跑腿，特能照顾小孩。

周川野把资料翻来翻去，确认这是一份手写资料，上边的字全是当事人入学时手工填的。

也不知当事人以何种心态完成这份资料。

一个奇葩。

周川野不知不觉漏了心声，停顿了会，没听到对面气急败坏发动查户口技能，看了眼手表，这个点是午睡时间。

他把资料叠好，放回资料夹里，“可以了，回去吧。”

“好的。”秘书完成任务，来时抱着资料来，离开后备箱多了只价值一百块的瘸腿鸡。

我回去一定要报销，秘书泪流满面，这里的小孩都这么凶的吗？

从资料上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从本人身上也看不出有什么突出的地方，所以他为什么会听到那个叫时瑜的男生心里想的话？

从对方的反应来看，他们的心声是互相能听到的。

这时周川野桌上的手机响起。

“喂，川野。这事我得跟你分享分享。”

周川野的好友看着电脑前播放完的一段监控视频，“我交通局的朋友给我发了段视频。你猜猜是什么？”

“视频发过来。”周川野一句话把天聊死。

“你看看你，没点生活的乐趣，什么时候和别人聊天能像直播那样聊，你妈也不用担心你娶不到老婆了。你还在晟鸣的时候，你手下员工进你办公室那个不是大气不敢喘一下？一个个跟鹌鹑一样。”

周川野皱眉：“我不骂人。伴侣也没考虑。”

“行行行，都由着你来。去德国读了四年书，还读了个无情道回来了。”好友把视频拉到聊天框，发送，“给你发过去了。你干什么去了？挨闪电追着劈。”

发过来的是一段监控视频，下雨天雨水打在镜头，画面不是很清晰，但还是能看清一辆小车在雨雾中不顾红灯亮起，横冲直撞，把直行的电动车撞飞，目测车上带头盔的男生被撞飞两米远，重重落在对面等待的奔驰边。

与此同时，监控画面很清晰地看到，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劈向奔驰。

车是他的，那个男生……

周川野心一动，拉大画面，看清了男生的脸。

果不其然，是时瑜。

白紫光沿着他的四肢流串，淡淡白烟迷漫，也不知道剪辑视频的人抱着什么目的，最后画面中断在男生咬牙朝天竖中指。

周川野看着监控里的人，或许缘由在这道闪电上，不然周川野也没想到他和这个男生还有什么交集。

【神清气爽！】

【复习复习，今年不过不行了。】

窗外传来咯咯哒的鸡叫声，周川野往窗户外看，是邻居家的小姑娘含着冰棍，拿小竹鞭赶鸡。

好像是张斐翡的同学？

【又是你？你到底是谁？】

周川野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挂了。”也没回答时瑜的问题。

时瑜终于重视这个问题，本以为他莫名其妙能听到别人的声音是因为被那道闪电劈出幻觉，加上那道声音并不常出现，只是时不时冒出一两句。

时瑜科学猜测：【我不会精神分裂了吧？】

周川野又有个电话打进来，时瑜再怎么喊，都没听见回声，更是一头雾水，低头做了篇道阅读理解，渐入佳境也就忘了这回事。

进入对答案环节，时瑜翻了翻试卷，特意把分数往低的估算，定在刚好及格的线上，一对答案，时瑜崩溃抱头。

【狗老天，也就三年，我的英语水平怎么就退化这么严重了，每次都差个几分。】

时瑜有些着急了，学校有要求，四级过了才能拿毕业证，现在这样，真要延毕了。

【我不能啊啊啊！！】

周川野眉头皱了下，电话那边经纪人继续道：“……定的暑假档，签售会规模也会很大，你不考虑露脸，我们会和官方协商好角色，改天定下来，还需要你再过去一趟试穿衣服。”

“嗯，可以，我这边会配合。”挂了电话，周川野起身拿了灌茶叶，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人为一个四级崩溃大喊。

他坐下来，用热水把茶叶冲洗，放入茶壶，慢慢煮，耳边的也从哀嚎到磕磕碰碰的读单词声音，听起来像张斐翡一岁时牙牙学语。

周川野有了点兴趣。

【ca…compulsory？是意思来着？好眼熟啊，好像在那里见过。Let me thinkthink.】

周川野抿了口茶，默默心想：【必须做的，强制的。】

【哎，对对对，强制的，想起来了，幸好我基础扎实。】

绞尽脑汁思考的时瑜压根没注意另一道声音的响起，抓到关键词，还以为是自己回想起来的，沾沾自喜翻译作文题目。

【……Chinese compulsory course，语文必须做的课程？强制的课程？好奇怪的翻译。】

不对劲不对劲。

根据时瑜多年的考试经验，题目一定有诈，英语这种狡猾的东西，少一步缺斤少两，多一步天马行空。

时瑜集中注意，心里再次默念题目。

周川野耳边出来嘀嘀咕咕的声音，可能是周边安逸悠闲的环境是他喜欢的，茶香四溢，心境平和，对方的声音也没初次听到的聒噪，或者也有学霸对学渣的同情心，他慢悠悠抿了口茶。

【语文必修课。】

时瑜手一顿，眼神扫视题目，目光坚定到要把试卷看出个洞，握笔的手控制不住颤抖。

【爸爸！】

周川野手一抖，茶水摇晃，撒他一手。

他把杯子一放，无语道：【别乱叫。】

【你能听得懂英语？】时瑜这下也不怀疑自己有没有精神病了，如同濒临死亡之人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如果你能听得懂，那我是否可以随时随地请教你。我上班不能扛着电脑去，手机也不能掏出来，我有时候遇到不会的单词就不会了……】

【我为我前面的过错真挚地向您道歉！】

周川野有点意外，【你怎么不直接让我帮你考？】

时瑜警惕道：【你知道吗？故事里，小人鱼和女巫许愿要一双腿，丢失了舌头。我身上每个部位都很重要，一点都不能拿给你交换。】

周川野真有点想笑了，【我不要你的舌头。】

【眼睛、鼻子，腿，其他的呢？】

周川野扶额：【我要来干什么？我自己有。】

时瑜放心了，【你真好。】

他取出三支笔，朝空气拜了拜：【请你一而再再而三拯救我于水火之中，让我的四级及格吧！拜托拜托。】

有了复习神器，时瑜好似拥有了点读机，不过别人都是拿电子笔这戳戳那戳戳，时瑜直接一喊：【大神！accordance是啥意思？】

耳边立马传出答案，还能现场揪错发音，甚至有时候还能得到一句例句，标准的英伦腔，听得时瑜都觉得手下的四级复习资料都变得高雅。

不知不觉过了三个多小时，时瑜看了眼手机，宿舍群开始吆喝吃饭，而他后面语感上来了，也没再怎么喊点读机，他歪了下头，心里喊了声，没有声音，这让时瑜又是一阵恍惚，总觉得像做梦一样。

舍友正在图书馆等时瑜一块吃饭。

时瑜在宿舍群打字：“我觉得我在梦里猛学了三个多小时英语。”

时瑜扫了辆共享，“各位，我赌两个苹果，这次我必过。”

“食堂，请吃饭。”

舍友一秒抬起屁股，三秒冲出图书馆。

东南大学在省内算很不错的一所大学，当年时瑜报考志愿的时候腾不出精力放在选学校和选专业上，跟着高中朋友王舫，把东南大学放第一志愿，后面随便选了几家大学，公办民办都没看清就一股脑填了上去，结果很幸运被第一志愿录取。

要是被后面的志愿录取，时瑜也不打算继续读了。

王舫三人早早在食堂候着，远远看见时瑜的人头，开始分工合作。

一人去拿饭盆，一人去排队，一人去打汤。

时瑜来到窗口，看了看，“不吃这个，吃咖喱饭。今天吃顿好的。”

“晚了。”王舫把打好餐的餐盘放时瑜手上，“占座去。等会大军来袭，没座位了。”

时瑜撇嘴，“啥大军来袭啊，今天周五……替我省啥钱啊，说请你们吃就要吃好，咖喱饭也才二十一份。”他盯着餐盘里的菜，“怎么就两个肉一个素菜？好歹你们也点够三肉一菜啊，你们不也天天骂别人一辈子吃不起四个菜吗？”

“嘀咕啥呢嘀咕？听不清。”舍友林宇恒端着菜，“刷卡去，赶紧的，看了一下午的书都饿死了。”

“你一下午都在宿舍看书？看得怎么样？”王舫手一抹筷子，坐下就问。

其他两位舍友也等着答案。

他们大一就已经考了，四级对他们学校的学生来说，压根不是问题，所以学校也没要求大二才能考四级。他们2班的大二基本都过了，就只有两个是休学没考，一个是想考又没考成的时瑜。

都挺操心的。

时瑜咬着筷子，神秘一笑，比了个手势。

“OK还是KO？”王舫问，“别到时候，进了考场连作文题目都看不懂。”

“当然是OK！完全OK。”时瑜拍着胸脯道：“保准过。”

三人怀疑的目光投向时瑜。

“这么自信？你不会是背着我们偷偷去烧香许愿了吗？”王宇恒咬了口鸡排，随便夹了块王舫的一块小酥肉。

时瑜摇头晃脑：“非也非也。”

“滚边去，我都不够吃。”王舫一筷子打上王宇恒的手背，王宇恒哼了两声，转头把筷子伸向王嘉餐盘里。

王嘉个子不高，也瘦，吃得也不像他们那么多，见状也只是把餐盘默默朝王宇恒那边移。

王舫问时瑜：“四级先不说了。小论文记得抽出时间写，明天要交了。”

“啊？”时瑜一下犯难了，“我都忘了。”

“今早学委发通知，我们也才想起来。知道你没时间，我和王嘉还有宇恒帮你把论文题目还有数据搞出来了，反正也只是一个小论文，你自己写也能写出来。”王舫把数据整合在一个文档里，全给时瑜发过去了，“你抽空整理整理，展开写，凑够字数就行了。”

时瑜都快要双膝下跪了，端着餐盘大喊：“义父，苟富贵勿相忘。来日，我一定会还你们恩情的。”

“免礼免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