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山寨,孟荧目瞪口呆,这些长老真是神速啊,昨天还是几堵木墙,今天直接搭好了两间木屋。
就是光秃秃的表皮不太好看,但遮风避雨是可以了。
他们是回来得最早的,没什么事做便去帮长老抬木头送钉子,隔了好一会,其他几组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了,打猎组收获不少,居然还扛了头野猪回来。只不过是已经被分尸的野猪,应该是方便装在筐子里。
“看来这次的分工分得很正确。”柳姨道。
孟荧点点头。没过多久采矿组的人也回来了,不仅是人和矿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两只狗。
一只体型不算小,毛色黄中带白,眼珠子滴溜转,长得非常呆萌。另一只通体漆黑,耳朵又尖又长,腿也长,一看就很矫健。
张冷跑去逗狗,口哨吹个不停。孟荧怕狗,两只狗汪汪几声,瞬间把她吓得躲了十米远。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长老们生起篝火,处理打猎组带回来的肉类,不一会就架起架子烤上了。
相比于猪肉,其实孟荧更喜欢鸡肉,但猪肉闻起来也蛮香。今天猎物多,每个人分到的也多,孟荧分到了有脸大的肉排。
大家吃得正酣时,桥上突然有响动,两个人哭哭丧丧地跑回来,头发乱得像鸡窝,身上的衣服也脏得像抹布,脸上青一片紫一片的。
几个男人赶紧把他们搀扶到篝火旁,众人挤上去问:“发生了什么?”
孟荧看这光景,要么是摔跤,要么就是被打了。
果然,真是被打了。其中一个眼睛肿得青紫的人道:“有人打我们!”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终于把事情还原了出来:他们作为侦察兵,要翻好几座山去探查别的山寨情况,好不容易翻到能看见别处山寨的山上,结果莫名其妙地被几个人袭击了,他们本来就筋疲力尽,况且也没带任何武器,被胖揍一顿不说,还被骂得狗血淋头。
寨主当即火冒三丈,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拿到他们面前,让他们指出当时的位置。
两人一指,寨主破口大骂:“我就知道是那个老东西!那些人是不是还绑着蓝色带子!”
两人点头。
寨主气得快疯了,冲进木头堆里砸木头,光砸还不够解气,抡起斧头又开始劈木头。一时间,木屑飞溅,低吼阵阵,木条子砸得到处都是。
孟荧默默啃肉,权当是段舞蹈好了,古有霹雳舞,而今这段劈木舞也不遑多让。
边吃她边瞥这两个人,他们真的被打得挺惨,鼻青脸肿,说话都说得不利索,一直在嘟囔再也不当侦察兵了。
人群也炸开了锅,大家都很气愤,不停地唾骂着蓝色带子山寨。那几个打猎的壮汉脸都气红了,骂得唾沫星子横飞:“凭什么欺负我们山寨的人!”
孟荧默默地把自己没咬过的肉块撕下来,小心翼翼地送进两个伤员嘴里。这两人挨了顿打不说,又累又饿的,回来还晚。肉都被分完了,他们啥都没有了。
喂的过程还十分艰辛,必须要避开嘴边的伤口,而且他们的嘴还张不了太大。
一旁的柳姨赶紧去捣草药,然后把那些浆浆糊糊的粘稠液体往他们脸上身上涂。
寨主把那堆木头劈得差不多了,气冲冲地走回篝火中间,大吼:“以后见到绑着蓝色带子的人就给我打!既然他们先动手,那我们也打回去!”
“就是!二话不说就打人,是皇帝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明天我就去当侦察兵,我倒要看看他们敢不敢打我!”那边一个精壮的男人狠狠把袖子一撸,不停喘着粗气。
他一喊,顿时又蹦出来几位红脸梗着脖子的男人,纷纷大喊自己也要当侦察兵去。
寨主呵一声:“好!明天你们几个就去!把那两条狗也带上!他们敢打就咬死他们!居然敢欺负到我们头上!”
孟荧心想,这么五六个壮汉一起,到底是去侦查的还是去报仇啊。算了,管他的,反正干架是少不了了,谁让蓝色山寨先打他们呢。
她在心里竖起大拇指,真是一群讲义气的人啊。
把伤员安顿好之后,寨主把劈裂开的柴添进篝火里,火烧得更旺了。
孟荧的脸也被烤得更疼了。
清晨,孟荧被争吵声弄醒。爬起来一看,昨天那几个说要当侦察兵的和寨主闹起来了。
“昨天都说好了现在为什么又不让我们当侦察兵!”为首的男人大声喊道。
如此一听,孟荧也好奇起来了,难道寨主昨天是冲动,一时嘴快,今天一早起来清醒了就怂?不敢打?
寨主却说:“你们这些壮汉全去当侦察兵,打猎怎么办呢?”
“这怎么了?我们边侦查边打猎呗!”
寨主哼了一声:“你们要侦查的地方非常远,起码要翻三座山,光累不说你们还要打猎,受得了吗你们?”
这几个男人用力地拍了拍胸脯,“完全没问题!”
寨主还是不肯,指着其中一个男人:“尤其是你,你不是采矿组的吗?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回你的采矿组去,采矿很重要不知道吗!”
“不!我就要去当侦察兵!敢打我们的兄弟,我弄死他们!”
一番拉扯,你闹我闹,寨主终于妥协了,但让他们必须把那条矫健的黑狗带上。
于是他们欢喜地带着狗下山了。
但张冷就惨了,采矿组少了个人,寨主随手一指就把他指过去采矿了。
种地组和采药组也有变化,采药组直接没人了,孟荧和柳姨被派去种地,而那两个伤员则待在寨子里养伤。
孟荧和柳姨一路下山,路上见到了几只颜色长得很奇怪的鸟,身体鹅黄,头上有撮红毛,尾巴却是绿色,像是拼接的一样 ,割裂感非常强。好在长得比较喜感,不惊悚。
孟荧不禁想,要是这种鸟可以养就好了,那些打猎的可千万别杀掉这么独特的鸟。
到了瀑布面前,孟荧和柳姨都呆住了。真的长出了水稻!金灿灿的!
而其他五个种子,分别是大白菜、胡萝卜、大蒜、扁豆、小葱。
孟荧非常庆幸自己带了镰刀,于是火速收割起水稻,柳姨则在一旁摘青菜和大蒜。
她把水稻堆在干地上,水稻收割完后就去帮忙挖红薯。很快,他们把青菜和大蒜红薯都装进了篮子,剩下的只有没处理的水稻和秸秆。
孟荧掏出包里的种地宝典,一翻开,又有一堆堆种子掉出来。种子还是这五个作物的种子,没有任何变化。
孟荧不禁有点失望,还以为会刷新其他种子呢,原来只有这几种。
“我去外面处理水稻,你继续种啊。”柳姨说着便抱上水稻往开阔的地方走。
孟荧继续种,听着水流潺潺,还被冲击下来的水流溅湿了衣裳。
要是一直这么种田下去,倒也过得安稳,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田园生活呢。但孟荧总觉得怪怪的,前两个副本打打杀杀,怎么到这就画风突变,咋样也不对啊。
如果真这么安宁,那副本怎么通关呢?
难道是比哪一个山寨修得最豪华?
她想不出来,干脆不想了,随便吧,反正先种好田就对了,吃饱饭才最重要。作为种田大使的她,任重而道远啊。
不知道耕作了多久,天还没黑,柳姨突然着急忙慌地跑回来,篮子里的稻谷撒了许多在地上。
“怎么了?”孟荧问。
柳姨面色紧张,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拉着孟荧往更深处藏。
躲好之后,柳姨压低声音说:“外面有系蓝色带子的人。”
孟荧一听,也开始紧张起来,那两个伤员不就是被蓝色人打的吗,而且据昨晚寨主的表现,寨主和蓝色山寨首领肯定有点渊源,这样的话,岂不就代表蓝色人看见自己山寨的就要打?
这下子手上绑着的红色带子可就非常扎眼了,孟荧拽了好几下,想把带子扯坏。但是根本不行,就算拿镰刀割也割不开,真真的是彻底绑在手腕上了。
“他们有几个人?”孟荧小声问。
“两个,一男一女。”
孟荧攥紧手里的镰刀:“手上拿的什么武器?”
“没有。但是那个男的长得很高很壮。”
那孟荧只能祈祷这两人不要发现她们了,如果是两个女人还没那么可怕,关键是有男的,男的还长得高壮,那不就是死路一条吗。
她在心里不停祈祷:这两人千万不要发现她们啊。
结果,说什么来什么,一阵脚步声响起,低哑的男声响起:“妈的,装什么,还使唤起老子了,老子爱往哪走往哪走,就要往这里面走!”
孟荧大气都不敢出,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她们现在躲在瀑布后的这块大石头后面,要是男的再多走几步就看见她们了。
“怎么感觉埋的有东西……”男人呢喃道,“种子?”
他说完这句话就安静下来,连脚步声都没有,四周只有水流声,根本无法判断他在干什么,位置在哪,所有细微的声音全被水声吞掉了。
先前令人宁静的水声像变了调般的,哗哗不绝,听得孟荧和柳姨的心跳全乱了。
孟荧格外紧张,憋气一阵心跳就更快了,一下比一下跳得猛,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终于,啪叽一声,是鞋踩在水上的声音。孟荧心跳都吓得静止了,一抬头,男人的脸在上方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