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身后这个女人死死捂住她的嘴,不准她出声。
孟荧疯狂地挣扎,在这女人手上狠狠咬了一口。这女人吃痛一缩,孟荧抓住机会一拱身体把她拱了出去。
孟荧向来跑得快,此刻疼痛全无,跑得更加矫健,风一样地冲出了病房。虽然她不知道这女人要干什么,但绝不是什么好事,谁会大半夜来背后偷袭并捂嘴他人?
身后这女人穷追不舍,速度不比孟荧慢。孟荧有点崩溃了,边跑边冲着柜台那的护士喊,因为前面没路了,只有死白的一堵墙。
护士纹丝不动,头都不抬一下。
眼见马上要撞墙了,孟荧别无他法,直接来了个猛刹车,转身往回跑,被女人短暂地抓住了一瞬,但还是凭借巧劲挣了出去。
结果刚跑出两米,还没来得及庆幸逃出女人的魔爪,旁边的门猛地开了,一个男人扑出来,直接把她飞撞在墙上。
孟荧瞬间天旋地转,眼睛都被撞得看不清了。男人一把将她抓起来,转过去跟那女人说:“现在的小孩真不听话!连病都不愿意治!”
他身旁的女人附和一句:“可不是吗?这孩子是结石,我准备给她挤出来,你看她又是跑又是闹的,现在的孩子一点都不听话!”
孟荧听傻了,什么叫给她挤出来?什么叫她不愿意治病?什么意思这俩个人,怎么像是一伙的?
这两个人把她拖回病房,强制她头抵着墙,弯腰,就像她之前站着睡觉那个姿势一样。女人用双臂环绕着她的腰,一手握拳,另一只手大拇指紧抵她右腹,随后就用力地反复冲击她的腹部,一下接一下,孟荧很快就被搞得干呕不止。
孟荧疯狂挣扎,边呕边肘击女人,女人没受住她这股疯劲,便让那个男人上手把她抵在墙上,这下她是真的怎么也动不了了,像个被按在菜板上被刀拍得奄奄一息的鱼。
最后她呕得实在不行了,胃里的酸水反上来,稀稀拉拉吐了一地。两个人终于松了手,还有种大功告成的骄傲感,问孟荧还疼不疼。
孟荧连骂他们的力气都没有了,扶着墙不停喘着气。
“你看哈,这么一挤,把结石移位了,让她不疼,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化结石,把它溶解掉。”女人对着身边那男人说。
男人点点头。
孟荧转头过去看了他们一眼,这才发现这两个人没脸,和那些护士医生是一样的,没有脸,应该也是npc。但是,npc就npc,给她整个海姆立克急救法干嘛!她只见过呛住哽住用这急救法的,她结石用这个有什么用!
“你们有病吧!神经吗?你们想干嘛啊?想搞死我吗?”孟荧眼睛都气红了。
男人啧了一声:“你看你这孩子,狗咬吕洞宾,我们这是为你好,帮你把结石移位,这样你才不疼,反过来还怪我们。”
“我本来就不疼了!你们现在把我搞得更难受,照你意思我还得感谢你把我弄这么难受是吧?神经吧你们,滚啊!”
女人摇摇头,大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口气:“唉,你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说得不好听点就是不识好歹。”
孟荧现在要不是浑身无力,早就冲上去甩她两个大嘴巴子,什么毛病?二话不说上来把她整成这样还说她不识好歹?脑子里有屎啊!
“你们想干嘛?到底想干嘛?”孟荧边说边咳,已经快被气死了。
“当然是给你治病了,难不成我们是来害你的?”
“难道你们不是来害我的?你们是医生?不是医生给我治啥病?”
女人一叉腰,虽然没有脸,但那种义正辞严的说教感仍然从空白的脸上显现出来:“白眼狼啊,我告诉你我们这是在帮你,听我们的话才好得快,多大了还听不懂好赖,别人想要我们还不给他治呢!”
“鬼要你们治了,你们是医生吗我就听你们的?你们凭什么乱治病?”
“什么叫乱治病?我们这是为你好,医生那都是骗你钱的知不知道,听我们的又简单恢复得又快,根本不用花那冤枉钱。”
孟荧感觉自己脑壳上已经扣了硕大几个问号了,这怎么跟那些封建老一辈的说辞一模一样呢?
她还没想好说什么,这男人手上不知怎么的出现了一瓶醋,家里炒菜最常用的那款醋,看样子是要往她嘴里灌。
她挣扎起来,大喊大叫:“放开我你们两个疯子,滚啊我靠!啊!为什么要给我灌醋!”
这女人死死摁住她,苦口婆心劝道:“这是在化结石,就跟化鱼刺是一个道理懂不懂,喝醋把它酸化了就成。”
“谁告诉你鱼刺卡着了要喝醋啊……唔……”话未说完她就被灌了一大口醋,酸气冲天,掀翻天灵盖;抗拒得狠,呛得更狠,酸爽阵阵,拼尽全力也实在无法抵抗。
“明天再来观察,明天还没化就是醋喝少了,还得再买几瓶。”男人说,随后跟着女人一起出了门,消失不见。
孟荧跪倒在地上,已经被整瓶醋榨干了所有气力,哭都哭不出来。她真的上辈子造孽了吧,进了这副本又是疼得死去活来的又是被灌了一整瓶醋,她到底惹谁了?她上辈子杀人了吗?她上辈子到底造的什么孽?
最悲催的是,她跪着,很快就吸引来了病毒,好几个圆滚滚的病毒争相涌进门。
扶着墙痛苦地站起,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命这么苦,她究竟动了谁的蛋糕,她对天痛嚎:“我到底惹谁了!”
一整晚,嘴里咸得要命,无水可喝,只能去厕所里催吐,漱口时顺便再含泪喝几大口自来水。
到了早上,护士来查房,说今天她得输液。听到要输液时孟荧心一紧,因为输液就代表没法四处走动,没法上厕所,没法走路,只能干站着,站一天。
好在医院考虑到了这一点,给她配了一根长杆子,底有滑轮,她可以带着输液袋四处溜。
没过多久赵风落就来了,看她面色苍白,眼睛红肿,问:“你没事吧?”
孟荧只是淡淡地讲述自己被灌醋的经过。
赵风落爆笑不止。
“牛逼哥们,真的牛逼了,我到现在还没发病,你今晚还要被灌醋是吧?”
孟荧点头。
赵风落再次狂笑,打趣说她现在的胃酸浓度混上醋酸浓度堪比隐翅虫。
孟荧发誓今晚一定要逃离病房,绝对不能被那两个老东西抓住,绝对不行!她打死都不再喝一口醋!
“对了,你上一个副本为什么会突然消失,最后副本里的人除了我和肖如沁都死完了。”孟荧突然想起来这回事。
“我有特殊能力,这你也知道,有特殊能力的多了去了,但是我的能力吧和别人很不一样,正常人是可以获得能力但必须完成任务才能活下去,但你猜我的是啥?”
“啥?”孟荧心想自己的猜想果然是对的,身在无限流里没有点特异功能怎么行呢,但是她没想到有金手指还得完成任务才能活。
“你没有特殊能力是吧?”赵风落看着她,没过多久又说:“你肯定没有,你看样子不像是有的。”
“这么跟你说吧,在这些副本里,每个人只有活着通关20个副本才能活下去,但有特殊能力的人不会只想着活下去,而是想着在完成20个副本之前完成任务,比活着更重要的是完成任务,完成任务才能活下来,比如说在副本里完成什么指定动作,或者说别的什么。”
孟荧觉得这也不亏啊,都有金手指了多办点事也正常啊,她问:“所以你的是什么?”
赵风落的表情突然变得很神秘:“不能告诉你,这些说出去可是致命的,无异于有了把柄。”
“那你说个啥,不告诉我又钓着我,你啥意思?你别玩我了行吗?”孟荧说得有点委屈,眼眶都酸了,毕竟谁能在忍受结石痛、被灌了一整瓶醋、被怪物追击还能心理不脆弱,再被人戏耍一通孟荧没哭出来已经算抗压能力强了。
“你别哭啊,”赵风落手忙脚乱的,“我说我说,你别说出去就行了。就是,我的能力和我的任务是不可分离,相辅相成你明白吗?我的任务是无伤通过副本,特殊能力就是无伤一个副本后获得一次直接通关副本的机会。”
孟荧更想哭了,直接通关?直接通关??直接通关???那她这种炮灰怎么办?随时担心自己要死,随时有霉运,炮灰活该这么惨啊!怎么能这么不公平啊!
“你怎么哭得更厉害了!我的妈,哥们你别哭,无伤通过可一点都不轻松,我在庄园那个副本之前也是被朋友带着的,我这么多久也只无伤通过了两次,两次都是这朋友带我,还必须要三次无伤我才能活下来,但我只剩十个副本了,可能性很低啊。”
孟荧真的听不下去了,有朋友带,有朋友带,她的肖如沁去哪了,原本她跟着肖如沁也能无伤啊,啊!!!肖如沁一走她怎么这么霉啊,肖如沁一走她怎么这么惨啊!
“要是肖如沁在,我也……”她说着就呜呜呜地哭起来,一想起她上个副本的逍遥日子就难受得要死,上个副本她是躺赢,整个庄园灭门了她都没死,这个副本呢,她连躺一下都不行,又累又疼,还被欺负……
赵风落听到肖如沁的名字,面色一变,说:“你还是离她远点吧?”
“离远点个屁啊,有她在我都是幸运的,什么都不用我做,她多好啊呜呜呜……”
“有没有可能,她不是你想的那样呢?” 赵风落眉头皱在一块,非常为她痛心的样子。
孟荧再迟钝现在也觉出点古怪了,上次赵风落一看到肖如沁就跑,今天又说出这种话,她之前认识肖如沁?肖如沁到底干过什么让她这么逃避?
“什么意思?她怎么了?你说她人不好?”
赵风落撇了撇嘴,说:“你真的得早点远离她,我虽然以之前没见过她,但是她那神态气质早就传遍千里了,我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