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来修咒具的吗 第20章 万里锁链-09

高桥大翔？

朝雾灯里眨眨眼睛，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些和这个名字有关的信息。

相比个人信息少之又少的受害者山口悠，作为霸凌者的高桥大翔的信息反而丰富许多。在伊地知先生提供的相关资料中，曾经提到过高桥大翔强迫山口悠去参拜弁财天神社的理由。

“我只是想帮助山口同学，他始终无法融入集体，我很担心他。”

“并没有强迫他去参拜，只是到了神社之后向他提出了「可以一起参拜吗」的请求，他拒绝我之后马上回家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表现得像是我在强迫他。”

由于后来已经确认山口悠的失踪和咒灵有关，这些问话记录朝雾灯里只是大略看了看，并没有放在心上。她甚至有过一个十分不友好的猜测——没有强迫，一切都是咒灵造成的错觉，而山口悠放任了这种错觉的扩大。

“碎尸案吗。”五条悟突然问道，“有没有高桥大翔的照片？”

没有照片。

记起更多细节的朝雾灯里摇摇头：“因为考虑到……”

想起不能在普通人面前暴露咒灵的存在，朝雾灯里扯扯五条悟的衣角：“老师？”

五条悟顺势俯身，任由学生贴近自己耳语：“……当时认为一切都是咒灵造成的。而且任务是祓除咒灵和找到失踪的山口同学，再加上之前参与调查的警察全都住院了，因此只提供了山口的照片和问话记录。”

“原来是这样。”

不知为何，听到这些话的五条悟露出了一点笑容，只是从朝雾灯里的角度看，怎么看都是在冷笑。

他的语调是轻飘飘的，却显露出直白的冷意：“提供给我们的资料永远这么欠缺。”

“五条先生是有什么猜想吗？”目暮警官说，“已经有工作人员去找高桥大翔的照片了。”

“啊，只是想起一些94年碎尸案有关的信息。”五条悟说，“年轻的时候有段时间非常好奇这些，所以多少有些了解——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个案件的受害人田村幸夫似乎是无妄之灾。目暮警官可能也听说过吧？这个案件之所以出名，一是因为碎尸这种作案手法本身就骇人听闻，二是因为有一位和受害者长相非常相似的人报案说「本该死的人是我」。因此这个案件也被称为「替身碎尸案」。”

“并且，”戴着眼镜的小男孩一脸沉思，“报案人的名字叫做「高桥光太郎」。很巧吧？和高桥大翔是同一个姓氏呢。”

“……欸？”五条悟走到小男孩的身边，蹲了下来，“没错噢。”

他笑眯眯地仰头：“这位小弟弟全都说对了。是因为这样，你和阿笠博士才想到伤害山口同学的人可能是高桥大翔吗？证据呢？”

-

相比说出证据，工藤新一首先感受到的是莫名其妙的压迫感。

来自蹲在他面前的、眼睛上蒙着雪白绷带的盲眼男人——五条先生。

虽然对方特意蹲下身体，放低了姿态，态度十分友好，但是工藤新一还是察觉到了那种只在阅读志怪小说时才能感受到的离奇感。

想到刚才目暮警官煞有介事地问眼前的盲眼男人是否是灵异事件，工藤新一想起自己曾经听父亲说过，日本仍然存在一些家系阴阳师，他们活跃在日本的另外一面——或者这个男人就是“另外一面”的人吗？毕竟，虽然对方的眼睛上蒙着绷带，行走却没有丝毫滞碍，甚至似乎可以看到大家的表情。

“……我问得太突然，吓到你了吗？”

“柯南！”

望着蹲在自己面前的盲眼男人，怔了几秒的工藤新一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那个……我也对各种碎尸案好奇！但是真正推理出来是高桥大翔的人是阿笠博士啦！”

他跑到阿笠博士的身后，探出小小的身体：“对吧博士！刚刚你和我说来着！”

“啊、没错！”阿笠博士也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柯南从小就喜欢阅读各种奇怪的案子……证据的话，是因为这个。”

是一枚红色的御守。

他展开一只握着的另一只手：“在前往井之头公园的路上，我们遇到了高桥大翔。”

“他躺在思念长椅上，手紧紧攥着这枚红色的御守，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阿笠博士说，“在山口悠的手上，应该有另外一枚御守。对吧，柯南？”

“对。高桥大翔现在——”

“他现在在哪里？”

站在不远处的唇钉少年面带愠怒，几乎要冲到他们几个面前，好在站在他身旁的两位伙伴拦住了他。

他一脸愤愤，双拳紧握，大声喊道：“这个家伙！竟然因为那种传闻，伤害曾经也是他的好友的悠！”

“……那个时候高木警官也在。”工藤新一被这突如其来的愤怒吓了一跳，“现在应该已经把高桥大翔带回警局了。”

-

差一点没拦住星绮罗罗。

早在阿笠博士提起“高桥大翔”这个名字的时候，朝雾灯里就注意到，方才还在和加茂宪纪暗暗较劲的星绮罗罗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但是，当时她以为星绮罗罗和她一样，在思考“为什么咒灵造成的问题变成了人造成的问题”，紧接着又一直在听五条老师、柯南和阿笠博士分析，因此没有注意到星绮罗罗的状态已经变得有些奇怪。

还是加茂宪纪提醒了她。

突然被加茂宪纪的手肘撞了一下，朝雾灯里迷茫地看过去。

“他有些奇怪。”

奇怪？

还没等朝雾灯里反应过来，加茂宪纪已经绕过朝雾灯里，站到了星绮罗罗的身旁——就在阿笠博士提到高桥大翔攥着御守躺在思念长椅的瞬间，星绮罗罗突然说话了。

也就是一秒的功夫，镇静询问的星绮罗罗变成了愤怒大喊的样子。他咬牙切齿，听到高桥大翔已经被警察带走也没有停止愤怒的迹象。加茂宪纪紧紧地抱住他，朝雾灯里也抓住了他一侧的手臂，低声急切地喊他：“星君！”

如此愤怒。

星绮罗罗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眼底流出令人不解的泪水。

“因为高桥也失去了亲人，悠才选择成为他的朋友。”

“因为都经历过失去亲人这件事，”他哽咽地说道，“我才会成为悠的朋友。”

如此伤心。

星绮罗罗低下头，不再挣脱紧紧抱着他的加茂宪纪，手臂也不再甩动，安静地任凭朝雾灯里握住。

-

“好一些了吗？”朝雾灯里买来冰水，递给坐在抢救室外的星绮罗罗，“五条老师很快就回来了，加茂他……”

加茂宪纪去帮星绮罗罗完成今天的打工了。

本来只是说帮忙请假，但是突然发信息回来，说不想看到星绮罗罗那张苦脸，干脆帮星绮罗罗端盘子了。

好别扭一人。

“……他怎么？”星绮罗罗问。

“他说很担心你。要帮你完成今天的工作。”朝雾灯里选择性地解读了那条别扭的短讯，“让你别担心工资问题。”

“……这个人真是。”星绮罗罗接过冰水，用壁身冰了冰自己的眼睛，“不好意思啊。我这人是有点爱哭的。”

人之常情。朝雾灯里想。

虽然她没还没怎么见过男生流眼泪，不过她记得自己哥哥小时候也大哭大闹过。

“可以向你倾诉吗？”

“欸？……好的。”朝雾灯里说，“我在听。”

“我其实并没有见过高桥大翔，就连这个名字，也不是很熟悉。”星绮罗罗倒腾着双手的冰水瓶，“只是悠提到过这个人。悠是我们共同的朋友。”

“嗯……”没想好如何回应的朝雾灯里努力回应道，“所以星君最开始的时候才一直在思考的样子？”

“……我啊。”星绮罗罗说，“朝雾前辈觉得我是怎样的人？”

“很细腻？”

不了解。但是这话不能说。

“是「很敏感」吧。因为是我先认识悠的，所以不太喜欢看到悠和别人玩，也不喜欢听到悠提起其他的朋友——总之，我对高桥这个人的了解也仅仅限于他的长相和他也失去了亲人这两件事。”

长相吗……

“他和悠长得十分相像，这是悠告诉我的。不过，后来因为两个人之间……好像是钱的问题，起了冲突，从那之后，他们就很少交流了吧。”

“欸？为什么是钱财。”朝雾灯里问，“我还以为是五条老师提到的那个案子……”

“也有那方面的原因吧。不过我想那个传闻只是推动了高桥的贪欲。”星绮罗罗说，“因为父亲和姐姐的去世，山口家得到了一大笔补偿款，这才是一切的起因。而悠……他是一个十足的好人。”

-

五条悟和负责审讯的高木涉站在审讯厅的外面，坐在里面的是从被抓起就执拗不发一言的高桥大翔。

“一直没什么进展啊。”高木警官说，“是青少年所以更不可能怎么样了。”

“……”五条悟说，“我还有一些事情——高木警官介意我和高桥单独待一会儿吗？不太符合程序不过您可以先去请示目暮警官看是否可行。我只是问我需要了解的其他事，不会影响案件。”

“啊、当然可以的！”高木警官说，“目暮警官刚刚已经和我说过，五条先生有一些特别的权力，不过，还是不要对高桥……”

“放心。”五条悟笃定地回答道，“我只需要五分钟。”

-

赤红色的御守静静躺在审讯桌上。

走进审讯室，五条悟伸手拿起那枚赤红色的御守，塞进了兜里。

他拿出另外一枚同样的御守，放回了原地。

“……你？……为什么这样做？”

“啊。”五条悟答非所问，“差点忘记你了。”

“……”

“我的时间很短。”五条悟抬手解开绷带，对着一脸不明所以、紧张盯着他的高桥大翔笑了笑，“不会很难受的，我会控制力度——毕竟，如果被发现做了超出程度的事，就会有一群烂橘子追着制裁我。”

“？”

他把松开的绷带向下拉了拉，露出湛蓝璀璨的双眼，手指弯曲，一字一顿：“无、量、空、处。”

“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

“是否使用过那枚赤色御守。”

“……没有。”

“为什么伤害山口悠。”

“我很需要钱。山口悠有赔偿款。”

“哈。”五条悟短促地笑了一声，“很好的背叛理由。现在是最后一个问题——你见过井之头公园的咒灵吗？”

“咒灵？”被无量空处干扰的高桥大翔呆滞地说，“不是恶魔吗？”

-

走出米花镇警局，摸到兜里的那枚御守，五条悟轻轻地吹了声口哨。

解决了。

他急速地赶往两个学生所在的医院，正巧听到星绮罗罗的倾诉。

“因为父母都去世了，我一直在打工。山口悠曾经帮过我很多。”

“啊……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所以我也很在意悠，但是那个时候的悠太幸福了，总觉得和他一起玩很奇怪，但是悠总是来找我，后来悠家里出了事，我又后悔了。”

星绮罗罗顿了一会儿：“我宁愿我一直因为悠比我幸福而感到不舒服，也不想悠和我一样不够幸福。”

“……”

哇哦。

站在医院楼梯处的阴影，五条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又轻轻地呼了出来。

他无声地听完了朝雾灯里安慰星绮罗罗，然后走回楼道，打开手机，给朝雾灯里发短讯。

五条悟：「我在医院楼下。」

五条悟：「喊上绮罗罗和加茂，我们一起去吃夜宵吧。老师请客。^-^」

1.写的时候发现我对加茂的设定是人是好人，不过青少年比较傲娇是可以理解的…

2.无量空处这里是私设，参考了五条悟在涉谷只展开了0.2秒，因此泛化了一下他能做更精细的时间操控并且能用来审讯。总之这个是私设，不是原著设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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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万里锁链-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