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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将心向沟渠 第85章 花钿

作者:橘子数列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18 09:41:51 来源:文学城

祁悠然出门时,倒是在鸳鸯厅遇见了顾濯。

他闻声抬眸,目光落在她额间,顿了一顿。

“歪了吗?”祁悠然疑惑,下意识想抬手去摸。

今日她额间贴了花钿,梅花形状,五瓣分明,透着胭脂红。

“没有。”就回了两个字,清清淡淡,手中书卷却不自觉合上了。

祁悠然不自在地想低下头,将那点过于招摇的艳丽藏起来,可颈子却微微发僵,竟由他看着。

空气凝了片刻。她觉着花钿快要被看化了,金箔的边沿微微发烫。

“很衬你。”他忽然开口,语气仍是淡的。

书卷搁在案上,他踱步走近,雪松气息漫过她的发梢。目光微垂着,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深,静而沉地映出那朵梅花。

祁悠然一怔,顾濯的手已经落在她肩头,拾起了一枚旧花钿,是她先前试妆时贴歪遗落的。

“要你说。”她回过神,低声嘟囔一句,转身离开。

.

尚未迈出门,江烨便急匆匆进来:“侯爷,镇国公到了。”

祁悠然脚步一顿,她下意识回头,顾濯亦是蹙起眉头。

“你先回房里去……”他话音方起,便被门外一道沉厚的声音截断。

“要回哪里?”来人已踱步入内,目光如刀。

顾濯上前,面上浮起谦恭之色:“世伯怎的突然到访?”

“怎的,我这把老骨头,还来不得你这了?”杜兴一声冷笑,却不接他那周全的礼数,只将视线直直投向祁悠然,“莺莺姑娘,有人要见你。”

.

祁悠然敛了神色,不慌不忙地坐下:“不知是何人?”

“五皇子,宋昱。”

祁悠然微微一怔。

宋旻继位后,并不想背上“刻薄寡恩”或“违背先帝”的骂名,也不愿冒险让一个潜在威胁回京。打发了剩下几个碍眼的兄弟,对于这位原先就废黜岭南的五皇子,新帝的选择是置之不理,让他继续在流放地自生自灭——只要不惹事,朝廷就当他不存在。

杜兴冷笑,眼风扫过一旁沉默的顾濯,意味深长:“多亏了先前‘有人’借题发挥,一口咬定他在岭南图谋不轨,劝陛下派人彻查处置了。这一查可好,地方官就是个饭桶,人早跑没了踪影,留在那儿的不过是个七八分像的替身。”

“费了一番功夫,竟在京城寻到些许痕迹。一个废皇子,无诏潜入京畿,你说……他所图为何?”

祁悠然垂眼:“他图什么,有意义吗?横竖是螳臂当车,不足为惧。”

“不错,”杜兴颔首,眼底却无半分笑意,“不出几日,就在京郊一所宅子里拿了人。身边还跟着一个人……莺莺姑娘不如猜猜,那是谁?”

祁悠然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茶香的清涩化开在她的舌尖:“大人既然问我,若我没猜错,怕是林枫眠的旧部。那宅子……想必也同林枫眠脱不了干系。”

“何止如此,”杜兴目光如鹰隼般攫住她,“甚至还寻到了些同北狄勾结的蛛丝马迹。可笑的是,审问之时,这位五皇子却指名道姓要见你。”

“大人多虑了,”祁悠然平静地迎上他的视线,眸中无波无澜,“我与五皇子早有龃龉,甚至称得上不共戴天之仇。宋昱此人阴私狠毒,睚眦必报,他想见我,不过是为了报复,再寻常不过。”

“你还真是伶牙俐齿。”杜兴眯起眼,话锋陡然一转,“那咱们不妨聊聊当年林枫眠在见过你之后,自尽狱中之事?或者我该问——他当真叫林枫眠么?”

祁悠然攥紧了手指。

顾濯下意识想开口,却被杜兴一个眼神制住。

“此人为官数十载,却未曾提携半分林氏子弟,反倒与恰巧同姓的庆国公往来甚密。老夫查证多时,林家原本家道中落,只剩一独子,考取功名后,身边奴仆尽数更换。那位继室周氏,说是表妹,可林家似乎并无这门亲戚。”

杜兴用茶盖轻刮浮沫,落下结论:“当年的谋逆案,真相不是林相勾结前朝之人,而是此人实为前朝余孽,顶替了林枫眠的身份。林府那一大家子,根本都是前朝人罢。莺莺姑娘对此,怕是心知肚明吧?”

祁悠然的心一寸寸冷下去。

“他的其中一个女儿林如霜,是周氏与管家私通所生。他却没有丝毫在意这件事,反倒是对她们母女细心周到,处处尽心。”杜兴语调仍然不紧不慢,慢条斯理磨着屋内人的心神。

“大人想说什么?”祁悠然蹙眉。

“原来这血脉,看的从来不是父亲,而是母亲。结合宋昱身边那些林府旧部的口供,这位周氏……恐怕正是前朝皇室血脉。”

“这样一个处心积虑顶替他人、数十载一心复国之人,为何偏偏在与你见过面后,自尽狱中?”杜兴倾身向前,目光如钩,“他不该想尽办法,护送他那有前朝皇室血脉的妻女,保她们平安无虞么?”

祁悠然僵坐着,脊背绷得笔直。

紫檀几案上供的一盆晚香玉,瘦伶伶地开着,她移开眼,却见窗外黄叶扑簌簌地落。

她嘴角缓缓勾起一丝极淡的嘲讽:“大人莫非忘了?我曾说过,我本就是冒名顶替的林府千金。在狱中,我亲口将这桩事告诉了他,权作报复。我那位好‘父亲’,忙忙碌碌半生,到头来却发现这世上竟未留下自己一丝血脉,心灰意冷之下选择自戕,难道不在情理之中么?”

杜兴沉沉看着眼前的女子,她与之前似乎并无差别,依旧傲气得像株白玉兰。他的目光掠过她额间那点胭脂红的梅花钿,轻嗤一声。

“北狄近些年很不安分,边境屡起纷争。”杜兴语气转沉,指节叩了叩桌面,“老夫还是希望莺莺姑娘能以大局为重,回京去见宋昱一面,设法从他口中套出些情报来。”

他顿了顿,看向祁悠然:“为朝廷分忧,是每个‘大梁’子民应尽之责,你说是吗?”

“世伯,”顾濯倏然截断话头,“何时起,这等家国重担,竟要系于一个女子之身了?”

杜兴将茶盏重重一搁:“能不费一兵一卒便换取情报,为何不做?顾濯,你可曾想过边关将士的性命?若能多一分胜算,便是千百条人命!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好事?”

僵持之际,屋外却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祁悠然抬眸望去,竟是姚玉成与陈素馨。眼中浮起惊讶,不由得转头看向顾濯。

对方只极轻地对她摇了摇头,眼神深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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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兴显然没料到会遇见这二位。

姚玉成的恩师乃是朝中一代大儒,虽已作古,门生故旧却遍布朝野,树大根深。杜兴纵然权势煊赫,也不好如对待顾濯那般疾言厉色。

陈素馨快步上前,亲昵地挽住祁悠然的手臂:“这都要申时了,怎的耽搁了这样久?”

夫妻二人与杜兴略作寒暄,便从容告辞:“今日家中设了小宴,招待几位昔年同窗,正要带悠然去认认几位叔伯。便不叨扰国公爷了。”

杜兴目送三人身影远去,冷冷睨向顾濯:“你安排的?”

顾濯敛目:“是。”

他袖袍下的手指微微一蜷,指尖拈着那枚拾来的旧花钿,轻轻抚平微微卷曲的金箔边缘。

“你倒是煞费苦心。”杜兴冷笑,眼底寒芒乍现,“先前便支使裴家那个混账小子来拦我,这回更是直接替她牵上了江南世族的线。就为了一个前朝的……”

“世伯,”顾濯出声打断,语气平稳无波,“请您慎言。您手中,并无实证。”

杜兴气极,几乎是咬着牙道:“是啊,证据可不是都被你处理干净了。”

“您此番南下,除了这桩旧案,更紧要的,怕是筹饷输粮之事吧。”顾濯换了个话题,神色依旧平静。

从北狄不再进贡炭火,边关暗涌不断,他便料到终有一战。只是不曾想,对方动作竟如此之急。

江南富庶,物产丰盈,最便于采买调运。杜兴明面上查案,暗地里,只怕早已着手储备军需。特意安排书生鸣冤,就是为了快刀斩了关兆兴这个绊脚石,才好名正言顺动用藩库之银。

杜兴凝视他良久,眼底怒意渐消,终化作一声沉叹:“你究竟……是如何作想的?”

顾濯微微侧身,抬手一引:“此事关乎重大,烦请世伯移步书房详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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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悠然被陈素馨轻轻揽着向外走,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

姚玉成在一旁瞧见了,不由冷哼道:“还瞧什么?那小子精得像只狐狸,几时吃过旁人的亏?”

话音未落,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叹了一声,不由得自言自语:“也是,当年在侯府那种处境,四周明枪暗箭,若不多长几个心眼,哪还能有今日……”

陈素馨瞪了丈夫一眼,转而执起祁悠然的手,在她手背上轻柔一拍:“别听他胡说。倒是你今日这妆容,真是好看极了。”她细细端详着祁悠然额间那抹精致的梅花钿,笑意盈盈,“改日也替我挑一个这般式样的,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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