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反派妹妹演崩了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主，为何我自由的意志要屈居你之下？

如果拥有自由意志的我毫无选择的权利，那么您赐给我自由意志的目的是什么呢？只是为了宣扬您慈爱的门面吗？

……

*

在伊甸园里，所有凡是意图逃跑的“种”都会被秘密销毁。

每个人必须严格遵守这里的规矩，否则就会受到惩罚。对种注入的，一切观念都只是为了满足统治的需求。

如果逃跑的是个数据很好的珍惜种，则会被投入一个隐秘的基因实验，但并不是作为实验对象存在，而是那种用了就可以扔掉的小白鼠。但使用小白鼠也是会看成果的，如果这个珍惜种年龄太小，不能保证实验的成果，就要放置几年才能使用。

晓在很早的就知道了这个实验的存在，并且从他的负责人白溪回博士那里知道目前这个实验的死亡率百分百。

基因改造本就是逆天而行，以人力对抗生命、自然的力量，草履虫进化了数十亿年才成为人类，单细胞生物在六亿年前才变成多细胞生物，人类的缺陷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天内就全被磨灭，大脑在瞬间被开发？

所以在他知道下一个实验对象就是自己的时候害怕极了，害怕得逃跑了，虽然结局是被抓住了，但这里却奇迹般地出现了一个可以代替他的人。天赐良机，他早在白溪回那里见过这个人的信息，非常出色，绝佳的替代品，只要这个人和自己一样拥有反叛之心，实力数值比自己更出众，下一个就不会是自己了。

并且这个人本来就是为了代替自己而存在，简直毫无道德包袱啊！我只是替她完成了她的愿望不是吗？

她应该感谢我，才对！

今晚回来的时候，他预想中的惩罚没有出现，反而白溪回突然古怪地问他，是否对这个结果感到满意。

晓这才发现，她什么都知道。但她却没有阻止自己这么做，她还在此刻告诉自己，那个女孩所做的一切并非出于自愿，也没有想过要抢自己什么东西。

白溪回怜悯地看着自己，好像自己变得越来越让人满意。她居然在种时刻，无意中暴露了她的怜悯之心。

晓认为，怜悯是一种置身事外之人对处境难堪的人产生的情绪。于是，她高高在上的样子刺痛了晓，晓质问她是什么意思，难道舍不得耿兴瑜的女儿吗？就因为耿兴瑜曾经是她的追求者？

白溪回叹了口气：“你还是不明白啊。我只是想告诉你，菁根本不想代替你，是你的所作所为将她推进了本不属于她的深渊。”

“放屁！怎么可能！如果不是那样，她怎么会相信我！？”那张美艳如雌雄莫辨的天使练瞬间碎裂，变得无比狰狞，宛若将灵魂卖给撒旦后欲反悔被吞噬的恶鬼。

“我也没有想到他会真的相信你如此破绽百出的谎言。该说什么呢？你应该庆幸，她相信的原因大概是你生了一张让小女孩无法抗拒的脸。”

永无止境的现世炼狱。

“啊——”受过冲击的记忆和灵魂开始不稳，晓不愿再听见白溪回的声音，他不管不顾在半夜冲进花园，跳进了那个冰冷的湖泊。

“你知道吗？世界上有一个人因为你的所作所为就要死了。”

挣扎反抗，“滚！滚开啊！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

“因为你想活下去，所以她才会死。”

“不……不是，不是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

不会水的人连反抗水的意愿也消散，“死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

文菁在被抓那天晚上吐出一口血，随即就恢复了记忆。

她失去记忆后虽然还是选择离开了伊甸园，但结果却是失败了，她需要重新规划一下。正在文菁陷入脑海战时，回来的系统播报告诉她任务已经全部完成了。

已经全部完成了？但她还没有离开这里啊？不……等等，任务完成了她怎么还在这个时间线里？

还有，她在樱花树下遇见的那个人居然就是闻晓。

闻晓以前居然是这种性格？城府深不可测，但长大后怎么会变成那样？难道长大后的性格都只是伪装？

想到这种可能，文菁有些毛骨悚然，她好想带着记忆回去……

如果自己失去在这条线的所有记忆，以自己之前那种对闻晓疯狂的爱生存是很危险的。因为闻晓根本就不像看起来那样纯粹，而自己非但意识不到，还会为爱失去理智变成傻子，所以她真的不想失去在这里的记忆。

但这一次，系统却无法答应她的请求。账户里的星值已经足够抵扣所有的电击惩罚，除此之外，还有剩余，文菁愿意不抵扣惩罚，全部用来换取自己可以带着记忆回到原时间线去，可还是被系统拒绝了。

系统冷冰冰的声音告诉她，这是原则性问题，所以绝对不可以。

到底是什么原则呢？

系统又不肯说了。大概是跟补全剧情有关吧，因为这就是系统的目的，有且仅有，只此一个。

文菁现在想起闻晓，还是有在这里经历的一切事情，竟然出奇地冷静，没有愤怒，没有爱恨，只有对前路规划的茫然。

她甚至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自己对闻晓的爱是不是被这个世界操控了呢？也许自己根本就不爱闻晓，否则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冷静？在很早之前她就想过这件事，但那是是逃避、责怪的情绪驱使她这么做，而现在呢？现在这个叫什么？她自己的想法，本真的意识吗？

文菁自己也不懂。原来她就不懂得自己，自己一直很奇怪，不喜欢和人交际，没有很强烈的情绪，也不会大声说话，除了类似演讲的必要情况或是自言自语，她几乎不说大段的话，想很多，说很少。

一个人在脑子里过完一辈子。有什么不好？

可是，当遇上自己也无法解决的事时，就像现在，超出自己能力、认知范围的世界，怎么办？不知道。

自己无法回头，在这条线虽然可以回档，但那必须要以死亡为代价。就算真的有勇气死一次，如果再来一遍，她要完成怎样的事呢？没有任何想法，现在任务已经完成了。而另一条线，是无法回档的。

文菁在回忆这条线中，突然想起闻晓之前说，闻菁生日那一周闻晓都会陪着她。生日，8月27号。如果往前算一周，就在她将闻晓带出地下室的那个黎明开始。

*

白溪回站在修复仓外，脸色说不上难看，但也不太好看。

她实在是没想到自己还有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时刻。如果晓再晚一点被捞上来，可能就正是回天乏力了。不过好在，他还没完全死去，就有救活的可能。

晓是一个非常坚韧的“珍惜种”，他的基因让他拥有强壮的身体素质，他注定不会轻易死去。所以他是一个非常宝贵的实验对象，因为他可以用很多次，在他身上还有可能出现超乎想象的数据。

以至于自己太过纵容他，从而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

白溪回沉沉呼出一口气。

与晓他们知道的信息完全不同。她想，过段时间，买主就会来进行挑选了，她们准备这么久，投入了这么多时间精力。结果，今天差点就被自己亲手摧毁了！

“怎么样？肺部积水全部清除了吗？大脑有没有什么损伤？”她问助手。

“白博士。”助手面露难色，“还需稍等一个小时，积水已经清除得差不多了，目前没有发现大脑有什么损伤，之后还需做更详细的检查。目前……”

声音突然卡壳，白溪回有些不悦，“目前什么？”

“目前来说，您提到的这些都没有什么问题，就是……晓的体温太低了，现在只有27摄氏度，还有酸中毒，如果无法升温，他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伴随着助手颤抖的话音，其中一块显示屏幕上，晓的心电图拉成了一条直线。

白溪回：“……”

“使用加温加湿氧进行通气，停止使用除颤仪，还有，先不要使用胺碘酮等复苏药物了。”白溪回话音落下，几名助手立刻开始在中枢上改变修复仓的运作条款。

又过了许久，屏幕上，体温那一栏的数值线才终于缓缓升高……

晓真正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白溪回问他感觉怎么样，他说还好。

注视着眼前这张还略显苍白的脸，她突然想说点安慰的话，这样也许晓的心理状态会更好，但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即使他现在是个未成年人。

白溪回最后什么都没说。这里每个人的性格都大同小异，即使是她，也不懂得表达。

*

接下来的一周，闻菁都没有见到任何人。除了自己，生活的环境里连活物也没有，她从醒来开始就被关在一个三面镜子一面铁栏杆的房间里，栏杆的后面是刷满白漆的墙。镜子互相映照，有互相框住彼此，除了栏杆，无论往哪个方向看都会看见层层叠叠的自己的身体。

不，是八岁的闻菁的身体。

每天都有机器送饭来，然后再离开。文菁知道，有什么在等着自己。

这次与地下室的关押不同的点在于，无聊的时候可以和脑海中的系统说话。系统虽然是人工智能，但莫名和自己还挺聊得来的。

【文菁：你觉得我什么时候会被放出去。】

【系统：不知道。】

【文菁：可不可以让我在离开这里之后还有这条线的记忆？】

【系统：不可以。】

【文菁：我想回家了。如果我在这个世界的任务没完成会怎样？】

【系统：会永远停留在这个世界，直到完成为止。】

真是残忍。文菁冷哼一声，看来如果不能完成任务，她就要在这个世界另寻出路了，不过在进入这条线之前，她就有这样的打算，否则也不会给李麦那么多钱了，就算没有主线剧情的记忆也不必担心这件事。

今天来送晚饭的机器比往常晚了一个小时，还没有送来，这种情况有些不正常，文菁从床上站起来，走到栏杆那去，扒拉着，往外看。

还是没有来。

难道还没出去就要先饿死了？

【文菁：系统，你说我饿死了是回到原来的时间里去，还是会重开这条线呢？】

【系统：以目前的时间节点来说，是重开。】

文菁：“……”

到底什么时候才出去？任务不是都完成了吗？

文菁不甘心就这样死去重来一次，她拉着栏杆上的门，大声呼喊，但只有自己的声音在这个空间中回响，最后，喉咙也哑了，她只能希望今天的机器人快点来。

就在这时，文菁靠在铁栏杆的门上，“咔哒”一声，锁被解，门自动开了。

疑惑之际，文菁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往外走，不，是往外跑。

长长的旋转楼梯，关押她的房间是在地下，越往上走，越发炎热。现在明明是冬天啊……

全身的毛孔不停往外吐露汗珠，在到达庄园一层的草地上时，文菁终于知道为什么会那么热了，同时也被眼前的一幕深深震撼——整座庄园被火烧了！

文菁在好几年前，自己还只有十岁左右的时候，看过一本书，里面收录了一百种自杀的方式，并且详细记录着每一种方式和痛苦的等级。直到现在，她还清晰地记得，最痛苦自杀方式，火烧。

怎么办？这里的火警电话是多少？这么大的火怎么救？

草地上的水闸竟没有一处有水！？

就在文菁打开所有水闸却于事无补时，她隐约看见火场中有个人影，那人不疾不徐地走了出来，是童年的闻晓。

“怎么样？这样他们就不会随便在我们身上做实验了。”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似乎毫不意外自己的出现。他声音低沉又有些甜美，却没说是任何为陷害自己而辩解的话。

文菁感到恐怖。记忆只是记忆，只能像影片一样在脑海中播放，而现实是不同的，她在此刻切切实实感到闻晓的疯狂——

在他的背后是永不止息的尖锐哭喊，整座庄园化为焚炉，火焰腾高冲天而去，晨光的色彩映照着晓的脸，他的身形随焰起而扭曲，无法辨认他是什么表情。

没过多久，那个甜美迷幻的声音再次轻轻飘扬而来，文菁又听见了那句如同诅咒的话：

“这样做你可不可以原谅我？……不，你不要原谅我，这只是我的自我满足行为罢了。

不过，这样我们两就会活下去。因为现在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了。”

章节内容提要来自《哈姆雷特》。

澄清：不是男主烧的！……但是也和男主有关。

剧透：下章就回去。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