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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香识君意 第57章 出城

作者:糕欠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25 04:43:27 来源:文学城

马车驶出无双城闻君安就发现,城外同城内的景象大相径庭。光是这铺设的道路就能看出,城内皆是石板路,城外皆是泥路。

一路上坑坑洼洼异常颠簸。

马车内已是许久无人开口,一室的冷清让空气凝滞,彼此眼神对视之时像是触碰到了脏东西,爱上就会移开视线。

闻君安只好给闻逸介绍,主动破冰:“这位是擅长岐黄之术的胡郎中,这位是听心姑娘。”随即,闻逸打量了下胡郎中,原来闻君安的失忆是他治好的。

可面前这人,人中两撇小须胡,下巴续着短胡,眼睛精明如老鼠一副奸诈之辈的面容,身上压根透不出一丝医者的气质,他不免心里存疑。

闻君安环视一周:“七八日的路不算近也不算远,如若有人累了及时说,我们好随时歇息。”

闻逸微微颔首,只有听心笑着积极地道了句好。

她自打上路就一脸雀跃,好似是出门踏青。这几日闻君安也抿出些端倪,听心的性子宛如稚子,平日里照顾自己是没有问题的,由胡郎中诊脉后道了句她的心性已定格在了十一二岁的年纪。

待马车走了一个时辰后,路上的乞丐渐渐多了起来,男女老少皆有,其中最多的居然是男子。

往外走得越久越有流民的趋势,他们一个个穿着破衣破裤,甚至于衣不蔽体,头发凌乱的宛如随意放置的杂草,身材干瘦只剩下骨头。

黑黢黢的皮肤紧紧地包裹着仅剩着的骨头,风一吹,大白日不动就那样站在路边很是骇人,像个套了个破布的骨架,轻轻一碰就会散架。

闻君安的眉头一路上就没放下来过。

他在无双城里呆得久,还以为无双城城内就是大周现今繁盛的样子,差别如此之大,让人心里惊骇。

他不免奇怪:“没有打仗,哪里来得这么多流民?”

昨晚歇得迟,听心累得靠墙睡着,闻君安的话说得很轻,闻逸听罢淡淡道:“无双城是什么地界,达官贵族有钱有势之人的销金窟,怎会让乞丐肆虐?”

“许多人奔着这个由头来到无双城,结果被隔绝在外,流民自然就越来越多。”

“这一块时常有贵人来往,他们便聚集乞讨,比种地挣得还多。”

闻君安不解。

他们个个身形消瘦,并不像闻逸口中所言奔着贵人而来。

“大家有家不回在路上徘徊似孤魂野鬼,纵想挣钱,这法子也不稳定,全看天意。达官贵人哪是良善之人会随意赏银子给他们?一马车过去岂不是能撞死好几人,又是流民更不用顾及。”

闻逸闭着眼:“道理他们都明白,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闻君安掀开车帘,入目的枯草山坡光秃秃,毫无生机。

大周这几年不打仗,由于位置特殊,与四周各国都相邻,养着各地方的军队需要的银子巨大,只能强收人丁税维持。

可只要男子有田地,不是耍滑偷懒之辈自然能安稳地活一辈子。

俗话说的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又何苦在路上形似幽魂徘徊?

闻逸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如今税赋多重,有许多人为了免税不登记户头。这类人在城里找不到活计。平时如若遇到个天灾**,五劳七伤还有命活?”

“谁家倾力去治不会搞得倾家荡产?何况是农户,没了田地靠什么吃饭?远离家乡他们一路乞讨,一条贱命死也就死了,还顾得着别的?”

说完,闻逸睁开眼若有所思:“这个时候你想得倒是挺单纯的。”他手放在下巴上揉搓,“像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公子哥。”

自从他将话说开,闻逸对闻君安的态度就不似以前恭谨,说话更是放开了些。

闻君安听罢也没生气,反而点头认同:“确实。可如若不收税,哪里来钱养军队?没有军队又怎能保护家园?大周国土太大,也是无奈之举罢了。”

闻逸听罢挑了挑眉,他自小过得苦,压在每一个人身上的稻草除了皇帝还有谁能将他们摘去。

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帝在皇宫里逍遥享福哪里知道他们底下人的疾苦,他们又能说什么,闻逸已然习惯这种悲苦,不再盼望。

只是,闻君安心里闷闷的,不太爽利。

如若这样下去,大周的国运终将衰退,不是好兆头。

闻逸细细盯着他的脸色瞧,见闻君安眉尾下坠,一副忧国忧民之姿,审视道:“你倒是对赋税之事了解的头头是道。”

闻君安点头:“你也不赖。”关于赋税的念头自然而然的出现在自己脑中,不需细想。想来胡郎中说的有道理,关于他脑中的钥匙已经被打开,他需要一个个去搜索自己曾接触过的,才能打开脑中每一扇关紧的大门。

“我只是心有所感。可惜,我没什么办法能够帮到他们。”

闻言,闻逸耸耸肩膀不理解他忧国忧民的心,继续闭着眼假寐。

闻君安他低着头摸着自己的膝盖,咧着苦笑想要说什么欲言又止。

车内寂静一片,闻逸仿若睡着了一般没再答话。

走了三个时辰,众人坐得皆是疲累不已,随意找了户人家给铜钱用了午膳,再买了些干粮以备不时之需。

再上马车之时,闻逸朝坐在自己对面的听心和胡郎中翻了白眼,见实在分不开眼前这两人,正值无趣之际,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本册子。

“喏,这是魏一程的录本。”

一旁的听心啃了口菜团子,像是偶然听到动静的小动物,她直着脖子竖起耳朵,炯炯有神地抬起眼。

闻君安接过录本,这本较之前谢钰的录本倒是详细许多。

魏家乃是大周有名的茶商之一,富甲一方,管着钱塘大部分的茶园,也曾是钱塘商会的会长。魏一程是家里的老四,上头还有二个姐姐。同沈香龄一起在宫学读书,科举高中二甲第十八名。

这名次倒是不错,却没有入朝为官,在外游历江湖才慢慢回钱塘继承了家业。

家业大,如今处境却略显艰难。大周除却香,茶也是大头。本是富得流油的家业,如今到了他身上倒是有点举步维艰的味道。

闻君安放下录本,他脑子空空,没有关于他的任何记忆浮现。

闻逸好奇:“你怎么会突然让我去查魏一程?”

闻君安也不瞒他:“是我脑中突然出现了他的名字。不过除了录本上的,还有别的吗?”

看他不愿细说,闻逸思索一瞬,接着娓娓道来。

“此人是个浪子。这世上有人想要名满天下,有人想要浪迹天涯。魏一程便是后者。他科举后未当官,反而行走江湖、行侠仗义,倒是惹得许多女子都对他芳心暗许。”

“只不过时运不济,他的父亲母亲突然暴毙。姐姐们倒是能干,可行商的皆是男子,钱塘商会对她们多有置喙。她们迫于无奈只好让这位不懂商道的弟弟回来继承家业。”

“他行商的手段不差,钱塘的商人都想看他们家慢慢坍塌,到时候好分一杯羹,所以给了他诸多桎梏,这位魏公子能坚持到如今已然是不错。”

闻君安听罢兴趣寥寥地点头,那就说明这位魏公子此时并未在六安,对于自己来说并无帮助。

一时无话的胡郎中嚯了一声:“世道艰险啊…”

此事说完,马车里骤然无声,几个人大眼瞪小眼。胡郎中对这类琐事并不在意,他说过愿意跟着闻君安是为了研究他的奇特病症。待着马车里没意思,胡郎中撩开帘子去马夫旁坐着,打算透透气。

听心见闻君安将录本收好,她看了下闻逸,又看了眼闻君安,凑到闻君安耳边小声道:“我认识魏公子!”

“我听得见。”闻逸冷嗤一声,“我不认识魏公子但是我能知道他屁股上哪里长了颗痣,这位姑娘你没必要像防贼一样防着我吧?”

听心不服气地哼声,还记得他对自己出手的狠劲,不太喜欢他。

“我们主子和魏公子很熟,我还同魏公子一起抓过兔子,烤过兔腿!”说着,没想到什么要炫耀地,赶忙夸耀自己,“我轻功还不错!比你飞得高!”

闻逸又翻了个白眼。

听心心性不大,可闻逸却比她年长许多,竟然也是个孩子脾气。以防二人真的吵起来,那这一路上可得有的斗嘴,闻君安赶紧劝和。

闻君安调笑着:“有你们在我身边,这一路上恐怕都会很热闹。”他柔声地问,“你方才说魏公子陪你一起抓过兔子。为何他同你玩得那么好?”

听心瞪了闻逸一眼,这才回答:“他和主子小时候经常在一块玩,魏公子很有意思!他从来不会打人板子,也不会凶别人。还会陪我抓蛐蛐,做娃娃!”

听心说得手舞足蹈,闻逸眯了眯眼,她一副稚子之态,倒是有些感悟到了听心的不同。闻君安继续问:“你到处玩,沈姑娘不会责罚吗?”

“怎么会!主子也喜欢玩啊,她跟我们一起。”

闻君安像是明白了点头,故作不明白问道:“你们主子就魏公子一个朋友吗?”

听心皱眉。

“怎么会!我们主子除了魏公子,还有赵姑娘,王公子和姑爷,哦哦哦,还有个什么姓梁、姓……”她掰着手指头都快数不过来了。

闻逸出声:“喂,你家姑娘是不是正经姑娘,知道不知道男女有别,这数的男子得有多少个了。”

听心听不得他说沈香龄不好,他屡次出言不逊,听心早就不服气,她撸着袖子:“你什么意思!”

闻逸用剑柄磕着听心的手背。

“怎样?”

“你!”

闻君安无奈地将横跨马车的剑按下:“这样吧闻逸,你坐我对面,不要坐在听心对面。”

闻逸抱臂将剑收回,看在闻君安的无法动弹不情不愿地挪了挪位置。

“哼。”

听心学他方才的模样翻了个白眼。

……

不一会儿,坐在外头的胡郎中耐不住掀帘进来,他也不管里面有没有人睡着,找了个位置坐下就开始埋怨:“这车也太小了!我说君安啊,你既然有宝贝怎么不花钱买个大点的车,弄点软垫?真是坐得老夫屁股疼!”

这车是闻逸准备的,确实布置简单,他闻言蓦然睁眼。

“爱坐不坐,不坐就下去。”

“嘿,这小子说话这么冲?你是不是肝火旺,得治啊!”

听心被他们吵醒,她擦了下嘴角,揉着靠墙而扭曲的脖子,不高兴地盯着面前的两个人,嘴巴欲言又止,像是要加入他们这场战争。

正想消停一回儿的闻君安:“……”

“这样吧,太阳快下山了,我们等下先找个地方歇脚。如若运气好到了镇上就再买一辆马车吧。”此言一出其余三人皆是同意。

“提前先说好,老夫可不愿跟这小子一起坐,到时候老夫一个人坐一辆。药还没做好呢,真是。”

提到药,闻君安精神了些,他露出了些意味深长的笑道:“确实,制解药要紧。如若你能在路上制出来,闻逸怕是再也不会同你呛声,不仅如此,甚至还会礼让你三分。”

闻逸侧头:“什么?我怎么可能……”

闻君安眯着眼微微一笑。

“他在研制楼里的解药,我求他帮忙时,他已经制了一半,想来你应该能早日脱离苦海。”

闻逸还奇怪这个月自己的解药落在何处,原来是在闻君安手上,害得他低声下气地求了闻雁许久才又得一枚,真是丢人。但是,他转头手上使力,剑柄脱出直直地顶在胡郎中的脖颈处,厉声问道:“还有谁找过你?”

闻君安双手揣在袖子里平放在腹前,双眸清明,也看向他。

胡郎中咽了咽口水,近在咫尺的剑是开了锋的,搁在他的脖颈处透着些兵刃的凉意:“这…老夫还收着钱呢……不可说哈,不可说。”

他挤起谄媚的笑堆叠在眼尾,也不怕闻逸会真的动手。

见他企图蒙混过关,闻逸抬手用力地顶了顶,剑脱鞘得更长了些,靠近胡郎中脖颈的不是剑柄而是剑身。

这还没完,听心被他们吵醒本就心情不好,眼见胡郎中挨揍自然开心。她将脚放在胡郎中的鞋上踩着,像是故意作怪。

“哎哟喂!你这个妮子下手真重!毒啊!”他大腿疯狂抖动着,听心得意地挑眉也不松脚,“别别别,都说了,我说,我说。”胡郎中两只手捂着脚尖,见情形不好,他尴尬地笑了起来,指指剑,“兄弟,你先把剑拿走吧…”

“听心姑娘你的脚,你的脚!”

闻逸没动,反而是闻君安劝道。

“你早点交代,按照闻逸的脾气,若再拖延怕是我也拦不住…”

胡郎中无奈地叹了口气,在马车上他们仨人沆瀣一气自己还真不能乱来。他只得说:“那听心姑娘把脚撒开,我这就说。“脚尖的沉重消失,胡郎中弯腰揉了下鞋尖。

“这……是有一位黑衣人曾找过老夫,许是老夫名声太盛,那段时日又实在缺钱,干起了摆摊治病的买卖,他就找上门来让我制药。”

“给的银钱很多…”胡郎中冲闻逸使眼色让他赶紧把剑拿走,乞求道,“老夫说的都是真的。小子你看,既然君安说了你也受这毒药之苦许久,老夫可以帮你,咱们有话好说嘛。”

闻逸听罢觉得有理,他将要收手,闻君安突然出声问道:“既然给的银钱多,制药这么久,按照你的医术,必是早早就制成了怎会拖到今日?”他像是单纯的回忆道,“我记得,那一日我将药丸拿给你时,你只靠闻不仅能闻出是什么,还马上知晓他的药性,为何还需要这么久的时日?”

胡郎中眼珠左右乱转:“你说我能制成我就能马上制成么?闻君安你可别乱说。”

闻逸撇了眼闻君安,眯着眼,胡郎中一副奸诈的样子让他不满,便用脚踢了下胡郎中的腿,方要收回的剑又抵了回去:“还有什么没说的,老实交代!”

胡郎中被踢痛了也不敢低头,只觉得脖子边凉飕飕的,他着急起来:“哎呀,那不是老夫故意的嘛!每次只要老夫说有进展,那人就会再给些银钱。”

“他许是不懂,只管给钱。不过他也说了若这药没用第一件事就是杀了老夫,老夫自然认真制药不敢糊弄他。”

他冲闻逸卖好地笑了起来,话里却带着点威胁:“只不过什么时候制成解药就得老夫说了算了。”

闻逸闻言紧皱眉头,眼里杀气渐露,他素来最厌烦耍赖狡猾的人,滑不溜秋得像个泥鳅握不住,不如直接杀了多一份清净。

闻君安只是微微抬手,轻触在剑身上,淡淡地问道:“他没威胁你?你拖沓了这些时日,如若是我,定是先将那毒药喂给你,这解药你制出来了就可以活,没制成就得死。只管给钱,怕不是冤大头?”

胡郎中见他说中,一时噎住。

“因…”

闻君安让闻逸将剑放下,心中已有想法:“看来是他早就将毒药喂给了你。”他看向闻逸,“楼里可没有良善之辈,他喂给你后几日发现你并未毒发,自然就知你懂解毒之法,这才会源源不断地给你银钱,这是你拖延数次却未杀了你的原因。”

“只是你拖延数次他竟不上门威胁,看来离无双城很远无法及时控制你。”

“是闻语楼的人,却没办法回无双城警告你,只能暂时用银钱勾住你。”闻君安压根就没想胡郎中会告诉自己究竟是谁,他转头问闻逸。

“你可有想法?”

闻逸将剑收好,抱臂思索着:“我们楼里只管杀人的买卖…细作是有,但……太多了,根本就找不出究竟是谁。”

闻君安道:“楼里收的人不都是矜寡孤儿,从血泊里爬出来的比比皆是,此人做了细作,又想要脱离闻语楼的控制,怕是易成祸端。”

闻逸倒是无所谓,这跟他有何干系,他自己也想逃离闻语楼的控制。

“管他呢。细作一般不都是侍女、护卫,他们的位置能高到哪里去?哪家的人敢用无名无分之辈当家主?这个年头当个土匪头子都得沾亲带辈。”

“有理。”

闻君安点头,他隐隐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好似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被他忽视了,他垂着眼睑沉思起来。

闻逸靠着墙,收好的剑握在怀里,剑柄抵着身边胡郎中的胳膊,胡郎中悄悄离了些距离不想挨着他。

“你倒是忧国忧民,什么都想知道,什么都担心。”闻逸道。

“性格使然。”闻君安抬眸微微一笑,“我倒是十分期待,这后面的路究竟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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