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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奇下意识望了眼浴室。
昨晚两兄弟剑拔弩张地对峙，今天再碰面，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他也不想再把李真牵扯进来。
“我下去吧。”
楼后就是停车场，夜幕笼罩下，亮着灯的那辆格外显眼。
曲奇边走边打量。
他不明白李弦这趟来的目的，但昨日的狂躁历历在目。盛怒之下的alpha想强做点什么，恐怕也没有几个omega能扛得住。
他下来只想好好聊一聊。
暖黄灯光把车厢染成了蜜色，连带着抱臂含笑的李弦都恢复了几分优雅。
他看着曲奇，风度翩翩地指了指副驾，与昨天狂乱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曲奇心下犹豫，再次摸了摸后颈的抑制贴，才拉开车门。
一阵暖风扑面而来。
“冷不冷？快上来。”
李弦像是在招呼刚下班的恋人，刻意压低的声线低沉且温柔。
这是哄人专用的语气。
曲奇沉默地坐到副驾。
“昨晚睡得好吗？”李弦又靠过来，“我可没睡着。”
单眼皮上方堆起一层浅浅的褶皱——这是睡眠不足才会出现的双眼皮造型。
曲奇心底微微松动，但还是下意识避开了对方伸过来的手。
李弦轻笑着转向后座，拿起什么杵到曲奇眼前。
“你最爱的蓝风铃，没记错吧。待会儿回家可以养在……”
他卡了下壳。
那些被打包扔出的花瓶，被明令禁止带回家的花草，此刻都从记忆中复活，无比生动地浮现在两人眼前。
李弦尴尬地放低声音，“待会去买个……”
“我不会再回去了。”
曾经的窒息涌上心头，曲奇感觉一阵阵荒唐。
他不想陪李弦再演这种掩耳盗铃的戏码了。
包装纸被捏出细碎的声响。
像是对待闹脾气的小孩，李弦无奈又纵容，“还想让我怎么道歉啊？”
他看着别过头的人，突然卷起袖口，将修长的小臂递到曲奇面前，“不然，咬几口？”
肌肉线条分明的手悬在眼前，主人脸上还挂着不以为意的笑容，甚至故意拉高袖子往嘴边送了送。
曲奇盯着跳动的血管，心一横，猛地张开嘴——
两排牙齿深深陷进了肌肉里，起初只是试探性的力道，这让李弦有些欣慰。
但很快，咬劲越来越大，刺痛感随着跳动的神经传遍全身。
李弦忍不住嘶了声，马上咬紧了牙关。
伏在臂弯里的人只顾埋头撒气，不知不觉露出了肤色的抑制贴。
这玩意，防谁都不能用来防恋人。
李弦伸手就要去揭。还没摸到，先被一只手挡住了。
两排尖牙猛地收紧，像一把尖锐的凿子狠狠扎进肌肉，剧痛猝不及防地炸开。
李弦一下就感觉到要撕烂皮肉的恨意，声音发抖，“停！停！”
连推带扯，对方才恨恨地松了口。
抬头时唇角带血，总是温润的眼睛此刻锋利无比，看起来格外的陌生。
与此同时，空气里漫起了淡淡血腥味。
李弦盯着汩汩冒血的伤口，强忍疼痛先递去水和纸，“解气了？”
“这才哪到哪。”
曲奇盯着来回移动的手臂，仿佛被恨意驾驭着想再来一口。
这副模样让李弦心寒。
他理解曲奇要证明被咬真的很痛，但自己那时候会控制力度，还会注入了信息素麻痹痛觉——比现在仁慈了几万倍。
痛到难以忍受，他擦着血迹要求：“给点信息素。”
曲奇指了指脖子上的抑制贴，表示爱莫能助。突然，又冷笑。
“这么点伤就要信息素，不能忍一忍？还是说，没我会死？”
冷酷的嘲讽听得李弦直窜火，但他马上又明白过来，曲奇这是在模仿自己说话。
但自己说的时候明明是宠溺缱绻的……哪有这么残忍？
“还有你今天穿的这是什么？一身黑来送葬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死了老婆呢。”曲奇顿了下，“哦，也差不多。”
李弦攥紧手。
剧痛窜上心头，刚止住的血又开始往外流。
他闭上眼，想熬过这阵儿，但刻薄的声音就在耳边。
“听不下去了？怎么不问我为什么生气了？你也知道自己有多过分了吧。”
车把手咔哒一声。
“我永远不会跟不爱我的人复合。”
冷风随声灌入，李弦本能的上前，将人锁进了怀里。
这样直白锋利的曲奇让他很不习惯，甚至有些恐惧。
明明只是一些小事，又不是出轨家暴这种原则问题，改不就行了吗，怎么就扯上永远了？
他想不明白，也来不及想，只知道不能让人下车，下次更难搞。
“不要走。”
“我改。”
“不就是结婚、公开……还有买花那些吗？都不是问题。”
“回家吧。”
“我真的好想你。”
他真诚地给出从没有过的退让，本以为曲奇会感动，但在对方听来，更像被喂了一口屎般令人作呕。
自己苦苦追求的东西，在对方眼里是如此的廉价，想给就给。
可偏偏还没给。
好恶心。
曲奇痛苦地闭上了眼。
怀里的人无动于衷，让李弦彻底慌了神。
他心都要死了，慌不择路地低下头，去找对方的嘴。
心里只有最后一个念头：标记了，o就听话，就离不开a了。
太粗鲁，太莽撞，牙齿隔着嘴唇互相磕碰。
撕下抑制贴的瞬间，omega的声调陡然变高——
“不……”
李弦红着眼堵住了嘴。
超额释放信息素让腺体隐隐作痛。但是随着柠檬香充满车厢，对方的身体也越来越软，变得同样香气四溢。
李弦一刻也忍不了了，低下头向着脖子咬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