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差 第10章 长明

寒风裹挟着初雪席卷校园时，周砚在储物柜里发现了林叙留下的围巾，羊绒柔软的触感还带着体温。礼堂的玻璃窗蒙着雾气，少年倚在后台门旁，看见他走来便笑着展开双臂："全国竞赛的庆功宴，我的最佳搭档必须坐在身边。"

镁光灯亮起的瞬间，林叙突然抢过话筒。他的目光穿透喧嚣，直直望向角落里的周砚："这个奖杯属于一个人——他教会我，热爱与勇气同样值得被看见。"台下爆发出惊呼，周砚攥着奖杯的手指微微发颤，听见心跳声盖过了所有议论。

深夜的操场空无一人，积雪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声响。林叙变魔术般从背后掏出烟花棒，火星在夜色中划出金色弧线："还记得摩天轮的愿望吗？"他突然单膝跪地，冻得通红的手从口袋里摸出两枚银杏叶形状的戒指，"这次，我想把承诺戴在你手上。"

春寒料峭的清晨，校门口的樱花树抽出新芽。林叙照常在校门口等周砚，却发现少年穿着他送的那件白色卫衣，袖口绣着小小的篮球图案。路过的同学笑着打招呼，女生们甚至开始讨论"学霸CP"的甜蜜日常，风里飘来的不再是嘲讽，而是善意的玩笑。

填报志愿的那天，林叙把所有表格都推到周砚面前："你想去哪，我就去哪。"少年的笔尖停在"物理系"三个字上，突然转身吻住他冰凉的唇："我们一起去看真正的星空，记得吗？"窗外的阳光穿过指缝，在志愿表上烙下交错的光影。

毕业典礼那天，林叙在人群中一眼找到周砚。少年抱着鲜花挤过来，发梢还沾着彩带："以后换我保护你。"他踮脚替林叙整理歪斜的学士帽，却被突然搂进怀里。风掀起两人的学士服，在相机快门声中，他们的影子终于光明正大地重叠在一起。

多年后，周砚在实验室收到包裹。拆开泛黄的信封，里面是两张游乐园的门票，背面写着褪色的字迹："摩天轮的愿望，我会用一生来实现。"窗外，城市的灯火渐次亮起，像极了那年星空下，少年人眼中永不熄灭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