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装订的终章 第117章 然后，他向前倾倒，落入一个熟悉的、带着血腥气的怀抱。

记忆的浪潮与现实的荒谬将林惊蛰彻底淹没。他看着眼前两个沈砚清——一个是最初的造物主，一个是如今的掌控者，他们如同镜像般立在凝固的暴风雨中，构成了他命运里无法挣脱的莫比乌斯环。

崩溃的边缘，理智的弦铮然断裂。

他猛地从腰间拔出那把叶听雪赠予的、象征着外部救援与反抗可能的脉冲枪。动作快得惊人，带着一种绝望的精准。

没有瞄准要害。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瞄准哪个沈砚清，或者，他潜意识里根本不想分辨。

“砰！

第一枪擦过24岁沈砚清的肩胛，白大褂绽开血花，年轻的研究员错愕地低头，仿佛不理解他的阿蔚为何会开枪。

“砰！砰！”

第二、三枪击中28岁沈砚清的手臂和腰侧，弄人戏服下的身躯只是微微晃动，琥珀色的瞳孔里反而漾开更深沉的、近乎愉悦的痛楚。

“沈砚清……沈砚清……”林惊蛰嘶哑地念着这个名字，每念一次就扣动一次扳机。子弹呼啸着穿透不同时期的躯体，留下非致命的创伤，像是在发泄积压了三年的怨愤，又像是在进行一场迟来的、徒劳的审判。

四、五、六、七……

八发子弹，如同八声泣血的控诉，在静止的暴风雨中回响。

两个沈砚清都没有躲闪，只是站在原地，沉默地承受着。鲜血从他们身上不同的位置渗出，将白衣与戏服染成刺目的红。

当最后一发子弹射空，枪口冒着青烟，林惊蛰的手臂无力垂下。

他的瞳孔开始涣散，视线模糊，看不清那两个浑身是血却依旧站立的身影。尖锐的耳鸣如同钢针钻入脑髓，盖过了一切声音。世界在他眼前旋转、崩塌，最终归于一片黑暗。

在意识彻底沉入虚无的前一刻，他似乎听到一声极轻的、不知来自哪个沈砚清的叹息，仿佛穿越了三年时光，带着无尽的复杂与……或许是一丝他永远无法理解的怜爱。

然后，他向前倾倒，落入一个熟悉的、带着血腥气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