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晴明的黑户生涯[综] 第323章 偷听

寻宝小分队情报组的两位刀剑男士物吉贞宗和太鼓钟贞宗匆匆忙忙的奔跑着，沿着乐园边缘一条装饰着灯串的蜿蜒小径。他们的目标是尽可能快地与其他粟田口的兄弟汇合，传达或获取关于“宝藏”的最新情报。

小径的一侧是波光粼粼的人工水道，另一侧则生长着茂密高大的芦苇丛，几乎形成了一堵天然的绿色屏风，将喧嚣的乐园主体部分隔离开来。

就在他们匆匆跑过这片区域时，一阵与周围快节奏游乐氛围格格不入的、悠扬舒缓的古典乐曲声，或许是竖琴或管风琴，从芦苇丛深处飘了出来，萦绕在耳边。

紧接着，一股极其浓郁诱人的香气强势地穿透了夏夜的空气，毫不讲理地钻入他们的鼻腔——那是上等牛排在大火上炙烤发出的焦香，混合着新鲜火炉面包刚刚出炉的、带着麦芽甜味的温暖气息，甚至还隐约有一丝烤蘑菇和香草的芬芳。

这香味如此真实而强烈，足以让任何饥肠辘辘的人瞬间食指大动，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下来。

“哇啊！”太鼓钟忍不住吸了吸鼻子，金色的眼睛亮了一瞬，“好香的味道！是牛排！好像还很高级的样子！”

就连一向注重任务的物吉贞宗，脚步也几不可查地犹豫了一下。作为今日“幸运之星”，物吉根本无需为消费考虑，这免费的盛宴对他此刻有着绝对的吸引力。

然而，物吉只是用力摇了摇头，仿佛要把那诱人的香味从脑子里甩出去。他拉了一把有些走神的太鼓钟：“太鼓钟！现在不是停下来吃饭的时候！‘宝藏’更重要！”

“嗯！说得对！”太鼓钟立刻回过神来，脸上恢复了坚定的神色，“任务优先！闪闪发亮的宝藏可比牛排闪亮多了！”

两人再次加快脚步，毫不犹豫地将那片飘荡着美妙音乐和诱人食物香气的芦苇丛抛在身后。那感觉，就像是两个急于奔赴战场的士兵，无视了路边最豪华酒馆的招待。

如果他们此刻拨开那茂密的芦苇向内看去，或许能看到，水面上搭建着雅致的木质平台，摆放着铺着白色桌布的餐桌。桌面上摇曳着温暖的烛光。一位气质古典优雅的“客人”正坐在一株棕榈树下悠闲地用餐。

一目连，穿着白色西装，坐在优雅的藤编沙发上，慢酌着杯中红酒，望着庭院中摇曳的芦苇出神。

一道幽影悄然滑至他身旁，带着淡淡的纸墨与灯油气息。

青行灯一身华丽的青色礼服，手持她那盏标志性的青灯，笑吟吟地坐下，毫不客气地为自己也斟了一杯酒。

“真是悠闲啊，风神大人。”青行灯的声音带着她特有的、讲述怪谈时的缥缈感。

一目连并未惊讶，他深知青行灯绝对不是无事前来闲聊的人，淡淡瞥了她一眼：“找我何事？”

青行灯抿了一口酒，红酒在她涂着青色唇膏的嘴唇上留下透着紫色微光的水渍，又被一条鲜红的舌头舔舐，橘色灯光在她姣好的面容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自然是为了那位……有趣的审神者大人而来。”她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春晓大人……他刚从平安京归来那日，我恰好……用灯火听到了一些有趣的对话呢。”

一目连持杯的手微微一顿，金色的瞳孔看向她，带着一丝警示的意味：“青行灯，窥探并非美德。”

哎呀，别这么严肃嘛。”青行灯轻笑，“只是灯火恰好飘过，听到了一些关于……春晓大人灵魂来源的讨论。实在令人……心痒难耐啊。”

这时候，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一左一右，几乎是拎着戮鬼丸来到了那片飘荡着音乐与食物香气的芦苇水畔餐厅······外面。

刚到芦苇丛附近，酒吞就不耐烦的拍了拍戮鬼丸：“别藏着了，把那个恶心的东西吐出来。”

他猩红的眸子扫过戮鬼丸。

戮鬼丸有些不情愿，但在茨木“友好”的注视，以及可能亮起的鬼爪下，还是张大了嘴巴，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咕噜声。过了一会儿，一个软塌塌、颜色诡异、像是一团扭曲橡皮泥的物体被他从嘴里掏了出来，“啪嗒”一声掉在青石板铺成的地面上。

那团东西蠕动了几下，逐渐拉伸变形，最后变成了一个有着缝合线、蓝色长发，此刻却显得无比萎靡不振的男性形象。

正是咒灵真人。

他看起来比平时缩小了好几号，气息微弱，仿佛受了重创，一出来就瑟瑟发抖，尤其是看到酒吞和茨木，立刻跪倒在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像个被长期霸凌终于见到教导主任的孩子。

“呜哇——酒吞大人！茨木大人！饶、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逃跑了！看在我给大江山洗了那么多衣服、砍了那么多柴火、杀了那么多的鸡鸭、锄了那么多的地的份上，饶了我吧！呜呜呜…” 他显然吃了大亏，可能差点被大江山的妖给解决了。

“闭嘴，吵死了。”酒吞不耐烦地打断他的哭诉，“我没空听你诉苦，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真人立刻收声，抬起泪眼婆娑的脸，紧张地看着酒吞。

酒吞从怀里掏出一张看起来古旧、散发着淡淡妖力的符咒，拍在真人身上：“喏，拿着这个，能遮住你的咒灵气味。”

符咒贴在真人身上，光芒微闪，他那种特有的“负面能量集合体”的气息果然变得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

看到那边没有？”酒吞指着不远处另一片茂密的芦苇丛，那里隐约能看到青行灯正坐在藤编沙发上，与一目连低声交谈。

“去给我听听，青行灯和一目连在嘀咕些什么。特别是关于晴明、那个容器小子，或者八岐那条臭蛇的事情。”酒吞下达指令。

真人哪敢说不，连忙点头如捣蒜。只见他的身体如同融化的蜡像般迅速变形拉长，颜色也变得灰暗，最终化成一条细长、扭曲、表面仿佛覆盖着湿滑苔藓的线条状物，看上去与芦苇水下那些交错的根系几乎一模一样。

这条“假根须”悄无声息地滑入水中，没有激起一丝涟漪，缓缓地朝着青行灯和一目连的方向潜去。

凭借着符咒的遮掩和自身卓越的变化潜伏能力，真人完美地融入了环境。他静静地潜在水下，将听觉感知最大化。

露天餐厅里，青行灯向前倾了倾身体，靠近一目连，声音更小了些：“我回去后，翻遍了我收藏的所有秘闻轶事，终于在一卷极其古老的、语焉不详的残篇中，找到了一段描述……关于‘第三个晴明’的隐喻。”

她顿了顿，观察着一目连的反应，见他只是沉默饮酒，便继续道：“那记载太过晦涩，我只好拿去请教书翁。你猜怎么着？书翁那里竟有稍详细些的记载，但依旧如同雾里看花，只说那是一位‘非彼非此、亦彼亦此’的存在，是‘镜中之花、水中之月’，是‘悖论之结’。”

青行灯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而我见到春晓大人之后，尤其是感受到他那种……既似曾相识又截然不同的灵魂波动……便忍不住有些猜测。我特意接近他，观察他，便是想验证我的想法。”

一目连终于放下酒杯，叹了口气：“那天你不是都听到了吗？晴明亲口否认了。春晓不是晴明。别再胡思乱想，青行灯。”

“否认？”青行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没有人能真正说清春晓的灵魂从何而来，这就是最大的疑点！”她强调道，“而晴明大人的否认……如果，他是出于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理由，不肯说实话呢？”

她的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一目连沉默了。

他回想起海桐路的那次会面，晴明那复杂难辨的眼神，以及那句斩钉截铁却又似乎隐藏着什么的“不是”。确实，以晴明的智慧和能力，若真想隐瞒什么，绝非难事。而春晓灵魂的特异，他也是有所感知的。

“……即便如此，”一目连的声音带着一丝迟疑，“探究此事，于春晓，于晴明，又有何益？”

青行灯的眼中闪烁着纯粹求知的光芒：“风神大人，真相本身，不就是最大的益处吗？难道你不好奇，‘第三个晴明’……究竟意味着什么吗？春晓他……究竟是谁？”

夜风吹过，廊下的灯笼轻轻晃动。

一目连没有再立刻反驳。他的迟疑，本身似乎就已经是一种回答。

青行灯知道，她的话已经起了作用。她满意地饮尽杯中酒，站起身，青灯的光晕在她周围荡漾。

“看来，需要更多的线索呢……”她轻笑着，身影缓缓融入夜色之中，留下若有所思的一目连，独自对着庭院夜景，品味着杯中酒，以及心中那份被勾起的、关于“第三个晴明”的疑云。

那条水里的“芦苇根”又悄无声息地游了回来，爬上平台，变回哭唧唧的小人形。

“听、听到了…”真人跪在地上，结结巴巴地汇报，“青行灯大人好像在…记录故事，她说…说听到了八岐大人和玉藻前大人说的话…说什么‘食欲’…‘选择’…好像…好像对那个叫春晓的人类容器很感兴趣…一目连大人似乎很担心…但、但没听太全…”

酒吞和茨木对视一眼。

“哼，果然那条臭蛇没安好心。”酒吞冷哼一声。

“还有什么？”茨木童子问。

“还有，还有，他们在讨论三个晴明的事情。”真人赶紧把青行灯和一目连的对话原样复述了一遍。

酒吞和茨木对视了一眼。

“需要提前将他排除吗，挚友？”茨木眼中闪过战意。

不急。”酒吞意味深长的笑了，“先看看热闹。继续盯着，等更有趣的消息。”

“是······是要我继续去水里盯着吗？”真人战战兢兢的问。

“不用，我们换个地方。”

等他们都离开之后，挂了灯带的小径的另一边，那片种植了大量菖蒲、桂花和绣球花的小花园里，那棵尚未开花的桂花树下摆放了一张矮矮的条凳，因为被绣球花和菖蒲茂密的枝叶遮住了，都没人注意到这张条凳的存在。

明石国行注意到了。

被萤丸和爱染拉着坐了三趟云霄飞车的明石国行觉得，为了他岌岌可危的心脏，他还是先跟家里的俩孩子暂时分开一小会儿，于是他找到了这个没人注意的角落，躺到了条凳上，一躺就是大半天。

他睡得正香，甚至还梦到了国俊和爱染终于懂事不再来吵他……然后，就被不远处芦苇水餐厅的动静和真人的哭诉声断断续续地吵醒了。

他迷迷糊糊，半睡半醒间，被迫听完了全程。

什么“咒灵”、“偷听”、“青行灯的故事”、“八岐大蛇的食欲”、“对春晓容器感兴趣”……

还有“酒吞”、“茨木”、“戮鬼丸”、“晴明”……

信息碎片如同弹幕一样划过他困顿的大脑。

明石国行：“……？”

他来得晚，本丸关于“春晓”及其相关的一切早已被鹤丸、三日月、莺丸、髭切、长谷部等内部人员下了禁口令，以免节外生枝。因此，他对春晓的情况知之甚少，只知道他是他们的审神者。

此刻，将这些碎片拼凑起来——强大的妖怪们在密谋、危险的咒灵被当成工具、某审神者的灵魂来历似乎成了大佬们的焦点……

一个极其庞大、复杂、危险的“秘密”哐当一声砸在了他只想躺平的脑袋上。

明石国行瞬间彻底清醒了，睡意全无。

他躺在灌木丛里，望着天空，感觉前所未有的亚历山大。

审神者的灵魂的来历······嗯······原来审神者真的是安倍晴明的灵魂分裂出来的啊！

还因此引来了诸多妖怪的觊觎！

不怕，整个本丸都会保护审神者的，而且他可是安倍晴明······

噢~~~~~怪不得狐之助总是······

诶~~~~~~原来住在书陵部的那个·······

咦~~~~~~~~那鹤丸他们总是······

哦~~~~~~~~~~是我从前看见的那个······

那一瞬间，明石国行发散的思维想到了很多有的没的。

……这都什么事啊……

明石国行一边满足的八卦着，一边在内心哀叹，越想越是不明觉厉，作为最可怕的不是事实而是想象，明石国行充分体会到了这一点。

我只是想找个地方睡觉而已……为什么偏偏让我听到这些……知道了审神者这种极端**的秘密，会不会被审神者灭口啊……好麻烦……超级麻烦……

作为一条资深咸鱼，他深知“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的道理。这个秘密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分享出去或许能轻松点，但——

绝对不能告诉本丸的任何人！

以本丸那离谱的信息传播速度，尤其是某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刀和某些过度关心的刀，他前脚说完，后脚可能连远征中的部队都知道了，然后绝对会传到主殿耳朵里……到时候他肯定没好果子吃，而且可能给主殿带来麻烦。

不能把审神者的秘密说出去，这是一个合格的刀剑男士必备的素质。

必须保守秘密……但是……压力真的好大……好想找人说说……

明石陷入了巨大的苦恼。

最终，社畜刀的减压本能战胜了理智。他做出了一个决定：找一个绝对无关的、听不懂的、之后也不会再见的陌生人，倾诉一下！把压力倒出去就行！

于是，他爬出灌木丛，拍了拍身上的落叶，耷拉着死鱼眼，开始漫无目的地游荡，寻找那个“完美的树洞”。

命运让他刚刚爬出灌木丛的时候就遇到了正焦急地四处张望、寻找失踪的上司的一位白发少年。

好心的少年看着费力从灌木丛里爬出来的明石国行，以为他遇到了什么麻烦，于是好心的少年就上前扶起了明石国行，十分好心的安慰他：“你没事吧？先生？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明石国行顺着少年的搀扶起身，慢慢抬起头，看到了一张写满了单纯和善良的脸，还有一头狗啃似的刘海儿。

他慢半拍的听到了少年好心的问候，少年脸上写满了担忧和迷茫，看起来足够“普通”且“不懂行”。

明石国行眼睛“噌——”的亮了一下：就是他了！

他一把抓住了中岛敦，像个碰瓷老手终于抓住了上钩的肥肉：“少年，你现在有时间吧？”

“啊，没有啊，对了，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中岛敦刚想说话。

明石国行打断了他没讲完的问题，用一种仿佛梦游般的、生无可恋的语气，开始了他的“减压式倾诉”：

“喂，少年啊……跟你说哦……我最近，压力真的好大……”

中岛敦：“啊，先生，你在跟我说话？”

“有些人啊，看起来是人，但其实不一定是人……”

敦：“？？？”

“有些东西啊，看起来在睡觉，其实在偷听……”

敦：“······”

“听到了不该听的，比如谁想吃了谁……谁又在记录谁的故事……”

“还有从嘴里吐出来的……软趴趴的……会哭的……唉……”

“上面的大人物心思真难猜……动不动就食欲、选择的……”

“保护一个人好难……尤其是当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多危险的时候……”

“秘密知道太多……真的……好想永远躺着不起来啊……”

“你说，当个普通人多好，什么都不知道，就不用烦恼了……”

他语速平缓，内容颠三倒四，夹杂着大量模糊的代指和叹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烦恼里。

中岛敦：“？？？？？”

中岛敦彻底懵了。他看着眼前这个拦下自己的男人——穿着一身看起来原本很宽松舒适、但现在却因为不知在哪儿滚过而皱皱巴巴、甚至沾着几片草叶和疑似泥土痕迹的休闲服，头发也有些乱糟糟的。对方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极致的慵懒和颓废气息，眼神涣散得像没睡醒，

敦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大的困惑。他试图从对方的话语里捕捉到任何一点能理解的逻辑线索，但失败了。这感觉就像不小心按到了一个信号不良的电台，里面全是杂乱无章的噪音。

那个……这位先生？”敦试探性地开口，声音里充满了不确定性和礼貌性的担忧，“您……您是不是需要帮助？是不是中暑了？或者和同伴走散了？” 他甚至下意识地看了看对方周围，有没有看起来像家属或护理人员的人。

明石国行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敦的询问充耳不闻，只是自顾自地把那些加密的烦恼倾倒出来。说完之后，他长长地、满足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那种“压力山大”的表情果然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终于把垃圾倒掉了”的轻松感。

“啊……说出来果然舒服多了……”他甚至还抬手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动作自然得仿佛只是和老朋友聊完了天。

然后，他看向依旧处于呆滞状态的中岛敦，非常礼貌地、甚至带着一丝真诚的感激，对着这个被他莫名其妙骚扰了一通的白发少年点了点头：

“谢谢你，少年，听我说了这么多，再见。”

说完，他毫不留恋地转身，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双手插进那皱巴巴的休闲服口袋里，耷拉着肩膀，慢悠悠地晃走了，继续去寻找下一个可以让他安心躺平的角落。

留下中岛敦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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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