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晴明的黑户生涯[综] 第307章 谣言升级的那一天

芦屋道满语破天惊，整个大觉寺都被他吸引了！

本来藏在暗处的百物语众妖们再也忍不住了，纷纷从阴影中露出头。而青行灯、荒寺夜叉、荒骷髅、彼岸花等大妖怪干脆直接出现在了寺庙金堂廊檐下，或坐或靠，倚着木殿墙、垂花门、高门槛听他们说话。

“你说什么？”鵺看向了芦屋道满。

“我早就发现了，晴明大人不是分裂成了两个，他是分裂成了三个！”道满语气坚定，毫不动摇，毕竟，他掌握了宇宙的真理。

“荒谬！仅凭源博雅的一句话就这般胡言乱语？”

鵺压根没想到有人能、且敢冒充晴明到这种程度，根本就没把道满的话放在心上，对道满的话嗤之以鼻，毕竟还有比他更清楚他们到底分成几个的人吗？

“道满大人又在胡言乱语了，”春晓也甩着扇子，做足了一副“事关重大，不与你一般见识”的模样。

道满······道满摸了摸袖子里的小妖怪式神，迟疑了。

道满本来迫不及待的想要分享一下他的看法，但是，他深知小妖怪的情况要是透露出去，八尺镜十有**就不属于他了，而他已经离不开这面镜子了——当初因为不认识这镜子，把它拿到贺茂家已经很失策了，还好贺茂家因为欠了自己人情答应不提起镜子，如今绝不能轻易示人！

那么怎么才能顺利的把自己的推理推销出去呢？

道满有些为难了。

见道满不说话了，春晓就松了口气，鵺也很恼怒的把矛头对准了春晓，他从金殿屋顶上飞下来，落到了春晓对面大约十步远的位置上，与他对峙。

“你竟然跟须佐之男合谋害我！由他把我抓去神域，而你······”鵺十分愤怒。

春晓却不能让他把这话说完，赶紧插嘴：“我什么时候让那什么谁关押你了？我都没见过他！你不要胡言乱语、栽赃陷害！”

“我栽赃陷害？”鵺气的鼻子都歪了，“你不光跟须佐之男合谋，你还扰乱我的百物语！还给我起奇怪的名字！乱传那些没影的谣言！你还冒充我搞散了我的百鬼夜行！”

“噼咔——”的一下子，像是有一道闪电一下子劈进了围观人员的脑子里！

百鬼倒也算了，他们原本知道的就不多，但是，平安京谣言三巨头保宪、道满、源博雅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他们一下子贯通了脑洞，瞬间想明白了很多事情······真不真的尚且不知道，但确实比眼前的情况通顺很多的样子······

道满立刻转向同样一脸震惊和困惑的贺茂保宪与源博雅，用一种引导式的、仿佛共同推敲谜题的语气开口：“保宪大人，博雅大人，你们仔细回想一下。”道满的声音不高，却足以让全场听清，“近日京都关于晴明大人的诸多流言，虽显荒诞，是否总有些难以解释的巧合？”

“芦屋道满，你不要被他牵着鼻子走！他就是在栽赃陷害，他试图污蔑我，攻击我，意图把我赶出京都！”春晓赶紧试图拦住道满的话。

然而道满明显更相信鵺：“晴明大人此言差矣，有些事情还是要解释清楚，把真相放在阳光下，毕竟，真相就是真相，真相只有一个！”

你是不是有个后代叫江户川柯南？你不觉得你有些过界了吗？春晓难以置信。

道满迅速转向博雅：“博雅大人，您之前是否曾亲眼目睹，在某处出现了一位与平日气质迥异的‘晴明’？而那位‘晴明’，似乎与您记忆中的有所不同？”他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春晓，引导大家看向平安京鵺，“…以及和这位晴明大人，都有所不同？”

源博雅立刻被点醒了，他用力点头，非常肯定地说：“对！没错！那天晚上在土御门后院，我和两个晴明喝酒，那个第一次见的晴明还抱怨樱花饼太甜，举止很是随性，与平日大不相同！”

他说着，还疑惑地看了看春晓和鵺，显然觉得那晚的人与这两者都不太一样。

“哈？怎么可能！”鵺完全不信。

春晓后背起了一层白毛汗，他努力摆出晴明的场子，撑住了。

“阁下！”道满扇子指向了平安京鵺：“你既然也是晴明，自然也是见过博雅阁下的，难道在你心里，博雅阁下是一个满口谎言的小人吗？”

鵺哑口无言。

“那么博雅阁下见过的两位晴明······哪一位是你？”道满问。

春晓移开了目光：【打一开始我就应该说他不是平安京老师，他是冒充的，这样是不是更好？】

【哦，但是这样就更离谱了，】晴明回答。【就像你没办法解释谁能冒充我一样，你也没办法解释谁能冒充鵺。】

“我之前一直在须佐之男的神域，不可能出现在土御门宅，也不可能出现在六条街的百鬼夜行之中。”鵺说。

“也许他在撒谎呢，不过是想推卸责任而已。”春晓冷冷的说。

平安京鵺冷哼一声：“我跟你这个伪君子不同，事无不可对人言，不需要隐藏自己！也没什么责任是我应对不了的！”

“博雅阁下，”道满看向了源博雅，“请您来问一问，那天在土御门，跟您喝酒的人到底是谁？”

源博雅的目光直视着春晓，然而他并不忍心开口，他实在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跟他一起值夜的人是谁？跟他一起去罗生门的人是谁？跟他在土御门喝酒的人是谁？眼前的人究竟是谁？是不是自己的朋友呢？

“这还用想吗？”鵺气急败坏，“难道不是他试图抹黑我才特意做出的式神吗？以前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他就经常这么干！用式神变出自己的样子去戏弄来访的客人！源博雅根本认不出真人和式神的区别不是吗？他次次都上当！”

春晓的脑子飞快的运转着：“难道不是你在戏弄我们所有人吗？”

鵺的怒火和憋屈彻底爆发：“放屁！那些谣言句句都在贬低我抬高你！不是你散布的，还能是谁？除了你，谁还能冒充老子不被识破？还有我的百物语，是不是你趁我不在挖我墙角？”

春晓赶紧顺着他的话转移话题：“荒谬！你的部下离散，分明是你自己管理无方，众叛亲离怎能赖在我头上？”

鵺却逻辑忽然清晰：“管理无方？众叛亲离？老子被关起来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一被关起来就‘管理无方’了？分明是你趁虚而入！还有！那个‘鵺’的名字是不是你起的？！是不是你让阴阳寮那群混蛋到处传的？”

春晓差点噎住了，他还真忘了，鵺这个名字还真不是谁起的，确切说它就不是个名字，就是个外号而已。就像伏地魔的“You-Know-Who”一样，是那些害怕他的妖怪们给他起的外号。鵺实际上指的是“无形的、无相的、不可被目睹的、不能被描述的”妖怪，并不是某个妖怪确切的名字。

春晓只能硬着头皮推卸责任：“这我怎么知道！我从未给你起过名字！你自己干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

鵺暴跳如雷：“我干什么了？我干什么了？老子被关着呢！分明是你顶着我的脸在外面干尽蠢事！现在全京都都在笑话我！你还敢装无辜？什么啃墙皮、抢狗饭！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太恶毒了！”

春晓，试图转移焦点混淆视听，把自己从离谱谣言里摘出来：“我怎可能会做这样离谱的事情！这分明是有人恶意中伤！哦，我就说这谣言实在离谱，传的未免太快了！你说，是不是你暗中推动的！”

“无耻！”鵺十分愤怒，“明明都是你在害我！现在却倒打一耙！简直无耻！”

“你……！就算那些不是你亲自干的，也是因你而起！要不是你冒充我，怎么会给人落下话柄？！归根到底都是你的错！”春晓口不择言。

“你放屁！我冒充你？我冒充你？到底是谁冒充谁！”鵺伸手指向春晓，“他们搞鬼会起这么难听的名字？会编这么缺德的谣言？这分明是你这种满肚子坏水的家伙才想得出来的！”

“呵，真是强词夺理！你自己仇家遍地，怎知不是他人嫁祸？说不定就是须佐之男或者玉藻前搞的鬼！你不敢找他们，只会来怪我？”春晓立刻讥讽道。

两人吵得面红耳赤，互相指责，拼命将黑锅甩给对方。策划了一切却假装无辜的春晓仗着信息差和演技负隅顽抗，而一无所知、只觉得遭受了奇耻大辱的鵺则凭着直觉和愤怒抱根问底、死咬不放。

一旁的道满、保宪、博雅以及众妖怪看得目瞪口呆，信息量巨大。

这时候，道满、保宪和博雅已经跟鵺的百鬼混在一起了，悄悄的交流情报，试图把两位晴明透露出来的消息分析一下。

“你们怎么看？”道满声音小小的，目光却十分锐利地扫过春晓和鵺，“我们所知道的、亲耳听闻、亲眼目睹的‘晴明’：被贺茂家从土御门捡回去的失忆晴明、打开京都结界的晴明、去高天原收服十二神将的晴明、带百物语回到京都的晴明、被须佐之男抓走的晴明，到底都是谁？”

“行踪不对。”一直坐在金殿门槛上默默听着的荒骷髅忽然插话道。

“时间不对。”青行灯原本悬浮在高檐铜铃下，一下子飘落到了地面上，幽幽说道。

“因果不对。”彼岸花伸手掬起一捧花瓣，像是洒下了红色的细沙。

“所有的一切，都不对。”荒寺夜叉皱着眉说。

春晓还在跟鵺对骂。

【春晓啊，】晴明在春晓灵魂里悠悠一叹，【不要再这上面拉扯了，没有用的，当他出现的时候，有些事情就藏不住了。】

【我必须把它藏住，否则一切就都完了！】春晓快要崩溃了。

芦屋道满对所有人的反应满意极了，并且他极富于观察的眼睛顺利的捕捉到了春晓那一瞬间的不自然，于是他格外开心的走到了金堂前——他本人真是与他丰富的内心格外有反差感，哪怕他现在内心大约已经养了一大群的尖叫鸡了，他的外表依然镇定冷静的如同同僚的评价一样：道满大人真令人信服啊！

春晓和鵺看向了道满。

道满用新奇的目光看着他们，就像已经知道了答案的人在询问刚刚思考出苗头的人，他开口问道：“你们知道到底哪里不太对吗？”

春晓肝胆都快裂了。

没等有人回答，道满直接指向屋顶的鵺：“你是什么时候离开京都的？”

“啊？我为什么要回答你？”鵺对这个人类十分看不顺眼。

“只有我知道，其中的秘密，您想知道吗？”道满说。

鵺犹豫了一下，回答：“分离后马上走了，回信太森林修养。”

芦屋道满又问：“什么时候被须佐之男抓走？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鵺皱着眉头，不知道这人说这些有什么用处，很不愿意回答他的话，却在一瞬间感觉到了春晓气息的滞涩之处。

他在紧张，他的反应与往昔里非常不同。鵺想。

再也没有比鵺更加熟悉‘晴明’的人了，于是，鵺对道满道：“你们所谓的百物语冲入京都的前一天，我被须佐之男抓走，大祭司仪式结束之后，回到京都。”

“那么问题就来了——”道满声音陡然提高，目光锐利地扫向春晓，“如果鵺大人早已被囚禁，那之前一直在京都活动、甚至参与了大祭仪式的······那个我们都看到的‘晴明’，究竟是谁？！”

那天在大祭仪式上的，我和晴明都被看到了？春晓头皮一紧，立刻就察觉到了某种不太对的发展：晴明让自己去跳舞，那他呢？为什么那么轻而易举就被看到了？

“你在大祭仪式上看到了两个晴明？”鵺问。

“千真万确，我与保宪大人、博雅大人都看到了。”道满说。

同时被三个人看到？这对晴明来说可能吗？春晓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除非他是特意被看到的！

【喂，你想做什么？】居于春晓灵魂内的鵺问他身边的晴明。

大佬晴明一言不发，无声无息的就像不存在一样。

保宪走到了春晓身边，安慰的拍了拍春晓的肩膀：

“我和父亲一开始就相信，被我们在土御门发现的是晴明，参与朝政的也是晴明，”保宪坚定的说，“去破坏结界的，绝对不是晴明，毕竟，晴明连式神都没有了，绝对不是他派出了式神。”

“那么问题来了。根据我们对晴明分裂灵魂时间的猜测，晴明分裂后去了高天原——”道满踱着步子来到了保宪身边，“这么点时间，他是怎么收服十二神将的？晴明的实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收服十二神将吗？”

春晓迅速测算了一下时间：这差不多一个月时间了，难道还不够吗？是他对晴明的实力实力有误解，还是他们对晴明的实力有误解？

春晓不知道，道满、保宪、博雅，甚至包括忠行、道尊在内的所谓“知情人”，在安倍益材和慧能和尚的误导下，都以为晴明分裂时间是在京都结界破碎之前，于是在他们眼中，晴明是用了不到一个礼拜时间收服十二神将的。

于是他失去了在第一时间辩解的机会。

“除非······”道满轻声说道，“确实有一个‘第三人’，他一直在协助晴明。”

道满一个人可能看错，三个人一起看错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何况源博雅真的和两个晴明喝过酒茶，而那两个都不是自己。鵺陷入沉思：“你说的，有一些道理······”

“有道理个鬼啊！”春晓彻底破防了，也顾不得装晴明了，指着鵺大喊，“分离的时候我们有没有丢掉东西，你难道不知道吗？！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鵺被他吼得一怔，下意识地回嘴，语气甚至带上了点理不直气也壮：“我丢掉的多了去了！不想要的、看不顺眼的、占地方的都丢了！谁知道是不是不小心把什么奇奇怪怪的部分丢在你那里了？！你敢说你不是吗？！”

春晓：“？？？”

春晓张口结舌，他还真不知道晴明和鵺灵魂分裂是个什么过程和原理，自然也不知道鵺说的是不是真的。

难道晴明和鵺真的都乱丢东西了？丢的还是自己的灵魂残渣？

春晓那一瞬间的迟疑被在场所有人看在了眼里。

“所以，是真的了？”保宪冷不丁问道。

“啊？”春晓错愕的看了保宪一眼，声音都有些裂开了：大哥，你又想到了什么？

贺茂保宪的大脑正在飞速运转，进行着惊人的逻辑推理和剧情补完：“你们，这样的，不愿意承认那些所谓的谣言······不过就是觉得那样的自己太丢脸？”

“啊？确实很丢脸啊。”平安京鵺下意识说。

春晓毛骨悚然。

“你们拼命地争吵，互相泼脏水，不过就是为了把所有的污水都泼到对方身上，从而掩盖一个更惊人的事实——那些事情，既不是这个晴明大人干的，也不是那个晴明大人干的！那是谁干的？”保宪十分愤怒且悲伤。

“啊，对呀，那是谁干的······不对！那就是他干的！”鵺更加愤怒的指着春晓。

“不，是你干的！”春晓飞快的还嘴。

“住嘴！”保宪气势惊人，劈头盖脸对着两个“晴明”就是一顿指责，“你们都这样了，还在互相争吵、互相遮掩？”

“遮掩？遮掩什么？”鵺十分茫然。

春晓也十二万分的警惕和费解。

“你们在掩盖‘他’的存在！”保宪用一只手捂住了脸，浑身都洋溢着悲痛，“那个被你们丢弃第三个人！只有那个同时具备你们两者部分特质、却又被你们视为‘残次品’的第三个，才有可能做出那些既像妖怪又像人类、既疯狂又幼稚的蠢事！”

百鬼们倒吸一口冷气！

保宪越说越觉得合理，语速加快：“而现在，你们发现事情闹大了，捂不住了！所以你们慌了！你们害怕了！于是你们只好联手演这出戏，互相指责，试图把所有的过错都推给对方，从而彻底抹杀‘第三个人’存在的证据！”

“不不不！”春晓和平安京鵺着急慌忙的摇头。

但他们如此有“默契”的动作毫无疑问的从另一个方向证实了保宪的猜测。

这番推理堪称石破天惊！而且“完美”地解释了为什么两人吵得如此激烈却又都有些底气不足（春晓），为什么都拼命否认那些为人目睹的事实。

荒寺夜叉惊恐的喊道：“你们是想把所有脏水泼出去之后，再悄悄地把那个‘第三个人’处理掉！这样，那些荒唐丢脸的行为就死无对证了？”

“的确，灵魂分裂出来的多余产物确实不应该任他随意乱跑。”彼岸花深沉的思考。

“可是就那么处理掉······”荒骷髅十分不忍心。

博雅脸上露出了混合着同情与愤慨的表情。

周围的百物语妖怪们更是哗然一片，窃窃私语声瞬间变大。

“真是……真是太不负责任了！当初嫌弃人家，把人家丢掉的是他们！现在出了事，不想着补救，反而想着灭口掩盖真相的也是他们！啧啧啧……”

“原来是这样！”

“是为了灭口吗？”

“连自己都杀！”

“太可怕了……”

“那个‘第三个’好可怜啊……”

这些议论声不可避免地传入了正在争吵的鵺和春晓耳中。

鵺：“？？？”

春晓：“！！！”

两人几乎是同时停下了争吵，齐刷刷地扭头看向道满和那群显然已经信了七八分的围观者，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和“这他妈也可以？”的崩溃表情。

然而，他们这同步的、仿佛被说中了心事的反应，在道满等人看来，无疑又是“阴谋被揭穿”后的铁证！

鵺和春晓同时喊道：

“掩盖？老子只是想弄死晴明出口恶气啊！”

“灭口？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07章 谣言升级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