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晴明的黑户生涯[综] 第263章 妖骨

庞大的狐妖骨头堆铺在地上，格外的震撼，而来自白骨的威压却不曾因为主人死去而弱小分毫。

看着浑身战栗的年轻咒术师，画师忍不住笑了：“看来，我用我自己和百物语的全部，堵上未来换来的这幅骨头，还真是值得啊！”

“真希学姐······”野蔷薇竭力抑制着颤抖的牙齿，这不是因为胆怯产生的恐惧，这是在不明的威压下来自灵魂的战栗。

“我不知道······”禅院真希距离骨头更近，在不明威压下，她已经快要无法呼吸了。

“本来是为晴明公特意准备的东西，就提前让你们开开眼吧，”画师狂热的看着骨头：“本来还以为没办法使用呢，谁知小晴明也独属于我一个妖了！感谢圆潮，感谢釜地藏，感谢所有山本的妖怪，我会好好珍惜这幅骨头的。”

画师向白发的小孩招了招手：“晴明，快！这是你的骨头，快过来，我帮你同化这幅骨头，这样，你就更强了！”

小小的孩童或许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根植在他仅有的思维中的模式，使他听清了需要执行的命令，“过来”，于是小孩向画师走过去。

小孩刚刚靠近画师就被他一把拉过去，劈手撕下了他的衣服，露出雪白的脊背，画师忙不迭落笔就画了下去。

笔落的一刹那，刺眼的血色溅起丈高，尽皆泼在了白骨上。

孩童凄厉刺耳的惨叫在寒风中传的很远很远。

钉崎野蔷薇和禅院真希眼睁睁看着那个孩童变成了稀碎的血肉附着在了那座巨大的骨头上面，小小的血肉甚至不足以沾染其中一整条的骨头，却缓缓的，慢慢的，蠕动着，生长着，而那个早已死去的头骨眼眶里，则缓缓的、慢慢的，亮起了两团微弱的鬼火。

“这是什么？”

一个声音陡然在战场上响起。

画师、禅院真希和钉崎野蔷薇都是一惊。

画师抬眼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里却是空无一人。

正当他警惕心大作的时候，他眼前突然一花，一个穿着白盔甲的男人就那么突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男人穿着白色骨质的盔甲，盔甲下是黑色的古旧袍服，半边脸是英俊的男性脸庞，另半边脸则是森森的白骨，黑色带着白边的袖子里伸出来的是白骨的手指。

“我问你，这是什么？”男人高大的身影笼罩在画师头上，眼睛死死盯着庞大的骨头，语气犹如对着死人。

另一边，京都鹿苑町，伏黑惠和狗卷棘头疼的看着堵住他们的双胞胎女孩，只觉得棘手的很。

“事情就是这样，夏油杰大人的身体被那个叫羂索的家伙抢走了，只要五条悟愿意帮我们抢回夏油大人的身体，我们就把盘星教所有的资料都交给他！”菜菜子不情愿的说。

“但是只有盘星教的教徒资料，比如那些商人和大官，那些普通猴子，”美美子强调说，“菅原小姐他们不行，他们是夏油大人的家人，也是我们的家人，我可以保证他们不会再跟高专为难了，只要五条悟愿意帮我们，盘星教就给他了。”

“五条老师不需要盘星教。”伏黑惠说，“我们还有任务，但最后我们是一定会对夏油杰······哦，那什么羂索，一定会干掉他的。”

“不行！五条悟必须保证下夏油大人身体的完整！”美美子激烈的说。

“没办法保证，现在是战争期间！”伏黑惠道，“还有，我真的没时间听你们说什么了，我赶时间，快让开！”

“要不是两面宿傩抛下我们跑了，我们才不会找你！如果你没办法做出保证，就带我们去找五条悟！”菜菜子盯着伏黑惠，恨恨的说。

“五条老师······慢着，你说什么？谁？谁走了？”伏黑惠怵的一惊，连忙问，“两面宿傩怎么出来了？你们遇到虎杖了？他怎么了？”

“我们给虎杖悠人吃了十根手指，想让两面宿傩帮我们找回夏油大人，但是······”菜菜子恨恨的说。

“你们给虎杖吃了手指？还是十根？”伏黑惠愤怒的吼道。

“鲑鱼！”一直没说话的狗卷棘也愤怒了。

“不就是十根手指吗？只要两面宿傩愿意帮我们，二十根手指我们也帮他找回来！”美美子高声喊道。

“滚开！”伏黑惠怒道，“要是虎杖出了什么事，我就把你们······”

“把我们怎么办？你以为我们会怕你？”菜菜子和美美子都拿出了她们的咒具，手机和绳子。

“鲑鱼鲑鱼！”狗卷棘愤怒的说。

“我知道，狗卷学长，”伏黑惠压抑着怒火，他的教养也让他无法在这个时候对这两个小女孩下手，只能握紧双手，“你们，菜菜子和美美子是吗？我们还急着去京都咒术高专，你们要是不让开，我就动手了！”

“京都高专？你是想联系到京都高专，让他们也参与对羂索的围剿吧？你找到了也进不去的，那里已经被封锁了，另外，死灭洄游三重结界已开，学校在三重结界外面。”美美子说。

“而且，羂索已经跟御三家搭上了，京都高专里都是他们的孩子，羂索就把他们放在死灭洄游外面了，毕竟，京都高专的校长愿意和羂索合作。”菜菜子说。

“京都高专跟羂索合作了？御三家也合作了？”伏黑惠怀疑的看着菜菜子和美美子。

“当然，这个死灭洄游，就是针对五条悟才发起的，”菜菜子说，“五条悟帮我们也不是白帮的，我可以把羂索的计划告诉他，这不光是帮我们，也是帮他自己。”

“······”伏黑惠紧皱眉头。

狗卷棘拉了拉伏黑惠手臂，两人对视了一眼。

菜菜子和美美子见他们有松动迹象，也对视了一眼，放下了手里的咒具。

菜菜子说：“你现在可以带我们去找五条悟了吗？”

“我们不知道五条老师在哪里。”伏黑惠说。

“我知道，他在死灭洄游的中心，”菜菜子说，“死灭洄游三重结界，第一重是我们所在的区域，这里所有人都能进来，只能进不能出，并且普通人一旦进入里面，会逐渐开发出术式。”

“众所周知，普通人也是有咒力的，有些人甚至也有术式，只不过因为他们的身体和咒力、术式不匹配，才无法成为咒术师，”美美子说，“羂索的死灭洄游结界能够改变普通人的体质，也能让没有术式的人产生式术式，死灭洄游的作用之一就是让世界上出现更多的术士。”

“第二个作用就是消灭五条悟。”菜菜子说。

“消灭五条老师？”伏黑惠嗤之以鼻。

“鲑鱼鲑鱼。”狗卷棘也说。

“就算消灭不了他，也要封印他。”美美子说，“这是羂索的计划，死灭洄游的后两重结界，都是为五条悟准备的。”

“后两个结界只有五条悟能进去，”菜菜子说，“死灭洄游结界的第二重里，会使用尽可能多的普通人化作的妖怪全力消耗五条悟的精神，以及他的战术。”

“第二重结界里有百物语的画师，带着一个被称为‘晴明心脏’的小孩子，他们都是给五条悟准备的，”美美子说，“画师有个杀手锏，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只差不多知道是什么‘骨头’之类的。”

“第二重结界只有五条老师才能进去？”伏黑惠问，“那那些普通人是怎么进去的？还有画师，他是怎么进去的？”

“如果结界张开以前他们就已经在里面了，那自然就被封在里面了啊，京都的人口也是很多的，结界所在的区域里面当然本来就有人居住。”美美子说，“至于画师······死灭洄游结界主要是针对人类，妖怪好像是可以随意进出的。”

“如果是咒术师本来就在里面呢？”伏黑惠问。

“你是想说，东京高专的咒术师可能早就有人在里面巡逻，保护普通人了吧？”菜菜子说，“结界只用来分割区域，无法主动攻击，但是如果他们遇到了画师，或者主动攻击结界，那我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毕竟结界是针对五条悟的，有什么与普通结界不一样的地方，也是有可能的。”美美子说。

伏黑惠和狗卷棘都沉默了。

“当五条悟在第二重结界被消耗的尽可能多的时候，他会主动寻找出口，”美美子说，“但结界是没有出口，他只能往里面走，进入第三重结界。”

“第三重结界有什么，只有羂索才知道，我们不知道。”菜菜子说。

“就算你们不知道第三重······”伏黑惠看着两姐妹，“从一个羂索的敌对者来说，你们知道的也太多了。”

“盘星教是夏油杰大人的盘星教，没有了夏油杰大人，盘星教也名不副实了，”菜菜子说，“羂索以为当上教主就能代替夏油大人，绝对是最愚蠢的想法。”

“原来你们在羂索身边有内应，”伏黑惠若有所思，“你说要找五条老师，但是第二、三重结界我们又进不去，这要怎么找？”

“这是我们来找你的原因，需要你们想办法。”菜菜子说，“我把消息都告诉你，你来送我们进去。”

“这些消息不够。”伏黑惠说。

“还要知道什么？”菜菜子问。

“羂索的兵力分布。”伏黑惠说，“他手下都有什么人？他本人和他手下的主要术式是什么？会对我们、对高专进行拦截和刺杀的都是谁？分布在结界的什么地方？”

“啊，刺杀！”美美子忽然想了起来，“说起来，御三家想要刺杀东京高专的校长，派出去行动的人，是京都高专的校长。”

“什么？”

东京咒术高专外面，正对着庞大的结界，夜蛾正道正沿着结界缓缓走着，走着走着，他忽然停住了脚步。

夜蛾正道看向前方，他的老同事，京都高专的校长乐岩寺嘉伸正拄着拐杖面对着结界站着。

“乐岩寺校长，你没事啊，”夜蛾正道远远打着招呼，“一直联系不上京都高专我还挺着急的，看到你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学生们怎么样了？都还好吗？”

“学生们都平安无事。”乐岩寺嘉伸说道。

“那就太好了。”夜蛾正道走到了乐岩寺嘉伸近处，与他一起面对结界站着，“乐岩寺校长怎么看这个结界？”

“五条悟招惹的孽债！”乐岩寺嘉伸愤愤的说，用拐杖恨恨的戳了一下土地。

“这跟悟有什么关系，”夜蛾正道说，“乐岩寺校长对悟的成见太深了。”

“夜蛾，你还要护着那个小子？”乐岩寺嘉伸到，“夜蛾，你到底想没想过，你到底站在哪边？”

夜蛾正道卡了半拍，他缓缓的想了一会儿才发现乐岩寺嘉伸在问什么。

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乐岩寺嘉伸向他提出了这么个问题。

夜蛾正道发现他还是高估了某些人的底线。

夜蛾正道拿出香烟点燃，向结界吐出一口青烟：“乐岩寺校长，与虎谋皮可不是一条好走的路。”

“虎？夜蛾正道，你最好仔细想清楚，谁才是虎！”乐岩寺嘉伸用拐杖狠狠一戳地面，“一直以来枉顾总监部对你的信任，与五条悟和夏油杰那样的反叛分子混在一起，你真的没什么想法吗？”

“这可真是好大一口锅，”夜蛾正道揉了揉后脑勺，“乐岩寺校长，你就直说你是来干什么的吧。”

乐岩寺嘉伸沉默了一下，开口道：“总监部给你一次机会，你要说清楚。”

“说清楚什么？”夜蛾正道问。

“熊猫，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乐岩寺嘉伸实在难以掩饰他自己好奇的渴望，定定的看着，“总监部承诺，只要说清楚这个，并且跟五条悟划清界限，你就还是东京高专的校长。”

夜蛾正道沉默了一会儿，不由得低声笑起来：“总监部，还是一如既往的小气。”

“夜蛾，这是给你的机会！别跟五条悟一样······”乐岩寺嘉伸愤怒的吼道。

“给脸不要脸······吗？”

乐岩寺嘉伸愣住了，这委实不像是夜蛾正道说的话，这位忠实厚道内心温柔的男人实在是一位很有礼貌和教养的老师，哪怕是乐岩寺嘉伸和总监部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夜蛾正道是位有教养的好人。

所以好人也会骂人吗？

夜蛾正道挠了挠后脑勺：“虽然很感谢代替我说了想说的，额，真不是我说的。”

乐岩寺嘉伸忽的向后转身，鹰隼般的视线扫视了四周。

他们周围，树木和灌木杂乱无章的生长，虽然不像东京高专周围的树林那样广阔茂密，但对于一心隐藏自己的偷窥者而言，已经绰绰有余了。

树林深处，茂密的树冠和交错纷扰的树枝完全抵挡了探视者的目光，而偷窥者轻而易举就看到了外面的情况。

“是谁！”乐岩寺嘉伸暴怒的吼道。

“不好意思，旁观许久，实在很像我曾经经历过的事情，连对话都很像，忍不住连上了下句。”一个带着歉意的声音说道，连带着木屐在土地上咚咚的悦耳声响，一直藏在树林里的人终于走了出来。

这人有一身小麦色的皮肤，黑色的仿佛要去劳作的短服，一头短发离经叛道，束到膝盖上方的黑色宽松裤子下露出肌肉结实的小腿，赤脚踩着一双高齿木屐。

“打扰了。”来人自树木的阴影中露出脸庞，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向正在对峙的两位校长行了一个古老的礼仪。

“道满大人？”夜蛾正道诧异的说。

“道满？芦屋道满？就是东京咒术高专宣扬出去的与安倍晴明一起复活的阴阳师之一？”乐岩寺嘉伸伸出拐杖再一次狠狠地戳了地面一下。“咒术总监会就如阴阳寮，道满大人勿要干涉老夫处刑之职！”

芦屋道满缓缓的转过头，他的视线极为机械的随着头颅转动，直至将乐岩寺嘉伸笼罩进去。

乐岩寺嘉伸只感觉全身都被无数的牛毛细针扎了进去，这不是现实中的感觉，这完全是心理上的恐惧导致的。

“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时间前进了多久，有形的事物不断变得更加方便有趣，无形的东西始终都是一样的愚蠢可笑。”芦屋道满淡淡的说。

“道满大人？”夜蛾正道拉开芦屋道满的注意力。

“啊，有点事情想问，最近跑了太多的地方，见了很多曾经的故人，本是打算在祇园好好聚一聚的，但是······这是什么东西？”芦屋道满指着结界问。

“不清楚，今日突然出现的。”夜蛾正道说。

“是可以进去的吧？”芦屋道满问。

“是的。”夜蛾正道说。

“里面有什么？”芦屋道满问。

“一伙儿试图杀光人类只留下术士和咒灵的疯子正在里面实施他们的计划，”夜蛾正道再一次挠了挠后脑勺：“如果您想问晴明公和贺茂公，我就不知道了，已经许久没见过他们二位了。”

“明白了，如果是这样的事情，也许他们真的在里面。”芦屋道满思考着说，“酒吞、茨木、玉藻前、八岐、雪女、彼岸花，还有其他人都在里面，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也是情有可原的。”

“你说谁在里面？”乐岩寺嘉伸忍不住问。

“险些把你忘了。”芦屋道满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看向了乐岩寺，“你知道里面的情况吗？”

“道满大人想进去······聚会？”乐岩寺嘉伸的声音因为震惊和激动而拉高，带着某种奇异的颤抖。

“这个结界，与你，或者说你们有关吧？下属还是合作者？”芦屋道满淡淡的问。

“道满大人？”夜蛾正道口中喊着道满，眼神却看向了乐岩寺嘉伸。

“越来越愚蠢了，”芦屋道满说，“平安时代的人至少知道什么东西不可以与之合作，现在的人想法比起以前更加愚蠢。”

“你们知道什么！咒术总监会作为统领全局的人，必定是深思熟虑过的！”乐岩寺嘉伸怒道。

“啊，对，深思熟虑，”芦屋道满想起了久远的往事，脸上不由自主就带上了三分迁怒，“大人们总是坐在那里深思熟虑的制造难以解决的问题，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只要他们什么都不做，世间就少了百分之九十的问题呢？乐岩寺，我也好，晴明也好，曾经为你这样的蠢货解决了太多的问题，至少平安京的蠢货知道敬畏我们，你却以为我这样的人掩盖了你的光芒？你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你根本就不会发光？”

这可真是······夜蛾正道总算明白为什么芦屋道满人缘不好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怜悯的看着乐岩寺嘉伸憋屈窝火的神色。

“如果你对我的意见不满，那就表现你解决问题的能力，”芦屋道满淡淡的说，从容的伸手指向了结界，“跟我进去，给我带路，向我证明你是有用的。”

“老夫何必向你证明······”乐岩寺嘉伸愤怒的说。

话未说完，就被芦屋道满挥着漆黑的权杖一棍子打进了结界里：“刚才就想说了，在下前面称老夫，真是没大没小！”

夜蛾正道目瞪口呆的看着同僚滚进了结界里。

“打扰。”芦屋道满礼貌的点了点头，提着他的拐杖权杖抬脚走进了结界之中，一路木屐哒哒的回荡着清脆声响，眨眼就淹没在了黑色的结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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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妖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