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晴明的黑户生涯[综] 第196章 再见晴明

送走了花丸，春晓就返回了天守阁，这还是他从大正回来后第一次进自己的院子。

按照春晓的要求，天守阁这边改建的时候，除了原本的小御所建筑重新修整了，还把附近的台阁和回廊都圈了进去，做成了独立的大园子。

原来的天守阁就是很典型的日式皇居风格，春晓不是很喜欢那种古板庄重的东西，就把里面的花木都移植到了书陵部，而向建筑队要求了轻松野趣的自然院子，这是所有改建里要求最低的一个，设计师很高兴的答应了。

春晓上次去大正的时候，这里还没有改建完毕，这次回来总算完成了建设工作，说起来，他还是第一次看改建完成后的园子。

春晓独自一人来到天守阁门口，推开了园子大门。

首先扑面而来的不是寒风，而是一阵香风，花香满面的感觉，然后他定睛一看，以前为了保持庄重和禅意而保留的空旷平整的土地已经变成田野了。

靠近建筑的地方栽满了红枫、圆锥绣球、无尽夏、美人蕉、木槿、石榴树、迷迭香、麦冬、驱蚊草、斑叶香根草，还有一棵孤独秀美的紫藤花。

而远离居舍的土地和小河边则种满了鼠尾草、迷迭香、雾草、婆婆纳、大葱花、小雏菊、水苏、地肤、细叶芒、兔尾草、小判草、菖蒲、狼尾、羽毛草、针茅草、纽扣藤。

春晓开门时嗅到的香味就是里面的小花盛开后散发出来的。

但现在不是冬天吗？春晓抬脚走进了天守阁院子，刚刚被院外的寒风拷问过的身体立刻就暖洋洋的了，心情也愉快起来。

春晓沿着细石铺就的小路向屋舍走去。

刚走到屋檐附近，春晓就看到花散里朝颜正指挥一些纸人式神在修剪花枝。

“啊，老板你回来了，感觉怎么样？”花散里朝颜张开手，颇为自豪的向春晓展示这个院子。

“很不错，”春晓笑了笑，“就是，把结界用在这种方面，会不会有些奢侈？”

“是一次性的，”花散里朝颜道，“一是为了这些花草能撑过这个冬天，再就是，那些刀剑付丧神觉得应该让你看看这个院子最美的时候，明年就没有这个待遇了。”

“真是荣幸。”春晓说着，坐到了屋檐下。

“那个花丸来过了？”花散里问。

“刚走。”春晓说。

“那些小孩子没事吗？”花散里问。

“有很大问题，”春晓把手放在膝头，“他们可能再也没办法恢复往常的样子了。”

“那，那个坏人······”花散里问。

“间桐吗？也算是有报应了。”春晓说。

“那就好，否则，那些孩子就太可怜了。”花散里说，随后就收拾起地上的花镰和剪刀。

花散里从大正回来后因为出色的功绩得到了刀剑男士们的一致推崇，现在整座本丸都归花散里管理，她也成为四总管之一。三日月负责政务和外交；莺丸负责内务和文案工作；药研主管了医疗；而花散里正式接管了后勤所有管理和调度业务，包括本丸的园林管理，侍弄花木是花散里最喜欢的工作。

春晓则如愿的过上了什么都不用管的日子。

“你要走了？”春晓问。

“嗯，老板还没休息吧？院子回头再收拾，”花散里说，“我就先走了，有事让小纸人传信。”

“再见。”春晓坐在廊檐下看着花散里走出院子从外面关上了门。

他坐在屋檐下看着满院子漂亮的花草，看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伸了伸懒腰：“该去睡一会儿了，晚上晴明的师兄保宪还要来呢，养精蓄锐，养精蓄锐。”

天守阁的环境确实比外面那栋屋子要好得多，室内干净宽敞明亮，建筑虽小，但比起外面的民居就大得多了，并且四面通透，精巧漂亮。

一楼有着非常风雅的氛围轻松的客厅，墙壁上有着嵌入式的书架，屋子中央摆着宽大的矮桌和许多垫子。上二楼就是卧室、起居、茶室、小书房，比起古典的一楼这里巧妙的嵌入了许多科技产物，电脑、冰箱、投影电视什么的，一个不少。三楼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天守阁，也是本丸中枢，每天早上，近侍会从这里把时政每日工作拿出去，交给莺丸或者三日月。

春晓还是第一次看见改建完成后的天守阁，对此非常满意。

卧室有着宽敞的面积、宽敞的床、宽敞的窗户和宽敞的窗前矮桌。

卧室里没有安置衣柜，只有一个挂衣物的屏风式衣架。书桌上摆放着春晓最近看的书籍，还有笔墨纸砚，放置钢笔和中性笔的笔筒也在上面摆放着，拉开侧面的抽屉，一层有着上好的宣纸，另一层则是现代笔记本和各种便签、书写纸。窗户有两面，一面直对着风景秀丽的前院，另一扇则对着高木掩映的幽静河道，向左可以眺望鹤丸居住的小岛，向右可以看见歌仙雨殿的屋檐。

看到宽敞的卧室，春晓就更加满意了，他从屏风衣架后隐藏了的隐形门进入洗漱间，被干净、方便、智能的洗漱间征服了，舒服的泡了澡，迅速爬上床感受未来世界柔软的睡眠工具，躺好后他舒服的喟叹了一声：这哪里是睡觉的工具，这分明就是睡眠的艺术！

在柔软的床铺里，春晓很快就陷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昏昏沉沉里，春晓听到了一声清脆的笑声，宛如从花瓣上滴落的蜜糖。

“蜜虫。”春晓依旧闭着眼睛，却准确的叫出了笑着的式神的名字。

“北山先生，夜安。”蜜虫在春晓耳边笑道。

春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换上了曾经在梦境里穿过的那件晴明的旧衣，躺在一片青草地上，一串紫藤花正好垂落到他额头上方。身穿紫藤花色和服的女子正侍立在花侧，微笑着看着自己。

“又到这里来了啊。”春晓从青草地上起身，盘腿坐在草地上，当他起身的时候，紫藤花的露珠落到了他的头发上，他举手拭去发间的露珠。

“又见到您了。”蜜虫看着春晓的脸，依旧是十分新奇的目光。

“晴明呢？”春晓问。

“主人正在烹茶，请随我来。”蜜虫说。

转过屋角，春晓就看到了晴明，他穿着阴阳师的衣服却没有戴乌帽，坐在茶桌前，拨弄一盏茶叶。

看见春晓，他笑着招手：“哦，北山，你来了。”

“叫我过来，是有什么吩咐吗？”春晓径直走到了晴明面前，坐在了茶桌对面。

“没什么，就是之前发现鵺突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本以为他就这样消亡了，却没想到又回来了，一时好奇。”晴明说。

“您一直在关注······鵺？”春晓好奇的问。

“不得不留心一点，”晴明说，“假如你被一个人坑了几百年，你也会这样小心的。”

“哈哈。”春晓无奈的撇过头。

“呐，说说吧，你们最近做什么去了？”晴明问。

“我找了个工作，”春晓说，“偶尔会抵达空间的夹缝之中，那里有片宽广的院子，老师因为在外面屋子狭小，住的不甚舒适，就经常会去院子里。”

“哦，”晴明恍然大悟，“我说怎么就找不到他的气息了，原来······他最近在做什么？”

春晓谨慎的思考了一下，回答：“最近什么都没干。”

“哦？”晴明犀利的眼神看向了春晓。

“真的，”春晓衣袖掩口，垂落了眼眸，“包括大天狗，最近在搜集外界的书籍······还有电影、电视、游戏，之类的。”

晴明睁大眼睛，错愕的看着春晓，然后大笑起来。

春晓看着晴明笑的前仰后合的样子，放下衣袖，也笑了笑：“老师确实安分了很多。”

“你最近在学什么？”晴明冷不丁问。

春晓神经一紧，自然而顺口的回答：“《阴阳抄本纪》、《令咒集》、《迦渚草子》，如此。”

“哦，已经在学习这些咒语了，”晴明诧异的说，“进展很快啊，下一步是不是要学习令咒技法了？”

“看来是的。”春晓说。

晴明便不言语了，只是冲泡起了茶叶，给自己和春晓都倒了一杯。

舒展的茶叶浸泡在碧绿的茶水里，春晓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接过晴明递过来的茶杯，缓缓的饮茶。

“好像啊······”晴明凝视着春晓喝茶的样子，情不自禁的说。

春晓僵了一下，若无其事的放下茶杯。

“这茶叶······上次开封，还是和鵺在土御门老宅的时候，那时他就坐在你的位子上，”晴明凝视着春晓说，“你其实不像我，你像他。”

“哦？”春晓略微睁大眼睛，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

“大概是你经常和他在一起吧，言传身教，耳濡目染，难免的。”晴明说。

“大概······就是因为这样吧······”春晓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胡乱应了一句。

“所以，你，也和他一样，在想一样的事情吗？”晴明问。

春晓呼吸一滞，抬起眼睛，与晴明一模一样的月白色眼睛就这样看向了晴明，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就这样对视着，晴明仿若无事一样，依旧平静到了平淡的样子，而春晓却有些不平静了。

“您，是指什么？”春晓问。

“没什么。”晴明低下头，喝了口茶，转过头去看远处草丛里哼着歌摘花的蜜虫，会心一笑，然后晴明就没有再提这件事，照旧烹茶，并且伸手将顺风飘来落在茶桌上花瓣放在了茶盘边的竹盘里。

春晓不知道晴明在想什么，就只是尽量平静的喝茶。

然后晴明看着春晓喝茶，冷不丁问：“你看过《京都梦华录》吗？”

春晓直接被呛住了，咳嗽了好几声。

晴明看着春晓的神色，低笑起来，头颅低垂，双手抱在胸前，双肩耸动，那样子，就像一只将猎物抓在手里的老狐狸。

春晓心里突地一跳。

“那部《梦华录》，鵺那里只有六卷，我这里有剩下的十二卷，跟我来吧。”晴明笑着站了起来。

春晓瞪大眼睛，握着茶杯的手已经有点颤抖了，却被晴明无视了，他伸手拉起春晓，带他走进了室内。

《京都梦华录》是书翁的回忆录，他在里面记载了他见过的所有的人和妖的故事，也就是说，这就是一卷卷数不清的“怪谈”的开端、发展和终结。

从春晓正式拜师的那一天开始，这几卷书就一直留在他的案头，被鵺当做解说妖怪的课本，日日诵读，不曾落下。

晴明拉着春晓走进室内，这室内虽然简单却不简陋，寥寥几方书案、几架书籍，还有简简单单几件精巧的摆设，让房间看起来就像晴明一样，令人如沐春风。

春晓看着晴明直奔室内抬高一尺的铺满厚厚草席、放置书案的宽阔梯台，心里不住的猜测。

晴明大概已经知道鵺想做什么了吧，但是为什么······春晓看着从梯台下方空间里拖出竹制书箱的晴明，猜测着。

晴明把书箱递给春晓：“不管他想做什么，我相信你心里是有数的。”

春晓心里突地一跳。

晴明温和的眼睛看着春晓，那种信任确是春晓极少体会到的。

春晓到底最后还是没低过心里的愧疚感，在别过头的时候，低声道：“怪谈······我始终没有头绪······”

“那个啊，”晴明眼睛飘向了一边，“我以前和鵺讨论过，鵺很有兴趣，但因为我所行的道路，他并没有成功。”

“哦？”春晓看向晴明。

“因为要完成他想要的怪谈，就只能取代我。”晴明眼神犀利的看着春晓。

“······”春晓已经有些害怕了。

“怪谈之所以有力量，就在于它出现的时机以及它给人的情绪冲击，模仿和取代本身就是一条拙劣的道路，假如你真的想要怪谈，”晴明道，“那就按照你的梦，开创你自己的道路。”

春晓确信晴明是知道鵺的打算的。

“可以借鉴，但决不可模仿，因为每一个怪谈都是独一无二的。”晴明意有所指的说。

春晓在这时突然想到了晴明以前告诉他的话。

“偶尔从你的眼睛里看见东西，就非常惊喜了。”

春晓闭上眼睛：晴明看东西的时间比他以为的要更多。

接下来的时间，春晓就和晴明在看书里度过了，他们回到了屋檐下，春晓翻开了他从未见过剩下的《京都梦华录》书卷，晴明则在一旁为他解惑。

“说起来，我见过书翁了。”春晓一边看书一边说，“他还在旅行，并且记录怪谈。”

“啊，已经很久没听到他的消息了，”晴明笑着点点头，“他还是老样子啊，真是令人欣慰。”

“他把我当成了您。”春晓说。

晴明没有说话，只是以扇覆面，露出狭长的眼睛饶有兴趣的看着春晓。

“有时候，我会遇到您的故人，”春晓慢慢的说，毕竟现在不坦白，以后怕是就没机会了，“我真的只是为了自保，所以有时候，我会冒充您。”

“如何？”晴明问，目光带着难以捉摸的光。

“啊？”春晓不明白。

“他们的反应如何？”晴明问。

“······尚且······没发现不对。”春晓说，“但是，更大的可能是因为许久未见，加上情况比较复杂······”

“我大概明白了，”晴明点了点头，“假如只是这种程度，多见几次面，至少保宪师兄会发现的。”

“我等一会儿就要见到贺茂阁下了。”春晓说，他已经平静下来，并接受会被人拆穿问责的命运了。

“那可不行，”晴明道，“你这种程度，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师兄拆穿。”

“啊？”春晓感觉更加不明白了，不行······吗？

“那我就再送你一点东西吧。”晴明笑着说。

“等等······”春晓发现事情有点超出意料之外了。

晴明却直起身，向蜜虫招手。

“晴明大人，准备好了！”蜜虫开心的笑着举着手里的花束跑过来。

“太多了。”晴明说。

“我也不明白哪种合适，”蜜虫说，“就让晴明大人亲自挑选吧。”

春晓就看着晴明从蜜虫的花束里挑来拣去，最后掠过所有的花朵，拣出一支竹叶。

“我觉得我们大概需要再交流一下······”春晓结结巴巴的说，事情发展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急需捋一捋思路。

“别担心，”晴明兴致勃勃的梳理这支竹叶，摘去了大部分叶子，只留下五片，最后呈现了一只相当素雅的竹枝，他握着竹枝，眼睛很亮。“我并不会阻止你未来的行为。”

春晓紧张的看着几近咄咄逼人的晴明。

“毕竟我也是有私心的。”晴明倾身靠近春晓，把竹枝递给他，“拿着！”

春晓更加紧张了，他僵着，不敢动。

“很多时候，我也很着急。”晴明直接把竹枝塞给春晓。

春晓握着竹枝不知该不该把它扔了。

“你太慢了！”晴明说。

春晓愕然。

然后他给被晴明一巴掌打在了脑门正中，打的晕头转向，看不清周围的景色，仿佛掉进了爱丽丝的兔子洞，旋转着掉了下去。

“要快点啊，否则，就来不及了······”

最后的最后，春晓依稀听到了这句话。

咕咚一声，春晓从床上掉了下来，头朝下，摔在了地毯上。

春晓恍恍惚惚的看着屋顶，心脏急促的跳动着。

门外传来近侍三日月宗近的敲门声：“主殿，起床了吗？贺茂保宪阁下来访。”

“啊？哎？哎呀！我这就起来！”春晓翻了个身，从地上爬起来，靠着床铺平复呼吸，才发现自己被晴明最后的话吓出了一头冷汗，于是举手想要擦掉，刚刚动了动手就发现手中多了什么。

他低头一看，手心里正好握着一支翠绿的竹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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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再见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