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晴明的黑户生涯[综] 第18章 深夜食堂

女妖不见了，春晓带着满身的冷汗再次去看裹住奴良陆生的树枝球。

那个球已经膨胀成了一个巨大的牢笼，几乎要塞满这个剧场了。

球体中并不安静，嘎啦嘎啦的声音不断从内部传出，那是树枝在承受极大的压力之后，濒临断裂的声音，一簇簇蓝色的火苗从树枝之间的缝隙中溢出，紧接着，锋利的长刀再次从中探出。

“镜花水月·凴·引刀樱火！”

砰的一声，球体被从中分成两半，烈火燃尽了整个剧院，乃至于墙壁都被火焰和刀风刮出了裂纹，火焰深处，影影绰绰的，有一个陌生的影子在尽头摇曳，锋利如刀。

接着，影子消失了。

“在哪里？”面具人尖叫。

镜花水月的刀刃停在了面具人的脖子边，冰冷的刀身上映照着面具上枯木的纹理。

面具人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感觉皮肤活动时刮在刀锋上。

“你们，有多少人？”陆生在面具人身后问。

“我······”面具人张口。

“你想好了再说，”陆生看着他，“我对你们的行为不感兴趣，但是你扰乱了我立下的秩序。”

“我没有······”面具人嘶声道。

“这是我的地盘。”奴良陆生如此说。

面具人张张嘴，还未说话，剧场外面突然传出一声巨大的轰鸣。

“怎么回事？”春晓惊魂未定。

“援军进来了吧，大概。”陆生说。

外面传来一阵夸张的哈哈大笑声，然后又是一声又一声轰鸣。

“这个声音······”面具人脸色更加惊恐了。

“是那个夸张的家伙进来了啊······”陆生用手指揉了揉额角，收回刀锋，用刀背在面具人脖子后面砍了一下，面具人整个趴在了地上。

春晓抱着步美走出躲藏的地方：“外面什么人？真的是援军吗？”

“你不认识这个声音？”陆生面色诡异，“竟然还有不认识这个声音的人？”

“啊？”春晓一脸茫然。

外面的声音更加清晰了，即使透过树木的封锁也能听的清清楚楚。

“各位都不必担心了！”

优美清冽而且直击人心的声音。

“真是抱歉，我来晚了，让你们受惊了！”

春晓愣住了。

“是甜心假面！”春晓怀里的步美终于缓了过来，这个声音仿佛有治愈的魔力，刚才还吓得缩成一团的步美瞬间笑了，举起手欢呼了起来，“甜心假面！是甜心假面！我们得救了！”

“嗨嗨嗨，我们得救了！”陆生收起镜花水月，摸了摸步美的头，“我们出去吧。”

“这个面具人······”春晓担心的问。

“英雄和警察马上就进来了，我可不想被他们围住，或者，你想留下？”陆生问。

“不了。”春晓说。

“啊？我想看甜心假面！我想看英雄大战怪人！”步美趴在春晓肩头努力向外张望。

“那你得先出去才能看到英雄。”陆生说。

“等等，柯南和其他两个小鬼还在植物里面裹着！”春晓忙说。

“啊，在哪边？”陆生问。

“大门口！就在那团灌木里！”

“啊，幸好在灌木里，要是在外面，引刀樱火可能把他们都烧死了，幸运幸运！”

“哈？”

面具人控制的植物即使有着遇强则强的特性，但也是有极限的，就如陆生的引刀樱火一样，甜心假面一脚踏开了被植物封闭的高城沙耶酒店。

警察和英雄们接管了这间酒店，被陆生打晕的面具人和被关在酒店封闭隔间内的毒气宅男被收监了，酒店内的客人们完好无损的被救了出去。

“什么？原来北山先生你没有个性啊！”柯南躺在医疗担架上看着抱着步美的春晓。

“啊，我就是练过几年军体拳罢了。”春晓说。

“那你还跟我去救人······真是太谢谢了！”柯南说。

“没什么，谁让我没办法看着小孩子遇险呢。”春晓说，把步美放在了柯南的担架上，“乖，你们都跟医生去救护车上吧。”

“谢谢，大哥哥。”步美甜甜的笑着。

“不客气。”

傍晚，救护车把少数几个受伤的人送走了，英雄们也都离开了，只剩下警察还在现场处理后续事件。

春晓站在酒店门口，拿着高城沙耶给客人们补偿性的礼物，给春晓的是一个新手机，但因为是最新型号的手机，所以黑市卡根本没法使用，春晓只能把它卖了换钱。

还真舍不得。春晓叹了口气。

户山淀走到春晓身边，拍了拍春晓的肩膀：“年轻人，叹什么气呢？”

“补偿的手机······没法用······有些悲哀呢。”春晓说。

“啊，这样吧，”户山笑着，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我用我的身份证给你办张手机卡吧。”

“真的？”春晓惊喜的说。

“本来我是不做这种麻烦事的，但我看你真的很有英雄潜质，所以就帮帮你吧！”户山说。

“我没个性，当不了英雄。”春晓说。

“我说的是品格啊，你有和英雄一样的品格，我不用担心你会把自己的麻烦甩给我，能帮你点小忙，这是我们友谊的见证啊！”户山再次大力拍了拍春晓的肩膀，“走吧，感谢你救了那些小孩子，我请你吃饭！”

“户山先生你人真好！”

“哈哈，我们走，我认识一个很好的店，只在晚上营业，现在正好是老板开门的时间，一般人我不介绍给他，那边的黄油拌饭不能更好吃了！”

“黄油拌饭？”

“还有别的，虽然没有菜单，但只要是老板会做的，都会做给你。”

“那是什么饭馆？”

“那间小店，连名字都没有，大家都叫它‘深夜食堂’。”

春晓跟着户山先生，乘车经过了涩谷最繁华商业中心街道，最后停在了青木公园外面，这是一座与春晓租住的浮世绘町隔宿世河相望的漂亮现代公园，其中的假山绿树将古色古香的浮世绘与东京林立的高楼隔了开来。

户山带着春晓沿着小路绕过公园，从高低错落的楼宇间找到了一条小小的街巷，沿着街巷向里面走，就进入了类似城中村的老旧社区。

在东京谋生的普通工人和白领有一部分就是得益于这种廉价的租住房屋才能继续在这里打拼，这样的老旧社区，越往里走，就越是老旧，小小的地皮和庞大的拆迁补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导致这里一直没能发展起来，古旧的民居与繁华的涩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谁又能说这不是一种幸运呢？

春晓和户山沿着街道向里走，一直拐到了在社区里也称得上老旧的窄窄巷子里，青石铺就的老巷子，两边的门面年纪都很大了，透过木格门，偶尔也能窥见昔日繁华时的模样。

“到了到了！”户山站在一处餐馆前招呼春晓，“快进来吧！”

春晓抬头观察这间备受户山先生推崇的餐馆。

真是很老也很小的餐馆，两边墙角都摆放着诸如吊兰、虎皮兰之类好养的植物，门口的木格门虽然经过精心保养，但依然能看出沧桑，踏上一层青石台阶，就能推开那扇古老的木格门了。

“欢迎光临。”穿着深蓝色老式工作服的老板和蔼的笑着欢迎每一个进入餐馆的客人。

“你好，老板，我带着朋友一起来的！”户山笑着走进餐馆，自己找了靠墙的座位坐了下来。

“你好。”春晓按照礼仪，与老板打了招呼，然后就坐在了户山旁边。

坐好之后，春晓不着痕迹的打量整座餐馆，还有餐馆里的客人。

餐馆的环境很普通，就如同每一个老旧的小食铺子一样，客人们看上去都是附近的住户：

一个干瘦的戴帽子的老头，嘴巴有些突出，即使戴着帽子也能看出白发寥寥无几，正在浅酌一杯清酒，应该是附近的原住民。

一个与老头搭伴儿的中年人，穿着大裤衩和背心，头发乱糟糟，邋里邋遢，应该是打工的普通工人，大概是老头家里的租户。

一个胖胖的大龄单身女青年，圆圆的脸，宽宽的肩膀，圆圆的胳膊，穿着很凉快的大码连衣裙，目测经济情况相当不错，正在上手大口大口吃着一砂锅的泡菜排骨。

“啊，户山先生！”一个戴帽子的干瘦老头与户山打招呼，“今天可不是你惯常来的日子，心情不错啊！”

“哪里。”户山客气的笑着，然后对老板说，“黄油拌饭，给我朋友也来一份。”

老板点点头转身忙活去了，看来不是个话多的人。

“户山先生，你很少请人吃饭啊，这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吧？”胖胖的女青年说。

“这是我的救命恩人，”户山介绍春晓，“昨天我遭遇了怪人，是他和另一个年轻人一起救了我，还有一个学生仔。”

“怪人？”整座餐厅都激动起来了，“户山先生你遇到怪人了？他们什么样子？有没有很高大？或者很凶残？”

“青面獠牙的那种吗？”

“有没有受伤？”

“一定很可怕吧？”

面对众人争先恐后的关怀和好奇，户山笑的很得意：“怪人最初看上去其实跟普通人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什么啊，至少有尖牙吧？尖尖的，吸血的那种？”胖胖的女青年比划着问。

“由美酱，你说的那个应该叫吸血鬼，真是的，漫画家总是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干瘦老头说。

“怪人这样的生物以前不也说是传说吗？”由美反驳道，“忠大叔怎么能够肯定说没有吸血鬼呢？”

“你就做梦吧！”干瘦老人忠大叔不以为然。

餐馆的门再次被推开了。

“晚上好！各位，今天过的好吗？”一个已经步入老年的女人打扮的男性带着两个同样的第三性别工作者走进了餐馆，他们穿着鲜艳的女性衣裙，画着艳丽的妆容，人还在门口，香水的味道就已经弥漫了整座餐馆。

“晚上好，小寿桑！”漫画家由美招呼他们坐在自己旁边。

“大家好！”小寿寿贴着由美坐下来，然后招呼与他一起来的两位同事一起坐下来，然后指着个子稍矮一点的人妖说，“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店里新来的兰花！”

“大家好，我是兰花！”坐在高个子人妖旁边人笑着打招呼，“刚来小寿店里工作，欢迎大家光临！”

“欢迎欢迎！”众人鼓掌欢迎新人，不单单是指店里的新人，还有深夜食堂新加入的食客。

“你们在聊什么？我们在外面都听见了！”小寿寿问。

“在聊怪人，户山先生说他遇到怪人了，他旁边的那位小哥救了他呢！”由美说。

“真的呢吗？真是太可怕了！”小寿双手捧着脸大惊小怪的说。

“这位小哥真是勇敢，敢从怪人手里救人！”兰花说。

“凑巧而已。”春晓赶紧说。

“不止啊，”户山笑着说，“今天中午我带他去我朋友的聚会，就在高城酒店，遇到敌人袭击了！”

“啊啊啊，我知道！刚才网络上还报道了！”由美连忙说。

“可能等一会儿会上晚间新闻。”忠大叔说。

“就是那个事件，我这位勇敢的朋友面对危险挺身而出，救了几个小朋友！”户山说。

“啊，太勇敢了！”食客们大呼小叫，“太勇敢了！”

“交了这个朋友，是我今年最幸运的事情了！”户山得意的说。

“户山先生太夸张了······”春晓有些哭笑不得。

“黄油拌饭。”老板笑着端上了两碗黄油拌饭。

“尝尝吧，这可是我最喜欢的食物了~~”户山先生笑着说，“用米把黄油盖起来，等三十秒，加几滴酱油，再没有比这更美味的了！”

由美“啪”的拍了一下桌子：“户山先生！这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还是救了小朋友的英雄，你就用黄油拌饭招待他吗？”

“真是小气！”小寿噘了噘嘴，伸手招呼道，“老板，来两份厚蛋烧！一份给英勇的小哥哥！”

“啊，其实不用！”春晓连忙说。

“要的要的！”由美连忙说，“再来一份泡菜排骨，也给小哥！吃米饭怎么可以没有泡菜排骨呢！”

“你就接受吧。”老板笑着说。

春晓微红了脸：“那好吧。”

“哈哈哈，真是帅气的年轻人啊！”小寿双手握拳，一脸欣赏。

“看上小哥哥了？小龙先生怎么办呢？”高个子人妖打趣小寿。

“不一样，这是不一样的！”小寿仰起头，“小龙和所有人都是不一样的！”

深夜食堂确实和他以前去过的食堂很不一样，食客在一起的时候就像是老朋友聚会一样，不管认不认识、认识多久，都能像老朋友一样聊起来，整个氛围都是非常轻松的，食物也非常可口，托了热心食客的福，春晓这个夜晚过得非常愉快。

食物非常可口，价格也可以接受，或许以后可以经常光顾。走出食堂大门的时候，春晓这么想。

与户山先生告别，春晓独自一人步行在小路上，这里距离他租住的地方步行过去只需要四十分钟，非常适合消食散步。

户山先生承诺明天一大早就给他熟识的几家餐厅打电话，甚至不需要春晓自己买电动车，他认识的餐厅有给送餐员分派电动车。奴良少爷承诺的夜市外卖生意短期内是无法兑现的，因为那个外卖集市还在建设中，春晓还是需要户山先生明日介绍的餐厅来维持生计。

明天就能上班，报酬日结，这真是美好的一天。

春晓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过了电车站，从一栋栋民居前走过，绕过了一株树冠茂盛的大樟树，从宿世河细细的支流边走过，踏上了垂着柳条、橘树枝、山茱萸和炸酱草的小桥，从落满槐树影的铺着砖头的小镇街道上走过，最后走到了一栋古老的民居前。

“饭岛君，我回来了。”春晓敲开了门。

“北山先生，今天回来的真晚，是找到工作了吗？”饭岛律为他开了门。

“托福，找到工作了。”春晓笑着说。

“太好了，早点休息吧。”饭岛律说。

“麻烦你开门了，”春晓笑着说，“还有昨天晚上的事儿，谢谢你帮我隐瞒。”

“哈，说起来，也不怪你。”律抓了抓耳朵。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慢慢走到了住宅前。

“对了，饭岛君，你父亲的事儿，你妈妈知道吗？”春晓问，他毕竟还是记挂着第二百三十多条的事情。

“妈妈不知道爸爸的情况，”饭岛律不知道春晓在想什么，叹了口气说，“爸爸刚刚去世的时候，妈妈像是天塌下来了一样，幸好爷爷有把青岚留下，这才······”

“你妈妈没怀疑过？”春晓忍不住问。

“我不知道，应该没有吧。”饭岛律说，“青岚刚刚附身的时候，连基本的作为人的能力都没有，是从说话走路开始学的，即使有什么变化，也可以说是死而复生造成的，这些年他蜗居在爷爷的房间里，深居简出，几乎不与旁人有任何交流，倒也没发生过让人怀疑的情况。”

“他······也不和你妈妈交流吗？没人觉得奇怪？”春晓试探着问。

“妈妈这边，也只是觉得爸爸伤了脑子，丧失了基本的意识和能力，没有多余的想法。”饭岛律说，“对妈妈而言，爸爸只要还活着，她就很高兴了。”

很好，没发生犯罪的情况，春晓松了口气。

“那么这些年，都是你妈妈在工作养家的吗？”春晓不由得同情的说。

“妈妈结婚以前就在别的机构做花道老师，结婚后就辞职了，爸爸出事后，她就重操旧业，在家里办起了花道培训班，大家知道我家的情况也都愿意帮衬一把，加上爷爷当年的出版收入，家里过得还行。”饭岛律说。

“都不容易啊。”春晓叹了口气。

“不多说了，北山先生，你赶紧回去睡觉吧，明天上班不要迟到了。”饭岛律说。

“嗯，晚安。”

春晓和饭岛律告别，通过院子里的楼梯进入二楼外走廊，然后爬上了阁楼。

“真慢。”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黑暗的阁楼里传来。

春晓攀着阁楼的手僵住了。

“噗”一声，一点灯火在黑暗的阁楼里亮起，昏黄的烛光照亮了一个有着黑色翅膀的身影。

“进来吧。”

冰冷的声音传递到了春晓耳边，致使他的双手在阁楼入口的栏杆上抓出了指甲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