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开始的第二个月,苏行之从松山上失踪了。
这个消息最先发现的是卫星监视苏言的人,他在辰时没有在练剑坪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就察觉不对,立刻报告给方东和。
方季立刻调取昨天的监视画面,最后的时间就是亥时,穿着白衣,月色之下,玉冠也仿佛晶莹透明,他一向无事之时就在廊下赏月观书,一观就是一个多时辰,偶尔毛茸茸的小团子描白会过来打扰,苏言之任由那只小团子在他的手机里看电影,一点都不生气。
昨天也很正常,甚至描白都不曾来打扰他,他看书到深夜,把手里那本书全部看完,坐着思考了一会儿,进入卧室,没有半点异样。
监控画面就静止在那里,没有人敢在那位的寝室安装监控,甚至门前都不敢。
“会不会是闭关?”方季拿出手机打电话。
“回长官,”负责监视画面的军人回答,“我是负责早班的,三年前就开始观察,这位苏先生除了练剑,从未修行,更不可能闭关。”
“从未修行?”方季皱眉,苏行之的修为比他以为的,要高得多啊!修行界的人,谁不是在勤勤恳恳地积累,唯有他,除了学习就剩下风花雪月,春天赏花,夏天上山,秋天狩猎,冬日观雪,一年四季,只要月亮好的时候,从不缺席。
“喂?”那边一打就通,方季立刻示意卫星监控寻找苏行之的手机信号,然而很快,悄无声息搜索信号的人,摇头,根本就没有监控到信号接收,不知道那位用了什么方法,目前就算是精通计算机的人都只不过是弄假的信号接收来蒙蔽视听。
“苏先生,你最近在忙吗?”方东和一点都不敢明目张胆地说自己在寻找他的踪迹,询问别的事情。
“在忙。”苏行之在那边说,方季噎了一下,“我听说郑家人都已经开始实行秘密集训了,苏先生你,不太厚道啊!”
“我未曾区别对待,郑家轩,是我收的记名弟子,资格范意应该向你报告过。”那边淡淡地说。
“但也不能都是郑家人啊!”方季才不管这个,他只知道目前为止上山特训的人,只有郑家的几个人,“还有,你什么时候收了郑家的那个小子做记名弟子?我怎么不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那边除了说话声什么都没有,没有说话声,就连风声也没有,“资格不够,揠苗助长。”
“你一点都不觉得你自己本身的心就是偏的吗?”方东和说到这里就觉得生气,“范意什么都没有说,其他人就不可能会闭嘴了,郑家人已经在那座训练营占了一半以上的人数,那个什么文化影视公司?你敢说不是在你的示意下开起来的吗?你这样让我很难做!苏行之。”
“修行界,不是强者为尊吗?”那边冷冷地说,“人多,话多,不能改变现状,也不能让他们变强,方老是觉得,我这里有什么修行的捷径?能让人一步登天吗?”
“那……你自己不是都不用修行吗?”方季说,“训练营里早有不满,你分明是没有教给他们的意思。”
“那还真抱歉,在下有一个好师父,仙去之前,门派遗留、毕生功力都传给在下,那也是在下外功大成能够容纳的前提下。方季,你搞清楚,我是剑修,外修身内修心修剑意,都是一步一步走上来的,也打磨了十五年,资质不及在下百一,也敢妄言。此生道途无望,让那些人早点离开比较好。”
“在下只待心修圆满,便能先天飞升,你们倘若是要和我比较,可能一生都要大道无望了。”那边说,方季从未听过苏行之说过这般难听的话,他没有见过苏言发火,心里想约莫这就是他发火的样子,不带脏字,把他手下那些认为苏言有秘密捷径的人,对比成了地上扶不起来的泥。
“你消消气,消消气。”方季急忙安抚,他要真敢和苏行之撕破脸早就做了,“我会好好收拾他们的,你别生气别生气,一定给你转达好,把那些不成器的换掉。今天怎么没有看到你呢?早就过了你的练剑时间了。”
“你在找我吗?我要下山两个月,开学回来。”那边淡淡地说,“山上的训练,对我无用,我亦有要走之路,无需方老费心。”说完就挂了。
方季盯着自己的手机,百思不得其解,他早就听说了,松山之上的训练,郑家的那个小子本就外公小成,上去之后不过三天,就破开瓶颈,开始累积大成,已经隐隐变成了年轻一辈的第一人,又被苏行之收为记名弟子。
那样的地方,都不能给苏先生丝毫帮助,他到底有多强大?
“还是找不到信号地点吗?”方季问。
“是的,长官。”军人回答,方东和皱紧眉头走出去,“让下面的人,特别是松山那边驻守的人安分一点,别随意上松山,出了事,没有谁能够救得了他们,还有,全力探查苏先生的下落,我就不信了,一个老古董,还能够避过这么多的信息筛查。”
“是。”跟着他的人立刻开始行动。
然而,从这时候起,苏行之就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他们根本没有查到半点有关于苏言的消息。
京市的地下室出租屋,初中毕业就在五环电子厂打工的刘先明对门,搬来了一个奇怪地室友,一头长发,柔顺的像镜子一样,几个平方的出租房,只能放下一张床的房间,用隔板隔开,早出晚归,回来的时候头上就会变得脏兮兮的,像摔在臭水沟里一样,回去除了洗澡的声音,安安静静的。
夜晚睡觉也感觉不到呼吸声,像没人一样,很长一段时间里,让他感到害怕。
那人身材高大,有一米八多,身材好到爆,修长匀称,同住一起的六个单间里,鹤立鸡群,大家都对他好奇的很。
“你们知道我对面住的是谁吗?”好不容易元旦加班赶货回来,六个房间都先后传出炒菜的声音,炒完了菜搬个小板凳坐在门口一边吃一边唠嗑,刘先明是个小年轻,经常和那两个在发廊打工的妹子闲聊玩笑,说起他对面的那个人。
“你说清哥啊!”涂着红艳艳指甲的张倩一边嚼着豆角一边说,“你们就住对面咋个都不认识呢?我跟你说,清哥那个人,能处,就是有点咋个说呢……冷淡?”
“就是就是,他看到我们抬煤气罐,就帮我们拿下来,那个力气,”另个一没有涂指甲油的张萍萍伸出大拇指,“那么大的煤气罐,轻轻松松一只手!”
“真个?”刘先明自己早早就出来打工,个个月月光,长得瘦小,二十几岁都没有女朋友,最羡慕的就是这种身高体长还力气大的人,要不是这两个发廊的妹子经常带人回来,他一开始还想追他们呢!“人真个好?”
“人家好,关你什么事?”斜对门的胖女人姓刘,没好气地说一句,她狠狠地盯着自己丈夫快要盯在打工妹白花花胸脯上的眼睛,要不是太热,她恨不得关上门来吃饭,“怎么,一个小姐还想肖想人家正经打工的?”她眼睛可厉了,那个小伙子来了三个月了,从来都没有乱搞过。
“呵呵~管好自己人吧!别总是盯着我们啊!大姐!”张倩也不是什么好像与的,“自己嫁的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别他妈的好像高人一等一样。”刘姐的丈夫默默地收回目光,装作在正经吃饭,被刘姐狠狠瞪眼,就差上手。
别以为她没有看见上回她加班回来,这个死鬼睡觉的时候带着一股难闻的桂花油味,以为他闻不出来,是张倩那个贱人身上的。
“我们说我们的,别他妈扯不相干的。”刘先明骂一句,他对自己对门的那个人更感兴趣,和两个女子接着聊天,剩下的那个租户从来不做饭,都是一份外卖吃两顿的,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来。
“倩姐说的那什么清哥,咋个晚上回来就跟在泥水里滚过的一样?”这是他最感兴趣的。
“留了那么长的头发,一看就知道,绝对是在影视城啊什么地方当群演什么的吧!”张萍萍说,“群演的戏,大冬天的,哪里有哪个好做哦。”
“已经在下大雪了,接下来应该不会出去了吧?”张倩说,他们正说着,地下室的大门传来打开的响声,一身是雪的高大青年出现在昏暗苍白的灯光下,他穿着一件臃肿的军大衣,头上是令人作呕的饭菜味道,没有走近,就进了公共洗澡间。
几个女人都盯着那边黑漆漆的洗澡间,很快那人就出来了,手里拿着**的大衣,五个正在吃饭的人都盯着他,头发湿漉漉包着的男人,他穿着廉价的白T恤和黑裤子,高挑的身材在简单的着装之下一览无余,顺着下巴留下来的水渍划过性感的喉结,就算那张脸毫无特色,现场的大叔大婶和男人女人,都不知为什么喉头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