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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言杰沉下脸：“你说话可真不好听。”
“我现在也会说好话，可你不乐意听，怪谁呢？”
陈言杰握紧的拳头松了又紧，陈霜扯扯方准的衣服，用眼神询问，这人一会儿不会跳起来打我们吧。
“放心，”方准面无表情，“他打不过我。”
此话一出，陈言杰彻底败下阵来，“好吧，我承认你说的也是事实。”
“做实验嘛，失败是常事，得一步一步来，不能妄想一步登天这种好事。你说对吧？”
“别说废话，告诉我，你来这里干什么，怎么样才能出去？”
“我来干什么你一会儿就知道了。至于怎么出去，”陈言杰话音一顿，两手一摊，“那可能得等到实验结束了。”
实验结束……说得好听，这跟永远出不去有什么区别？
自知对他发火没用，方准手指止不住地敲打着桌子。
“那我们现在是死了吗？”
“那倒没有，”陈言杰说，“只是一直睡着而已。”
“那在这里死去的人呢？”
杜听月浑身一怔，下一秒，她听到陈言杰说：
“那他们就会永远睡下去。”
咚！
方准一个没忍住，单手砸向陈言杰面前的桌子。
“火气真大，跟以前一模一样。”
末了，陈言杰问：“不对啊，我记得你之前不是从来不管别人的闲事吗？”
“别说得你和我很熟一样。”
“行，”陈言杰举手投降，“你爱做什么做什么。”
方准最后看他一眼，陈言杰看出她眼中带着的厌恶与怒火，听到她说：“我们走。”
“别走啊，我还有一句话。”
方准停下脚步。
陈言杰说：“代我向江硕问好。”
方准一路沉默着回到404。
气压太低，杜听月和陈霜也不敢说话。
直到方准叹出一口气，她俩才问出口：
“姐，那个人是谁啊？他好像对你很熟悉的样子。”
方准没有直接回答，她先问了一个问题：“还记得我师兄吗？”
“记得。”
“嗯，”方准缓缓道，“说起来，我喊他师兄大部分时间是闹着玩儿的，陈言杰才是他正儿八经的同门师弟。”
“研究院不大，我大二进实验室，刚好和他们同组。”
“噢，”杜听月懂了，“怪不得他喊你学妹。”
“他这个人不怎么样，我跟他一向没什么好说的，更何况他现在进入了研究所。”
“研究所？”两人皆是疑惑，“没听说过，听上去和研究院差不多。”
“对，”方准说，“研究所的建立对标的就是研究院，只不过二者研究的东西不一样。”
“这么和你们说吧，研究所的位置在市中心的地底下。”
此话一出，两人瞬间了然。
“事情有些麻烦了，”方准脸色相当沉重，“研究所什么目的我不管，但陈言杰过来多半是为了修复这个地方，不过幸好，这只是个初级项目，并不完善，还没有到特别危险的地步。”
陈言杰的话不可信，他说要等到实验结束才能出去，那就一定有出去的办法。
“我虽然跟他同组，但是研究方向完全不同，这方面我只了解个皮毛。”
说起来，方准当年差一点就选择了这个专业，后来没选，主要是因为那几天有人老是有意无意地在她耳边吹风，说这个专业的坏话，大有一副你敢选这个他就念叨不停的意思，于是方准最后只好换了别的。
眼见着面前两人慢慢变了脸色，方准又道：“不用担心，大不了直接绑他，他怎么出去我们就怎么出去。”
杜听月想起陈言杰那个样子，忍不住咂舌：“这两个人差别也太大了！”
方准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不说这个了，我们——”
一道刺耳的声音划破众人的耳朵，方准走廊里的广播吱哇乱叫一通后，放出人声：
“你们好！我是新来的管理员，初次见面，我给大家准备了一份见面礼。到一楼东区的大厅来找我吧，我等着你们。”
等方准她们来到一楼东区的大厅时，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
从一开始的五十五人，到现在只剩下三十几个。
众人窃窃私语，不知道叫他们来是要做些什么。
“哎？是你们啊。”余跃看到她们三个，过来打了声招呼。
“你好你好，”杜听月认出他，回应道，“上次的事多谢帮忙。”
“就是上午的事嘛，没事儿。”余跃挥了挥手，“之前来不及介绍，现在终于有时间了，我叫余跃，你们呢？”
“我叫杜听月。”
“我是陈霜。”
“方准。”
“都是好名字，我记住了。”余跃说，“以后再有什么事可以找我帮忙。”
“好，”杜听月礼貌回应，“那先谢谢你了。”
余跃扫视了一圈，声音稍微有些压低，“对了，你们知道吗，就前不久，好像有几个人把宿管给搞死了。”
当事人们：“……”
“真厉害，不知道是谁干的，”余跃啧啧两声，“喊我们下来的这个管理员应该是来接替宿管工作的吧？不知道会不会比宿管更恐怖啊……”
“那个，”杜听月指了指他身后，“那几个人好像在叫你。”
“嗯？”余跃回头一看，“噢，是我队友，那我先过去了，再见再见。”
余跃前脚刚走，大厅的门就缓缓关上，众人面前出现一个悬浮的大屏幕。
不一会儿，屏幕中就出现陈言杰的身影。
“各位，你们好啊~我是新来的管理员。”
“算算时间，你们也在这里待了一整天了，怎么样，是不是非常刺激？”
众人静静听着，陈言杰说完后，有一个人站出来喊：
“你谁呀？把我们弄到这里来到底想干什么？”
“就是，”其他人附和，“死也得让我们死个明白吧？”
“难不成是地下研究所他们……”
“哎？”陈言杰微微一笑，“我听到正确答案了。”
“正式介绍一下，这里是地下研究所的最新研究产品——诡异深渊。而你们这些人，就是我们精挑细选而来的第一批——”
“试验品。”
听到地下研究所这一名字，有不少人陷入恐慌。
据说他们经常做一些人体实验，研发出的东西都是明面上的禁品，只有地下黑市才能买到。
由于研究院的存在，地下研究所一直被压制着，一直以来没有闹出过太大的动静，没想到他们竟然秘密研究出一个诡异空间来。
只能寄希望于研究院快点发现，出面制止他们。
方准则捕捉到一个关键词：“第一批？”
“对，第一批，”陈言杰说，“就你们这些人，研发没成功就全死光了，当然要有第二批，第三批，甚至更多的人来做试验品。”
杜听月气得怒目圆睁：“真是一群……”
“好了，没时间跟你们在这里聊天。本来我是不会出现的，没想到有人钻了漏洞，搞死了NPC。”
陈言杰的目光看向一个方向，继续道：“见面礼已经送到，我就不留你们了。对了，希望你能活到我们下次见面。”
最后一句话是对方准说的，不过方准没什么反应。他说完后，屏幕消失，大厅门打开。
“姐，姐？”
方准从刚才就一直沉默，杜听月试着叫她几声，这才有了些反应。
“我现在脑子有点儿乱，等我好好捋捋。”
陈言杰刚才说她钻了漏洞才杀掉宿管，什么叫钻漏洞？
方准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陈言杰口中这个漏洞，一定很重要。
她回到404，把重要事情大致梳理了一遍。
研究院一直按暗中注意着研究所的动向，发现诡异深渊也只是时间问题，这个倒不用太担心。
还有接下来的任务，目前还不知道是什么，不过肯定会有解决办法，可以稍微放一放。
陈言杰进来必定是为了修复漏洞，她得想办法赶在他之前找出漏洞是什么。
想要出去，重点必须放在这个漏洞上。
还有她之前的计划……
本来她以为，保研失败，计划暂停，只能等她出去以后考上研再说。
不过现在陈言杰在这里，她可以稍微调整一下再继续，说不定对她要做的事有帮助。
“姐，你看。”
杜听月的话打断她的思绪，方准顺着她示意的方向看去，宿舍床上多出来一些物资。
“是一些吃的，还有水，绷带。”
杜听月大致估算了一下，对她们三个来说，这些东西足够支撑三天。
不过——
“这，能吃吗？”
陈霜小心拿起一袋零食，看上去好像没什么异样。
“吃吧，”方准道，“他们这是怕我们在试验中饿死才给的，吃了没问题。”
“好。”杜听月撕开一包，犹豫片刻吃下去，发现和平常一样味道，“好像确实没什么问题。”
她和陈霜放心吃起来，一整天了，她们两个早就饿了。
“姐，你不吃吗？”见方准一动不动，陈霜拿了一包递给她。
方准摇摇头，“你们吃吧，我不饿。”
她现在哪还有心情吃东西。而且她比一般人的忍耐性强，一两天不吃东西也没事。
“可是你累了一天了，不吃点儿补充体力怎么行？”
杜听月撕开包装，递到方准旁边，“我们两个之后还要靠你保护，你不吃我们也吃不下去。”
“好……”方准接过慢慢吃起来。
杜听月边吃边感叹：“没想到竟然过起来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
“嗯，没想到现在连能不能活着吃到下顿都不知道。”
“我的天，你这说的……你还是多吃点儿东西吧。”
陈霜那句话听得杜听月差点儿食之无味。
“如果我师兄在的话，现在的问题会很好解决。”方准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