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巍笑了笑,温润的笑容中似乎包含些一些深意。“没有,云澜对我很好。”
沈溪把切好的肉递给沈巍。“小巍,把这个腌一下。”说完,她又打开柜子找了一些干香菇。“你呀,不用替他说好话,我自己的儿子我了解,天生就是个鬼灵精,能斗得过他的人可不多。不过啊,阿姨也看得出来你不一样,澜澜在你面前真的是跟乖宝宝一样。哎,能不能跟阿姨说说,你是怎么收了这只妖猴的?”
这话惹得沈巍小脸一红,紧张得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阿姨,您这么说自己儿子真的好吗?不过沈巍自己也有些小迷惑,赵云澜究竟是怎么乖乖到自己碗里来的?
好像……从第一眼开始,他们就看到了对方眼睛里的星星。那样美,那样动人,仿佛为自己而生一样。
沈溪擦了手,认真地看着沈巍说:“小巍,阿姨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很乖,后来也听澜澜说了你和你弟弟的身世,知道你是一个独立、懂事,会照顾人的好孩子。不过阿姨没有想到,你和澜澜会走到一想。我和老赵尊重澜澜的选择,也相信他的眼光。不过小巍,一辈子很长,阿姨不希望你和澜澜只是一时冲动。”
沈巍放下碗,目光坚定地看着沈溪。“阿姨,我知道。您和叔叔是牺牲了什么来成全我和云澜,您相信我,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辜负这份成全。我和云澜不是一时冲动,我们知道一辈子是多久,阿姨您放心,我也一定不会辜负云澜的爱。”
沈溪感动地握了握沈巍的肩膀,眼眶中泛起了点点水雾。她是个泪点很低的人,此时此刻更甚。“小巍,阿姨相信你。不过,澜澜从小被我惯坏了,脾气不太好。你们在一起时间不长,新鲜劲还没过,现在自然是甜蜜温存的。可是日子久了,生活平淡了,鸡毛蒜皮的小事会充满你们的生活,磕磕绊绊就更少不了。你能答应阿姨,多包容包容澜澜吗?”
“阿姨,我会的。”
沈巍知道这话的份量,也清楚这里面包含了父母对孩子多么深沉的爱。如果赵云澜爱上的是一个女孩儿,两位老人将来一定可以儿孙满堂,所以现在,沈巍只能用更深沉的爱来回报他们,才能不愧对这份伟大的成全。
客厅里,赵心慈掏出烟,顺手给赵云澜也递了一根。
赵云澜心里一震,这还是老爸第一次给自己递烟,他犹豫着不敢接。
“别装了,背地里还抽得少吗?”赵心慈可不认为家里没有烟灰就表示儿子纯洁到不会抽烟。
赵云澜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烟,熟练地点上。然后偷瞄了一眼厨房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说:
“爸,沈巍不喜欢我在房里抽烟,我们去阳台。”
赵心慈轻笑一声,这躲着老婆抽烟的德性怎么这么像自己?起了身,赵心慈刚准备走向大阳台,就被赵云澜叫住了。
“爸,去小阳台,大阳台有沈巍的手冲台,烟灰会飘过去的。”
赵心慈呆愣了两秒钟,无奈地低叹一声,跟着儿子走到小阳台上。
“怎么被管得这么紧?”赵心慈吸了两口烟。就抽烟这么个事儿,他已经看出来谁是一家之主了,怎么老赵家天生就要被老沈家的人欺负吗?
赵云澜瘪了瘪嘴,低声说:“您还不是一样,好意思说我。”
赵心慈一皱眉,“啧”了一声。“有你这么说老子的吗?我那是尊重你妈,跟你能一样吗?”
赵云澜机灵地挑眉一笑。“那您的意思,难道我是怕沈巍?”
“怕不怕你心里有数!”赵心慈没好气地怼了他一句。
赵云澜“嘿嘿”一笑,弹了弹烟灰。“爸,您跟妈怎么今天有空过来?”
“我难得休个假,你妈怕你在这儿住不习惯,硬拉我过来看看。她又担心你们两个男生懒散不收拾,又着急你们不做饭老吃外卖,一天到晚忧心忡忡的。”赵心慈嘴上嫌弃老婆杞人忧天,事实上沈溪说起这些话的时候,他心里也是被戳了个正着,不然也不会爽快答应过来。
“怎么样?看到我们这小家小日子,不比您和我妈那大别墅配小保姆的差吧?”赵云澜大气地摊了摊手,言语中带着一抹小得意。
赵心慈点了点头,认可了儿子的话。“确实,比我和你妈想像的要好。沈巍这孩子是个会过日子的,有他照顾你,我们就放心了。”
“爸,您这话说得……沈巍可不是我的保姆,他是我的心肝宝贝,我是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得得得,跟我这儿秀什么恩爱,肉麻死了!”赵心慈嫌弃地一皱眉,心里却忍不住暖暖的,像是想不到儿子也会有如此的深情。
赵云澜咧着嘴笑,笑容敛去的时候,他按熄了烟头,正色说:“爸,谢谢你。”
赵心慈偏头看了儿子一眼,表情有些意外。“谢什么?”
“谢谢您和我妈把我养这么大,让我一直有这么优越的生活。谢谢你们这么多年替我操心担心,容忍我的脾气,原谅我的胡闹。谢谢你们同意我和沈巍在一起,让我可以活成我想要的样子。”赵云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突然间就在感而发,但刚刚这字里行间,都是他真心实意的心里话,没有半点虚假。
这番话还真是让赵心慈一阵感动,以前从来没有指望过儿子能这么知足感恩,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觉得:儿子长大了。已经不再是那个淘气惹事的大少爷了,他现在的样子,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让赵心慈感受到他是一个成熟的男人这个事实。
“父子之间,说什么谢谢。”赵心慈强忍着鼻子里的酸楚,淡淡地应了一句。
“爸,我可以抱抱你吗?”赵云澜温暖的问。
赵心慈呆了两秒钟,心中无限动容。他主动张开双臂,把儿子揽入怀中,宽厚的臂膀紧紧抱往赵云澜,手掌在他背上带着压抑的力度重重拍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