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澜同人-守护 第58章 坦白

赵云澜的小组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完成了一个系统开发，而且只经过了简单的调整就通过了客户的检核。刚好鱼默科技来了一位美国的访客，亲眼见证了这个过程，所以赵云澜给赵心默赚下了这个大单的同时也得到了极大的认可。

布莱尔这次来中国考察，参观了多家科技公司，也全程参与了多个项目的开发。一方面是考察和取经，另一方面也是为老板发掘和网罗优秀的人才。这一次见到赵云澜，他的眼睛便发光了，陪着他熬了几个通宵做开发，布莱尔发现这小伙子的思维真是非常寻常的灵活，而且又执着又认真，很符合他这次选人的原则。

于是布莱尔很认真地找赵心默聊了聊，想要在这次回国的时候带赵云澜一起走。赵心默知道布莱尔的来历，自然是觉得这是不可多得的机会，但这件事他也不敢擅自作主，于是答应布莱尔会好好跟赵云澜说，征求他本人和他父母的同意后，这事儿才能定。

为了能好好沟通这件事，赵心默特意选了一个周末，跟大哥大嫂说要过来吃饭。既然是难得的家人聚餐，沈溪早早地就安排好了丰富的菜肴，和阿姨一起做了一桌子的美食。

吃饭的时候，赵心默认真地说：“大哥，大嫂，云澜这回是真的做得很不错，不单是客户对他做的软件很认可，就连硅谷过来考察的美国专家都对他赞不绝口。所以这回啊，机会非常难得，布莱尔的公司正在选拔人才，所以他想带云澜一起过去。我今天特意来就是相征求一下大哥大嫂和云澜的意见。

赵云澜正大口吃饭，听到小叔的话，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刚上大学那会儿，他确实有憧憬过有一天能去硅谷，不过现在不一样了。赵云澜只要一想到要和他的小巍分开，他就能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疼。

赵心慈看了儿子一眼，没有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目光又转向弟弟，问：“这毕竟是去美国，不是去趟北京，人和事你判断过了吧？靠谱吗？”

赵心默忙点头。“大哥，我也是商场沉浮几十年了，这点眼力见还是有。放心吧，靠谱。”

“心默，工作上的事我不懂，但云澜如果一个人过去，衣食住行会不会不习惯啊？还有，他们是只让云澜过去学习学习，待一段时间就回吗？” 相比之下，沈溪听到这个消息就显得焦虑很多。虽然说是去发达国家，又是这么好的机会，但沈溪知道儿子什么德性。如果没有人盯着他，吃饭睡觉穿衣都不让人省心。大洋彼岸的，自己又不能亲自去照顾，沈溪光想想就觉得不能安心。

“大嫂，一方面是学习，另一方面也是想把云澜留在那边工作。他们来一趟中国，为的就是选一些好苗子带回去。衣食住行不用担心，我也有同学在硅谷工作，可以帮忙照顾云澜。而且，人家给的待遇可不低，办公和住宿条件都是一流的，跟国内可没法儿比。”赵心默笑着跟大家解释。

“云澜，你小叔说了这么半天，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赵心慈看向埋头吃饭的赵云澜，总觉得他今天有点……佛系。对，就是这两个字。

赵云澜眉眼不抬地吃着东西，听到老爸问话，这才停了下来。“谢谢小叔，我不去美国。”

赵心默完全没料到会侄子会完全不考虑就回绝了这件事。“云澜，这可是去硅谷，你以前不是一直想去吗？搁以前，我还没办法把你送过去，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能想都不想就拒绝呢？”

赵云澜吃饱了，于是放下筷子擦擦嘴，很认真地看着大家说：“爸、妈、小叔，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我以前也确实想去硅谷长长见识，也确实知道这一次机会难得，如果错过了可能这辈子都等不来第二次。不过现在，我要守护一个人，要陪着他一起完成他的梦想，所以我不会出国。”

桌上的三个大人互相看了一眼，似乎没有想到赵云澜口中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沈溪，她摸了摸儿子的头，笑着问：“澜澜谈恋爱了？怎么也不告诉妈妈一声？妈妈可是一直等着你带女朋友回家的，老早就准备好见面礼了。”

做为一个疼儿子的老母亲，自然是舍不得赵云澜真的跑那么远去工作，一年都难得见上一面不说，生活在异国他乡总归是各种不适应的。现在既然儿子都交待了感情的事，沈溪觉得转个话题也不错。

赵云澜也不是一时冲动，他知道迟早有一天是要把自己的反动问题向家里交待清楚的。现在如果不说，只怕老爸和小叔还会继续游说自己去美国，自己如果真的说走就走了，他的小巍可怎么办？他的梦想又怎么办？

赵心慈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也像是松了一口气，舍不得儿子的又岂只有妈妈？“既然有了女朋友，也可以理解。什么时候带回家看看？我也很好奇这个能让我儿子放弃去硅谷也要守护的是什么样的女生。”

赵心默还想继续挣扎一下，于是开口说：“云澜，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跟布莱尔说说，你带上女朋友一起过去。那边工资不低，够你和女朋友一起生活的，省点还能存下钱。如果不够，小叔再给你。再考虑——”

“小叔——！”赵云澜打断了赵心默。“我想得很清楚了。还有，那天在您办公室说的话，您没听错。”

赵云澜豁出去了，既然要说，今天干脆说个清楚。反正他也做好了被扒皮的准备，横竖都是一死，不如就现在吧！

赵云澜这话让赵心慈和沈溪都有些摸不着头脑，齐唰唰的目光转向了赵心默，质问他到底听到了什么。

赵心默吞了吞口水，回想起这小子那天在自己办公室胡言乱语的事，一时间汗都出来了。他压低了声音问赵云澜：“祖宗，你什么情况？好歹也提前交待一声，我也有个心理准备，这叫什么事啊？”

赵心慈隐约觉得事情不对，皱着眉问：“你们俩打什么哑谜？把话说清楚。”

赵云澜调整了一下情绪，做了个深呼吸，然后认真地看着赵心慈说：“爸，我找的不是女朋友，是男朋友。”

听到这话，赵心默用手扶了扶额，感觉自己都能犯心脏病了。沈溪看起来倒比较淡定，脸上没有惊恐也没有失落，只是怔怔的，仿佛还没来得及消化儿子的话。

赵云澜这话一字一顿说得很清楚，赵心慈自然是听得真真切切。他震惊了好一会儿，努力压抑着自己抽动的嘴角，平复着情绪。

“你……把话说清楚。”赵心慈终于憋出一句话。

赵云澜挠了挠头，冷静地说：“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原来也没觉得自己会喜欢……男人。自从遇见他之后，我满心满脑子就全是他，再也装不下别的什么了。费尽心思小半年才把人追到手，所以现在是真的离不开他了。爸、妈、小叔，我是认真的。”

沈溪倒抽了一口气，终于是缓过了神来，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慢慢转为不安。“澜澜，你说的人，是……”

“妈，是沈巍。我这辈子发誓要守护的人是他，要陪着一起实现梦想的也是他。” 全部说出来之后，赵云澜觉得心里舒坦多了。

赵心慈记得这个孩子，他来过家里两次，印象中是一个知书达礼，温润乖巧的人。不过……再怎么好的人，毕竟是个男人，这未来要跟儿子过一辈子……赵心慈感觉自己能抽过去。

听到“沈巍”这个名字，沈溪的脸色到是缓和了一些，没有那么不安了。从第一眼见到他，沈溪就喜欢，感觉除了儿子之外，她还是头一回这么喜欢一个别人家的孩子。沈巍除了长得讨人喜欢之外，沈溪更多地是能在他身上感受到一种成熟。

像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不贪玩，不爱闹，会做饭，还会照顾人，确实是很难得。沈溪知道他和弟弟都是孤儿，所以也想过让他们多来家里玩，自己愿意像妈妈一样照顾他们……却没有想过，这孩子跟云澜竟会生出非同寻常的感情来。

“大哥大嫂，我觉得吧，这事儿虽然有点不靠谱，但也不是什么不可原谅的事。同性……婚姻在国外都是认可的，只是我们国家的在大众接受度不那么高而已。如果孩子们的感情是真的，也是件好事。陈旧观念那一套，没必要过于执着。” 赵心默恰是时候地缓和了一下气氛。

在听完儿子的一番真心话之后，赵心慈的神经就一直繃着，直到赵心默开口，他才稍稍放松了些许。他知道弟弟说的话有道理，自己也不是真的那么老古板，还想着儿子将来就是需要传宗接待什么的。可能是因为警察当久了，对于正义邪恶、是非黑白、天理伦常的东西总是会执着一些，现在突然间要他接受非常理的事，还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他的内心还是没那么容易转过弯来。赵心慈只好把目光看向妻子沈溪，像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沈溪对上丈夫的目光，握住他的手捏了捏。几十年的夫妻了，她当然知道丈夫此刻所思所想，捏手的这个动作也是他们夫妻之间的暗语，表达的是：明白、理解、关切与爱。

感受到这个动作，赵心慈的心也软了下来，他知道妻子的答案了，所以现在只剩下自己了。点燃了一根烟，赵心慈揉了揉自己发痛的太阳穴，用轻缓而略带叹息的语气说：“云澜，你也是个大人了，感情的事不是闹着玩的。爸妈可以不指望你传宗接代，但是不希望你过得不幸福。”

赵云澜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坐直身子面向老爸，信誓旦旦地说：“爸，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做决定，沈巍也是。我们会守护着对方，一辈子幸福的。”

沈溪几乎要落泪了，她揽过儿子的肩膀，感动地说：“好了，爸妈答应你。将来和小巍一起好好过，不许欺负人家。有时间常回来吃饭。”

赵云澜回抱着妈妈，有些哭笑不得地开口：“妈，您怎么就觉得我会欺负沈巍呢？”

“你是我儿子，我还能不了解你吗？小巍那么乖，一看就不是你的对手。”沈溪的眼泪还是没忍住掉了下来，也不知道是心疼儿子还是心疼……另一个儿子。

赵云澜心想：“妈，你是看着沈巍外表乖巧，像个小绵羊似的，在床上他可真是匹狼，您儿子从来都不是狼的对手。”赵云澜也是推倒之后才知道，以前自己是被他骗了。沈巍就是狼，跟喝没喝酒没关系。

赵心慈拿出一把钥匙和一本房产证放到赵云澜面前。“云澜，这是给你的。本来是打算你确定了结婚对象再给你，现在……现在也一样了。沈巍现在住的房子是租的吧？这房子装修完也快一年了，你们收拾收拾就搬过去吧。”

看着那钥匙和房产证，赵云澜顿时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