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为君 > 第9章 香风浮动

为君 第9章 香风浮动

作者:钰铭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2-25 21:48:21 来源:文学城

然而,就在剑尖距哈查只有一公分的、那石火电光的一瞬之间,不知何人从何处出来挡住剑身,一股凶猛内劲从那人指尖流出,只听剑身发出一声脆响,断落在地。

樊裕微皱着眉,冷声道,“下去。”

看见他,琅邪才清醒片刻,可也只是片刻,他又提着那把断剑向哈查刺去。

这时不待樊裕动手,便已有一股掌风从身后袭来,那掌中力道十足,他一个病秧子,哪里招架得住这一掌,直被击飞几丈,昂首一口鲜血吐出,随即倒地不醒,也不知是死是活。

那人欲再下杀手,却从另一端又上来一人,长身玉立挡在琅邪身前,“大人一掌,琅邪已丢了半条命,还望手下留情。”

不远处站着皇帝和百官,皆颦眉盯着这厢。

哈查那贴身侍卫却只凶煞地看着琅邪,径直走了过来。

息子帆微叹一口气。

“慢。”

这时,哈查从地上坐起来,朝他说了句犬戎话,那人神色微微一变,看了琅邪一眼,却没再向前,只把哈查扶下台。

这是一个长而混乱的梦。

他先是仰躺在树上,不知谁拿了根草穗子,在鼻头上来回地蹭,险些蹭出喷嚏,他闭眼挥了两三下不散,劈手便是一掌,那来的人猝不及防,只“咚——”一声——再便是震天动地的嚷嚷。

他一个激灵醒过来,扒拉着树叶朝下看:那树下四脚朝天、眼里一包热泪的,不正是樊将军的三少爷樊诚?

樊诚的哭声震彻天地,一边大哭一边喊道,“娘,娘,我,我手,手......断了!”

樊府闹翻了天,请大夫的,找药的,熬补汤的,责问下人的......那时,樊诚的母亲——大夫人——还在,碍着樊静的面儿,不好明着责怪琅邪,见着他却没好脸色,更不许他去探望樊诚,人走了也留着丫头把守着房门,“少爷身子骨弱,夫人怕您再给他摔折了!”

彼时是夏日午后,光影缠绵,八岁的琅邪站在院子口望了半响,男男女女进进出出,一不小心便会挡了别人的路,只好走出了院子。

众人匆匆忙忙,直到晚膳时分,才发现桌上少了个人,差人去找,却被告知养少爷不在房中。

众人面面相觑,樊勤率先反应过来,望了一眼母亲,“是不是傍晚小诚的事,娘不让他去看,他多心了。”

大夫人面上挂不住,“确是我的不是,看诚儿伤了手便急了性,”瞥了自家夫君一眼,“我这便让人去找。”

樊静笑道,“不必了大嫂,小九不是会使气的人,想必是因旁的什么事走开了,肚子饿了自会回来。”

她倒也没说错。

琅邪只是翻上了屋顶,躺在脊上看起了星星。

夏夜房顶隔绝喧嚣,唯独头顶无月,却是群星璀璨,细细碎碎汇作一条磅礴的沙河。

他把胳膊枕在脑后,回想起樊诚那一声声“娘,娘”的叫唤,又想到大夫人抱着他时的心疼怜爱与转头面对自己时的恼怒,他非但不讨厌她,反而羡慕起樊诚来。

他以为,天下的娘亲都该如此……假如他也有娘,倘若谁教自己摔折了手臂,她恐怕也要如此呢。

念及此,他乐不可支,翻身笑了起来……

忽地梦境转换,金色阳光从树叶间漏下,露出斑斑驳驳的一片。

书房中,一个美丽的女子抱着婴孩站在窗前,时不时回眸看向书桌边作画的俊美男子,窗外春秋交替,两人目光相接,尽是爱意。

忽地,场景变换到富丽堂皇的养心殿内,方才的儒雅男子跪在一件龙袍面前,不断磕头,砰砰砰砰,任鲜血从他的额头冒出他也不管......

……他和那抱着孩子的女子在干枯的草原上跑着,像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刀剑的光影交错在女子与婴孩的脸上,分不清谁的血液在飞溅......

那男子拼命保护妻儿的模样让人动容,他想出手相救,却发现手脚如被施了法,全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男人死在面前。

那女子转过身来,看着他的方向,凄惨一笑,将那刺死男子的剑刺入胸膛……

孩子被人抱走了……琅邪想喊他们停下来,可他怎么也出不了声,眼看着这些人越走越远,他不断挣扎,拽紧拳头,额角手心冷汗频冒,终于发出一声嘶哑的叫喊,“娘——”

“哗——”公主老板坐在床畔,拧干了毛巾替他拭汗,“醒了?做了噩梦?”

“姑姑……”

他挣扎着起身,胸口却袭来一阵剧痛,只得倒了回去。

“别动。多大的人了,做梦也吓成这样。”

原打算质问两句那日比试之事,见他一脑门子汗地挣扎喊着“娘”,心里叹了一声,“我给你端些吃的来,药也熬好了。”

琅邪见她形容憔悴,想到自己平日一点胸闷便让她惊心,此番见自己吐血受伤,不知多么害怕,愧疚地喊了一声,“姑姑。”

樊静慢慢用那瓷白的汤匙搅和粥,递到他嘴边,“张嘴。”

见他只直直望着自己,僵持了片刻,放下勺,无奈道,“你呀……”

原来那日他昏迷过去,众人围在周围,都有些懵了:他失礼在先,哈查若硬要杀他,为难的是皇上。可,眼看那侍卫就要动手,哈查王子却忽地大度起来——

“比武切磋,不需责罚。”

他既愿大事化小,公主、太子、小王爷又当众求情,皇上倒也就顺水推舟,只责怪琅邪下手没轻没重,罚了一年俸禄,又禁足两月,指望他莫再惹事。

琅邪来不及惋惜他的俸禄,便听公主话音一转,“小九,我知你不是打打杀杀的人,那哈查到底对你说了什么,你要对他下杀手?”

他望着床顶帐子,喃喃道,“姑姑,我梦见我娘了……”

樊静心中一软,伸手抚上他的发顶,“那是你想她了。”

“娘早知和父亲在一起危险,为何不离开他?”

“傻小子,你以为这么容易?你是没遇见那个人,不知道有些感情,会倾尽一生,离开那个人,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琅邪垂下眼睑,“那,他们为何不逃?”

“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们又能逃到哪儿去?”

琅邪沉默片刻,“那她为何不将我留在身边,非要送我走呢。”

“可做了母亲的人,再是烈性,又怎舍得让孩子遭遇危险?”

“说来,此人还有几分骨气,落在长安司的手里,不到半日,浑身再见不着一处好,却仍破口大骂‘狗官’‘狗奴才’‘只恨当日没杀大......’又对皇上、大殿下不敬,再之外,怎么打怎么折磨也不肯多说。我只道此人与大皇子向我转述的那个见风使舵的无赖非同一人,见他被打得狠了也只肯说赶紧杀了他让他投胎,倒也想帮他一把——你知我素来敬佩义气之人,即便是个囚犯——给他个痛快,然赵庄那厮打着皇上的名头,非说此人有阴谋同伙,硬不肯就此罢休,还使出下三滥的手段——这手段我瞧不上,但他长安司的人,动辄搬出皇上,我又如何能管?——拿那人老母和小妹做威胁,那人一听他妹子的哭声,那根支着的骨头顿时便软啦,往天上一望,头顶便是牢顶窗口,望了不知多久,才终于说,那日是有个叫陈申的在那陈桥......便是此人阻他杀你,将你扛远了去。至于扛到哪里,去做什么,他一概不知。”

“赵庄那厮本只想多抓几人拷问,再向皇上邀功,哪想到还能将你牵扯出来?听他这么一招供,那还不正中下怀?当即便把此事上报到皇上那里去了。”

“......但依我看,此事你也不必介怀。要知并非皇上不信任你——不然他为何无视赵庄请令,偏要派我来问你查你——此番也不过走走过场罢了。”

“你这人!我说了半日,你到底听进去没有?”

魅香一波未平,西郊一波又起,息子帆经皇帝特许进了琅邪府中,将最近所生诸日一一告知,直说得口干舌燥,却见琅邪心思全不在这边,只看着几个丫鬟小厮在院中嘻嘻哈哈地拔枯败黄草。

看他那神情,好似早神游了天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连催他几次,方才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那那日那人将你带去了何处?做了什么?”

琅邪想了想,“那日我脑中一麻,也失了意识,醒来人却躺在一片干草上,四周荒茫茫一片……没见着别人,身上钱财也一分不少,你说怪不怪?后来回去遍寻大皇子不着,却遇上小王爷,你也知道了。可中间的事,我知道的还不如你多,若非你说那人的招供,我哪知是有人有意将我扛走?”

息子帆皱眉,“那陈申扛你走作何?只不让此人杀你?你之前可认识这人?”

他竟从怀中抽出一个小小纸卷,慢慢展开,那画上男子俨然是陈申——那京华楼中自称有百年雪参之人、破庙中口口声声喊琅邪“世子”之人。

琅邪与息延共事几年,知他虽嘴上不太着调,公务上却绝不含糊,若让他捕捉到蛛丝马迹,便难解释,暗自又将那日京华楼中之事细细斟酌一遍,想来那日人多,难免有人见过陈申,便含含糊糊地一说,“也许真是在哪见过此人......”

“何处?”

琅邪想了想,“真想不起了。”

“嗯?”息子帆半信半疑。

琅邪似笑非笑,“息大人这过场走得倒是认真。”

息子帆看他皮笑肉不笑,想到这人又是受伤,又是禁足,又是牵扯此事接受盘问,再要逼他,只怕要以为自己拿他当犯人了,只好打个哈哈,“你知我不过心急为你洗脱不必要的嫌疑......”

琅邪只瞧着他笑。

他干脆收了小画,“好,你想不起便想不起罢。只是我提醒你,你只顾念此人救你一命,不想让他受到牵连,却不怕这般遮掩,反惹皇上怀疑?”

琅邪瞪他一眼,“你还说赵庄,你不也会抬皇上出来压人了?”

换做别人,好心被他当作驴肝肺,只怕要当场割袍断义,但息延素知他脾胃,知他此时口上占些强,等想得深些,自然懂他意思,便按下不再提,改说起另一事,“对了,那哈查王子只怕要走了。”

琅邪吃了一惊,“这么快?”

“你还不知?那蛮王子昨日为和亲免贡一事,直接与皇上嚷嚷了起来。”

“和亲?谁跟谁?”

息延摇摇头,“琅邪啊琅邪,那和亲只是免贡一事附带,免贡才关系我国之将来,你如何只提和亲一事?我知道了,那真真公主生得貌美,连你这木头脑袋也动了心,是也不是?......嘿嘿,只是并非我存心打击你,那公主原也是要许给大殿下的,只是哈查王子宠爱妹子,见她一心只向着二皇子,便不顾礼节,要皇上要将她许给二皇子殿下。”

“......皇上准了?”

息延奚落道,“你被关了几日,人好像也傻了。皇上若准,免贡一事如何收尾?此事关系我天启对外威严,皇上如何轻易准他?”见琅邪惊讶地望着自己,卖足了关子,方道,“不过答应让他每年少交两成。”

“两成?哈查远道而来,只怕不肯。”

“自然不肯,可也至多嚷嚷几句,终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但他如今知晓皇上不肯答应他免贡一事,待在此地也是耗费时间,不如回去煽动周边小族闹事。”

琅邪又觉不解,“哈查来使,定事前与我们通过气,否则他为何肯白走这一趟?”

“那是自然。”息子帆知他虽小小年纪便入官场,人不笨,却对为官之道只知皮毛,当下也不藏私,“我猜此乃皇上外交手段,一来表明有求和之心,二来警告周边莫要得寸进尺。杀鸡儆猴,恩威并施,否则天启周围五六个小国,岂不个个效仿犬戎?”

“如此做法,依哈查性子,只怕觉得羞辱。”

“是啊。可这国事,你我插不得嘴。他肯忍自是最好,不肯忍,只怕要打仗。”

说到此,他忽地沉默,与平日意气风发的模样大不一样,琅邪问,“发生何事?”

“你可知......”息延笑叹一声,“那哈查出宫后找了谁?”

“谁?”问出口后,忽地福至心灵,“莫不是那位白姑娘?”

“你这人笨起来是真笨,聪明起来倒也聪明。”

琅邪打趣道,“看你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只跟上次见了那白青青姑娘之后一模一样。怎么?白青青和这哈查睡了两觉,还假戏真做了?”

息延瞪他一眼,想是被那一“睡”扎了心窝,“你知道什么?我听有人说,他俩在里头待了片刻,传出争吵之声,那哈查出门时脸色黑如锅底,再没去过了。”

“争吵?”琅邪一怔,只觉得奇怪,“他俩果真有些什么?”

息子帆摇了摇头,“实不相瞒,愚兄自那日初见白青青便起了疑,特地让户部的人查了又查,可户部文大人说了,人家那是祖传下来的青楼,上交国税、下捐义财,百年老字号。”

“......”琅邪怀疑又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这么说,息大人机会来了,怎么还不如意?”

“哎,可惜啊,我息某人纵横欢.场数十年,也算阅女无数,独独没见过白青青这样的,明明是个青楼女子,可越看越觉得像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嘿,她生意做得那般好,为何不肯嫁个良人?卖笑卖.身本已可惜之至,竟还放着本大人这样的英俊男儿不顾,而甘心伺候哈查那样强盗人物的。奇也,怪也。”

琅邪喉口一呛,连咳两声,这才知他在白青青那又栽了跟斗。

息延收了心思,腾出一手替他拍背,转而又教训起人,“再瞧你,胆子也忒大,哈查那人嘴贱,你不会下来教训他?敢当着皇上的面杀人,他那侍卫真要动手,就是二皇子在台上也帮不了你。”

提起此事,琅邪心里一沉,却没辩解。

“对了,我上次不是说结交了神医?那人是个游医,过几日便要到京了,正好请他来给你瞧瞧身子。”

琅邪忙摆手,他这些年见的神医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实在吃不消了,“呛到罢了。不需什么神医,我现今……好了许多。”

他没说假话。

那日那人不知给他开的不知是什么药,他本没抱希望,可吃了不到一月,不仅精神了,内息也不像从前一般阻滞,否则他怎能伤到哈查?

息延见他脸色不好,只以为他强作淡定,又坐了片刻便催他进屋,自己则出了侍郎府。

等他走回府中,忽地想起还有一事忘了问:那日让他前去审问那西郊犯人,他为何不肯去?罢了罢了,明日再问也可。再催下去,这人可真要翻脸了。

这厢等息延一走,琅邪回身,福伯正快步过来,因走得太急,额上渗出汗来,“殿下。”

“如何?”

“差人问了,那哈查王子现下好好地呆在使者行馆呢,连着几日没有出过门;也不准真真公主去二皇子府了。里头人管得严,图纸拿不到,不如,不如就不去了。”

太阳慢慢下山,一轮弯月提前挂在天上,琅邪望着月亮,“那可不行,我还有事问他……”

福伯见他近来诸事不顺,人也沉默许多,心里只觉得一阵不祥,“殿下,小的只听您几位平日说的,也知那位哈查王子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您,您还是少跟他打交道的好……”

琅邪朝他挤挤眼,“你放心,我不惹事。我就算惹事,也会先将府中人遣走,免得连累了你们。”

“那更不行!”福伯知他那性子,天不怕地不怕,又常常想一出是一出,好似次日便要将他们都遣散了去,急得口舌黏住,讲不出话来。

琅邪扭过头,“福伯,你闻,今晚的空气有些不同以往。”

福伯忙猛吸一口气,但除了季末残留的一丝桂花香,他并未闻到别的什么。

可被他这么一说,倒似有什么人潜在黑夜,借着掩饰,一步步紧逼。

这晚格外安静,天空被黑暗完全地淹没了,缓慢地闪出几颗星,忽暗忽亮,犹如小小烛光。

主仆二人穿过后院,踱回卧房。

就在关门那刻,房顶突然传来一声“嗒”,似谁在青瓦上一脚打了滑。

眨眼功夫,琅邪已抽出门后快剑跨出门外,脚蹬一棵矮树借力,轻轻跃上屋檐。

他幼时学武天分并不差,虽因几年前那场意外伤了肺腑,底子却还在,剑法亦格外漂亮,此时拔剑、推门、飞跃一气呵成,追上去时,那人的背影还在视线内。

察觉有人追上,那黑衣人加快步伐。

琅邪紧跟不舍,间歇闻到一股缠绵香味。

他二人轻功差不了多少,一前一后,前面的始终甩不掉后面的,后面的却也追不上前面的。

由此,两人不知在房顶上跳跃了多久,都有些力竭。

那人先前还有玩耍之意,如今见怎么也甩不掉,又见来人喘息异于常人,手虚虚一划。琅邪抬剑,“当”一声,暗器飞坠,二影互相几错,剑已纠缠一处。

与此同时,使者下榻行馆处,护卫排列成队,正麻木地来回巡逻。

真真公主正在房中研究围棋,这还是前些日子缠着二皇子学来的,可行馆中无人陪她对弈,她又只知一二,无法分下两子,只得叫侍女去找王兄。

瞪着棋盘等了半天,来的却是王兄的贴身侍卫哈胡。

此人相貌十分丑陋,比哈查更加高大,好似一头硕大狗熊,平日里又不爱说话,并不讨人喜欢。

“王兄呢?”

“王子有事,叫哈胡来陪公主解闷。”

真真睨他一眼,“你会么?”

“不会。”

“那你来干嘛?”

哈胡盯着棋盘不说话。

“算了!我还是去找二皇子。”

哈胡梗着脖子道,“那天当着那么多人,还有人伤害王子,现在又跟天启皇帝闹翻,公主是女儿身,千金贵体,不应胡闹。”

真真哪愿被他一个侍卫管教,“你竟然教训我?哼,我偏要去,你敢拦我?”说完便朝外走。

哈胡也不敢真的拦她,本想向王子禀报,可想到王子吩咐不要打扰,思索再三,令人在哈查门外守着,自己跟在真真公主身后当护花使者去了。

真真公主冷哼一声,令人驾马车往二皇子府。

夜里无声无息。

不多时,空气中飘来淡淡的香味,护卫们打起瞌睡来,却还有残留意识,知道睡着铁定要被罚,只好将头撑在大刀上,做出站得笔直的样子。

片刻,墙外突然翻过一个黑衣人,穿过拱门,几进庭院,池塘,最后落在守卫最多房间最大的房屋隔壁。

空气中响起一声轻笑。

他看着地上晕倒的人,剑尖一送,挑开房门。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帘内女子问。

哈胡将空气中的味道仔细一嗅,皱眉道,“公主,今日不宜出行,我看还是先回去。”

门帘猛地被挑起,露出一张愤怒的小脸,“什么?走了一半的路,你要我回去?我不管,要回你自己回。”

“公主没闻到异味?”

“什么异味?”她将衣袖抬起来嗅了嗅,“是本公主身上的胭脂味!”

“不对,这香……”

香味从北面来,顺着夜晚的风,蔓延了一路,没来由让人一阵燥热。

哈胡神色猛然一变,当即抽掉一匹马的缰绳,翻身越上,头也不回地朝行馆方向而去,“王子有危险!你们保护好公主!”

“哈胡!你把本公主的马弄哪儿去?!”

“公主,还要赶路吗?”护卫小心翼翼道。

“赶什么赶?没听到王兄有危险吗?赶紧回去!”

于是那华丽马车便有些不平衡地掉头回行馆。

哈查的功夫虽比不上王家护卫哈胡,却也在犬戎排名前五,就算到了“博大精深”的中原,除了那二皇子樊裕,他也还未遇着对手,因此暗自以为中原人喜好吹嘘,愈加自负。

但此时不过十来回合,他已被来人逼得毫无还手之力,那人一手剑舞得出神入化,快得足以令他哈查眼花缭乱——本以为琅邪虽没内力,但剑舞得着实不错,但与此人相比,简直不可同人耳语。

他不敢分心丝毫,集中精力看着那剑,但下一刻,手中武器便被挑飞,“当”一声摔在地上。

那人上前,一掌击在他的腹间,掌间劲发,“噗——”,哈查口喷鲜血,手撑着地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着书柜,再没退路。

黑衣人缓缓上前,长剑在地上拖着,与地面摩擦出淡金色火花。

“你......你是谁?”

来人不答,脚步丝毫不滞。

房外侍卫都已倒下,哈胡又陪真真走了,房中一时只见听此人脚步声和自己的粗喘声,哈查却抹着嘴角笑起来,“呵,你是谁?告诉我,死在英雄的手下,我并不畏惧。”

那人整张脸都被捂得严严实实,哈查却觉察到对方轻蔑地笑了。

他愣了一瞬,随即道,“你我有仇?”

“你不敢说话,怕拆穿了身份?”

他眯起眼,“要杀我的定是朝廷中人。你与那二皇子招数不同;侍郎大人招数与你相仿,力气却远不及你;小王爷武功不如我,我一眼便能看出,如此......”

“素闻刑部的两位大人厉害,我与大人不过一面之缘,绝无私仇,”脸色一变,“难道皇帝如此无耻,竟派人暗杀?”

那人却将剑缓缓下滑,抵在他的□□。

“……”

哈查脸色大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来人冷笑,正要下手一瞬,忽地灵敏侧身,身形一闪,避开门外扑进来的另一道身影。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