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他们周而复始 第2章 听讲座的时候要认真才称得上尊重

台上T大的学长侃侃而谈，分享自己的学习经验，而小戚贪婪地拿着笔刷刷地记笔记。

毕竟是小高一，对未来还有很多美好幻想。

虽然两年后大概率能考上本地的一本就谢天谢地，但现在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地想：

说不定，有可能，万一呢，搞不好，也许我两年之后也能华丽逆袭考上TP了……吧。

但大戚早已经看破了现实：最后考上TP的人，大部分中考的时候就是全市前二十好吧？最次也得是全市前三百！成绩一直很差最后拼命一年就考上了TP？你以为是自己是晋江小说的主角啊？

因此对学校特意请来的TP学长兴趣缺缺，只是趴在桌子上补觉。

大礼堂的桌子是很长很窄的一排，老实说一点也不好睡，大戚实际上只是在闭眼假寐，偶尔被双胞胎妹妹奋力记笔记的胳膊肘戳一下就会睁开眼。

台上T大的学长高高瘦瘦，戴着眼镜也能看出来眼睛很大，总之完全是一副聪明人长相。

稿子听起来也是提前准备过的，还算得上有趣，但大戚的注意力总是很难集中在他身上，因为：

P大的那个学长为什么总盯着T大的学长看呢？

不，不是盯，完全是在瞪着他？一副看仇人的可怕眼神，想杀了他一样。

好奇怪……大戚迷迷糊糊地想着。

是因为被排在T大的后面不爽吗？但也不至于表现得那么明显吧……

还是他们两人之前就有什么过节呢……啊，想不通……

虽然礼堂里很吵，毕竟整个高二和不少高一的学生都在这里听讲座，人太多了私语声都非常吵闹。

但秋天的阳光实在太舒服了，大戚还是艰难地渐渐入睡。

直到被尖锐的喜悦铃声惊吓到从座位上跳起来。

伴随着喜悦铃声出现的，是凭空浮现在空中的巨大白纸。

什么玩意？这是哪个学长的魔术才艺表演吗？大戚茫然地看着那张巨大的白纸，不明白它到底靠什么停在空中。

但是白纸上开始出现巨大的字迹：

排名 点数

钮三着 1 1257

何子望 2 46

白玉 3 1

……

戚言真 4（并列） 0

什么玩意？第一名的名字怪怪的也就算了，为什么和第二名的点数差距那么大？点数又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过看到第二名是认识的足球队学姐的名字，虽然还没弄明白点数指什么，戚言真倒开始钦佩起来。

真不愧是学姐，我们的点数都还是0呢，学姐已经拿到46个，和队内练习的时候一样，进球数遥遥领先啊。

第三名是白玉……不是T大的那个学长的名字吗？为什么他也会有1个点数？其他人的点数为什么全部是0？

不只是大戚，礼堂里所有的学生老师，站着的还有坐着的，全都愕然地瞪着这张莫名其妙出现的榜单。

落针可闻的沉默之后是爆发的惊叹声。

“那是什么？”“我怎么知道！”礼堂里顿时爆满了这样的声音。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啊？”小戚激动至极地摇晃双胞胎姐姐的胳膊。

“别动我了，我怎么会知道。”大戚使劲把自己的胳膊抢回来。

礼堂里的人几乎都在和身边的人反复确认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大戚注意到P大的学长却只是呆滞地注视着榜单。

“钮三着……钮三着……”他似乎是在喃喃念着第一名的名字。随后不禁狂笑着抖动起来。

“他怎么了？”顺着姐姐的目光，小戚也注意到了学长的异常之处。

然而她们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P大的学长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T大的白玉学长扑倒在地，猛烈地挥舞起了拳头：

“我就知道是你！我早就知道是你！是你杀了她！果然是你杀了她啊啊啊！你这个畜生！该死的畜生！把她还给我！把她还给我啊啊啊啊！”

老师们慌张地试图把他从白玉学长身上拉开，然而似乎已经太迟了。

大戚目不转睛盯着那张榜单，发现白玉学长的名字消失了，而刚刚点数还是0的P大学长已经跃升至第三位：

排名 点数

李承章 3 2

“你疯了！”死者和凶手曾经的班主任刚刚被甩在地上，此刻难以置信地朝着曾经的学生大吼。

李承章注意到了他的指责，转过身来，表情流露出一种“真相终于大白”的快乐，随即紧抓着自己的头发不停落泪：

“为什么当时不信我！为什么当时不信我！……我当初就跟你们说了啊……我说了思思是被这个畜生害死的，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不信我……”

他哭得一塌糊涂，捡起保洁遗留的拖把，每说一句就朝班主任身上捅一棍子的血洞，直到班主任的身体终于不再抽搐了。

副校长见势不妙，拔腿逃跑，可惜慢他一步，被凶器死死钉在地上，求生不得。

礼堂里的师生此刻也顾不上什么踩踏事件、什么疏散演练时候的顺序了，只是没命地从礼堂后门往外逃跑。

戚言真拽着妹妹在队尾逃跑，还有空回头看一眼巨大的白纸：

啊，他的点数果然变成4了。

来不及思考“如果点数指的是杀人数，那么学姐拿了46个点”到底是多么糟糕。

戚言真发现最糟的问题在于，第三名的名字已经变成了妹妹戚言善的，点数是7。

戚言真拽着妹妹逃跑，上气不接下气，再加上惊奇不已，说话有点像给车胎打气：

“喂，你，哈啊，刚才什么时候抽空杀了7个人！”

戚言善没好气地回应姐姐：“你睡傻了吗？我刚刚就坐你旁边！哪有分身去杀7个人！”

戚言真眉头一皱：莫非点数指的不是杀人数？可是刚刚明明……

前方传来的惨叫声很快就解答了她们的疑惑。

一个全身只有黑白二色、好像是一幅素描作品的“戚言善”在无意识屠杀跑出礼堂的同学。

不知为何，她似乎能够操纵纸钞，同学们口袋里的纸币，穿透主人的身体不断朝她的手心飞去。

而奔涌的人群即使前锋被刺穿倒地，一时半刻也无法改变方向，在被击穿倒地的人形成一个面积不小的扇形之后才堪堪转向，不再直行，而是朝两边四散逃跑。

“爹的，幸好钱今天全充饭卡了！”大戚怒骂一句，和妹妹手牵手顺着人群逃跑。

而那个“妹妹”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劈手朝着她们的方向飞出纸钞。

若非被拥挤的人群挡住了这些绷直得比刀片还锋利的纸钞，丧命的就是她们姐妹二人。

人群也意识到了谁才是真正的灾星，争先恐后远离双胞胎的身侧。

“啊啊啊啊怎么是冲我们来的！”戚言善哀嚎一声。

但现在可不是有空抱怨的时候，若非被姐姐扑倒，她几乎被飞来的纸钞打穿。

“往小树林那跑！我有一个主意！”戚言真揪起妹妹拐过墙角。

幸好那个“戚言善”虽然能操纵纸币，但似乎跑步依然是戚言善本人的幼儿园水平，她们拼命地逃跑、在小树林东拐西拐总算暂时甩脱了她。

“不行，她跟有心电感应一样，我们跑到哪里她就往哪里追。”已经逃进科技馆三楼的双胞胎从楼上的窗户看着那个杀人怪物往她们的方向移动，戚言善几乎瘫在地上。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完全没头绪吗！”戚言真狂甩妹妹的肩膀。

“我都说不知道了！”

今天发生的事都像做梦一样，同学们接二连三地被杀，因为太过难以置信，戚言真甚至没来得及产生害怕的情绪。

但已经被逼到这个地步，总不能哭着等死，戚言真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下手为强。

她直觉那个“戚言善”是冲着妹妹来的，如果用妹妹当诱饵，她应该能找到伏击怪物的机会。

但考虑到戚言善幼儿园级别的体能，她去当诱饵根本不能和怪物操纵的纸币周旋，马上就会被杀。

戚言真还是决定自己当诱饵，由妹妹充当放冷箭的角色。

反正她们的外貌基本一致，暂时应该可以骗住怪物，这也算是身为双胞胎的好处吧。

戚言真帮着妹妹在上层的楼梯拐角布置好简易扳机弩——物理老师放在实验室的游戏之作。

发射的小箭是用掰折的美工刀缠在铅笔上制成的，威力很难说，不过有总比空手强。

她们还往走廊里堆积了一些桌椅，用来躲避纸钞和阻碍怪物，可惜成效似乎不大。

戚言真反应很快，躲避的动作也很灵活，可能已经打破了她自己创下的校运会50m跑记录，但四肢依然尽是被纸币划伤的淌着血的割裂伤。

那个浑身只有黑白色，像是妹妹的一幅素描画一样的怪物在她身后步步紧逼。

我不会死我不会死我不会死……戚言真拼尽全力扑向妹妹藏身的伏击地点。

“就是现在！”戚言真跑到走廊的尽头立刻扑倒，紧跟在她身后的怪物完全暴露在弩箭的射程之内。

戚言善大脑一片空白地扳动扳机，双腿就软得像泥一样坐倒在地。

怎么会……我明明射中了……

戚言善目瞪口呆地看着怪物缓缓逼近，“她”召回的纸币正不断钻回“她”的身体，脑袋上被弩箭击穿的创口同时不断复原。

不……不要……别过来！不要杀我！

“滚开！”戚言真从未如此恐惧，“戚言善会先一步离她而去”的可怕可能几乎要变成事实。

她几乎丧失理智，顾不得自己会不会被杀，从怪物背后扑过去狠狠掐住它的脖子。

和妹妹和自己长得完全一样的怪物试图挣脱她的手，转过头看见了她的脸，突然不再挣扎了。

戚言真已经完全陷入疯狂的状态，但一瞬间竟然也有一丝不忍心。

可妹妹和她都不能死在这里，绝对不能！

她的手像铁钳一样施力。

感到自己的手中像是捏死了一只小鸟。

终于，怪物闭上眼睛，化成了雪片一样的碎纸堆，因为沾上了不少戚言真身上的血，红白纷扬在空中甚至很有点圣诞的氛围。

抹开一手粉腻的铅灰，坐在碎纸堆里的戚言真终于找回一点理智，连声呼喊妹妹的名字：“戚言善？戚言善？你怎么样？”

“……戚言善？”

女孩抓着衣领蜷缩在地，一动不动，然而脖子上逐渐显现出涨红的掐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