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轻拂球网时 第12章 网球练习赛

水无月晴子细致地为结原香橙讲解网球比赛的规则，做一名优秀的解说，在结原香橙似懂非懂中，比分已经来到了2：2平，新的一局仁王发球。

他的发球姿势......水无月忍住惊呼，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着仁王以零式发球直接得分。

强烈的情绪翻涌，似有无数压抑的情感被这一刻冲垮。

“晴啊怎么了？”结原香橙抚上她的后背，轻轻拍着，担忧地看着突然变了脸色的水无月。

“没什么，只是仁王的发球有点像另一个人......”

“另一个......”结原香橙挠头：“谁啊？”

水无月没有说话。

——遇见手冢国光是在天桥下的网球场。

彼时她们每天训练的都很累，身心俱疲。结原香橙是那种可以自我疗愈的人，头一天的不愉快仿佛第二天就会忘记，靠近她也似乎能减轻不少内心的压抑。

但还有很多情绪，需要一个人慢慢消化。

很多次路过这个网球场，就能看见一个少年孤独地借助发球机训练。

只是他的左手臂像是受过伤。

看了他很久，终于有一天，在他停下来休息的空袭，她大声提醒道：“同学，你这样会加重伤势的。”

他抬起泛着茶色的眼眸，表示不要紧，而后开口邀请她一起打网球。她笑着摆手说，自己不大会这种运动，是打排球的。

那天她们聊了很久。她讲排球场上的一切，也讲教练和队友。他的话很少，但也会在提起自己的部员时微微勾起唇角。

她们都没有留下联系方式，却默契地在放学后的大部分时候都能相聚这个球场。

她也看见了，他与自己部员那一场几乎自毁似的比赛——是与香橙类似的人吧，比赛里近乎疯狂的追寻自己想要的那种感觉。但香橙是为自己而战，他却像是托付一切。

果然那场比赛后不久的某天，他第一次主动开口说，他要去德国了。

他要成为职业选手。

那是她的Line列表里第一次躺进一个叫“手冢国光”的友人，但她却从未想过点开聊天。

询问气候，询问伤情，询问未来，似乎都成为不必要的事。

跟随香橙退部的那么一瞬间，她突然心有所感。香橙和他，都有极致的梦想，香橙追寻不被桎梏的自由，他追求热爱的极限。

而她的梦想现实又单调，充满了母亲和家族的期许——考入东大，进入公司，发展自己的事业。

有时也会自嘲，无论是朋友还是......，她总那么容易被“单线程”的人吸引。

仁王模仿的很像他。记忆抽离，水无月靠在结原的肩头继续欣赏比赛，偶尔回答一点结原香橙看不太懂的地方。

仁王柳生6：4拿下比赛。

紧接着是单打三，柳莲二对芥川慈郎。

好吧，就连没关注过网球赛的结原香橙也能看出来是柳单方面的数据展示大会了，把看起来傻乎乎的绵羊头同学克制的一愣一愣的。

结原香橙小声蛐蛐：“我真好奇柳那个本子都写啥了，一天有空就记记记，连我打游戏先出左手还是右手都要写。”

水无月晴子扑哧笑出声来，看柳的眼神也变得奇怪。

柳莲二眼神略过此处，心中默念：结原香橙说我小话的概率百分之百。

接下来。是丸井文太、胡狼桑原组合对阵宍户亮、泷荻之介组合。结原香橙不禁为泷那淡金色的及肩长发“哇”地感慨出声。

那一副盯着泷荻之介的痴呆表情，连水无月晴子都不由得侧目。正对着她们坐在教练席的幸村也缓缓放下了抱在胸前的双手。

“香橙，”水无月晴子艰难地问出声：“你喜欢泷这样的？”——但是人家已经有女朋友了唉。

结原香橙“嗯？”地拉长了尾音：“不是啊，我是在思考下次可以建议研磨留成这样的发型，也会这么好看的！”

水无月捂住了眼睛，是她想多了。

今天的丸井格外卖力，尽管被宍户亮和泷荻之介逼进了第七局，也终于以7：5赢下了比赛。

单打二，冰帝派出了身高接近2米3的高二学长越知月光对阵真田玄一郎。

“这身高不用起跳都能随便拦网啊！”结原香橙痛心疾首：“打什么网球啊，就应该打排球，简直就是天生拦网副攻。”

水无月晴子无奈：“请问你是排协宣传员吗？”

“哎呀你不懂，”结原香橙看着场上你来我往的两人认真说道：“我是单纯的嫉妒。”

为什么她只能长173啊，如果......再高10厘米的话，她真的会考虑打职业赛的。

天赋可以，技术过关，但矮个子攻手天生就在劣势。排球这项运动太吃身高了，不能拦网，被针对时只能打后排或者吊球，这两项就已经砍掉了很多人的职业之梦。

当然，目前活跃在赛场上的矮个攻手大多都拥有极强的反应速度和能力，在拦网不占优势后能够快速救球争取反击机会。可再到世界赛场上，不能拦网绝对是短板中的短板。

因此她清晰的认知到，就算打职业也很难有进益，天生的差距只会蹉跎掉她对排球的热爱。

仿佛印证了她的话语，身高的优势也体现在这场网球赛上，真田努力的跑动，不及越知月光长手长脚来得轻快。顽强的武士意志最终败下阵来。

“感谢指教。”真田玄一郎压低帽子，被风吹凉的汗水顺着脖颈流进衣服里，湮没心底的不甘。

越知月光与他握手，平静的脸上看不出多少对胜利的喜悦。

错身之际，他才像记起什么似的说道：“进步了，真田。”

“啊......”真田卡了壳：“谢谢。”

幸村精市也从教练席站起来，今日的他头戴白色的吸汗带，行动间还披着那件黄色的正选球衣。只见他拍一拍真田的肩膀，无声的默契让真田秒懂了他的安慰，卸下一口气坐回了球员席。

幸村精市俯身，拉开脚边放置的网球包拉链。虽然离得很远，水无月晴子却还是看到了什么，啧啧出声。

“你干嘛？”结原香橙奇怪的看着她。

水无月晴子捧着她的脸，迫使香橙直视她：“我说你怎么那天还买个网球呢。”

结原香橙没有逃避她的视线，幽蓝色的眼眸平静中带着疑问：“啥？”

“那颗蓝紫色的，带小翅膀的毛茸茸小网球。”

“那个......”结原香橙眼神躲闪了一下：“就......给朋友送礼物嘛！”

水无月晴子放开了她。不远处的柳生比吕士遗憾地叹了口气，捧脸这样引人入胜的情节真是好不容易看到真人版啊。

身旁的仁王雅治警惕的炸毛：“你别乱磕！”

“你别管。”这是二次元男人的乐趣！

幸村精市的黑色网球包拉链上，正挂着一颗毛茸茸的，与幸村相同发色的网球。它还带着一对可爱扑闪的镶有金边的白色小翅膀，球面上还绣着小小的加油。

水无月看似放过了结原香橙，心里却冒出了无数点子。结原香橙还在找补：“上周手指受伤了，幸村给我喷雾来着。”

“是吗？”水无月微笑。

“就是的，幸村可是一个超级好的人，”结原香橙看向正在热身做比赛准备的幸村精市：“人气很旺的。”

“是吗？”水无月接着微笑，今天这个发现在她心里是过不去了。

很快，两位一年级部长的比赛开始。幸村和迹部也算是老对手了，彼此都熟悉对方的路数。

“Game Start!”迹部发球，双方你来我往，紧紧咬着比分，结原香橙一边听水无月介绍他们的技能，一边认真研究着幸村和迹部的动作。

确实两个人打得都很优雅，懵懂的结原香橙慢慢看出了门道。但是幸村就如同他在结原家玩游戏的感觉一样，他有着恐怖的洞察力，喜欢控制节奏，执着于设计每一个落点，像是在罗织一张巨大的网一样，一次又一次地尝试困住迹部。

迹部也不是甘愿入网的类型——他的华丽球技中潜藏着常人难以企及的韧劲，无论幸村如何计划，最终他都能找到机会反击回去。

像是两位加冕的帝王，寸步不让的守护者自己的领地。又像两柄利剑，随时寻机斩断对方的剑刃。

这一战火花四起，最终还是幸村技高一筹，7:5拿下比赛。

此刻的幸村，仿若于万千人中孤傲地立于顶端，接受着万民的顶礼膜拜。

结原香橙和水无月晴子，如场内其他人一样，为这两位“王者”送上热烈的掌声。

幸村和迹部在球网前握手，每一次的交手都是劳累中带着收获颇丰的喜悦，两人心情都不错。

迹部景吾率先开口：“嗯啊，去吃烤肉怎么样，幸村？”

幸村精市笑道：“好啊！”

场内的欢呼声更加真切了，结原似乎都能看到真田身上迸发的火焰：“烤肉大赛吗？我们立海大是不会输的。”

幸村叹气：“啊，算了，真田你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