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馋猫,刚刚不是还说不饿吗?” 骆淑容嘴上嗔怪着,眼里的笑意却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她手上的动作丝毫未停,熟练地舀起一勺浓稠的汤汁,连同几块软糯丰腴的海参和花胶,稳稳地盛进白瓷碗里,轻轻推到女儿面前。自己则在对面坐下,只是静静地、带着一种洞察秋毫的了然目光,看着女儿埋着头,小口小口地品尝着这人间至味,腮帮子因为美食而满足地微微鼓起。
厨房里只剩下勺子偶尔碰到碗壁的轻响,和佛跳墙那勾魂摄魄的香气在静静流淌。
“吟吟,”骆淑容顿了顿,如同鹰眼,捕捉着女儿脸上 最细微的表情变化,“跟妈妈说实话,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她没有绕弯子,“是那个话不多、看起来清清静静的小伙子,叫慕蔚,对吧?”
“哐当!”
卫风吟搅动着汤汁的勺子猛地一顿,勺柄重重磕在碗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她整个人呆愣在那里,连嘴里那块鲜美的海参都忘了咀嚼。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腾”地一下烧得通红,连耳根都未能幸免!那模样,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惊慌失措,无所遁形。
“没……没有啦!妈妈”她慌忙否认,声音因为心虚而拔得又尖又细,带着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慌乱,“你……你想到哪里去了嘛!才没有的事!” 她低下头,恨不得把整张脸都埋进碗里,拿着勺子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搅动着碗里的汤,仿佛这样就能搅散那份被看穿的窘迫。
骆淑容看着女儿这副欲盖弥彰、羞窘交加的模样,心中更是一片雪亮。女儿那点小心思,在阅人无数的母亲眼中,简直如同摊开在阳光下的书页,清晰得纤毫毕现。
从昨天在饭桌上,吟吟那偷偷瞟向慕蔚、又飞快闪躲的眼神;到回来时在客厅,她虽然疲惫,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追随着那安静少年的身影……
那眼神里的光,那藏不住的羞涩与在意,如何能瞒得过一个母亲时刻关注着女儿的敏锐心弦?
骆淑容没有立刻拆穿女儿笨拙的掩饰,只是笑了笑,那笑容里充满了过来人的理解和对青春悸动的尊重。她伸出手,隔着桌子,轻轻拍了拍女儿因为紧张而微微绷紧的手背。
“傻丫头,”她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吟吟呀,你也长大了。心里头有了些悸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妈妈跟你讲这些,可不是要责备你,更不是要阻拦你。”
她顿了顿,目光投向窗外被阳光晒得暖融融的小院,仿佛在回忆,又像是在组织着最贴切的比喻:“妈妈只是想,作为一个过来人,给你一点小小的建议。”她收回目光,重新专注而温和地看着女儿渐渐抬起的、泛着红晕的脸庞。
“爱啊,就像一道彩虹。”骆淑容的声音如同缓缓流淌的溪水,带着一种诗意的哲思,“它是万千情感折射出的光。”
她伸出手指,在空气中轻轻划过,仿佛在描绘着那无形的光谱:“红色是热情,橙色是温暖,黄色是喜悦,绿色是安宁,蓝色是信任,靛蓝是深沉,紫色是神秘。”
“你会慢慢地,一点一点地,经历这些不同的色彩,品尝其中不同的滋味。”骆淑容的眼神充满了对女儿未来的祝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最终,所有这些颜色,都会交织在一起,绘就成属于你自己的、独一无二的、美丽的彩虹。妈妈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我的吟吟,无论经历什么色彩,都能好好保护自己,不要受到伤害。但是啊,”她语气一转,带着一种放手和信任的坚定,“人生的路是你自己的,画笔在你手中,要你自己去把握,去描绘!妈妈就盼着你,天天开心,四季常喜!”
母亲语重心长地说了很多,字字句句都浸满了岁月沉淀下的智慧和对女儿最深切、最无私的关爱。那母女连心的洞察,最终都化作了这番温暖而充满力量的指引。
卫风吟静静地听着,眼眶微微有些发热。碗里佛跳墙的香气似乎也带上了一种别样的暖意。她用力点了点头,声音带着点鼻音,却清晰而认真:“知道了,妈妈!”
语罢,她舀起一大勺凝聚着母亲心意的浓汤,仿佛要将这份沉甸甸的爱与理解,也一同喝进心里。
“好了好了,小馋猫就安心在这里好好享用你的美味吧!”骆淑容站起身,脸上的笑容轻松而满足。她走到女儿身边,伸出手,带着无限怜爱地轻抚了抚女儿柔软的发顶,动作温柔得像是在给猫咪睡眠。
“妈妈这就去隔壁,跟你闵叔说说赶海的事。保证让你们这群小娃娃,玩得开心又安全!”她说完,便转身,步履轻快地向门外走去,留下卫风吟独自一人,对着那碗热气腾腾、饱含深情的佛跳墙,久久地回味着母亲方才的话语……
写这一章的时候,正好在看韩剧《梦想成为律师的律师们》,觉得那一段关于爱的阐释很动人,于是我就引用了[加油]这个剧很好看,里面所传达的价值内涵值得深思[熊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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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难逃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