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越前龙马BG 降雨机率 第5章 5

不擅长琢磨人心并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如果能大大咧咧快快乐乐地就这样活下去，靠自己做到极致的某项能力得到社会和世界的认可，也并无不妥。

做自己，就是鸣濑世的头等大事。相当意义上来说，她恨世俗的目光，和一些妄图以“这样更好”或者“大家都这样”的话术来束缚自己的言论。

她如此坚定地生活了十二年，之所以喜欢和越前龙马一起打打闹闹争输赢，也是因为她承认对方是个真性情的家伙，他傲任他傲，鸣濑世也傲，他们俩有资格傲。

为了履行自己前一天说下的话，鸣濑世久违地背上网球包上学去了，她脚下踩着滑板，手里还捏着吃到一半的面包，在转过一个拐角的时候，突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越前龙马步履匆匆，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自己在迟到的生死线上徘徊了。鸣濑世没有停下的准备，因为她知道她现在得快速越过越前龙马，才能及时赶上早课。

如果被抓住的话——刚想到这里，努力加速却还是被上坡阻挡的鸣濑世，她的滑板尾已经被越前龙马精准地踩住了。

“看到你也起晚，我就放心了，”越前龙马似乎是露出了狡黠的笑来，他踩着板尾，看着被迫刹车的鸣濑世，然后把手里的最后一口面包塞进了嘴里。

“你知道你加上你的网球包有多重吗，我的滑板和我不能保证我们俩都能及时抵达。”鸣濑世有点瑟缩，但还是鼓起勇气要和他据理力争。

“在你贫嘴期间，我们应该已经到下一个路口了。”越前龙马没有丝毫犹豫，一把脱下网球包立在了鸣濑世的滑板上。

鸣濑世在心里骂了句脏话，最后只能任越前龙马在滑板前端坐下了，然后她右脚着力，奋力加速。

下坡、拐弯、过一个十字路口、直行，鸣濑世一边盯着手表上的时间一边努力维持速度，她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水，在等红绿灯期间，她抱怨了一句“越前快把你的国文书扔了反正你也用不到你们太重了。”

相比起一直催动脚力的鸣濑世，舒舒服服坐在她板前面的人似乎是笑了起来，红灯还有二十几秒，越前龙马那颗墨绿色的脑袋突然动了动。

他从滑板上站了起来，背起了自己的网球包，然后示意鸣濑世坐到前面去。

鸣濑世质疑他“你滑的起来吗你，我们俩不会一起摔进大地的怀抱吧？”而越前龙马对她的质疑颇有些嗤之以鼻的意思，他催促鸣濑世卸下网球包坐好，然后在黄灯转向绿灯的瞬间滑动了滑板。

说不紧张是假的，鸣濑世攥紧了衣角，就怕越前龙马平衡不稳表演一个摔地，但即使飞驰了一百米有余，她的滑板也在飞速前行的过程中保持着稳稳当当。

这个时候她才认认真真感受了自己的周围。

越前滑板的速度很快，风在他们耳边快速呼啸，景物倒退之间，三三两两的人群直冲到他们的面前，又被他们快速地留在了身后。

靠近青学的时候，会经过一条小道，周围全都是盛开的樱花，四月的樱花就像隐忍了一个冬季一般以燃烧生命的态势，疯了一样地盛开。

他们碾过地上的樱花瓣，又卷起风中樱花的潮浪，樱花瓣落在他们的头顶和肩颈，又在疾行中被风快速拂去。

鸣濑世太高兴了，她难得可以坐在板上被别人带着跑，于是她张开双臂喊了一声“越前越前冲啊冲啊！！”

后面的人对此没有意见，他似乎是发出了一声挑衅般的轻笑，然后板在他的脚下一次落地后推的瞬间又加速了。

越靠近青学人群就越密集，最后在人群中被迫减速的越前几乎只能停下，但是鸣濑世却说“我带了你这么多回了，但是从来没有别人带过我，你带带我吧带带我。”

越前龙马没有办法，最后只能敏捷地穿梭在人群之间，一直滑行到了教学楼下，鸣濑世才肯作罢。

她一边高高兴兴地说“这样太好玩了”，一边在入门处换鞋，最后开始追问越前龙马什么时候学会的滑板。

“只是普通的滑行真的不难，国小四年级你喊我去滑板的那次，我用James的板学会了。”

不得不承认，越前龙马也是个在运动天赋上打满了点的人。

似乎是他们上学路上滑板带人速度不减的行为颇为出格，同班那几个同为网球部的男生都在进教室和他们打招呼的时候发出了感叹。

“虽然很酷，但是看起来真的好危险。”

鸣濑世笑嘻嘻地回应他们没有关系要摔也是一起摔，如果越前的反射神经能在摔前一秒让他脱离滑板不摔，那我的反射神经就能在他脱离滑板之前把他的腿牢牢摁住。

可能是早上上学时候速度上带来的愉快和刺激，午饭的时候，还笑得眉眼弯弯的鸣濑世把自己便当里的玉子烧分给了越前龙马，一边分一边说：“希望能有好心人今天回家能带我走一遍那个刺激的下坡。”

越前龙马面不改色地吃掉了对方夹到自己碗里的玉子烧，但对她的暗示无动于衷，只是说：“反正我不会是那个好心人。”

下课之后，原本就和越前约好要去网球部看看的鸣濑世，本来没有换衣服的准备，她甚至盯着自己的网球包思考了一下为什么自己要带它过来。

但目光触及到自己的滑板的时候，她突然心中一动，对着隔壁正在收包的越前龙马说道：“越前越前，我想到一个好主意。”

“嗯？”

“在你们部活开始之前，我们俩先打一场吧，谁输了谁晚上滑板载另一个回去。”

还真是为了再坐一次滑板而费尽心思。虽然很想提醒她最近都没有赢过自己，但越前龙马转念一下，只是说了一句：“可以，但是晚上我要去取正选队服，得路过一下。”

他们紧赶慢赶先跑去了网球场，趁着没来什么人，挑了最边缘的场地热起了身。

这还是鸣濑世第一次在青学打球，但是她完全没有紧张的意思，只想着趁部活开始之前速战速决。发球权在她，她毫不犹豫地打出了双方都很在行的外旋发球。

他俩对彼此的优点弱点了如指掌，即使双方都是令人头大的全能型选手，但他们还是非常了解对方在细节上的差异。

鸣濑世球球必往左撇子不适应的方向打，越前龙马球球发挥自己左撇子的优势往鸣濑世的弱点打，这场比赛最后还是变得像以往他们的每一把对练一样，冗长而必然要发挥自身的全部实力。

最后，他们俩几乎是被喝止的，课间休息时间已经过去了，社团活动的时间已经正式开始，网球部要开始自己的正式训练，但刚当选正选的一年级生还在边角的场地和同样一年级的女孩打球打得昏天黑地。

一开始，桃城和大石都只是想要普通地走过去把越前叫过去训练，但目光触及到这场比赛的时候，却被完全吸引住了。

两个进攻型的全能选手，如出一辙的嚣张球风，他们几乎以为是两个越前在打球了。

忍无可忍的龙崎教练跑过来喝止了他们俩的这场比赛，并把站在一边悄悄围观的正选挨个儿拎了回去。

鸣濑世记得龙崎教练，也记得她的孙女。她站在场边，看着被叫走的越前，显得有些无趣，她挥了挥自己的球拍，准备把它放回球包里。

“女网部的就回女网部训练，不要在男网部溜达了！”已经被自家几个臭小子搞得一肚子火的龙崎教练冲鸣濑世来了一句。

本来没什么感觉，但鸣濑世听完这句话，突然觉得有点好笑，她也真的笑出声了，她一边掂着球拍，一边昂起了自己的头，挑了挑眉，那双泛着蓝光的眼睛透露出了些许的冷冽，她说：“很遗憾，我不是女网部的，我以为我趁着休息时间来打打球，总比女网部的人在训练时间跑来男网部门口趴着喊好帅好帅好厉害要好吧？”

她指的是谁，但凡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龙崎堇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有些许迁怒的意思，但她不想继续搭理这个傲气满满的小姑娘了。另一边的越前龙马也投来了意味不明的目光，似乎是想在走前叮嘱一下鸣濑世不要搞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从刚刚开始，鸣濑世的心中就升起了一股无名之火。

她最后旋转了一圈自己深蓝色的球拍，放进了自己的球包里头，然后她捞起自己的滑板，甚至没跟自家发小道别，直接快速地离开了球场。

难搞。

越前龙马看着对方表面云淡风轻实则气势汹汹的背影，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