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不二周助BG 夜间独白 第2章 2

在经历过家庭变故之后，鸣濑世的父母就成为了西园寺凛的监护人。

那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而在这五年的时间里，那些记忆的片段无时无刻不在西园寺凛的脑子里反复出现。即使从洛杉矶回到了母国日本，她也会在生活中的每个细节里发现过去的端倪。

东久弥葵家那台与自己年幼时用的那台同品牌同型号的钢琴，当西园寺凛每每站在那架琴前，都能闻到隐隐约约的血腥味在鼻尖缠绕，还有明晃晃的刀光、父亲满怀怨愤与痛苦的眼神、母亲无休无止的凄厉尖叫。

她会陷入一种被记忆挟持般无法动弹的僵直之中，每到这个时候，打断她的僵直记忆的人，都是与自己一起生活了五年了的表妹鸣濑世。

西园寺凛的表妹鸣濑世，是个咋咋呼呼的活泼姑娘，在运动神经上有着令人咋舌的天赋。她大多时候都是个开朗大方的可爱女孩，但在面对隔壁越前家的小孩的时候，就会露出张牙舞爪的本性来。

长她两岁的西园寺凛对此已经习以为常。自家表妹在隔壁寺院的网球场里和同样打网球的越前家小孩大战了一个下午之后，一边嘟囔着竟然输掉了茶碗蒸，一边较劲般和越前龙马比起了谁吃饭更快。

在西园寺凛再三叮嘱不能饭后运动之后，鸣濑世最后蹬蹬蹬地跑上楼拿起了游戏手柄，决心要在游戏上和对方再次决一死战。

对此，她颇有些无可奈何，只能再嘱咐了一句不要太晚回来，然后就背着贝斯去了东久弥葵家。

回东京之后，东久弥葵家的大别墅就变成了Eternal乐队的常驻排练室，宠爱自家女儿的东久弥夫妇特意把一层的房间装修成了乐队排练专用的隔音房，任她们一群人昼夜不分地胡闹。

西园寺凛到达东久弥宅邸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八点的光景了，她在楼梯处偶遇了睡眼惺忪的北林一，后者一副没有睡够的样子，但还记得在手里带上鼓槌，她下楼的时候差点被楼梯绊倒，刚进门的西园寺凛一把握住了北林一的手腕。

“明天要上学了，姐，你能不能调整一下作息。”即使同岁，西园寺凛也带着些许无可奈何地喊了北林一一声姐。

西园寺凛新写了曲子，等着自家的鼓手和吉他手来看看作曲的方向，但是如她预料之中那般，大小姐东久弥葵和一向随性的北林一都只是说着“你看着唱吧”，然后对着总谱开始了调音和视奏。

激烈的音符从她们的指尖流溢而出，诚然，Eternal的实力的确不容小觑，对谱即奏的功底是基本功练到家的体现，西园寺凛跟着鼓声和吉他声，拨动了自己的贝斯。

音乐对西园寺凛其人来说，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即使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她也无法想象自己失去音乐的样子，她满溢而出的情绪无处可去，统统只能化作音符。

东久弥葵的那架钢琴就摆在排练室里，每当西园寺凛在它面前坐下的时候，都会想起很早之前自己那架一模一样的钢琴。

当时她还在洛杉矶学习古典乐，每天都在为基本功和乐理知识头疼，妈妈会在午后给她切来水果——只需要抬头，窗外就是大片的橘子树林——她会温柔地伏下身来，她的头发柔软地扫过西园寺凛的肩颈，她的指尖划过乐谱上的高低音谱号和变音记号，她的声音会穿越无数个混乱的时空抵达西园寺凛的耳边。

每到这个时候，西园寺凛都会在一种梦幻般的苦痛中几乎落泪。

“凛。”意识到她失神的北林一和东久弥葵，总是会及时拉回她的思绪。

西园寺凛如同骤然惊醒一般挪开视线望向她们，她们不会露出担忧的神情，而是永远都以一副最坚定的表情看向西园寺凛。

的确是我的姐妹了。西园寺凛会这么想着，然后暗笑着从钢琴前站起身，去拿回自己的贝斯。

那份谱子被修修改改，北林一在期间抽了不下半包烟，最终成品才被逐渐打磨出来，等到西园寺凛开始独自纠结唱腔和旋律的时候，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她们三个四仰八叉地躺在练习室的软垫子上，毫无挪动脚步上楼睡觉的**，最后她们在迷迷糊糊之间勉强睡了两三个小时，然后拖着沉重的步伐，勉强换上了青学的制服，然后彼此依靠着坐上了东久弥家送她们上学的专车。

是啊，转学第一天，就是这样糟糕的精神面貌呢。

面对转学生自我介绍之类的程序，她们三个还是勉强打起精神维持微笑在黑板上并排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在下面同学们表示欢迎的鼓掌声里坐到了最后一排。

西园寺凛很想倒头就睡，事实上她也这么干了。在浓烈的困意面前，人实在很难与之抗衡，当她被隔壁北林一拍醒的时候，东久弥葵和北林一正握着咖啡站在她面前。

三个人都是睡眼惺忪的样子，东久弥葵把手里的咖啡递了过去：“福利社只有这种咖啡……凑合喝吧，醒醒，这是转学第一天。”

接过还在冒水珠的冰咖啡的时候，西园寺凛意识到自己的的确确在转学第一天的第一节课上倒头就睡了，恍惚之间她几乎以为她们还躺在排练室的软垫上。

她接过咖啡的时候顺势趴在东久弥身上说了一句“谢谢小葵，我真的太困了。”

东久弥葵摸着她的脑袋说知道了知道了快醒醒吧你。

在挪回目光旋开咖啡盖的过程中，西园寺凛逐渐清明起来的目光突然捕捉到了斜前方不远处的一个脑袋。

栗色的短发，在转头和人说话的时候，那张清瘦的脸也在碎发下露出了些许熟悉的味道。当西园寺凛的目光聚焦在他始终保持微笑的嘴角和微微眯起的双眼中闪烁的蓝色时，她突然迅速地反应过来了。

辣味寿司，那天和她抢夺最后一份辣味寿司的人。

此时此刻她从心底一路奔涌而上没有经过头脑的第一句话就是“我靠”。

也许这就是命运之神的玩弄吧？

在她眼神发愣消化这段对她来说不算轻松的信息的过程中，前面被她目光聚焦的对象突然转过头来，带着他一向不可捉摸的笑容，向西园寺凛投来了目光。

尚且不知道对方的姓名，但他开口的那一瞬间西园寺凛就意识到了，他绝对是故意想看一看她震惊的表情。

“又见面了，西园寺同学。”初次见面之时被西园寺凛在内心称作笑面虎的人物这样说道。

“你好。”西园寺凛僵硬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我是不二周助，真的很巧，接下来就是同班同学了。”

终于知道了对方的名字，但西园寺凛还在偶然变为必然的冲击中回不过神来，她只能说着“请多指教”，然后等着对方点了点头转回了头。

“哎哎哎，是凛妹认识的人吗？”一边的东久弥葵发出了惊讶的提问，连同北林一都投来了询问的目光。

“不，并不认识。”西园寺凛只能这样回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