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长剑剑端紧紧抵住一人喉咙,剑柄握在一指若青葱一般的手中,女子一身血色罗裙,看起来妖娆又嗜血,魅惑又绝情,而在女子惨白的面颊上,却带着些兴奋,与眸子中深深的恨意交织在一起,显得狰狞又可怖。
她还是成功了,这么多年,终究是成功了。
大仇得报,心中是难以言喻的激动,以至于紧握剑柄的双手都微微有些颤抖。不过这代价自然也是不小的,今日取了这狗贼的贱命,自己怕是也要死在这里了。
死。她并不怕,只是还想见见你。
苏铭。
不过,又不是太想见你呢,我现在这副样子,真不想让你见到啊。你曾经问我,为何总穿红衣,我当时没有告诉你,红色是能藏得住血的颜色,是能遮掩一切伤痛苦楚不安恐惧的颜色。只要我穿着红衣,多重的伤,多深的伤口都能隐去,师傅和南儿便不会为我担心了。
可现在,即便身着红衣,却也狼狈的不像样子呢。
这副样子,真的不想让你看见呀。
真让你说着了,曾经他们对我下的毒,是慢性的毒药,而如今却是烈性的,如果你在的话,肯定又要在自己手臂上开个口子,给我喝你那超难喝的血了吧,这里可没有酒可以给你兑呢。
说完,她看着满地的尸体,鲜红黏腻淌满了地面,让人觉得惊心动魄。可她却笑了,且越笑越是开怀。
“你是谁?为何血洗我天辰宫。”那个被抵住咽喉的男子,强自镇定着,声音却微微发颤,暴露了他内心的惊恐。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反正你杀过那么多的人,又怎么会记得我呢,你只要知道,我是从十九层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来替天行道。”女子笑的戏谑又狂放。剑尖轻颤动,男子颈部立刻便血肉模糊。
男子吃痛,又不敢动作,发出了痛苦的惨叫声。
女子嗤笑,很是玩味的打量这面前男子,像是一只恶猫在玩弄利爪下垂死挣扎的老鼠。
世间果然无人如他一般,服下那般摧心断肠的毒药,却还偏偏一声不吭。
“姑娘……放过我……我给你你想要的所有……我用整个天辰的名誉发誓……”男子痛苦的呜咽转变成低声哀求,那张脸因为痛苦而扭曲,却偏偏还要做出低眉顺目的姿态。
真是让人作呕。女子眼中尽是鄙夷。
“天辰?呵呵呵,在我眼中这连屁都不算。”
突然,女子身后的大殿深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来人黑色袍服显得雍容华贵,领口衣襟上尽是暗金色的祥瑞纹样,奢华却低调,在他衣摆斜下方,一个碗口大的“辰”字,同女子剑下男子衣摆上的那个“辰”字一般无二。
男子走进大殿,看着森罗地狱一般的场面,却并没有露出异常神色,甚至还带着些许长者的慈祥的微笑。
可就在男子露面的一瞬,女子眼睛骤然瞪大,目光中尽是难以置信的惊骇以及深入骨髓的恐惧,这张脸,这张每每入她梦境,都能令其惊出一身冷汗的脸,这么多年了,竟然依旧无甚变化。男子的出现让女子身上气场瞬间消减,场面急转直下。
“你……你没死?”女子带着愤怒与惊恐,大声质问。
“婉容,这么多年,你都已经这般大了呢,哎,真是女大十八变呀,大姑娘了,出落得更漂亮了!”
“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女子像是发问又像是自我安慰,明眼人都已经看出女子此时已然是在强撑,由此,两边气势高下立判。“我血洗天辰宫,你都不出来。”
“婉容,这么多年白过去了?你怎么还是这般急性子呢,女孩子家,别一开口闭口的就是死死死的。”男子笑意仍然不减半分,和女子说话就像是在平常唠家常谈心一般。
“狗贼!你众手下的命你不在乎,那他的命你也不在乎吗!”
“婉容,这么多年了,你还不能放下这仇恨吗?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啊。”
“你不许叫我的名字,你再说一句,我就杀了他!”
“好吧,容儿,那叫这个如何?”男子笑容更盛,目光别走意味的看向女子,“别说是那些下人,就是我这个不够看的儿子死了,又与我何干呢?要死的终究是要死的,只要死的人不是我,你觉得我会因为这些人的死而多眨下眼睛么?你若这么执着犬子的命,这便拿去好了,比起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我反而更中意你呢!这许多年不见了,你的成长也让我刮目相看呢,容儿。”
女子剑下男子听了黑子男人此话,身子突然一软,目光中带着些幽怨和愤怒,却又不敢言语,只是一直抖个不停的身子显示了此人心中深深的惧意,仿佛这个黑子男人的话一出口,自己便被判了死刑一般。
“狗贼!真是残忍冷血,你这种根本不配为人,你就是个畜生。”
“谢谢夸奖了呢,容儿。”男子并没有因为女子出言谩骂而有丝毫难堪,反而笑的更开心了,“从小你便是这个性子呢,我一直喜欢的紧,容儿,你不如归顺我吧,我认你当干女儿如何?反正你父母早就下去了,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不如归顺我,我定当待你如同亲生一般无二。”
“你做梦!畜生,我就算死也绝对不会认你这个狗贼做父的。”女子气的面如土色,声音也因为怒极而微微发颤。她抬手剑尖便在脑子颈边又划了一道,虽深不至死,却也令男子痛的飙出了眼泪。
在看黑子男子,活脱脱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似比红衣女子还要享受一般,天知道这受伤之人可是他的亲骨肉。看到这情景,女子彻底断绝了打算用此子来威胁黑衣男子就范的念头。虎毒尚且不食子,可在她眼里,这黑衣男子却要比畜生还毒上千倍万倍了。
想明白这一点,女子也不在管软倒在地上的男子,全身戒备起黑子男子来。
“容儿,真的不考虑一下我的提议么?这可是双赢的好事呢?”
“狗贼!纳命来!”女子普通离弦之箭一般,身影已然激射向那黑子男子,几个起落间,二人之间的距离已是极近,女子出剑如电光,一时间银影橦橦,仿佛漫天席卷而下一张巨大的银色光网,向着黑衣男子骤然缩紧。
男子却神色不变,只是眼瞳中寒芒一闪。也不执武器,直接肉拳便与这银芒对在一起。
并没有想象中的血肉横飞,只清脆的“叮叮当当”声响不绝于耳,男子竟仅仅凭一副肉掌,生生接下来这发狠的夺命银芒。
“容儿,好快的剑。你可真是一个惊喜不断的孩子。”男子的声音在银光之中透出来,中气十足,并不带一丝喘息,显然接下这女子的剑并没有费他很大的力气。
红衣女子并没回话,紧紧抿着唇,将出剑速度在此提高,银芒已然连接成面。
可男子仍是面带微笑,从容又不失风雅的与女子战在一处。
“容儿,这是你的极限了吗?”男子问。
此时此刻女子的面上手臂,都附上了一层细密汗珠,她面容显得十分疲惫,紧紧皱起的眉头显示着她进行如此高频率的攻击是多么的吃力。她知道,黑衣男子说的没错,她已经在透支体力了,可她偏偏不停,提着一口气,仍然在勉力坚持。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你还是这般的傻呢。
“放弃吧,你累了。”黑衣男子神色一凝,话音未落,突然,银色光面像是被撕开一个裂口一般,然后这个裂口越来越大,最后整张光网都消散殆尽。而破开裂口的,是一只手。那手上覆这一层闪着乌芒,非金非铁的细密玄色鳞片。刚刚让红衣女子的剑不能前进分毫的,便是这奇特之物了。只不过,这只手此时此刻,却正握住女子脖颈,将红衣女子整个人提了起来。
女子的红色罗裙此时此刻像枯叶一般,垂在地上,死气沉沉。
“这是……玄……玄鳞甲……”红衣女子只觉得咽喉处像是被一只铁钳钳住,头上的血液似乎都不能流动,呼吸愈发困难,她想挣扎,可四肢却并不听她使唤。
“不错。”男子看了看红衣女子,“我的建议,你考虑的如何?”
“别……做梦……”女子觉得自己大限将至,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说完,她闭上眼,意识的最后一刻,脑海中是一个少年如同阳光一般的笑容。
他走向她,却在离她最近的时候与她擦肩而过。
“父亲,请……留她一命。”男子低着头,让人看不清面容。
黑衣男子,也并没有因为刚才自己所说的话,而对男子有任何愧疚,问道:
“景儿想要她?这是为何?”
“报答她,赐我这伤口的恩情。”
“哦,那好。”
黑子男子定定的看了一眼面前垂着头看不清脸的男子,想是喂狗一般,很随意的将已经晕厥的红衣女子扔到了男子身前的地面上,转身离去。
没人看到,正垂着头,一言不发的男子脸上,突然浮现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也没人看到,一直带着温柔笑容的黑衣男子转身以后突然收起了笑容,眼中似有一抹悲伤。
三更!
三更三更三更!
三更三更三更三更三更!
所有演职人员(一脸鄙夷):“作者君你是怕大家不知道么?”
甜完虐,虐完再甜,请别寄刀片呦小仙女们!
一二三四!
我爱你们!
抱起转圈!
再来一次!
玉婉荣(吃屎脸):“去你*的狗屎辣鸡作者,本小姐盛装归来你他*的先虐我!小仙女们请骂死她谢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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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山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