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南gl 第32章 两相望

“四少爷，这老婆子要怎么处置？”

“苏铭杀了她。”

“这，怕是不好取信于李锦生吧。”

“李锦生归顺了我，苏铭不悦，杀了她娘泄愤。”

“是！少爷。”

“既有心上人，何来招惹我。”无心的声音极轻，仿佛雪片落地，无声无息。

白衣少年转身，杀意不减。

“我真想杀了你，你万万不该像她的，她已经不在了，我怎么这般糊涂了。”前半句像是回答，后半句却又仿佛在自嘲。

“楚幽么。”无心语气仿佛裹挟着万载玄冰，脸上却带上了一丝笑容。

“这个名字，你往后最好不要提。”

离开了醉欢楼，苏铭周遭一尺之内，仿佛笼罩了一层阴霾，她脸上就像写上了四个大字——生人勿近，一般。

知情的人知道苏铭此间境遇，却不知道这楚幽到底是何方神圣，不敢随意言语。不知情的人还道是苏铭碰了江南第一妓子的钉子，可又觉得无心姑娘拒绝他人实数平常，也无话来劝慰，一时间便无一人向苏铭搭话。

就这样气氛诡异的来到了客栈，戚玄忙着安排了一行人的食宿，苏铭便寻了一间屋子钻了进去，却不料一个瘦小的身子，在她关门之际挤了进来。

苏铭冷着脸，“陆云芷，出去。”

“你差我一个解释。”

“没有什么好说的。”

“楚幽姐姐是三年前被歹人抄家纵火的王爷府的楚小姐么？”

苏铭皱眉，仿佛不愿意在别人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她是个很好的人。虽然没见过她的样子，但相信她一定不像那些人说的一般。”

“何出此言。”苏铭神色微微缓了缓，“她确实是个极美的人，虽然我不想承认，但若她还在世，想必应像极了那个无心。”

“她曾经驾车经过，看到我被恶人欺凌，便让手下人教训了那人一顿。”陆云芷幽幽的说，“好人应该有好报的，她的死我也很遗憾。所以苏铭哥哥爱的人是她么。”可能是今天苏铭太凶了，陆云芷竟然带上了哥哥，这是以前从来不会的。

“不知道。”

“不知道？”陆云芷张大嘴巴，一脸不信，“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你为了她，今天……今天这么凶，一定喜欢她喜欢的紧。”

苏铭抬起头，看着陆云芷的双眸，“你知道什么是爱么？”

“当然！就像我对……”陆云芷的声音突然止住，她尴尬一笑，极力暂时刚刚差点脱口而出的名字，“我觉得你对楚幽就是爱啊。”

“是么。”

“是啊！你看你，天天都想着她，即使她已经不在了你也没有这般对别人，如果有人说她的坏话你就要炸毛了，这不是爱是什么。”

“……”苏铭没说话。

感觉到苏铭仿佛有些动容，陆云芷自然是要乘胜追击的了，她赶紧又宽慰似得说，“不要想了，以后再也不去那里了就好了，眼不见心不烦。”

“出去吧。”

“啊？”陆云芷奇怪，这好好的谈成的事情，怎么突然就崩了？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陆云芷只得退出房间，刚出来，里面便传来上了门销的声音。听的她一阵恼火。

对牛弹琴了？

苏铭锁了房门，径直走向窗子，拉开，飞身而出，一气呵成。

“这次能不能，歇几天。”这是第一次无心向老鸨要求些什么，若非这次任务重大，没有回转的余地，老鸨真想答应眼前的女子。

“兮儿，这次我们要的一不是武功秘籍，二不是天材地宝，只是他的命而已，苏铭惹了不该惹的人，你只要让他成为入幕之宾，向往常一样解决掉就好了，他今天这般折你面子，不除掉日后恐会对你名声不利。”老鸨婉言相劝。

“你说什么？”无心瞪大双眼，“什么叫他今日折我面子？今日闹事之人，便是苏铭？”

“是了，我倒是忘了，还不曾给你看过他的画像。”

“他就是苏铭？”

“嗯，怎么？你们认识？”

“不认识，可这个人和以前那些人不同。而且他武功极高，我怕是伤不了他的。”

“无论什么方法。”

“可她怕是再也不会来了。”

突然，房门被叩响，很急促的声音。

“不好了，白天闹事那小子，又来了，指名要见无心姑娘。”

老鸨脸上笑意明显多了几分，“兮儿，还不相信自己的魅力么。”

无心却是有些愕然，喃喃道，“他又来做什么。”

等到老鸨下楼，看到苏铭正倚靠在前台的红漆柱子上面，懒散的样子，白衣新换过，带着几分风雅，很难把他与白日那个疯狂的人联系起来。

“公子，有何事？”

“我找无心姑娘。”没有拐弯抹角，老鸨一肚子的周转言辞便哽在喉咙。

“无心姑娘可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苏铭掏出一个袋子，向前一扔，内里之物发出金属特别的脆声，最后撞在了桌子上，发出沉闷的撞击之声。

“这些银子够么。”

老鸨几乎是下意识的抓起袋子，触手的分量让老鸨多看了眼前之人两眼。

“无心姑娘不是有钱就能……”老鸨本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的人打断了。

“不行的话，换她。”苏铭抬手，指了指无心名字的下方，另一个名字。

“……”老鸨石化，这小伙子能不能有点志向？你穷追不舍的要见无心姑娘，我迫不得已网开一面同意了的戏码哪去了？哪去了？

“这个也不行？”苏铭看着老鸨的样子，皱了皱眉头，“那给我换一个可以的。”

老鸨无语，看来这个人不是来看花赏月谈心的，而是来解决生理需求的。白瞎了这副长相，内里俗人一个！俗不可耐！

但之前拒绝过苏铭见无心，又不能突然变卦，只得心里骂着，脸上陪笑的把苏铭带到一间房间。

一进屋，苏铭便不自觉的皱了皱眉。与之前无心所在的房间不同，这里的味道过于浓郁了，整个屋子的颜色艳丽的有些晃眼。苏铭走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可以坐下的地方，便踱步到了窗边。她拉开窗子，一股凉风迎面而来，烦躁的心顿时多了几分清明。

正在这时，有人走进了房间，听到声响苏铭也没有回头。

“没有别的事，和我说说无心姑娘的事情吧。”

“公子心中既然已有一人，还要了解奴家做什么。”

老鸨把苏铭带到房间，便回去和无心商量，得知苏铭去而复返无心自是十分惊讶，但听闻老鸨表示苏铭只是来“解决生理需求”的便阴下了一张脸，和老鸨说她要去会会苏铭。

于是便有了这段对话。

苏铭也没有料到来的人竟是无心，愣愣的回过头。

“怎么是你？”

“公子付了那么多银两，自然该是奴家来作陪的，公子还未回答，为何要打听无心的事。”无心垂着眉眼，语气淡漠，听不出情绪，“公子怕不是还觉得，我便是你那心上人吧，那可真是折煞奴家了。”

“你自然不是她。”苏铭神色悲戚，“她已经不在了。”

“你爱她。”无心眸光如电。

“是。”可苏铭却丝毫不避讳这灼人的眸子，无比肯定的语气。

苏铭都不明白自己为何在回答陆云芷的时候还是“不知道”，可偏偏面对无心，她便这般肯定的回答了“是”。

“你对我这副脸孔，下不去手的吧。”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无心笑了笑，“你走吧，不要出现在这里了。”

“你很困扰么。”苏铭歪了歪头，“都说无心姑娘无心，你做事便不应该掺杂感情的，更不该管他人的闲事，你只要听命就好不是么。无论是谁，出了钱，买了你，你只要说些好听的哄的那人开心便是了，至于别人的事，自然也无需你去操心。”

无心苦笑，不掺杂感情？不管闲事？听命行事？如果不是你，我又何苦如此，还落得你来说教？你可以我要听的命，便是取你性命？

“所以公子的意思是让我哄你开心么，那奴家如何做才能讨得公子欢心呢。”

“陪我喝几杯罢。”

“公子想喝什么？”

“烧刀子这里有么。”

“烧刀子是没有的，竹叶青如何。”

“嗯，好。”

无心替苏铭斟酒，自己则是倒了一杯茶。

“奴家不胜酒力，以茶代酒，公子莫怪。”

“随你。”

竹叶青清冽甜美，芳香醇厚，并无烧刀子的刺激之感，余味无穷，更有佳人在侧，真当是人生快意之时。可二人各自心事，酒入愁肠，竟平添了几分落寞。

二人相顾无言。

待到夜深，苏铭脸颊微红，起身告辞。这一番对饮，一直无话，看到苏铭要走，无心便随口回道。

“公子这便要走了么。”

苏铭估计是没想到无心会突然来这么一句，神情有些古怪的问：

“所以，你是还想我做些什么？”

苏铭：所以你想给我暖床？

楚幽（无心）：给你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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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两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