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星幻灯片 第8章 边界感

时煜倾夺走她手机，背过手捏起她下巴：“在我的床上想着接别的男人的电话，黎晚星你好样的。”

“这话说的。”黎晚星拍开他的手，捡起地上的衣服冷笑一声，“好像你没在和我做的时候接别的女人的电话似的。手机还我。”

“不一样。”时煜倾剜了她一眼，点着这个号码，“电话我拉黑了。”

“多管闲事。手机还我。”黎晚星夺回手机不知道又扒拉着什么。这一幕被时煜倾看在眼里。他皱起眉头，自嘲地笑了笑，“多管闲事就多管闲事吧。反正你我已经睡了。”

黎晚星一听他这语气隐约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对劲，她伸手抬起时煜倾下巴，笑得狡黠：“怎么？时老板这是吃醋了？”

时煜倾捏着她手腕冷哼一声：“那倒不是，嫌恶心而已。”

黎晚星不怒反笑：“哦，恶心你也睡了。”

纠缠不清像是什么流行的时尚单品。大部分人不在追求错过后的各自安好。开始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目的互相伤害，满足各自内心积年累月形成的变态空虚感。

黎晚星不在意时煜倾怎么说。他越是把自己往深渊推，她越要抓紧他，互相伤害，共同沉沦于这破烂不堪的世界。

黎晚星抽回手，抓起乱糟糟的头发往外走，顺带抛下了句：“这次体验感很差。时老板技术不进反退，有待提升。”

时煜倾听清后脸都黑了，偏偏这话从黎晚星嘴里说出来又是那么的正常。

这个女人一贯如此，爽完不认人，狠心的要命。宛如让人上瘾的毒药，致命又让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午后的阳光洒在溪巷，两侧建筑遮挡一半阳光，长于光下的柳树无风也摇曳。投下一片绿荫。

黎晚星中午没回家，简单从开在巷子里的小吃店买了份米线对付两口。便开始算着账。

最近的生意算不上很好，与上个相比没差太多。

算着小莹的工资，黎老板把好姐妹赵婉竹那半个月的也算了出来。

打算两个人一个微信转账，一个给现金。

黎晚星数好现金，揪开折角用橡皮筋绑好两头，丢进了抽屉。而后点了一支烟，边刷视频边看店。

黎晚星是个能坐的住人，整整一个下午保持着这个姿势，手机刷没电了也不慌，连接了充电器继续刷。一脸认真的样子，心思却不在上面。

晚七点，室内灯光能照到对面，黎晚星起身活动着身体。桌上的手机视频软件还没退出，页面忽然弹出赵婉竹的电话。

黎晚星唇角微微一扬接起视频：“喂，心有灵犀啊宝贝，下午孩还在想你。”

“是嘛，那太好了。在吃火锅，你来不来？”赵婉竹那边声音乱哄哄的。

黎晚星嘴角弧度压了那么一点：“你和陈展年？”

“没，我自己。你来咱俩唠会儿呗，我听我妈说你去相亲了。”

“相亲啊，对。”黎晚星没在选择隐瞒，“你妈怎么知道的？”

“看到了呗。快点来吧。来了说烦死了。”赵婉竹催促着。

黎晚星挂了电话，拿出抽屉的一沓钱，叮嘱着还没走的小莹：“小莹，我先走一会儿，到点了你把门关一下赶紧回去吧。工资我转账给你，能自己留点。”

“好。”

七点二十分，黎晚星来到赵婉竹所在的火锅店。本以为这个季节来吃火锅的人不多，黎晚星到了后被惊了一下。

喝口热水都出汗的季节竟然真的有人围在一起吃火锅。

黎晚星揪了揪贴皮的黑色短袖，进店就看到了赵婉竹。

吵闹的环境里只有她那个位置最安静。黎晚星径直走向她。

赵婉竹被辣的喝水，一抬头瞥见黎晚星，识趣的拿了双感觉筷子丢在对面。

黎晚星自觉的坐下：“怎么自己一个人来？又和陈展年吵架了？”

赵婉竹猛灌了一口冰啤酒，掩饰着尴尬：“没有，他不吃辣。”

“又一个不吃辣的。”黎晚星说着抬起的手突然一顿。

嗯…时煜倾也不吃辣。

“行了，你别给他找借口了。”黎晚星夹了片肉送进嘴里，盯着赵婉竹眼睛，“说，怎么回事？”

从赵婉竹刚才在电话里说自己一个人时她就猜到了。怎么说也是友谊超过二十几年的人好姐妹，黎晚星对她的了解甚至超过了她亲妈。

赵婉竹放下啤酒叹着气：“陈展年这个人真的是一点情商都没有。要孩子的事是我们俩都不想。我让他好好和他妈说，结果他说我嫌家里穷啥的不愿意生。我真服了，他这语文老师怎么当的，转述都…”

“咳咳咳…停，打住！咳咳咳…”黎晚星被辣椒呛的眼泪都出来了，开了瓶啤酒灌了口才继续说，“所以你婆婆现在以为是你不愿意生了对吧。

“对啊。还和我妈打电话，又把陈展年说的那些添油加醋了一遍。我妈给我打电话骂了我一顿。气死。”赵婉竹重新拿起筷子，那股狠劲筷子都要被折断。

“我懂你的心情。”黎晚星用最官方的话语安慰，“不过话说回来，陈展年那番话也没毛病，就是穷，生了孩子就是养不起。”

赵婉竹对此并不买账，她现在需要的是黎晚星提供一点情绪价值安慰被亲妈骂的自己。不是讲什么大实话。越听越心寒。

她心情烦躁的反复叹气：“算了，你好像没懂我的意思。你相亲怎么样了？我妈说前几天在步行街看到你了，和一个男的。瞒的挺深，连我都不说。”

“这不是忙嘛，没顾上联系你。相的不怎么样，这男的下头。”黎晚星回想着那天的见面场景嫌弃的直咧嘴。

“咋了？他嫌弃咱啊？”

“算是嫌弃了吧。刚见面就让我洗纹身。说女的纹不好。”

“咦~”赵婉竹换上黎晚星同款表情，“谁给你介绍的？咋还搞上歧视了，咋滴纹身是男人的专属啊。还女的纹不好。”

黎晚星耸了耸肩，满不在乎说：“随便他怎么说，反正我看不上他。”

“哎呀，我要是有你这好心态就好了。”赵婉竹满脸羡慕。

人什么时候都改不掉用有色眼镜看人。那些得不到大众认可的东西，只要出现在视线难免被遭遇些指指点点。

特别是在榆县。女孩子纹身不能被接受。勤劳努力要与男人挂钩，不婚主义者是另类。但凡有一个出现在大众视野，那都是要接受审判的。

打小活在父母教育下的赵婉竹不敢在这里释放自己。相反黎晚星，18岁辍学，那些赚钱且不违背道德的活都干过。

女孩子穿裙子出门都被指指点点的时代。她纹身，穿着露脐吊带，站在街头抽烟。

对她而言流言蜚语是夸赞，异样的眼光是欣赏。这种心态着实让人羡慕。

听到赵婉竹这么说黎晚星笑了声：“这和心态好有什么关系？刚见上面，还没聊几句，这男的就由纹身扯到了结婚，说他们家忌讳这个东西。”

“啧啧啧…没得说。”赵婉竹擦了擦嘴角，捞着锅底的东西全堆到黎晚星碗里，“有时候觉得找个没爹妈的对象挺好的。对了！你和你那个前男友发展到哪一步了？决定复合了吗？”

“复合？”黎晚星嗤笑了下，眼神透着轻傲，腔调散漫，“就没打算复合，好马不吃回头草。之前话都说到那份上了，我俩是什么受虐狂吗？还复合。”

“不复合你睡/人家？”赵婉竹不理解。

“生理需求我忍不了，不睡他不代表以后不睡/别人。我有轻微洁癖，现在男人有几个干净的？姐妹儿我怎么说也是时煜倾第一个女人。睡他怎么了，再说他又不亏。”

“阿嚏。”这个季节时煜倾竟然打了个喷嚏。

正和他通电话的何声听到后忍不住犯贱：“哟？谁想我们时老板了？让我猜猜，该不会是范明月吧？”

“你想多了，也有可能被骂了。”时煜倾停下脚，抬头望着夜晚亮着的店牌。

星辰台球

楼上还亮着灯，时煜倾结束与何声的聊天上了楼。

本就该下班的时间确实没人。时煜倾眼神扫描四周整个台球厅只有上次教他打球的助教。

“你好，黎晚星在吗？”时煜倾礼貌询问。

拖着地的小莹抬头看去，认出他是上次的男人。用着同样的语气回：“我们老板不在。”

“她下班了？让你在这？”

“提前走了。”小莹慢慢皱起眉，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与她们老板的关系不一般，黎晚星待她不错，想必这人也是她朋友。

小莹回忆着黎晚星临走之前说的话。和她接了通电话，以及隐约听到她提起…

“应该是相亲去吧。她接了个电话走的。说到了相亲。”

时煜倾眼神中闪过一丝厌烦。回榆县后每每提到黎晚星，后面都要缀个相亲。故意气他也好，假的也罢。就是不能真的去见。

时煜倾维持着面部表情道了声谢。待的时间没来的时间久。

吃完火锅已经接近九点了。回去时黎晚星拿出那沓捆着的钱：“帮我看店的报酬。”

“真给啊。我就开个玩笑。”赵婉竹不收。黎晚星一个人挣钱养活一家。何况妹妹还在上学，正是需要钱的时候。

“我不要。留着给星月吧。她上学用钱多。”

“行了。拿着自己存起来。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别等哪天你真怀上了。都是用钱的地方。”

赵婉竹拗不过她，只好收下。道了别之后两人各回各家。

这个时间点巷子里安静的只能听到围绕在身边乱飞的蚊子嗡嗡嗡声。黎晚星借着微弱的光上楼。刚走到门口。身后窜出一个黑色影子，在她放声大叫之前捂着她嘴巴抵在了楼道的墙上。

“又见那个男人去了？”时煜倾声音低沉冷漠。

黎晚星借着光看清面前的人后，猛地拍开他手，喘着气：“你又发什么疯？我见谁了？”

“见了谁你心里清楚。”时煜倾捏着她手腕按在头顶。

“我不清楚。你放开我时煜倾。没点边界感，我看你对别的女人也是这样。”

“我没别的女人。”时煜倾语气加重强调着，“黎晚星你告诉我，你相亲是不是被逼的，如果是你说一声，你妈讨厌我，你开个口，我帮你应付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