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之理 第14章 真假

“老大？！老大！”

外面的人在进行一场世界观的颠覆，别墅里的人不遑多让，小弟一个错神，老大忽然不见。

周围的环境也变了模样。

噗通，噗通，噗通！

什么声音在回响在耳畔，心脏跟着的节奏好像也在噗通的噗通的跳，脚下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似乎变的松软了。

“这、怎么回事？”

“快看窗外。”

窗外的景色已经消失无踪，变成了弥漫的红雾，充满了不详。

不止窗外，周围的景色也在变化，铺着红毯的走廊延长了数倍，一眼看去根本看不到终点，入目猩红一片，脸都被染红。

不是错觉，两侧的墙壁剧烈的蠕动了一下。

噗通，噗通。

脚下的触感不能再忽视，他们脚下踩的不再是大理石，而是柔软的带着弹性的东西。

噗通，噗通。

沉闷剧烈的心跳就是顺着脚下的东西传到他们耳畔。

“这TM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弟忍不住的崩溃了！

从来都是真枪实弹上前干的他们从没有想过会遇到这场景，没有敌人，没有怪物，但是这种诡异的氛围造成了极强的心理压力。

冷汗顺着脸颊不停下滑。

脚下如同被黏住了，怎么都迈不开一步。

噗通，噗通。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声音更大。

紧接着，墙壁又剧烈的抖动了一下，脚下的起伏已经让他们无法忽视了。

“这……墙壁是不是在缩小？”

一人抖着声音说出自己的发现。

什、什么？

好歹是刀口舔血的人，不论养尊处优后如何拉胯，基本的判断力还是有的。

他们对这里又实在熟悉，很快发现了，墙壁确实在收缩。

不止是走廊，他们所在的房间也在收缩，天花板眨眼间塌陷了一截。

如果继续待在这里，岂不是要被压死？

一股寒意顺着脚心一路冲到了后脑勺。

可要是顺着走廊走，真的能走到头吗？

比起来这群没有胆子的小弟，老大有胆气多了，意识到不对的刹那，立刻背靠墙壁作出了防御的姿势。

他和小弟的遭遇一样，眼前眨眼间变的猩红，从上到下从左到右都带着强烈的不详，注视久了精神都收到了强烈的侵害。

“是谁在装神弄鬼？！”

“快给老子滚出来！”

等不到敌人出现的老大一往无前的冲到了走廊，脚下那诡异的触感和蠕动感似乎没有带给他丝毫的不适，肥壮的身体意外灵活。

可是他冲出了绝对有百米的距离，按理早就超过了别墅的大小了，可是眼前还是一片猩红，那蜿蜒的走廊还是无穷无尽，似乎没有半点变化。

不、还是有变化的。

走廊变的更加逼仄。

噗通，噗通！

脚下的触感已经不止是绵软，整个脚面好像陷入了其中，红光越发明显。

噗通，噗通！

这不是通过走廊传递的动静，而是老大自己的心跳。

没有尽头的走廊，除了这仿佛心跳的动静外没有其他声响，不断收缩的走廊，这一切都变作了心理压力。

偏偏还毫无破解的办法。

老大不断给自己的打气，这世道和过去不一样了，这必定不是白日见鬼，而是有人捣鬼，自己不出现八成就是想让他们崩溃。

可是本能反应是无法骗人的，刚刚百米冲刺的腿不但没有停止抖动，还在愈演愈烈。

达妮埃尔好整以暇的待在别墅外，站的时间久了大概是嫌烦了，走到了躺椅处，直接躺了下来，她们的身形早已经暴露，可是显然没有人有闲心管他们了。

越来越多的骨头从地里爬出来，白色的幽灵不断的飞舞，布满了他们的眼睛。

有人忍不住开枪，但是这对幽灵毫无作用。

一个接着一个抓住了他们的腿，手，然后一个接着一个爬到了他们的身上。

嘻嘻嘻——

它们身上的泥土，蛆虫落到了他们身上，脸上，衣领内，腐臭冰凉的感觉直冲天灵盖。

啊啊啊啊——

绝望地惨叫直冲云霄。

达妮埃尔伸出手，丝缕的灰色气体从他们身上，从被幻术遮挡的别墅里涌出，在她手里凝结成灰色的珠子。

爱丽丝忍不住戳了下从她身边飞过的白色幽灵，只是一瞬间，那冰凉死寂的感觉顺着指尖一路传遍了全身。

那白色幽灵扭头幽幽的看着她，又把她吓的浑身一激灵。

“这……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如果是假的，那也太真实了，那被尸骨层层盖住的人模样和惨叫都太真实了。

如果是真的，达妮埃尔又明确说过，伊妮德是幻术师。

达妮埃尔看着不断凝聚的‘恐惧’，啧啧两声，嘟囔果然是穷乡僻壤，这阈值也太低了，这就吓成这样？

闻声，轻笑了声，“那你觉得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真假的定义是什么？”

“有个东西，你看着是真，摸着是真，闻着是真，效果和真的一模一样，甚至在你死后都保持着原样，你说它是真是假？”

“……”爱丽丝语塞。

她的教育水平和短短的人生阅历不足以让她做出合格的思考和反应，反而进一步陷入了迷茫。

达妮埃尔，“如果你觉得符合上述叙述是真，那你看的就是真的。”

“都告诉你了，高阶的幻术师以假为真。”

如果说低阶的幻术只是蒙蔽眼睛，欺骗感知，那高阶的幻术师已经发生了第一次质变，他们的幻术已经到了超过了欺骗的地步。

当你用任何手段检测它都是真的时候，就算你知道这是假的，那也是真的。

说到这，她促狭的笑了笑，问了她一个新问题，“如果你还是想不明白，那就想想你看到的伊妮德，是真是假？”

伊妮德是真是假？

这还能有假？

她亲手把她带回了孤儿院，亲手检查过她，看过她从醒来到现在所有表情……

爱丽丝陷入了空前的怀疑。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因为维持幻术的法力逐渐消耗，那漫天的幽灵和白骨已经消失无踪了，可是之前的巡逻队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反抗，他们生死不知的躺在了地上，脸上身上全是红痕。

不止是他们，听到动静赶来的人也都一同倒在了地上，有一两个精神顽强的躺在地上嘴上念念有词，“幽灵，幽灵……、”

双目发直，显然已经吓的神智失常。

之前隐匿起来的别墅也重新显露出了踪影，老大浑身扭曲的躺在了地上，肢体关节全部变形，如同一个巨大的肉球，面目狰狞，已经睁着的双眼露出了浓浓的恐惧，已经断气多事。

住在别墅里的小弟也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身上的伤痕有枪声似乎是自己人打的，有的是撞击的伤，还有的是被挤压的伤，居然还有两个有气的，听到动静只是眼球动了动，身体蜷缩，嘴里念念有词，显然已经精神失常。

达妮埃尔朝着最中间的沙发一坐，舒服的叹了口气，“别装死，我数到十，不起来的全都死。”

其中一个一溜烟的爬起来，想也不想的跪地，“饶命啊！”

“老大的宝库我知道在哪！我还知道他的瑞士银行账户！我愿意说出来！饶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