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生灵 第1章 我脑子不行

“卖包子嘞，稀饭油条……”

“来根油条。”

“老板，豆腐脑来一碗，咸的！”

“好嘞您稍等。”

“老板还有位不？”

“这黑米粥谁的啊？”

“……”

丝丝缕缕的晨光透过窗缝钻进卧室轻轻落在熟睡的青年脸上，顶着鸡窝头的青年轻啧一声翻身，过了一会又从床上起身，打了个呵欠。昨天晚上回家的太晚，熬了个大夜，到现在脑袋还发沉。

他推开那扇老旧的木窗户，外面晴空万里，楼下来的早的早点摊已经热气腾腾，围了不少人。

黑发青年瞥了一眼床边的的老座钟，指针恰好指向该起床的点。

果不其然，他刚穿好衣服，门外就传来一个少年大喊大叫的声音。

“闵一诺！你再不来吃饭我就把你的烤肠吃了！”

卧室内正在梳头的闵一诺一惊，默默翻了个白眼，大喊道：“你今天走路上学！”

“靠！暗二对你怎么这样！”

楼下餐盘和刀叉撞击的声音越来越大，很快又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小兔崽子你要死啊，吃个饭搞这么大动静！”

只听啪一声，楼下的少年惨叫一声。

“哎呦！妈！疼死了！”

“还有，谁让你直接叫你哥大名的？”

“我就叫！”

闵一诺收拾好书包提着包下楼，老旧的楼梯嘎吱作响，楼下简陋的餐桌上，一个少年和女人正面对着吃早餐。

“一诺，来吃饭。”

女人围着满是油污的围裙，给闵一诺又端了一盘烤肠和鸡蛋。

“妈！你偏心！为什么他能多吃鸡蛋烤肠？”

“你还好意思问！”

又是一记响亮的巴掌落在了少年后背。

“一诺这次考试年级前十，地理还是年级第一，你呢？全年级一百一十六人，你考个第一百名。”

少年嘟嘴，“那不是还在前百吗。”

“怎么不说你是倒数二十？”女人没好气地瞪他，又转头给闵一诺递筷子，“多跟你哥学学，别总让我操心。”

少年的脸瞬间垮了，哐当一声把叉子往桌上一丢，“我上学去了！”

“嘿你这小兔崽子！说你两句还耍脾气……”

少年赌气般背上书包，像是没听见身后的唠叨，直接向门外冲去。

女人还在屋内絮絮叨叨，闵一诺也有点坐不住。

“我也吃饱了，我跟闵愿一起走。”闵一诺把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顺手用塑料袋把多给的烤肠鸡蛋裹好，拎在手里。

“路上慢点，注意安全！”

女人站在门口目送他们，闵愿走在前面，步子迈得又快又沉，一看就是还在赌气。

她轻叹口气，解下围裙往厨房走，收拾完碗筷，换了身洗得发白的工装准备上班。

临走前，她走向厨房柜子的最上方，柜子里是一张合影，一家三口笑容洋溢，十分幸福。

女人眼眸微垂，扣紧工服，转身走出了这个破烂不堪的家。

吆喝声不断从街边的早点铺传来，香味扑鼻。闵一诺吃饱了，他本身也不用吃太多，少年估计没吃饱，还埋头不吭声往学校走。

“闵愿。”

闵一诺骑着自行车，晃晃悠悠从闵愿身后追上，车铃响了两声。

“没吃饱吧？我这还有。”

闵愿没搭理他，继续往前走。

“上来吧，一会要迟到了。”

闵愿还是不吭声。

闵一诺知道他又来这一套了。

“中午我的鸡腿给你，行了吗？”

闵愿瞥了他一眼。

“……体育课你和陈潇潇一组。”

下一秒，闵一诺的后座瞬间负重。

“走吧司机。”

闵一诺无奈摇头，踩着自行车慢吞吞向学校挪去。

十三街中学。

闵一诺所在的四区总人口不多，孩子从出生到毕业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上完了就可以去工作了。当然了如果不想上学，【安保署】也不会强求。

学校里所学的也是基础中的基础，所以不存在压力过大的情况。总的来说，四区的人吃得饱穿得暖，压力也不大，活的还算顺意。

每周一在广场都是有演讲的，闵一诺和闵愿并排站着，后者已经练就了闭目养神进阶版站立闭目养神，此刻正摇摇欲坠。

闵一诺时不时扶他一下，防止他真的倒了。今天发表讲话的是陈潇潇，也就是闵愿的暗恋对象，虽然这在全校范围来看都不算秘密了。

“……【安保署】是负责统筹和管理五大区域安保工作的机关，承担着维护社会治安等重要职责。

上个星期，我们四区的李总署长就成功捕获了十多位在五大区域内没有合法身份的异者，经过核查，他们属于激进异者的组织【揽月楼】，为此，【安保署】也发表了重要讲话……”

闵一诺打了个呵欠，这次演讲比起之前正式不少，也长很多。

“哎呦闵哥，困着呢？”

一只手毫无征兆的拍上了闵一诺的肩，闵一诺被吓一跳，转头看见孙阳正笑嘻嘻地看着他。

“你小点声，教导主任巡查呢。”

闵一诺拍掉他的手，把他往自己身后推了推。

教导主任挺着大肚子从他两斜前方路过，孙阳立刻站的笔直，嘴倒是没停。

“哎哥，你知道为啥今天讲话跟【安保署】有关不？”

闵一诺猜这小子肯定知道，但是就是非要问他一嘴。

“不知道。”

“哎，我知道啊。”

孙阳得意地回道：“因为啊今年【安保署】急着要人，原来要成年才能报名，现在只要是高中生就行了。”

闵一诺眉头微皱，“为什么？”

“哥你不知道吗，最近四区不太平。除了上星期【揽月楼】那个事外，其实还有好几件非法异者入侵的事……”

“比如？”

“比如……”

“聊什么呢？”教导主任如鬼魅般出现在孙阳身后，孙阳被吓了一跳，正巧后退撞在他圆滚滚的啤酒肚上。

教导主任如蛇蝎般的眼神扫视二人，冷冰冰开口道：“你们两，上次考试多少名？”

孙阳眼巴巴地望着闵一诺，后者无奈耸肩。

“第七。”

“八十八……”

“你跟我来办公室！”教导主任指了指孙阳，同时也瞪了闵一诺一眼。

孙阳面露苦色地跟在教导主任屁股后面，五步一回头向闵一诺发送求救信号。

闵一诺这可帮不了他，只能在心中替他默默祈祷。

“哎……”一旁的闵愿被吵醒了，转了转僵硬的脖子，“还没讲完啊。”

“那不是你喜欢的陈潇潇吗？”闵一诺打趣道。

“即便是潇潇我也听不下去啊……”闵愿幽怨地看向还在滔滔不绝的陈潇潇。

闵一诺望向孙阳离去的方向，刚才后者没来得及说出的话倒是吸引了他的兴趣。

非法异者入侵吗……

“对了，你要考【安保署】吗？”闵愿突然问道。

“我吗？去【安保署】？”

闵一诺嗤笑，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我脑子不行。”

闵愿鄙夷地瞥他一眼，“少装，年级排名表还在墙上没下呢。”

闵一诺摇头，“我对【安保署】不感兴趣。”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闵愿疑惑，对他们这些普通人来说【安保署】是最好的选择。

“你又不是异者，还能感兴趣什么？【守卫者】吗？【启明阁】？”

闵一诺笑而不语，扭头看向闵愿。

“不会是……【骑士团】吧？切，做啥梦呢。【骑士团】不是异者进不了，更何况你和里面的人也没关系。”

闵愿撇嘴，摇头晃脑起来，语气也变得欠欠的。

“不过你什么时候这么讨厌异者了？咱也没接触过异者啊？”

闵一诺看向还在演讲的陈潇潇，眼眸微眯。

“可能…生来就讨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