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哀生回客栈后得知副官在她走后派人强创,查看了她买回来的几个奴隶。
觉辛假装阻拦却没拦住,任凭他们在屋内随意翻找。
他们确定了那人只是和慕青有些相似后,明显松了口气,什么也没多说就离开了。
江哀生确定安全后,把人聚到一块和乔业提了镇国宝剑一事,顺便还详细问了副官究竟是什么来头,又和他有何怨仇。
出乎江哀生意料,副官…居然也是皇帝选进来的。
不仅如此,除却副官,商队里头但凡是主要负责了某个商品的人,全是皇帝选的。
副官背后的倚仗,真正的主子是谁,乔业说他也猜不到。
江哀生微微笑着,心道这人说了一堆没用废话。商队里的人自然都有皇帝首肯,但这有和意义?
譬如她和周明远,不就是长公主的人?他乔业不正是皇后的势力,妥妥的太子党?
太子党…
那费劲千方百计想置乔业于死地的副官,会不会是其他党派,太子的政敌?
那么会是谁呢,江哀生琢磨半天也没猜出来。三皇子死后,并无其他皇子可当继承人选。
全朝廷明面上就只剩下太子党和皇党两派,皇帝总不见得平白动手害死自己儿子的助力。
那会是副官利欲熏心只为自己求财吗?
江哀生在见到慕青那副样子后就决定杀了副官替他报仇,也替自己出口被欺辱的恶气。
只是好歹得先弄清他的来头,不然连她自己在朝中得罪了谁都不知道。
至于宝剑,乔业思索良久,终于想起了当年旧事。
“那个军器鉴的罪奴名叫‘钟胥’,他也是你师傅的至交好友。”
“难怪那副官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让我买回那柄剑…”
江哀生缓缓眨了眨眼,没想到就连到了这会还有蒲谷居士的事情,不过提到的次数多了,现在的她已经可以泰然自若。
“钟胥是能锻造神兵的绝世大师,造的兵器一直削铁如泥威慑了周边不少国家。当年统领军器鉴,奉命替大昭在边塞大战突厥人的将士们打造武器。”
“当年霍将军尚且是军队里的一个小兵小卒,就因为钟胥在打造弓箭、铠甲、长矛时偷工减料中饱私囊,偷了许多拨下来的铁矿。让我们的武器一碰到敌人就会折断,铠甲可以轻易被敌人刺穿。”
乔业叹了口气:“那场战争自然是死伤无数,突厥人侵入昭国边境三百里。也就是这是霍将军渐渐展露出了自己的将帅之才…勉强守住了,没让蛮夷直指入京城。”
“陛下盛怒,刚想拿了钟胥问罪,去抓人时却发现他已带着赃款和宝剑逃去了西北的小国。也算是不打自招,陛下当即就派人人去找,也下来见到人就格杀勿论的死命。”
江哀生奇怪,审都不审就下令杀他么:“那人现在抓到了吗?”
“没…他逃掉了。而你师傅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提了辞官告老,选择了去各地游历。陛下允了,他本也不是迁怒他人的昏聩君主,只不过怕出意外,禁止居士出国门。”
江哀生淡淡到:“再后来,我师傅就也失踪了。”
“制造护国武器的大师叛逃出国,研究粮食民生的大师莫名失踪,就没人觉得这件事奇怪么?”
她讥笑到:“听着像是有人故意陷害,想让大昭亡国啊。”
乔业面色微微一变:“无凭无据的事情,江小姐还请慎言。”
江哀生点头笑到:“那副官杀你总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吧?我要杀他报仇,大人请助我。”
乔业刚张了张嘴,就被江哀生打断了:“别说什么要把人提到大理寺审的废话,他害你受苦至此,难道大人不想让他死么?”
乔业犹豫片刻还是闭上了嘴,他眼中亦是含恨,低低嗯了声。
江哀生便把计划一一同在场几人说了,说着说着就感觉到慕青看向她的眼神变得有些难言。
她走过去,握住了他的手:“就是这般的毒计,兄长该重新认识认识我了。”
“你…别这样做。有违道义,会被后世万人唾骂…”
江哀生替他盖好被子,起身领着觉辛离开:“抱歉。我不要道义,我要他偿命。本就没你的事,安心在这养伤看看圣贤书吧。”
——
第二日一早,副官便拍了人来接江哀生去宫殿里的拍卖会。她也才久违地见到了半熟人周明远。
那日分别后她想明白了,副官本没必要给她一笔钱把她踢出商队,是周明远看出这人恐怕会对她有意,特意替她运作让她可以留下养伤。
她那天的救命之恩,周大人已经还上了。如今是她自己不知好歹偏要跟上来。
“周大人。”
江哀生见到他便上前行礼:“昨天一天,可有在这寻到什么宝物?”
周明远笑到:“江姑娘,你的伤养好了?”
“好了。”
当着副官的面,两人就只能说些无甚意义的闲话。江哀生一边和他聊着一边看着台下一件件的拍卖品皱眉。
壶瑟国王办的拍卖会上自然是不缺贵重的宝物。
涵盖范围极广,不同种类各色物品应有尽有。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就是这些拍品的价格都有些出人意料。
凡是兵器重甲一类都能引得来自各国的贵人抬价疯抢,舆图、骆驼、数以万计的粮食、青壮年人口,这些优质实用却并不能算罕见的东西居然是拍卖得最火热的。
慕家货物里的一部分粮食树种也被拍出了一个不错的价格。
而那些书画、珠宝甚至是来自大昭的官窑瓷器都反响平平,有的甚至还没慕家的货物卖得贵。
周明远察觉到她困惑的神情解释了一句:“西线,离这儿没多远的地方,有不少小国起了战乱,似乎是波斯新君即位,打算开疆拓土立点功绩。”
江哀生心下顿时明了,可她又立刻意识到了问题:“我们走的不就是西线么?”
“是啊,所以这几日我都在和周大人商讨着要不要绕行,换条路走。”
江哀生听副官开口想她解释,只点了点头就继续看拍卖的货物,并未理他。
副官面皮抽了抽,似乎是对江哀生的举动颇为不满,但还是忍着没有发作。
因为下一刻,今日拍卖会上的压台宝物便被抬了上来。
长约一米,通体银白色的长剑光是这么平静地摆在刀架上,就透出了些凌厉杀气。
这绝对是把绝世罕见的宝剑。
拍卖官用波斯语,壶瑟语等多种语言介绍了一遍这把剑的来历。
江哀生只听见她用汉语说了这剑的名字——“无量”,由昭国的锻器大师所铸,经历四任买家,辗转到了此地。
她脑内一瞬间就想到了一个词,“无量心”,也是一个极其重要的佛教词汇,力求做到平等无偏。
这么说来,这剑该是把可以用以审判正义之剑。
既是宝剑,那自然也属于兵器的范畴。
拍卖会上众人连番叫价,很配合地喊出了一个配得上稀世奇兵的价格。
副官急了:“江小姐!”
江哀生这次十分配合他,副官话音刚落,她就开口叫价:“一千五百两!”
但也只是稍微喊了几声,等报价上了两千两后她便不在开口,神情看起来十分为难。
“怎么不继续喊了?”
“我…囊中羞涩,并无那么多资产。”
副官听她这么说,大感困惑。
他算好的,那日他留给她的钱,咬咬牙差不多就刚好能拿下无量剑,再怎么着也不至于只拿得出两千两。
而这边江哀生见副官没有立刻答,立即就着急地走到觉辛身边,哀求到:“觉辛,先前我付给你的向导费能不能先借我一点,台上拍卖的可是我师叔的东西,对我意义重大。”
觉辛看也不看她,冷漠到:“江小姐,这钱是我应得的。要是嫌贵后悔,明天起我们不合作便是。”
“不,不是的觉辛。我没嫌贵,只是着急用钱,你先帮帮忙,让我买下师叔的剑。欠你的钱等我回了金陵,双倍还你。”
觉辛努了努嘴,往前一点点靠近,身后揽上她的肩膀,把人半圈在自己的怀里,不失暧昧道:“想让我帮忙也行,江小姐,今晚来我房间找我?”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还是保持在能让一旁的副官听见的范围内:“利息光给钱怎么够呢?我以心悦小姐多日…”
江哀生挣脱出来,满脸惊惧,低着头犹豫良久,还是微不可察地点头:“好。”
副官见状吞了吞口水,眼前这小娘们一副被那个蛮夷杂种欺辱过的模样,让他看得眼热。
“江小姐,如果你的向导不方便,不妨来我这借钱,我不收你利息。”
江哀生抬头,视线在两人脸上扫了三四次,最后还是迟疑地摇头:“多谢大人好意。”
最后那把“无量”剑被江哀生用四千两的价格买了下来。
等到拍卖会结束,场上众人一次往外走时,江哀生感受着副官从刚才起就一直粘在她身上的视线。
她故意走的慢了些,假装在算自己的资产,远远落带队伍的最后面,给副官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凑过来调戏他的机会。
副官走在她右侧,压低声音问到:“江小姐,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江哀生摇头。
副官又问:“这半年来你一个人待在那个小城镇,可有受什么委屈?”
江哀生没有摇头,咬着自己的下嘴唇,还是没有说话。
副官和善地看向她:“要是遇到事情,我和周大人都愿意帮你撑腰。你一个姑娘家的,义兄又不见踪影…”
“大人!”江哀生语气有些哽咽,“觉辛他先前仗着我腿受伤,行动不便,不仅收钱高额照顾费用,漫天要价。还一直对我…对我抱有那种心思。”
“我夜夜受他折辱狎玩,又不敢求助怕毁了自己的名声,实在是抗拒不得。”
“他让我今夜亥时去他房里寻他,恐怕又是…”
江哀生说到此处顿了顿,看向副官:“还望大人能赶来救我,顺便做个见证,替小女子主持公道,好把那色徒按律收押了去。”
哎呀,想了一天想不出好的解法,所以决定使用经典剧情,感觉还是有点太经典了……这段剧情背后人山人海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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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无量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