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科幻灵异 > 万死如意 > 第7章 我都忘了,你没有名字。

万死如意 第7章 我都忘了,你没有名字。

作者:王仙人 分类:科幻灵异 更新时间:2025-10-24 02:58:38 来源:文学城

“唉,”黄毛将门带上,一只手捂着肚子,急匆匆往回走,“尿急,我上个厕所,你先进去,”

向十二:“……”

——

寒冬,院角的腊梅开了,淡香扑鼻。腊梅间着一道羊肠小路,路尽头有扇老旧的玻璃窗里挂着一张疏疏落落的绿竹窗帘,有道影子印在窗帘上。影子安安静静地坐着,评弹拍板的声音从窗框里飞出来,说不出的寂寥。

向十二拉了拉衣领,叹了口气,热气凝结成雾,在半空中婷婷袅袅。

不出意外,此刻的外婆,定然做了一桌子的饭菜。像这样坐在桌边,等她来看的次数,不知有过多少次。

正因为此,心情才更沉重。

走到门前,看着半掩的门,向十二抬手,指节缓在门上,将落未落。又在尚未落下时,被一道冰冷的声音兜了住:“进。”

向十二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

“先换了鞋再进来。”

将要落下的脚顿在半空,又缩了回去。向十二回过半个身子,熟练地拿过一边鞋架上的拖鞋,换了鞋,将自己刷得干干净净的鞋踢进角落。

她拉开门,说了句:“我进来了。”

没人应答,向十二理了理头发,小心翼翼地进了门。一进去,冷气扑面而来,她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她走到空调边,想开空调,电没插。她捞起插头,刚要插上,就看到了上面落下的灰尘:“空调怎么不用?”

“就你挣的那点钱,房租都交不起了,还管我开不开暖气?”

外婆的声音在一扇锦绣屏风里响起,语气一如既往的冷,并带着几分尖酸与刻薄。有些人,相处得久了,矛盾越积越多,就容易变成一支即点就着的炮竹。

向十二清楚,自己的存在,于外婆而言,无异于点燃炮竹的那一抔火。奚落听多了,自然不痛不痒。她笑了笑,拉开屏风,岔开话题:“不好意思,来晚了。”

扫了一眼桌面,向十二有些诧异,上面摆了几盘菜,全都是她爱吃的。看样子,一口都没动。外婆坐在窗边,穿着件水蓝长裙,身子端坐得笔直,脸色一如既往的差,但不知为何,总觉得,她的气色比往常差了些。

向十二吞了口唾沫:“这是……做给我的吗?”

“啪!”

黄莺莺横眉一竖,筷子摔在桌面上,骂道:“这么晚才来,又去干什么了?整天在外面野,和你妈一个德行,迟早被男人害死。”

“我——”

“哗啦”

话未说完,一杯水兜头在脸上拍开,杯子砸在鼻梁上,又摔碎在地。

“去东北干什么?你去干什么了?找了谁见了谁?”

向十二只觉脸上抹了一层厚厚的油彩,红的黄的蓝的绿的齐齐在脑海中粉墨登场,辣的眼睛疼,鼻子麻了一瞬,痛意夹着一股热流往外扩散。

她摸了把鼻子,腥咸味直冲脑门,艳红的血在手上晕开。她挑了下眉,心里刚点起的感动被浇了个透心凉。

“你都知道了,还想听什么?听我说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是啊,人我见了,地方我也去了。所以呢?”

黄莺莺“嚯”地一下站起来,三步并两步走到向十二跟前,手起手落,巴掌劈头盖脸扇过去,在距脸一寸时,又别扭地收了回去。

她气得嘴唇发抖,一把扯住她的肩膀,狠狠往后推,声声逼问:“去那里干什么?还嫌不够丢脸?给人当靶子?还回来干什么?”

这一刻,向十二的心跌到了谷底。

她嗤了下嘴角,自嘲:“所以找我来,就是为了奚落我?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赔钱货?提款机?我从生下来,存在好像只是为了碍你的眼。我就是一个错误、一个没有下文的句号。你拿我当什么?我都多大了,不会自己权衡利弊吗?”

“你自己?还想害死谁?你说,你想害死谁?害人精,你迟早要把所有人都克死了才甘心。”

“行,”黄莺莺坐下去,没好脸色,“你长大了,我管不了你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爱和谁来往就和谁来往,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酸涩感涌上眼鼻,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将要落下时,向十二扭头,掩去眼泪,一声不吭地拉开屏风,几乎夺门而出。

刚一开门,差点和黄毛撞了个满怀,他往后躲了一步,就看向十二急匆匆闪了出去。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他看看向十二,又看看屏风后的人,摸了摸鼻子:“莺奶奶,您又说过分的话了,十二好容易回来一趟,您这一桌子菜……”

“不吃了,免得沾了晦气。”

黄莺莺站起来起来,披上披风,踩着高跟鞋往房间里走。

“嘭”地一声,房门关上,门上的玻璃跟着颤了颤。黄毛夹在中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简直里外不是人。他抹了下耳朵,草草拿了桌上几块糕点,夺门而出。

*

寒风呼啸,晚风透心凉。向十二跑下几步台阶,一众青山映入眼帘。外婆家在长江边上,往后一拐,走几步路,就是长江。小的时候,和那个女人常年在外漂泊,每次被追债,外婆家就是她的避风港。

但于她而言,外婆家无异于另一座牢笼,每次想逃避时,江边就成了她唯一可供喘息的地方。可是,无脚的鸟,在外漂泊久了,委屈一多,江边便已不能作为可供喘息之地。

她坐在岸边,望着涛涛江水,对岸灯火坐镇在山窝里,作江上灯塔。叹息声挂在唇边,摇摇欲坠。

要是从没来过这人间,就好了。

一缕风牵过发丝,她伸手别过,一转头——

水汪汪的眼正对上一张侧脸。

眼泪将落未落,转而变成了惊吓,她舌头打结:“你、你——”

“是我。”

男人低头看过来,温柔得让人一阵喘不过气,被这样惊艳的人盯着,向十二觉得此刻自己像极了丑小鸭。她擦擦眼泪,低头:“怎么还没走?”

“答不上来,心里不由自主地想靠近,所以就来了。”话音一落,他抬手,指尖在向十二眼前点了点,“鼻子,怎么了?”

“没事。”

向十二收拾好心情,重新审视这个男人。梦境与现实重叠,一时间,她有些分不清眼前是梦还是现实。不管是梦还是现实,反正,比起现实,她更宁愿眼前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场梦。

就当是在做梦。

就当,眼前的这个“人”,是从梦里活过来的、活于她想象中的“人”。

她说:“我常常会做一个梦。”

他问:“什么梦?”

“千篇一律的、日复一日地重叠到枯燥的梦。但很多次,生活无望时,枯燥的梦反而成了生活中唯一新鲜的事。最近经历了一些奇怪的事——奇怪又不奇怪吧,毕竟是发生在我身上。然后,突然有天,那个不甚清晰的梦,一下子清晰了起来。看到你,很奇怪,明明不过见了几面,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打了个寒颤,哈气从嘴边散开:“你说,真的有前生今世吗?”

“有吧。”

虽只有两个字,语气倒是诚恳,有种让人不得不相信的魔力。

对岸灯火倒映在他半透明的身上,他轻薄的好似随时都要随风消逝。向十二心下一沉:“那你说,前世的我,到底都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觉得,这辈子,不像是来过活,倒像是来历劫的?”

“虽有前世今生,但前世终究是前世,今生毕竟是今生。如果前世的恩怨能带到今世,或许你该想些好的。恩怨都能带过来,其他想要爱的为什么不能追随而来?”

“你——”

人在这种时候,往往最需要安慰。

他的这番话,也使得她焦躁不安的心平静了不少。说的也是,各自的人都有各自的不幸,怪前世怪今生,无论怎么埋怨,都不可能逃离当前的困境。

这么一想,心头好受了一些。她深吸一口气,笑了笑:“朋友最近在学吉他,店里忙不过来,我缺了个上夜班的,方便吗?工资好说,你要多少,我就给你烧多少。”

“我都行。”

“真的?”向十二不可思议。

起先这么说,心里其实有些开玩笑的意思。眼前的人,通俗点来讲,应该是鬼。鬼是要转世投胎的,哪儿能一直以这种形态留在人间。

“真的。”

“为什么?”

男人顿了顿:“这个问题,暂时没有答案。”

“不用——去投胎吗?”

“失忆了。”

“……倒也是。”失忆了,什么都想不起,不知从何处来,又不知往何处去,怎么投胎?向十二心事重重,强撑起精神,道,“那咱们……就这么说好了?”

“所以,”男人问,“今天为什么哭?”

向十二心头一滞,想起了外婆的脸。本来就沉重的心像抛在了浩浩江水之中,怎么也打捞不出来。她摇摇头,用一种狂风暴雨前的风平浪静的语气,轻轻地说:“都过去了,不提。”

“对了,”

“你叫什么名字——”

愣了愣,向十二自嘲一笑:“我都忘了,你没有名字。但存在于世,总得有个名字。你得有个存在的痕迹。得让人想起你时有迹可循。不然…不然你跟我姓吧?”

向十二眉眼弯弯:“十三?”

“我在。”

四目相对,望着这个人,笑意还开在脸上尚未敛去。他眉目如画,润如潭水的眼睛框着她与涛涛江水。心似骤然被风吹乱的春水。

就在这时,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向十二如蒙大赦,低头胡乱往身上摸。接了电话,她站起来,往栏杆处走:“喂。”

“姐,你跑哪儿去了?没事吧?大晚上的,别乱跑,你一个人不安全。发个定位,我过去找你。”

手机免提开着,向十二匆匆关上,压低声音:“不用来找我,我没事,出来坐车,马上就回去了。”

“等等,你先别挂。”黄毛心事重重,“今天的事,是我的错,不小心说漏了嘴。我向你道歉。”

向十二:“猜到了。不过,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不过是多年来积攒的怨气,又重新翻了一次旧账。旧账,什么时候都能翻,和任何人都没关系。她轻轻叹了一声,感喟道:“外面可真冷。”

说着,她回头看,十三坐在台阶上,视线正落在她身上。

她回头:“那我挂了?”

“那个,先别挂。姐……有件事想和你说一下……”话说了一半,黄毛吞吞吐吐,在电话里结巴着,忽然有些哽咽。他道,“没事,没事了……挂了吧。”

“到底什么事?”向十二问。

黄毛犹豫:“之前没跟你说,莺奶奶……病了。可能……算了,我这张嘴……本来还想拿几块糕点给你…唉,你先坐车,外面是真冷,出来没穿外套,我去穿个外套,我马上回去,我——”

说到这里,黄毛声音哽咽,当场挂了电话。向十二看了眼手机屏幕,黄毛今天不是一般的反常。但反常不止今天,从她回来开始,黄毛就已经在她面前有意无意提黄莺莺了——以前知道她不喜欢提,几乎没说过。

到底怎么了?

向十二回头,蹙眉:“可能要回一趟外婆家,跟我走吗?”

十三站起来,什么都没说,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向十二望着他,转身,大步流星往台阶上走。他好像一缕风,轻飘飘地跟在身边。

风声擦在脸边,向十二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又吐了出来。

*

山上,路灯亮着,不时有人往上走,然后,经过一户门口,又从门口一路下去。一只黑猫打着盹趴在栅栏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行人。

这时,一道黑色人影急匆匆闪过来,推向紧闭着的大门。

“吱呀”

门开了一条缝,黑猫打了个激灵,汗毛竖起来,呲牙咧嘴地对着来人。

“……”

向十二与黑猫面面相觑,收回视线 ,正要进门,就听到了一声叹息。

“怎么了?”

十三摇了摇头:“不知道,感觉不太好。”

腊梅开在月光下,清清冷冷。长在腊梅深处的窗子没了灯光,入目黑黢黢一片,像狰狞的蛇嘴,正在等待猎物的到来。

走到门前的那一刹那,向十二回头望了一眼,十三站在腊梅前,那一瞬间,腊梅黯然失色。原来世上真有人好看到,能让寻常风景都黯然失色。

她说:“在这里等着我。”

“好。”

换了鞋,推门进去。月光随之入,黑黢黢的房间勉强能看得见东西。向十二喊了两声,没人应。她心下一紧,开了灯往隔断走。

饭菜还在桌子上,再往里走,房间的门开着,向十二敲了敲门,探头看了眼,没人。开了灯,刚要确认人是否在床上 ,入目处就是一滩血迹。

血迹洇在脚下,如同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刹那间天旋地转,向十二镇定下来,急匆匆给黄莺莺打电话。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戏腔在房间里响起,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向十二进去,找声音的来源。声音在床上,木偶女鬼的脸浮现上脑海,向十二打了个寒颤。窗户开着,月光倒泻在床面上,带着幽蓝的光。

她抬手,掀开被子,什么都没有。

但声音还在响。

铃声像上了年代的磁带,一声漏断一声,女声卡得越来越失真。唱到五十秒后,铃声挂断,声音戛然而止。房间陷入一片死寂。

向十二吞了口唾沫,重按播听键盘,这一次,铃声像开了闸的猛兽,戏腔尖锐刺耳,且又高亢嘹亮,疯狗一样咬着人的耳朵。

这声音……是从床下传来的。

心脏如住了一只鼓,正被戏腔的棒槌一下又一下地擂着。向十二弯腿,指尖颤抖着,缓缓往水绿床单抓过去,一掀开——

黑影扑面而来,与她错身而过,跳上床面,又从床面弹到了窗棂上。向十二定睛看去,大气不敢出。黑影是只黑猫,黑猫在将要跳下窗棂时,回头看了她一眼。

不知是不是错觉,黑猫眼里似有笑意。就在这时,铃声忽然高了几个分贝,震耳欲聋。向十二捂住耳朵,勾头往里探,手机被抓了出来。

也在这时,铃声戛然而止。手机不知遭遇了什么,屏幕碎得面目全非。碎的屏幕亮着,里面是一张惨白的微笑扑克脸,内屏碎了一块又一块,血一样印在屏幕上。

向十二蹙眉,往四周看了一圈,房间不大,一览无余,如果有人,绝对没有藏身之地。向十二快步走出去,给黄毛打了通电话。

刚一打,对面就通了。

刚要说话,对面传来了阵低低的啜泣。向十二心下一沉,一个大男人,哭什么?黄毛一定知道些什么。她将手机扣在脸边,说了句:“外婆呢?到底怎么了?”

“姐……”

黄毛吸了吸鼻子,哽咽:“你来医院一趟吧,地址我发给你,有些事,我来说真不大方便。不想给你施加压力。你见过了人,你自行定夺……”

挂了电话,向十二心事重重。黄莺莺在医院?这时生病了?什么病要到吐血的地步?今日看她时就觉得她脸色不好,原来是因为这个吗?

她熟练地找到黄莺莺存放纸张的柜子,不用翻箱倒柜,就看到了一柜子的药,全被撕了包装,安安静静地躺在其中。

有没撕包装的,替加氟片、替吉奥,扫了一眼说明书,向十二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瘫下去。她飞也似的跑出去,没等和十三说得上话,就上了辆出租车。

医院门口,下车时,向十二两脚悬空,走路手脚都不知应该如何落脚。吵闹了十几年,再怎么说,这也是她的外婆,是她存在于世,在人间最后的亲人。

这时,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胳膊,向十二看了眼十三,手脚冰凉。

“姐……”

黄毛从一边跑出来,快步走到她身边,像蔫儿了的病茄子:“你来了。”

“外婆呢。”

黄毛:“还在手术室。”

“得这病多久了?早期晚期?为什么之前不跟我说?一定要等到瞒不住了,再告诉我吗?”胃癌啊,这事儿搁谁,谁能好受。不过,这倒也真符合黄莺莺的性格,宁愿病死,都不愿向她奢求什么。

她眼眶泛红,心里带着气,更多的是无力。但她知道,不能向黄毛撒气,得先冷静下来,等手术结果。

等在病房外,向十二转来转去,转去转来,又坐下来,双眼空洞无神。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经历了。曾几何时,送走黄燕的那天,也是在这样寒冷的冬日。她永远地失去了母亲。

十几岁的年龄,别人都在上学,而她,早早地就要学会摸爬滚打。累了受伤了,所能面对的,只有这个人。虽然刻薄,虽然说话难听,却总会在她最难过时,默默地为她做上可口的饭菜。

昔日相处的点滴浮现上脑海,眼泪不自觉地上了眼角。揩掉将要夺眶的眼泪,这一刻,手术室的灯灭了。

她“豁”地一下坐起来,三步并两步走到门前,焦灼地等着。

片刻,门开了。医生走出来。

向十二看着对方,嘴巴里像塞了浆糊,黏腻地沾在一起,什么都说不出来。但她的眼神,却真真切切地写着她所有的情绪。

在这样的目光下,医生摇了摇头,和黄毛说:“病人胃里的肿瘤扩散了,需要化疗一段时间,我的建议是最好住院,再拖下去,恐怕——”

向十二的眼睛死死地咬住对方,带着几分无措与慌乱,宛如失去了糖果的孩子。她颤抖着手,指尖抠着脖子:“胃癌……晚期吗?多久了,还有多久?”

“不住院的话,可能还有一个月。”

“嗤”,向十二没忍住,笑了一声。下一刻,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已是深夜,病房外,向十二坐在走廊的靠椅上,身体往前趴着,手捂着脸,脸对着地面。她心事重重,回忆走马观花,一幕幕画面在眼前浮现。

鼻尖酸涩难忍,鼻涕堵着脑门,极不舒服。头顶一沉,多了只手。眼前多了一双脚,衣摆还是破破烂烂的衣角。十三轻轻抚着她的头发,一下又一下。

她抬头,与他四目相对。眼泪卡在眼眶里,摇摇欲坠。

“唉。”

对面,黄毛一根又一根地抽着烟,他抓抓头发,略过十三,朝向十二看过去,无奈地说:“姐,怎么办啊?”

怎么办啊。

向十二也想这样问自己,拿不定主意的事,太多太多了。可人与人之间终究是座孤岛,一桩桩一件件事,除了自己,谁都不能拿得了主意。

向十二:“把归去来卖了吧。”

“这不行,莺奶奶就是因为不想让你这么做——”

“这是我的事,和她没关系。她不征求我的意见就擅自做了决定,我又何必管她怎么想?就这样吧。”

心烦意乱。

走廊里的风驱驰着寒冷,一点点地摧残着人。向十二起身,一轮明月打在窗,她抬头,一声喟叹轻轻吐出,呵成了哈气。雾在脸前散开,清冷冰凉,像被月色喂了一支烟。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