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宣不理解,这人绑架自己的时候那么狠,他都没有报复回来,他凭什么跟自己闹脾气?
实际上,李宣把白玉带回来,心里多少对白玉是有些怨气的,他可不会那么快就忘记白玉做的好事。
但白玉除了背叛他这一次,别的时候都很听话。
不对,还有一次……
他想起以前,白玉曾经也为摆脱“替身”的身份抗争过。
那时白玉耍脾气,想让他看清自己和宁清远的区别,故意把自己弄得狼狈,在街上撞上宁清远,好让宁清远误会他。
白玉想的很简单,想看他和宁清远翻脸,想看他求着自己回去。
李宣当时并没有太把白玉放在心上,只是怕他在宁清远那儿口无遮拦,所以还是要去把人要回来。
白玉也不是真想回到宁清远身边,故而没和宁清远去北疆,最后还是回了永安宫。
那时的李宣视宁清远为天上月,白玉只是月亮的倒影,月亮只有一个,影子却有无数个。白玉妄图在他心上占据独一无二的位置,最后逐渐认清事实,不再为此吵闹。
直到李宣终于要舍弃这影子,去捞取那唯一的月亮,影子不干了。
李宣舍不得吃一点亏,他想着怎么也得把人欺负回去才行。
但看白玉那副安安静静的样子,李宣觉得没意思极了,就是拿着把匕首在他面前晃,他也一副“来吧,终于要死了”的表情。
啧。
头几日,李宣不许白玉出门,白玉没说什么,乖乖照做。
但明显不高兴。
李宣把他拉到寝殿,将一堆衣服摆在他面前,说,“这些都是给你准备的,看看合不合心意?”
白玉兴致缺缺,顶嘴说:“殿下,这些都是世子喜爱的衣裳,奴才可没这福气。”
李宣有些恼怒,把衣服全扔到地上,越扔越气,开始动手撕扯衣服,撕不破的就用剪刀剪碎。
很快,地上一片狼藉。
白玉却神色淡淡,视这片狼藉为无物。
李宣向来没耐心,见他这副样子,怒意更盛,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白玉的脸迅速红肿起来,但他始终低垂着眼,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李宣掰起他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你到底想怎样?”
白玉却说:“应当是殿下想怎样才对。殿下若是想送我衣裳,直接送便是,不必问合不合心意。非要问,那必定是不合的……殿下,我说了,不想做世子的影子。”
“好,好得很!”李宣怒气冲冲地摔门离去。
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了,见白玉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活像个没有生气的傀儡。
李宣走过去把人拉到怀里,生硬地道歉:“是我的错,以后不会这样了。”
李宣命人取来井水,给白玉的脸冷敷。
“想出去走走吗?”李宣问。
白玉回答:“随殿下心意。”
“我知道你不高兴,许你独自出门走走,午膳时候记得回来。”
白玉答应了,李宣又气,气自己凭什么低声下气地哄人,气着气着最后还得自己哄自己。
他早习惯了白玉陪在身侧,若是总折磨来折磨去的,真成一对“怨侣”了。
算了,吃亏就吃点吧。
……
午膳时,白玉回来了。
李宣上去要抱他,白玉连连后退,“殿下,我身上脏。”
李宣带他去换了件新衣裳,白玉穿着墨绿色的衣服出来,李宣还有些不习惯,此前白玉一直是穿浅色衣裳的。
但他在心里默默记下,白玉喜好墨绿色。
饭桌上,李宣说:“玉儿,我原以为你喜好白色。”
白玉摇摇头:“世子唤我‘白玉’,本意是白玉无瑕,只是,我配不上这……”
“配得上。”李宣打断他。
白玉闷头吃饭,没回话。
李宣又问:“今日出门去了哪?”
“河头。”
“又去和那些小孩玩?”
白玉点点头又摇摇头,“没和他们玩,只是看着他们玩。”
“你为何要去那里?来了岭南,为何不来找我?”
白玉抿了抿唇:“我不想打扰殿下,去那里也是因为,我知道殿下不会来这种地方。”
李宣心想,那倒是,他平日里绝不会去那种地方。也算是阴差阳错,让他找到了白玉。
“对了,我去寻你时,一小孩唤你‘云舟’,为何?”
白玉垂眸回忆道:“世子放我离开时,说让我换个名字,去过新的生活。”
“他可知你来了岭南?”
“嗯。”白玉抬头看他,“世子忙,不会来看我,殿下若是想经我见到世子,还是趁早放弃。”
李宣伸手过来,白玉下意识闭上眼睛往旁边缩了缩,他听到一声轻笑,睁开眼睛,只见李宣揉了揉他的脸,说:“我不曾记得有经常打你,为何你竟如此怕我?还有,我不想见世子,见到了也不过‘相见两相厌’,我何必自寻烦恼。”
白玉僵着身子,满脸的不相信。
李宣见状,直接把人抱进怀里,“玉儿,你来岭南,是不是心里还有我?”
白玉不肯回答,李宣便一直问。
“殿下何必明知故问。”
听到回答,李宣才满足地亲了他一口,“玉儿,我心里亦有你,别走了好不好,留下来陪着我。”
白玉心想,他现在哪里走得掉呢?
“嗯。”
白玉重新回到李宣身边后,李宣夜里极少做梦,通常是一觉睡到天亮。
李宣意识到自己对白玉的心意,很快便接受了。
这没什么不好,白玉心悦他,他们是两情相悦。
李宣不再想京城那些事,日子过得也还惬意。
有时候他也会想,若是阿娘当初没被皇帝看上,一直留着岭南,日子会不会好过些?随即又想到,他阿娘的出身低微,终究是很难的。
入冬了,李宣给白玉准备了冬衣。白玉畏寒,冬日里汤婆子不离手。
岭南的冬与京城大不同,京城会下雪,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而岭南没有雪,有时下雨,那股寒意会穿过厚厚的衣物钻进骨头缝里,冷极了。
天冷路滑的,李宣不许白玉出门找那些孩童玩闹,不过允许白玉邀请他们来家里。
白玉并不客气,那些小孩隔三差五就跑来一趟,每次都把他给白玉准备的瓜果点心一扫而光。
这天,又有人上门了。
李宣挥挥手说放进来吧,估计又是那群孩童。
仆人却说不是,是吴公子……
李宣愣住,他在这儿哪里认识什么吴公子……总不会是吴泽吧?
想着,那人被仆人带上来,是一张熟悉的脸,对他笑,说:“殿下,别来无恙。”
竟真是吴泽。
李宣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他离开京城那天,他哭着对吴泽说自己不想走。
来到岭南后他断断续续梦到以前的事,梦到自己是如何装乖骗得吴泽的喜爱,让他带自己出城玩。
那时他与吴泽的关系比李赫李瑾还亲密。
只是,后来宁清远出现了,他们渐行渐远。
吴泽也早该看清他的真面目了,最后一次见面,他一句话也没对自己说。
李宣对他点点头:“阿泽。”
吴泽笑笑:“怎的如此冷淡?宣儿不该瞪着人,气鼓鼓地说,‘这么久才来看我,我不要理你!’,亦或是哭着说,‘阿泽哥哥,我好想你!’。”
李宣轻笑一声:“阿泽哥哥再不来,我都要忘记‘吴公子’是哪位了。”
吴泽走过去,十分自来熟地拉着他坐下,左看看右看看,“瘦了些,在岭南可还住得惯?”
“我很好,阿泽哥哥不必担心。”
“哪能不担心,谁不知三皇子殿下最是娇气。”
李宣瞪了他一眼,“胡说!”
“是是是,我胡说。”
李宣问:“对了,我阿姊如何了,那赵什么有没有好好待她?”
“嘉仪公主过得很好,驸马很乖顺。”
“哈?乖顺?”李宣被他的用词逗笑,“阿泽莫不是在骗我。”
他最清楚他这一母同胞的皇姐的性子了,温柔、内敛、容易害羞还怕生,他是真的担心她被欺负。
“没骗你,这里面发生过一件事——那驸马在迎娶公主后,很快就耐不住寂寞,住着公主府,不仅冷落公主,还想着找别的美人。”吴泽看着李宣逐渐阴沉的脸色,加快语速,“但是!这事被太子知道了,他寻着一天让昭华公主把嘉仪公主支走,提剑去见赵钧逸,赵钧逸当场跪地求饶,发誓一心一意对待嘉仪公主,否则天打雷劈。”
李宣冷着脸说:“啧,要我说,就该让他见见血,疼一疼,免得日后又忘了。”
吴泽笑笑:“知道你最护着嘉仪公主啦,公主心里也惦记着你呢,她给你写了信。”他拿出一封信,“还捎了很多东西,在外边,等会儿让他们搬进来吧,还有你父皇,嘴上说着……”
后面的话李宣没心思听,拿过信,细细摩挲了一番,舍不得拆,攥在手里。
就在两人闲聊时,白玉走了进来,见到吴泽,他愣了下,转身就要走。
“站住。”吴泽喊。
白玉停下,又听到吴泽让他转过身来。
李宣开口:“阿泽,你太凶了。”他走过去把白玉牵过来坐下。
吴泽打量着人,“这是……白玉?你竟还把他留在身边?”
李宣刚要开口,炫耀他和白玉的感情,却听到吴泽接着说:“宣儿,你怎么如此不记教训?你与清远没可能的,早日放下吧,何必留着他徒增烦恼。”
白玉附和道:“吴公子说的是。”
“是什么是!”李宣恼怒道,“阿泽,我与玉儿是两情相悦,和宁清远没关系!”
说着,他把白玉半拖半拽带出大堂,进了寝殿,把人扔到床上。
“白玉,你为何不信我,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白玉爬起来,头发凌乱,眼睛红红的,蓄满了泪,他控诉道:“殿下以为我不想信吗?可是旁人都不信,你让我怎么信?我就像个自欺欺人的傻子一样……”
“其实我喜欢穿白衣,喜欢吃蟹粉酥,喜欢高髻……可是我不想,我不想和世子像!”
“你们所有人都把我当成世子的影子……”白玉掩面而泣。
李宣叹了口气,走过去抱住他,“对不起,我会和吴泽讲清楚,你不是谁的影子。”
李宣哄了好一会儿才让人止住眼泪。他回到大堂,吴泽注意到他肩上有一块水渍,很快想明白——白玉哭了。
“你把人凶哭了?”
李宣瞪着他:“是你。”
“我?”吴泽疑惑,“我怎么了?”
“你好好想想自己说了啥。”
吴泽愣了愣,“抱歉,我没有瞧不起他的意思。”
“他不是宁清远的影子,我把他留在身边也不是因为宁清远,我同他两情相悦。”
“我明白了。”
和吴泽解释清楚,李宣又回到寝殿,见白玉倚在窗边,把玩着一支银簪。
“玉儿。”
白玉闻声回头,却让李宣见到了目眦欲裂的一幕——
白玉身着白衣,脸上布着血痕,血还在不断冒出,看上去如同索命的厉鬼。
李宣倒吸一口气,“你在做什么?!”
白玉却丝毫不怕疼,狰狞地笑了笑:“殿下,我这张脸和世子最像了,毁掉它,我就不再是世子的影子了。”
李宣跑过去,抢过银簪扔掉,小心翼翼地捧起白玉的脸,心疼地问:“疼不疼?”
“疼,好疼。”
李宣命人喊来大夫给他止血上药。大夫交代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宜,李宣一一记下。
吴泽也被白玉吓了一跳,他没想到白玉竟如此疯狂,想到是被自己刺激的,他心里难免有些愧疚。
吴泽想起去年李宣跑去世子府哭闹,说要回白玉,又想起李宣绑架宁清远的事……而现在,唉,该说不说,真是孽缘。
李宣这小孩根本不懂爱,遇到心仪的只想着抢回去、关起来,不管是对宁清远还是对白玉。
可那不是金银珠宝,是活生生的人,被关着迟早会被折磨疯的。
白玉的脸受伤了,李宣变得很小心,连沐浴都要陪在一旁,不让伤口沾水。
李宣半夜醒来,发现白玉不在身侧,他下床去找,见人在窗边擦眼泪。
他走过去,问:“怎么站这儿?也不怕着凉。”
白玉委屈地说:“太疼了,睡不着。”
他被疼得直冒眼泪,但伤口沾上泪水只会更疼,只好起床拿帕子擦眼泪。
李宣接过帕子,轻轻把他的眼泪擦掉,“现在好了吧,疼得睡不着,哭也哭不得,难受了吧?”
擦了眼泪,他把人牵回床上,让他躺下,“好啦,别哭了,明日药膏送来就不疼了。现在你先忍忍,我给你扇扇风。”
李宣找来一把小扇,轻轻扇风。凉意扑来,缓解了疼痛,白玉缓缓闭上眼睛。
李宣扇了一会儿便困了,只好掐着自己清醒过来,心想,这大概是他从前欺负白玉的报应罢。
第二日,李宣说去取止疼的药膏,让白玉在房内等着他。
不一会儿,门又开了,白玉以为是李宣折返,走上前去,却见到吴泽进来。
白玉连忙拿袖子遮住脸,“吴公子。”
吴泽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将袖子拽下来,露出那张缠满纱布的脸,“白玉,你可要随我离开这里?”
白玉心一惊,忘了挣开,问:“吴公子这是何意?”
“你留在这里,于你、于宣儿,都是折磨,不如及时止损,早日分开,对你们都好。”
白玉摇摇头:“是我自愿留下的。”
“何必自欺欺人?”吴泽盯着他,“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白玉下意识后退一步,“吴公子多虑了,殿下待我很好......”
“好?”吴泽冷笑一声,将白玉推到铜镜前,“你管这叫好?”
白玉别过头,不愿看。
“你以为李宣真的爱你?”吴泽逼近一步,“他不过是习惯了你的存在,就像习惯了一幅挂在墙上的画,哪天看腻了,随时可以换掉。”
“不是的!”白玉猛地抬头,“殿下他......”
“他什么?”吴泽打断他,“你真的觉得自己在这里过得好吗,白玉?你还记得他对世子做过什么吗?”
白玉的嘴唇微微发抖。
吴泽乘胜追击:“跟我走吧,离开这里。我可以带你去江南,远离这些纷纷扰扰,你可以重新开始......”
“吴公子,”白玉突然笑了,“其实世子也问过我的,不止一次。”
吴泽一愣。
“如今这样,”白玉抚上自己的脸,“是我咎由自取。吴公子不必再劝,我不会走。”
“你!”吴泽气急,“你真是无可救药!”
“或许吧。”白玉垂下眼睫,“我知道这叫什么,这叫‘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对不对?”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两人同时转头,只见李宣站在门口,手中握着一小罐药膏,脸色阴沉得可怕。
“阿泽,”他缓步走进来,声音里带着危险的意味,“你在我房里,对我的玉儿说什么呢?”
吴泽苦笑:“我在劝他离开你。”
李宣走过来把白玉拉到床榻上坐下,拆掉他脸上的纱布,打开药膏罐子,取出膏药细细涂抹在白玉脸上,不紧不慢地问:“为何?阿泽,我记得我说过,我与白玉是两情相悦。”
药膏冰冰凉凉的,涂在脸上很舒服,白玉仰着头,闭上眼睛,双手攥着李宣的衣袖,像是在表明态度——我没有要和吴泽走。
“两情相悦?”吴泽很想冷笑,李宣懂什么是爱吗,就两情相悦了……
“那宣儿告诉我,你们是何时互通心意的?”
“当然是……”李宣想把时间说得很早,可是又想起自己来到岭南的真正原因——宁清远,他顿时卡壳。
吴泽把他的犹豫看在眼里,说:“宣儿,你瞧,你自己也放不下执念,你不懂何为爱,更不懂爱人。我怕白玉继续留在你身边,只会吃尽苦头。”
“你胡说!”李宣反驳道,“我会照顾好他的。”他放下药膏,瞪着吴泽。
“这就是你说的照顾?”吴泽意有所指。
李宣咬咬牙:“这次是意外……”
白玉睁开眼睛,握住李宣的手,对他摇摇头。
……
最后,吴泽还是没把白玉带走。
冬日终于过去,春天来了。
白玉趴在窗边的软榻上,纱布已经拆了大半,只余下几道的伤痕。伤口愈合时总是发痒,他忍不住伸手去挠,被李宣一把捉住手腕。
“又忘了教训?”
李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白玉缩了缩脖子,却被人按在榻上,冰凉的药膏随即覆上发痒的伤处。
“嘶——”
“现在知道难受了?”李宣手下力道放轻,指尖打着圈将药膏揉开,“当初划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白玉睫毛颤了颤,抿着唇不说话。
李宣最看不得他这副模样,捏着他下巴迫他抬头:“说话,下次还敢不敢?”
“不敢了......”白玉小声回答。
李宣哼了一声,“这是加了薄荷的,止痒。王大夫说了,再过半月,就能痊愈了。”
白玉乖乖仰着脸任他动作,问道:“要是这疤消不掉,殿下会嫌弃这张脸吗?”
“不会,”李宣牵起白玉的手,亲了一下,“我的玉儿怎样都好看。”
在李宣的细致养护下,白玉的脸很快就好了,只是难免留下几道疤。
虽然不明显,但白玉还是焦虑起来,全然没了当初动手的决绝。
李宣从身后拥住他,下巴抵在他肩头,目光在镜中与他相遇:“看什么这么入神?”
白玉垂下眼睫:“还是......能看出来的。”
“哪里?”李宣故作疑惑地凑近,“我怎么瞧不见?”
白玉闷声道:“就在这里......”手指又去碰那道最明显的疤。
李宣好笑地亲亲他的疤痕,安慰他说:“不明显,玉儿长得好,有疤也好看。”
“殿下,我现在不像世子了。”
“嗯,不像。”
“我是个丑八怪。”
“不丑。”
“你还要我吗?”
“要,一直都要。我要穿白衣的白玉,爱吃蟹粉酥的白玉,会弹琴的白玉……独一无二的白玉。”
李宣觉得白玉的心病没有医好,他靠毁容来逃避本就是病态的,他得告诉白玉——
“你只要做自己就好,玉儿。”
白玉抱住李宣,在他看不见的角度,缓缓松开攥得发白的指节,露出得逞的笑,转瞬即逝。
不知道这三章里他们的性格转变有没有很突兀,本来是想写长一点的,让他们性格转变得丝滑一点,不过那样好像太长了(我本来只打算写个一章左右的,后面发现讲不完,但是又怕大家不喜欢看,所以不敢写太多)。
李宣的转变有梦和他目前处境的影响,梦是真的,其实他确实挺受宠爱的,但他不相信,所有人都觉得他受宠,他坚定地认为所有人都是骗子……
关于这一点,笨人深有体会,说说笨人吧:我以前总自卑自己胖,但是突然看到一张以前的照片,发现自己很瘦。
其实我那时候照镜子就发现了,但是我不相信,不是说服装店会有瘦身镜嘛,所以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就认为是瘦身镜的效果图,我当时怀疑所有照过的镜子都是瘦身镜,连那种玻璃门的倒影也是……极度的不自信让我坚信那就是真相,从来没有怀疑过。
直到上高中后看到以前的照片才发现照片里的我,和我印象里的自己“对不上”,我才知道,那些镜子、玻璃门倒影,都很接近我真实的样子。
李宣也是这样,他觉得没有人是真心喜欢他的,所以会自动给人脑补一个理由,并且自己深信不疑。
午夜梦回,才惊觉自己曾经拥有过什么(垂死病中惊坐起(bushi )
(迟星阑本来想设置一个宁宁的完美对照组,没想到,李宣连宁宁自卑缺爱的特点也复制粘贴了。。。)
还有白玉,也不是什么小可怜,他是黑心莲,很多事情都是故意的。在他俩的关系里,李宣很强势,但白玉很会拿捏李宣。
其实这个脑洞改了很多版,主要是一写到这种笨人就兴奋,嘻嘻。最开始想的是白玉在最后一天揭示身份,但写的时候觉得李宣应该会发现……写(中)时想写追妻火葬场,重新翻到(上),发现李宣不报复白玉,实在是太大度了。。。追妻是不可能的,遂改变主意,不如追夫吧,但白玉一直被当成替身,最后诀别李宣还贬他是赝品,,,追夫也不可能,真·怨侣。(抓狂)
所以没有火葬场。想来这么多年是李宣亏欠了白玉,还是让宣儿稍稍低头吧(每次一想到宣气鼓鼓的样子就觉得很可爱hhh[菜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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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折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