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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燃刚到公司楼下电线杆旁。
就看到萧言上了王姐车驾驶座，王姐也给她发来消息，最近萧言都要不跟组了。
毛绒绒的围巾整整齐齐的放在，乱做一团的工作安排上。
本来就紧张的计划，又被打乱，还调走一个人。
江燃“哞”的一声就坐到工位上。
直到下午，她才抬头。
她得赶到取鉴定品的地方，这部分之前一直是萧言在做的工作。
到了那边，意外看到一个熟悉身影。
扎起的马尾只在耳边留了碎发，带着银丝框眼睛的人微微歪头，向下撇着电脑。
钟青坐在靠外的位置，看着电脑值班。
“钟青？你在这边？”
钟青抬头认出江燃后，却不意外的笑着，“你太久不来都不知道了吧。”
“什么时候的事？”
“这边绕老师带我，最近在做一个项目。”
“我们这边很多大家鉴定，都是绕老师做的。这么说，我们其实一直共事啊。”
钟青浅浅笑着，没接客套话。
”你是来取萧言这部分的评估吗？”
“嗯，麻烦。”
“你和小萧在做一组展品吗？”看似闲聊的问道。
“之前是，最近不怎么一起了。”
“我看昨天她和王姐一起来。”
“是，拍卖行就这些人手，她去那边了。”
江燃因为职场调动笑得有些勉强。
看到钟青眼里却被理解成另一层意思。
钟青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励。
许久没被当成后辈小孩的江燃愣了愣，突然被拍出来晚辈模式。
撑着桌沿就是喵一声：”姐～“
也没想到会触发猫叫的钟青有点被萌到。
扬了扬眉，示意怎么了，说话。
“你几点下班？有空吃一起晚饭吗？”
“好啊，那你等我一下。”
江燃放松在大厅沙发里等人，一边等人一边回了剩下的消息。
不经意间江燃上牙轻轻啃咬着嘴唇，嘶着一个微微翘起来的嘴皮。
脑子里还算着工作的人，直到尝到血味才停下来。
不耐烦的撕掉剩下的，才突然回神在外面。
钟青从门口出来。
看到的是江燃呆呆坐在沙发里，盯着门口等她。
嘴角还斜斜咬着嘟起来。
她眼里总觉得江燃像是放了朝天椒的布丁。
江燃朝她笑着站起来，说打算去吃附近一家什么什么店。
“不好意思，今天我没提前预约，有一家川菜可能远一点，但味道不错。还有一家我很喜欢的川菜在附近，但可能没空了。”
钟青没注意她说什么，只看到她嘴上被咬得出血。
“我今天带唇膏了。怎么把自己咬出血了。”钟青咬重“今天”两个字，故意让江燃想起搜身找口红的晚上。
江燃则又舔了舔嘴唇。
当爽则爽的江燃从不后悔，甚至回味起“半同事”的吻痕。
满脸被回忆爽到的直白。
钟青被浪的没招了。
唇膏却半天没掏出来。
直到出了鉴定中心门口的路口，钟青才翻包拿出来。
自己拧开，摸在了手指尖上。
本来只是想擦掉唇膏上自己的痕迹。
江燃却歪头附身靠过来。
“不是要帮我涂吗？”
车水马龙的路口，深蓝色调的天空给所有高楼拢上一层透亮的蓝，间隔几层就亮成一篇的格子间远远点着。
江燃就这样倾身过来。
一阵风过，她头发就缠绕上钟青的手腕。
嘴唇被舔得亮亮的，微微张开。
钟青手指尖覆上，轻轻隔着唇膏，摸过薄唇。
下嘴唇过伤口的时候，她轻轻碾了一下。
江燃小舌微微伸出来舔了一下指尖表示不满。
抹到上唇时候，江燃头轻轻向上走，被钟青用大拇指顶住下巴。
咸腥的血味在口腔里，又盖上薄荷茶香的唇膏。
江燃目不转睛的盯着钟青的脸。
银丝眼镜框反射着路灯光，长眼睫都被朦胧盖住。
微微方的下颚线显得有点严肃。
怎么干什么都这么专心啊。
故意搞点小动作的，果然被钟青按住。
看着看着。
她身后的红灯转了绿。
“涂好了，走吧。”钟青抽手。
江燃递上刚抽出来的纸。
“怎么知道我爱吃辣？”钟青问。
“言言说的。”
江燃当然不能说是自己调查的，显得多像私生饭。
两人点了菜，江燃聊起来之前认识绕老师的事情。
“嗯？那我们是校友啊。”钟青后知后觉。
“是啊，师姐。”江燃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逗人。
“好久没听到了，不习惯了。”
“师姐听我多叫叫就习惯了。”一脸参杂了狐媚的谄媚。
”上次听还是我回去帮绕老师带实践课的时候。”
“什么实践课？”
“本来以为只用带小朋友们去画廊看一圈，谁想到还要跟一天大巴，之后都躲着带实践课。”
莫名发现自己是小朋友的江燃？
“等下，你是之前的带队老师？不会是我那一届吧。”
“才发现啊，小朋友。”
江燃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觉得钟青眼熟了。
那时候，江燃本来不是晕车的人，出门没吃晕车药。
谁想中午在闷热的大巴里，汗味全被冻结在空调冷气里，混着中午带上来的肉包味道。
江燃恶心得只好从抢到的后排靠窗挪出来。
大巴前排会好受些，唯一的空座位居然只有第一排带队老师旁边。
她脸色惨绿得想，吐长辈手上，总比吐同学帽子里强。
当然，做前排就不想吐了更好。
于是挪到那边先问带教老师：“老师，您有晕车药吗？”
她只记得带教老师是一个年轻的面孔，看着就像是老师的苦命研究生。
第一次见面，也就一天时间，两个人都不记得名字。
钟青更是没想到还有大巴一出，皱着眉说：“没有。”
“那我能坐您旁边吗？前排我会好受些。”
江燃得逞坐进来，却又是一个颠簸，就算抓住第一排的扶栏还是险些颠出去。
钟青轻轻拉住她，侧过腿，让她坐进来。
当时江燃也不好意思靠在陌生人身上，靠在右边窗户上的脑袋，被每颠簸一下，就撞上去“咚”的一声。
只好挪了挪靠中间直直立着想把自己强行哄睡，这样能好受点。
钟青撇着隔壁马上就快吐自己身上的人。
为了自己的体面，也是绞尽脑汁。
“吃个口香糖会好一点。”递过来一条薄荷糖。
又听到隔壁脑袋咚咚响。
撇着双眼紧闭满脸吐意的人。
“你要不，靠我身上睡吧。”
江燃还有点不好意思。
钟青伸手把她的头揽到自己肩上，“睡吧。”
难受的只顾上忍住吐意的人，居然真的就这么闻着淡淡的薄荷香味，靠着钟青睡着了。
傍晚再回程的时候，江燃自然得和带教老师坐在一排上。
笑嘻嘻的给她递了瓶冰水。
等车开了就乖乖靠过去，“能再靠你肩膀睡一下吗？”
迷迷糊糊睡到一半江燃觉得好像另一个人也靠在自己头上，颈窝抵着彼此靠着睡着。
中间又迷糊睁眼一次，看到大巴周围全是红色的车灯。
老师已经清醒坐着。
看她被急刹闪醒，扶着江燃靠在包上，包放在钟青腿上。
软绵绵醒过来时候，江燃不知道在带教老师腿上躺了多久了。
老师的右手肘就搭在她腰窝上刷手机。
都没关注到江燃醒来。
”你当时一口一个老师还挺可爱的。“
江燃也是脸色爆红了三秒。
服务员来上菜。
“这个好吃，你吃这个。”自己还没尝菜的江燃开始转移话题。
“我多听你叫叫‘老师’也能习惯的。”钟青更是不愿意放过的逗了起来。
人一慌张动作就多起来。
江燃紧急夹菜吃。
川香牛肉裹着红油，碰到下嘴唇上的伤口。
原本撕裂的一块伤口猛的被小辣刺激到。
江燃疼得呲嘴做了表情。
钟青彻底被逗乐大笑。
“以后别撕你嘴皮。”
“确实，老师也不是天天能给我涂唇膏。”
江燃很快找回主场。
“那幅小萧新送过来的字画是你们一起跟的吗？”
“新字画？不是，我这边负责的鉴定，大展前就还有五件了。”
“你没怎么见过？”
“嗯。”
江燃语气有点低落下来，但神色如常。
钟青昨天并不如方博侯所料，是无意发现那幅画有问题。
而是她逐渐发现绕老师这边可能涉及很少一部分造假。
大多是流传记载不清晰的作品。
昨天的新字画也正是这类。
她本身七成把握，昨天晚上诈方博侯个正着。
她怀疑王姐也有涉及。
今天试探江燃看她谈及这部分作品屡屡神色有异。
看来她也知道？
江燃的落寞有点感染她的惋惜和恐惧。
一时有点惺惺相惜的感情。
两人吃完饭，这两天被造假怀疑压得喘不过来气的钟青，突然觉得和江燃一起，就好像被分担了压力。
主动提出再去散步。
两人顺着夜色在焦躁混乱的街上，顺着微冷的晚风，聊起来久别的青春和还有些距离的梦想。
喝酒到晚上，坐在店面门口的折叠椅上时候，钟青问：“你明天忙吗？”
“还好，约了小方总去看一个沙龙。”江燃话说出来，才觉得微妙。
“博侯？那一起？我问问他。”
”他还要带一个朋友，我们一起走？”
“好啊！”江燃答应爽快。
第二天，江燃和钟青一起休息一晚，下车到场的时候，就看到方博侯和姚随一一起在里面等她们。
这个阵容是……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