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仙尊堕魔后 第16章 第十六章

墨明渊趁着黑夜一个人出了秘境。

秘境出入口有两处，其一是泽谷森林，其二便是便通往魔都一处便殿的院子内，隐蔽且不易被发现。

墨明渊一出秘境便又带上了那个半脸面具，除此之外，他一点气息都没收，根本不怕人发现似的。

但仔细想来他也才刚恢复灵元，碍于没有时间静下心来修炼，此时的魔力仅才恢复一些。而他那双赤瞳便是魔力的象征，魔力越大眸色越深，可现下他的眸色极淡，更谈何做那无用的伪装。

墨明渊犹豫了一下决定先去寝殿，他将重要的东西都封锁后才前往前殿。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这么大胆屠杀了他的魔族，还占了他的魔殿。

结果他一路走来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墨明渊心存怀疑，却又不敢放松警惕。

但事实上，此处确实没人，那些修士那敢在魔都多待，各个都怕被魔气浸染毁了根基。更何况还有位金尊玉贵的还在这呢，谁敢在他眼皮底下晃悠，一个不小心把天尊得罪了，可没好果子吃。

那可是掌管三界飞升的司法天尊，降劫从不会心慈手软。因此所能得道飞升之人更是少之又少，这些那能是已空了三百年记忆的墨明渊所得知的。

就此他就这样顺利的走到蚀宸殿，他也算看出来是真的没人，先前血流一片的现在倒是被他们收拾的一干二净。

墨明渊眯了下眼睛，所以说他之前看见的那些人是在搬运尸体，为何？

他心怀疑虑的走进了大殿。

而此时的大殿因烛火燃尽而变得昏暗无比，且安静得只响彻着他的脚步声。

可就在顷刻间，他听见大殿里多出了一道平缓的呼吸声。

“是谁！”墨明渊迅速转身，将视线锁定在一个大致的方向，“还不快滚出来！”

被人发现，索性那人也不躲了，或者说那人压根就没想躲。沈烬慢悠悠地从宝座后边走出来，然后就笔直的站在上边。

在有人进来时，沈烬就发现那人便是“墨明渊”，对于这个被人捏造且没有记忆的“墨明渊”，他自当是不怕被人认出来的。

但墨明渊借着微光看清来人后，他瞳孔不禁震了两下，转瞬眼底又多了一抹化不开的狠意。

墨明渊从没想过此次杀戮的主谋会是他，他这般赶尽杀绝，难道魔都在这三界内就这么容不下吗？

他还没来得及质问，沈烬倒先听一步开了口：“墨询，你怎么来这了？”

墨明渊先是一愣，再想到对方喊的是自己一时起的假名后，他面具下的眉毛皱得更厉害了。

所以他当初利用的是沈烬？

怪自己眼瞎，同行了一路，自己竟然没看出来……

也是，以他们实力悬殊，他能看出来才怪，自己没被对方发现还多亏了这面具……

想到这面具，墨明渊申的手搭上这面具上，也不知在这面具换过后，对方还能否看得出来。

“是我，凌羽。”沈烬见对方丝毫没有动静，以为对方还没认出来，他抬手拂脸，那张半陌生半熟悉的脸再次出现在墨明渊面前。

墨明渊再听到沈烬那么说后，他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对方没认出来，看来这用孔雀翎羽做的面具还真不一般。

沈烬当然不知对方所想，要是知道定当是要否认的。在仙神界时，他能随意地调动羽扇，他方已看出，只不过沈烬自己不相信罢了。

“你不是在——”

墨明渊知道对方要问什么，所以他没等沈烬说完，先回答道：“我发现南方冰寒不适合我闭关修炼，正好我师尊有要紧事找我，我便回来了。”

撒一个谎，需要数个谎去圆，之前墨明渊是鄙夷的，可现下他自己倒是越说越顺嘴。

沈烬迷惑：“师尊？”

墨明渊不确定地长应一声：“嗯。”

“何人？”

“没——”想好。

忽然发觉不对，墨明渊秒闭嘴，他差点就说出来了。

“没什么？”

“没什么。”

沈烬：“……”

墨明渊：“……”

沈烬又问了一遍，这次墨明渊倒是想好了，他干脆利落地答道：“梅花山的一位避世高人。”

见沈烬拧眉，墨明渊又道：“赶巧遇上的，那个地方没人知道，详细的师尊不让说。”

墨明渊说完还很肯定的点了两下头，并且在心底暗夸着自己：还好反应快。

“那你来此处做何？”沈烬眼含笑意地看着他如何装下去。他都说到这份上，沈烬还不知道对方是装的那就是在欺他傻。

“这？”墨明渊心虚地望了周边两眼，“噢，师尊叫我来此处寻找机缘。”

“机缘？”沈烬弯唇一笑，那张脸又变回他自身的模样，“那你师尊可算是说对了，我便是你的机缘。”

墨明渊听后，头挂三个大问号，脸色更是一言难尽。他从没见过沈烬如此自狂之相，今天他倒是见着了。

“本天尊自仙神界奉命下凡办事，今与你相见便是有缘。本尊座下正好缺个掌书仙子，不知你可愿意？”

沈烬倒不是随口说说，他是真的想将这有趣的家伙带回去，换个身份让他寸步不离地待在自己身边。凭借仙神界的奇珍异宝，他定能将那残魂修好。

想到这，沈烬眸色又是一暗。迄今为止，他还没搞清楚墨明渊当初为何堕魔，借着今夜他在这魔都翻来覆去地寻荡想找些线索，却无功而返。

“你？”墨明渊听后很敷衍地扫视了他一眼，真不知对方怎么有脸说出这话的，“还是是算了。”

沈烬不知他所想的墨明渊偏偏不喜，不喜仙神界，不喜被管控。若更进一步说，他本质是讨厌，讨厌那该死的神帝，该死的天道。

寻常人得不到的机会，如今却被墨明渊一口回绝，若要是被那些修士知道，定会说他不识好歹。

“你不认识本尊？”平时他一现身都会被人潮蜂拥而至，沈烬还是第一次被他人拒绝，突然有些不悦。

若是被墨明渊本人拒绝，沈烬定当是不气，但今天在他面前站着的只是“墨明渊”。只不过是安了个残魂在身上罢了，他还真当自己是明澈仙尊。

沈烬在心底暗自嗤笑一声，他这神态装的还是挺像，刚有一瞬他还真以为墨明渊没死呢。

可对方偏偏是假的……

今天这一出，又让沈烬想到墨明渊死在自己剑下的场景。

墨明渊的血洒在他脸上是热的，对方死前是面带笑意，仿佛丝毫没有一丝害怕或痛苦。

沈烬背手握拳，他紧闭了下眼睛，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可就在他睁眼之际，他听见对方说：“你是何人，我为何要知？”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他，“滚！”

中气十足的一个字，喊得墨明渊身子下意识一震。

“莫名其妙。”墨明渊睨了他一眼，小声嘟囔了这句便走了。

而沈烬见那人背影消失在大殿上时，他才无力地跌坐在宝座上。

他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不知为何，他刚刚心底莫名的起了一丝杀意。差点，他就没忍住召唤出断念剑，差点，对方又再一次死在自己剑下。

沈烬觉得，他自己可能也魔怔了。

这边，墨明渊一回到泽谷秘境，他就将人喊来前厅议事。既然来人是沈烬，那他们真当要好好商讨一下对策。

萧询原本一副困顿的样子，在听到墨明渊说主谋是沈烬时，他睡意全无，脑袋里只想到那句：冤冤相报何时了。

“那怎么办？”萧询问道，“以你如今的状况，咱们打又打不过。”

墨明渊反问，“你问我？那我叫还你们来做何？”

萧询：“有道理。”

此话刚落后，萧询就听见“噗嗤”一声，他寻声望去，见是那颈部带有蝶纹的人在笑自己。

萧询语气不善地问他，“你有何高见？”

上官静月见对方怒视了自己一眼，他忍了会，但还是没忍住，又不禁笑出了声。

萧询怒指道：“你——”

上官静月顺势接话，“我觉得，既然对方敢玩暗的，那我们便来阴的。”

他抬头看了座上的人一眼，见对方示意自己，他便又继续道：“他们干调虎离山搞突袭，那我们便以牙还牙……”他越说眸色越狠厉，“趁黑夜灭了那些门派！”

“此举不可。”墨明渊不做思考就一秒否决，“那些门派大多都是无辜的人，该死的不是他们。”

萧询难得有些赞同那黑蝶纹的话，但听到墨明渊那样说，他脸色瞬间割裂，“啧，就你悲悯心大。”

墨明渊听他不赞成自己，眉间一皱，反问道：“你怎么不回去数数，你那冥界四处飘荡的冤魂野鬼多不多？”

萧询一噎，“……行，你有理。”

含冤而死之人，若未能帮他们完成夙愿，他们的魂魄将入不了轮回。而萧询这三百年间为了帮墨明渊，疏于事务的处理，冥界自是积攒了许多冤魂。

翡雀听半天，不知他们口中说的沈烬是谁，但听着应当是位厉害的人物。即然他们打不过，那便先算那些门派的主账。

翡雀思索片刻，道：“那趁夜杀了那些门派掌门可行？在此后，我们合力围剿，总能杀了你们口中的那个什么，天尊。”

墨明渊长吟片刻，“冤有头债有主，可行。”

是他们先挑起的事端，人之贪婪，他们容不下魔族，那便让他们就此消失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