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你跟玩狗一样 第5章 第 5 章

文野随便抓了个六班的寸头男生，语气随意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你好，找一下你们班的秦可莘。”

寸头男生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哦，好，你等一下。”

没过多久，秦可莘从教室里走了出来，看到文野时，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文野，找我什么事？”

文野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递了过去：“这个还你。”

秦可莘接过信，低头看了一眼，正是她上次托文野转交给孟童的那封。她的手指微微收紧，声音有些迟疑：“孟童他……看了吗？”

“看了。”文野的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

秦可莘咬了咬下唇，抬头看向文野：“所以这是他的意思？”

“是。”文野的回答简短而直接。

秦可莘沉默了几秒，将信塞回了口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麻烦你了。”

文野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秦可莘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她刚回到教室，立刻有同学凑了上来，八卦地问道：“文野怎么会来找你？老实交代，你们什么关系？”

秦可莘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耐烦：“文野？跟他屁关系没有，是孟童。”

“孟童？就是那个跟文野形影不离的小漂亮？”同学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你们都起的什么绰号啊……”秦可莘无奈地叹了口气。

“又没说错，人确实漂亮啊。那你说说，怎么就跟他有关系了？”同学不依不饶地追问。

秦可莘大致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他拒绝我了。”

“那多好啊。”同学突然说道。

“好什么好啊？”秦可莘有些不解。

“他拒绝你，但没有把你的信丢进垃圾桶，反而是让文野把它送回来了。这说明他人很好啊，对感情很认真很谨慎，而且很有礼貌。”同学分析得头头是道。

秦可莘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好像有点道理。”

“不是有点，是特别。”同学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得意味深长。

……

军训的日子依旧在继续，文野和孟童的关系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个插曲而受到影响。两人依旧整天黏在一起，确切地说，是文野单方面黏着孟童。

陈松已经不止一次吐槽两人像连体婴了，但文野只当他在放屁。

半个月的军训很快迎来了尾声。

“累死我了，训了快半个月了，总算可以放假了。”陈松伸了个懒腰，语气里满是解脱。

“搞不懂，怎么会有学校把军训结业和开学典礼一起办，离谱。”旁边有人抱怨道。

“省事呗，一起办占的是放假的时间，要是分开办可就是上课时间了。”另一个人解释道。

“这也太丧心病狂了，提高成绩差的是这半天的上课时间吗？”

“一中老传统了，年年都被骂，但就是不改。”

孟童和文野前后站在队列里，将周围同学的抱怨声听得一清二楚。太阳刺眼，文野调整了下方向，替孟童挡下了大半的阳光。

孟童被热得有些恹恹的，没心情说话，只是抬眼看了下文野的下巴，又往他那边挪了挪。看到自己的胳膊也藏入了阴影中，他满意地勾了勾唇。

“诶诶诶，到新生代表发言了，快结束了，太好了。”有人小声说道。

“新生代表是谁啊？”

“周韫亭呗，还能有谁。”

“行吧，有他在，估计未来三年的第一已经定下了。”

周韫亭的名字在江城一中如雷贯耳，初中三年他就一直是第一，是无数学生和家长心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尊敬的领导，亲爱的同学，大家上午好，我是新生代表周韫亭，很高兴能够代表全体高一同学在此发言……”周韫亭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清晰而沉稳。

“哇，该说不说，周韫亭长得还挺帅的。”四周有女生小声讨论着。

和孟童的精致、文野的锋利不同，周韫亭的长相带着一丝书卷气，还戴了副半黑框眼镜，看上去有些斯文败类的气质。

孟童也不得不承认，周韫亭确实是个帅哥。

“咳咳。”文野不自然地咳了两声。

“嗓子不舒服？”孟童侧头看他。

“不是，你别往那儿看了。”文野支支吾吾地说道。

“为什么？”

“这边，太阳太大了，对眼睛不好。”文野找了个蹩脚的理由。

“好，不看了。”孟童本来也只是看了一眼，刚刚一直在发呆而已。

怎么这么乖？文野盯着孟童的发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半小时后，开学典礼结束，众人嘻嘻闹闹地散开。

“孟童，放假有什么打算吗？”文野问道。

“回家。”孟童的回答简短而直接。

“我和陈松他们准备去吃饭，要和我一起去吗？”文野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期待。

“不要。”孟童拒绝得干脆利落。

文野愣了一下，这好像是孟童第一次明确地拒绝他。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那你回家的时候小心一点。”

“嗯。”孟童点了点头，转身朝公交车站走去。

文野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公交车站台。

“我到了，你去吧，他们都在等你呢。”孟童指了指马路对面的陈松等人。

“那我走了，你回家的时候小心一点。”文野重复了一遍。

“嗯。”孟童上了公交车，运气很好，坐到了窗边的位置。他抬手和文野挥了挥，说了句什么。

隔着玻璃，文野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是下意识做了相同的动作。

直到公交车消失在拐角处，文野才收回视线。

“人都没影了还看呢？”陈松走过来，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

“不行？”文野挑了挑眉。

“你说行就行。”陈松想到刚刚两人那副缠绵的模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孟童坐在公交车上，看着窗外的景色不断变换。这根本不是回家的路。

他公交转地铁又转公交，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这里是老城区，街道拥挤且错综复杂，如果不是这里的居民，怕是要在这里绕上好一会儿。但孟童显然不存在这样的情况。

“阿童来啦。”一位阿姨笑着打招呼。

“张阿姨好。”孟童礼貌地回应。

“阿童晚上来我家吃饭吧。”另一位奶奶热情地邀请。

“不了，谢谢奶奶，等我下次再来看望您。”孟童婉拒道。

他停在了小街尽头，抬头看向“老街手表店”的牌匾，走了进去。

“爷爷？”孟童喊了一声，店内无人应答。

他拨开门帘，准备上二楼，结果被一只胖滚滚的长毛橘猫拦了下来。小猫气势汹汹地挡在台阶中央，大尾巴一甩一甩的，高傲地仰着头，看上去很不好惹的样子。

“猪。”孟童嘲讽道。

“喵！”小猫猛地往前一扑，大概是想给孟童一个突然袭击，于是便有了“卡车爆冲”的效果。

但孟童早有预料，侧身躲过了这场“车祸”。

“笨猪。”孟童扔下两个字，三步并两步跨上了楼梯，到了二楼打开了天台的门。

老爷子睡在竹躺椅上摇啊摇，右手边摆了一个老旧的电风扇，吱呀呀地转着。这里的房子密集，路边的树都有不少年头了，又大又粗，刚好有一只树杈长在了天台上方，所以这块阴凉不少。

见老爷子没有要醒的迹象，孟童干脆拿起桌上的蒲扇，在另一边竹椅上躺了下去。

摇啊摇，扇啊扇，孟童也生出了困意。

就在他意识溃散的最后一秒，耳边忽然传来了几声叫唤。

“阿童？阿童……阿童？”

“爷爷？”孟童缓缓睁开眼，雾气化开，眼里终于清明了。

扭头一看，老爷子正抱着那只大胖猫，和蔼地看着他。

“爷爷什么时候醒的？”

“小花儿在门外一直叫，还挠门。”老头子慈祥地摸了摸小花儿的脑袋。

孟童和小花儿对上视线，一人一猫皆嗤笑了一声。

“哈哈哈哈，每次小花儿在你面前的时候，我都觉得它和人一个样。”老爷子将小花儿举了起来，冲着孟童炫耀：“你看看这个小表情。”

一张猫脸臭得很。

“你说你，之前小花儿的罐头都是你买的，怎么每次见面的时候还是这么不对付？”

“是看在爷爷的面子上。”孟童淡淡地说道。

老一辈养宠物哪里知道给它们买冻干罐头之类的，都是人吃什么它们就吃什么。孟童有一次无意间听同学们聊起家里的猫，才知道原来猫的食物有这么多种。

后来，他鬼使神差地走进了一家宠物店，给小花儿买了几罐猫罐头。从那以后，每次来看爷爷，他都会带些猫零食。

“爷爷，你知道我不喜欢动物的。”孟童说道。

“我知道，但你也不讨厌，不是吗？”老头子笑了笑。

与其说是不喜欢动物，不如说是不喜欢养宠物。老爷子知道孟童不喜欢聊这些，主动岔开了话题：“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

“军训完放假了。”

“正好，你的那只手表我已经修好了，你等会带回去，顺便替我向你妈妈问个好。”老头子将手表取了出来，“你看看，你之前那个表带用太久了，都掉皮了，我给你换了一个，你看看喜不喜欢？”

表带是棕色的，和之前的很像。

“旧的我也装在袋子里了。”

“谢谢爷爷。”

“跟我你还客气什么，快回去吧，从这到你家还有不少路，不然天黑了你妈该担心了。”

孟童现在住的房子和这里一个城东，一个城西，光是花在路上的时间就要两个小时左右。

“那我先走了，下次放假我再过来。”

“好，爷爷等你。”

孟童走到楼下，小花儿也跟了上来，这次倒是没有凶巴巴的。

“这次没有罐头。”孟童说道。

小花儿的尾巴勾上了孟童的小腿，很痒。

“下次给你带。”

“喵~”小花儿懒洋洋地叫了一声。

“猪。”说完，孟童就提着书包跑了出去，听到小花儿愤怒的叫声，嘴角扬起一抹得逞的微笑。

孟童心情不错地穿梭在小街里，直到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面色一凝，侧身躲在了广告牌的后面，一只眼睛观察着那边的动静。

见男生进了一家店门，孟童皱了皱眉头，转身钻进了另一条街。

虽然也能出去，但是要远上不少。

店内的男生探出了半个身子，头发长得挡住了眼睛，看不清眉眼，下半张脸倒是长得不错，就是太白了些。

像是死人的颜色。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十字路口的右边。

正是孟童进去的那条街。

就这么不愿意见到他吗？男生自嘲地笑了笑。

但我偏不让你如意。

孟童，等着吧，我们来日方长。

我们才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