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无云 第11章 突破进展

四个颜色不一的小脑袋在看到陌生人的那刻齐刷刷的往回跑。

周悠然愣了一秒，他怎么也不会把平常看起来生活只会是一丝不苟的闫斐和四只猫联系在一起。

闫斐看到周悠然愣了了一下，以为他怕猫咪，便让周悠然先回家。

周悠然并没有放手，一边搀扶闫斐进屋，一边说：“不怕的，只是没想到闫队家里竟然养了四只猫。”

闫斐在餐桌旁坐下后，周悠然直起身才发现，闫斐的客厅居然已经改成了猫咪乐园。客厅中央矗立着一个巨大猫爬架，四只毛茸茸正在猫爬架上探头探脑的打量他。

周悠然下单了一些冰袋，等外卖的空隙便开始逗闫斐家的四只猫，可是猫咪都很害怕陌生人，灵巧的躲来躲去。

闫斐看着周悠然追猫咪追的满头大汗，开口道：“柜子里面有猫条。”

周悠然按照闫斐的指引打开柜子，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猫条，而是一堆□□糖。

周悠然利索的抽出一根猫条一包□□糖：“闫队我能吃一包么？”

闫斐看着周悠然，忽然很羡慕周悠然可以那么自由那么随意，即使是在不熟悉的地方，即使是在不熟悉的人面前。而他永远都做不到，永远只能用严肃和沉默来充当抵挡尴尬的围墙。

手握猫条的周悠然俨然成为咪咪大王，四只刚才慌乱躲闪的猫咪纷纷伸出圆手。周悠然很享受的被猫咪围住，十分公平的一只给一口，喂猫的同时还打听清楚了四只猫咪的来历。

这四只猫咪全部都是被收养的流浪猫，闫斐起名非常朴素，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分别叫大哥，二哥，三哥，四哥，即使只有大哥是公猫。二哥、三哥和四哥分别是狸花，不太纯的暹罗和不太纯的金渐层。

虽然是收养来的猫咪，但是闫斐把四只猫咪都养的膘肥体壮油光水滑。尤其是大哥橘猫，体重直逼十六斤，上学时体能满分的周悠然都觉得托起大哥着实有些费劲。

一根猫条喂完，药品刚好送到，周悠然将药品递给伤者后，

周悠然看着闫斐笨拙的拿起冰袋，粗暴的往自己受伤的脚腕上贴，有些于心不忍。

于是不由闫斐分说，把他按在椅子上，蹲下身，握着闫斐的脚腕上方，用冰袋轻轻的揉着受伤的脚腕。

室内安静下来，一时间仿佛只能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四位大哥围在一旁看着，偶尔冒出几声喵。

之后，周悠然又将红花油涂在患处。闫斐看着他细致的动作，心里最开始的被别人照顾的别扭和不舒服，被一阵暖意覆盖。

等这一系列工作结束，夜已经深了，S市所有的交通都已停运，闫斐家刚好两室一厅。周悠然给家里去了电话说明晚上不回家后，在闫斐家的客房住下。

周悠然早上是被最自来熟三哥用胡须叫醒的，黑黑的小猫脸在他的脸上嗅来嗅去，两只前爪像两根小棍一样插在周悠然胸口。

周悠然穿戴好走出门时，看到闫斐已经买了早餐回来，还给他带回来一整套洗漱用品，他脚上的伤经过一夜消了很多，可以独立活动。三哥也加入了干饭咪行列，“四兄弟”派成一排吃早餐。

早饭时，闫斐难得主动开口：“悠然，昨天晚上谢谢你。”

周悠然夹起一根油条：“这没什么，一点小事，我也没付出很多。”

闫斐摇摇头：“是你说的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付出哪怕一点善意。”

周悠然看着闫斐，他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一点都不“冷面阎王”，或者说“冷面阎王”只是他应对这个世界的面具。

想到这里，周悠然轻笑：“我说的是完全陌生的人，可我们并不是陌生人。所以闫队，接受我的善意不用有负担。”

周悠然捕捉到闫斐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闫斐一向独立，不习惯接受别人的帮助。但是人也总

有力所不能及的时候，互相扶一把，就过去了。

今天闫斐直接通知刑侦支队在李强案现场集合，市局也加派人手前来支援。一时间现场热闹非凡。经过大家一上午的努力，最终挖出了一台小型电动收绳器。

经过痕迹检验同事的比对，确定是这台电动收绳器在树上固定时留下的痕迹，收绳器中残留的绳子与缢死李强的绳子相同。

但是凶手相当谨慎，电动收绳器上没有找到可以证明凶手身份的线索。但是好消息是，画像出来了，曾经接触过李强的人，正是方鈺。

虽然有了画像，但闫斐他们还是根据电动收绳器的型号和批次号的排查，很快确定也是方鈺购买了这台电动收绳器。

闫斐直接命令监控方鈺的同事将他带回警局。

方鈺相当淡定的坐在审讯室里，看到负责审讯的杨清和周悠然，还冲俩人友好的笑。

杨清收起平常的嬉笑，坐下后，面带凛色：“知道我们叫你来是因为什么事？”

方鈺依旧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惊的神情：“这位年轻警官曾经到我家里询问过关于李强的事情，我猜这次应该也是关于他。”

“我们这次请你过来，是希望你能老老实实交代你是怎么杀害李强。”

杨清又加了一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想这句话

方鈺反而抱起手臂靠在椅子上：“你们有什么证据。”

在外面观看的闫斐通过耳机指挥：“不用废话了，直接说电动收绳器和脚印的事。”

周悠然同样听到了闫斐的话，思绪不由得回到今天凌晨两点。褚兢大哥兴奋的给他打来电话，说有重大发现。

“我仔细研究了现场提取的凶手脚印，发现脚印形成的压力痕迹不符合正常走路留下的痕迹。细节什么的我就不说了，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凶手脚印造假，他实际上身高在177cm，年龄30岁上下。”褚兢给出最后结论。

听完褚兢的结论，周悠然已经彻底不困了：“谢谢褚兢哥，这条线索很关键。”

挂断电话，周悠然就失眠了。虽然他在进入市局之前，学习了不少真实案例，但那些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些印在纸上的墨水。

当他真的置身案件中时，感受到案件中人物的喜怒哀乐，他的内心无法继续保持平静。

周悠然望着闫斐家的天花板，想到了何莲对李强歇斯底里的恨，想到了方鈺的费尽心机，也想到了夏木的悲惨身世。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太多太多的事情发生，当你是旁观者，那些全是故事；如果置身其中，那便是人生。

杨清的突然的呵斥把周悠然的思绪拉了回来，听到电动收绳器和足迹造假被发现，方鈺猛的坐直了身体。

周悠然第一次看到一个人的脸上可以有这么复杂的表情。方鈺的脸上闪过震惊，愤怒，悲伤……最后都化作一抹自嘲的苦笑。

方鈺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挣扎的机会：“在你们第一次上门问询时，我就觉得自己逃不掉了，现在侦破手段这么发达，监控密布，我逃不掉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我还想多几天陪陪我的家人。你们还想知道什么，我都会交代的。”

杨清严肃的说问：“你杀害李强的动机是什么？”

方鈺用近乎麻木的声音回答：“他用当年抢劫时，阴差阳错得到的我父亲偷税漏税记录勒索我。”

“当时为什么不选择报警？”

“我父亲已经去世多年。我不想让他去世后名誉还要收到损害。”

“所以你选择杀害李强？”

“是的。”

周悠然记录的笔停了一下：“据我所知李强并没有金融方面的知识，而且当年李强抢劫的目标应该是黄金。”

方鈺苦笑了一下：“父亲当年应该是将这些保存在了保险柜里，李强当年抢劫时以为保险柜里是贵重东西，就一起带走了，后来我父亲在他入狱后一直询问，让李强意识到这是个可以要挟我父亲的把柄。”

杨清继续：“了解了，现在请详细描述一下你杀人的经过。”

“大约一个月前，我下班时遇到了李强。我并没有认出他来，但是他却一眼认出了我，可能是我跟我父亲长得很像。当时我并不想和他有过的纠缠，只想赶紧离开，但他却说他手里有我父亲犯罪的证据，要我花钱买，不然就曝光。最开始我只当他是在胡言乱语，但是他告诉我从他入狱开始，我父亲就一直在请求他归还那些证据。我想到了抢劫案发生后，归还了绝大部分黄金，我们家损失并不大，但我父亲依旧愁眉不展。心里信了几分。”

讲到这里方鈺停顿了下，看向周悠然和杨清：“劳驾给我一杯水。”

杨清冲周悠然微微点了下头，周悠然拉开审讯室的门，拜托门口的同事送了一杯水进来。

方鈺双手握住水杯才不至于将水撒出，他抿了两口水，继续说道：“于是我假意答应给钱，但是告诉李强数额太大，我需要筹集，李强最开始只答应半个月。我为了吊住他，也为了减轻他的戒备，先给了李强一部分现金。我把他的埋尸地选在了小时候我经常和父亲一起玩耍的公园树林，那里是我和父亲的秘密基地。从见到李强开始，我心里就有了计划，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摸清了公园和附近的监控，我规划出了一条几乎都是在监控盲区的路线。买了一台电动收绳器，事先用防水纸包裹严实后埋在树林中。又在网上，找了一个人用单片机帮我做了个简单的可以远程操控按下电动收绳器开关的小工具。谎称拔牙后智齿发炎严重，从私人口腔医院牙医朋友那里买到了麻药。当日晚上，我把他约到树林里，并提前在树林里等他，趁着夜色和他没有防备，将他迷晕后，将绳子套在他脖子上，固定好电动收绳器和控制开关的工具，便回家参加约好的聚会。等聚会完毕，便返回现场，一切如我计划的一样，整个过程没有遇到任何一点意外，我到了树林里见到了李强的尸体，可能老天也想要把恶人收走！！”说到这里，方鈺的手止不住用力，手里的纸杯被捏的变了形状。

“我故意留下一枚与我本人并不符合的脚印，想干扰你们的侦查方向。正好一起发生的还有女明星案，我当时真的觉得老天待我不薄啊！！！你们警察一定会先查女明星案，而这座城市这么大，死一个流浪汉，警察一定查一段时间就不会再追的那么紧。这样我就可以返回树林里处理到那台电动收绳器，又减少一条证据。可是我还没能有所动作，你们警察就上门了。我不是没想过逃，可是现在这个社会，犯罪成本那么高，我想尽办法还是被警察找上门来。我抱着一丝侥幸，希望老天爷再帮我一把，看来，我最终还是没有得到上天的眷顾啊！！！”方鈺的情绪最终如潮水决堤般奔涌而出，一时间整个审讯室均是他失声痛哭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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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阅读量了，居然可以拥有一个读者，好开心好开心，第二章当时上传岔了，已经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