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夏笑着递上礼盒:“新婚快乐,晚晚。这里面是我们四个给你定制的作品。”
苏晚接过礼盒,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质感,心里暖得发烫:“谢谢你们,还记得我最缺这个。”
“怎么会忘?” 陈曦拍了拍她的肩膀。
目光落在秦疏白身上,笑得一脸八卦,“秦律师,我们可把我们宿舍最宝贝的苏晚交给你了,以后可得好好待她,要是让我们知道你欺负她,我们四个可不饶你!”
秦疏白握着苏晚的手紧了紧,眼底是藏不住的认真:“放心,我会用一辈子护着她。”
秦疏白的声音不大,却带着掷地有声的坚定,苏晚转头看他,恰好撞进他温柔的眼眸里。
那里面没有催促,没有试探,只有满满的珍视与包容,像春日里的暖阳,一点点融化了她心里最后一点残存的犹豫。
仪式厅的音乐响起,司仪的声音再次传来:“请新人入场。”
秦疏白牵着苏晚,一步步走向红毯尽头。阳光透过穹顶的玻璃,在红毯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桂花香随着微风飘进来,缠绕在两人周身。
苏晚的裙摆轻轻扫过地面,银线在阳光下闪烁,像她此刻雀跃又安定的心。
走到舞台中央,秦疏白松开她的手,转身面对她。
秦疏白微微俯身,帮她整理了一下头纱,指尖带着温热的触感,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紧张吗?” 秦疏白低声问,眼底带着笑意。
苏晚摇了摇头,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不紧张了。”
是啊,有他在身边,有家人的期盼,有朋友的祝福,她还有什么可紧张的呢?
司仪开始主持仪式,问出了那句经典的问题:“秦疏白先生,你是否愿意娶苏晚女士为妻,无论贫穷富贵、健康疾病,都始终爱她、护她、尊重她,一生不离不弃?”
秦疏白的目光紧紧锁住苏晚,声音清晰而郑重:“我愿意。”
秦疏白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自己在内心暗暗道:“从初中画室第一次见到苏晚时。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边,护你一生的机会。今天,我终于等到了。苏晚,往后余生,我会是你最坚实的后盾,最温暖的港湾。”
台下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叹与掌声,苏晚的眼眶瞬间红了。
轮到苏晚时,她深吸一口气:“我愿意。”
苏晚抬起手,轻轻抚上秦疏白的脸颊,指尖描摹着他的眉眼:“秦疏白,谢谢你。”
秦疏白的眼眶也红了,他握住她的手,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交换戒指的环节,秦疏白拿出一枚设计简约的钻戒,钻戒的内侧刻着一个小小的 “晚” 字。他小心翼翼地套进苏晚的无名指。
苏晚看着那枚钻戒,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她拿出为秦疏白戴的戒指,那是一枚素圈铂金戒指。
仪式进行到一半,苏晚无意间瞥见宾客席的角落,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 陆星沉。
陆星沉穿着一身灰色西装,身边站着温冉,看到苏晚望过来,陆星沉朝她举了举杯,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
苏晚愣了愣,随即也朝他笑了笑,心里没有了往日的悸动,只剩下淡淡的释然。
那段占据了她整个青春的暗恋,终于在今天,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苏晚转头看向身边的秦疏白,发现他也在看着她,眼底带着询问。
“没事,” 苏晚轻轻摇了摇头,握紧了他的手。
秦疏白只是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婚礼仪式在一片祝福声中结束,宾客们纷纷上前道贺。
秦疏白始终牵着苏晚的手,替她挡掉不必要的劝酒,细心地为她递上温水,在她耳边低声提醒她 “别站太久,累了就告诉我”。
苏晚靠在他身边,看着他游刃有余地应对着宾客,心里满是踏实。
苏晚想起
原来,爱情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它可以始于一场契约婚姻,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在柴米油盐的琐碎里,慢慢滋生、发芽,最终长成参天大树。
傍晚时分,宾客渐渐散去。
秦疏白牵着苏晚回到他们的新房。
婚房是秦疏白婚前就布置好的,南北通透的大平层,装修风格简约大气,连苏晚的画室都特意留了最大的朝南房间,采光极好。
但从领证那天起,这间房子就像被无形的线分成了两半——主卧归秦疏白,侧卧归苏晚。
房间里摆满了她喜欢的白玫瑰,窗台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画架,上面摆着一幅未完成的画 —— 画的是他们婚礼的场景,阳光、红毯、桂花香。
没有争吵,没有勉强,是两人婚前就默认的“契约条款”。
苏晚提出分房时,秦疏白只是愣了一秒,随即点头:“好,你觉得自在就好。”
秦疏白的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可苏晚避开了他的眼睛,没敢深究那一秒的沉默里藏着什么。
“这是什么时候画的?” 苏晚惊讶地问。
“婚礼前几天” 秦疏白声音温柔,“最重要的日子,永远留在画纸上。”
窗外,夕阳西下,余晖洒进房间。桂花香随风飘进来,弥漫在空气中,像是在诉说着一场跨越时光的暗恋,终于在婚姻里绽放出最美的模样。
婚后的日子,像一杯温吞的蜂蜜水,没有轰轰烈烈的波澜,却在日复一日的琐碎里,浸透着绵长的甜。
苏晚依旧在画室里忙碌,只是画架旁多了一个固定的角落 ——
搬家那天,苏晚只带了自己的画具、书籍和几件换洗衣物,把侧卧收拾得像个独立的小天地。
秦疏白帮她搬箱子时,动作轻柔,还特意给她的画架垫了防滑垫:“画室的灯光我调过了,暖光不刺眼,熬夜画画也伤眼睛。”
苏晚说了声“谢谢”,低头整理画笔,没接话。
真正的“自在”,是从秦疏白第一次出差开始的。
秦疏白会把公文包放在那里,有时处理完工作,就坐在沙发上看书,偶尔抬头看她一眼,目光温柔得能化开颜料。
秦疏白出差的契机很自然,律所接了个跨国并购案,需要去上海对接客户,一去就是一周。
秦疏白走的那天早上,苏晚还在睡觉,醒来时客厅的餐桌上放着一份温热的早餐,旁边压着一张便签:“冰箱里有你爱吃的草莓和酸奶,记得按时吃饭,钥匙在玄关抽屉第二层。”
没有秦疏白的房子,安静得能听见画笔划过画布的沙沙声。
苏晚不用再担心加班晚归会打扰到谁,不用在画到兴起时刻意放轻动作,更不用在餐桌上面对他温柔的目光而感到坐立难安。
苏晚可以熬夜画到凌晨,累了就蜷在画室的沙发上睡一会儿,醒来接着画;也可以把颜料盘随意放在餐桌上,不用想着及时收拾。
秦疏白回来那天,苏晚正在画室里赶一个设计方案,连他开门的声音都没听见。直到他敲了敲画室的门,她才抬头,看到他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西装外套上沾着点风尘。
“回来了?”她停下画笔,语气平淡得像在问候一个合租的室友。
“嗯。”秦疏白笑了笑,眼底带着一丝疲惫,“没打扰你吧?我带了点上海的生煎,放在厨房了,你忙完可以尝尝。”
“谢谢,不用特意给我带的。”苏晚低下头,重新拿起画笔,避开了与他对视,“你一路累了,先休息吧。”
秦疏白没再说什么,轻轻带上门,脚步声渐渐远去。苏晚握着画笔的手顿了顿,画布上的线条歪了一笔,她皱了皱眉,擦掉重画,心里却莫名有些烦躁——不是讨厌他,而是这种“他对自己好,自己却无动于衷”的愧疚感,像根细小的刺,偶尔会扎一下。
但这种愧疚感,很快就被“自在”的生活冲淡了。
秦疏白的出差越来越频繁,从上海到北京,从国内到国外,有时一去就是半个月。他像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两人碰面的机会自然也更少。
有一次,秦疏白出差回来,发现冰箱里的草莓放坏了,便签还压在茶几上,没被挪动过。他没说什么,只是默默清理了冰箱,又重新塞满了新鲜的食材,留下新的便签提醒她“食材别放太久”。
苏晚看到新的便签时,心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苏晚知道秦疏白的细心,知道他做的这一切都是“履行丈夫的责任”,可她就是没办法回应。她能做的,只有在他回来时,客气地打招呼,在他留下礼物时,说声“谢谢”,在他熬夜工作时,不打扰。
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设计工作中,接了一个又一个项目,加班成了常态。同事问她“你先生不说你吗”,苏晚笑着摇头:“他工作也忙,我们各自安好就好。”
“各自安好”,这四个字成了她对这段婚姻的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