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儿了个寂寞! 第27章 狠狠共情

“胡巴负责公关部，一洁、韩尽和程画负责企划部、视觉影像部和广告部，诗诗负责财务和法务，袁有道负责其余配合部门，另外再从二组找两个人负责后勤。”阎萝排兵布阵，吩咐大家干活，想了想又把韩尽留了下来，打算想办法先把这次招标的负责人约出来探探情况。

周五下班之后，阎萝带着韩尽去请关键NPC吃饭，南湖鲤，全国最高美术学府的高材生，长相气质出众，目前是HYM公司的广告创意总监，按级别比阎萝还要高一个台阶，他和韩尽十分投缘，两人聊的非常投机，散场的时候互相加了微信，约好了下次一起喝酒。

阎萝咂摸出了一点门道，散场后千叮万嘱，让韩尽一定要和南总处好关系。韩尽又一次被迫出卖色相，想起家里那位开罪不起的祖宗，深深觉得这游戏是想玩儿死他。

各路人马紧锣密鼓的投入到了HYM公司的项目中，一个月之后，整个设计部怨气冲天，已经到了方圆十里都需要净化的程度。

开会时的画风是这样的：

“爱谁谁老子不伺候了，一周喝七天，醉了以后什么都行，酒醒了就翻脸不认人，让这酒癞子负责公司外部形象？HYM公司是嫌自己形象不够狗吗？”胡巴咆哮。

“我这边更离谱，法务说要加条款，财务说不符合税务要求，等方案符合财务那边的要求了，法务又说会有风险。他们两个部门battle，让我中间做传话筒，吵来吵去吵了个寂寞！这活儿我真是没法干了！”花诗诗叹气。

“那你要不然试一下一天和三个部门开八个会，重复八次一样的方案？”康一洁拍桌而起。

程画紧随其后：“视觉说创意实现不了，创意嫌广告形式太简单，广告说去你的你们这些lowbee都给爷爬，宫斗都没他们互撕精彩。”

“袁哥你要不做个法，治治他们这些妖风邪气！”花诗诗提议。

“我连续一个月天天开甲方动员会上价值，现在都要改信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了。做什么法？刑法吗？”袁有道的信仰彻底崩塌。

这盛世终于癫成了甲方想要的样子。阎萝只能硬着头皮安抚：“大公司就是流程复杂，你们想想马尔代夫，想想带薪休假。”

“老大，马尔代夫可以不去，肝不能不要啊！”胡巴一把鼻涕一把泪。

“命都没了还带薪休什么假？休丧假吗？”花诗诗附和。

“够了！有本事卷铺盖滚蛋，没本事就都给我忍着！”阎萝爆炸了：“给我背一遍莫生气甲方版！”

会议室里响起死气沉沉的背诵声：“甲方就像一场戏，因为有薪才相遇，case结款不容易，因此更要装小弟，为了小事发脾气，回头扣钱又何必，甲方生气我不气，薪贫气和要牢记。我若气死谁如意？乳腺结节无人替。”

并没什么卵用的心理暗示结束，大家骂骂咧咧的散了。

甲方的作妖表演你方唱罢我登场，其中最让程画膈应的就是忽然冒出来的关键人物南总。他发现只要是韩尽参与的工作，南湖鲤总有一百种理由亲自出席，整整一个月他几乎快和韩尽形影不离了，偏偏阎萝乐见其成，毕竟以南总对韩尽的殷勤，只要他在场，甲方的奇葩要求也会跟着收敛。

不仅上班如此，下班后更是隔三差五约饭约酒，韩尽回公寓的时间越来越晚，每次都喝的摇摇欲坠。终于，又一次半夜三点酒后回来，韩尽脸上居然挂着个明晃晃的口红印，程画忍无可忍，彻底失控了。

第二天一早，程画先去和阎萝摊牌，要求以后由他主要负责对接南湖鲤，韩尽配合。阎萝本来不可能答应，被程画一句：“放心他敢乱来就让我哥做了他。”镇住，反复思量，估摸着竞标没剩下几天，旁边还有韩尽看着，最后屈服在了传说中的哥哥震慑之下。

韩尽私心里对此是乐见其成的，昨晚上喝酒真心话大冒险，轮到他的时候南湖鲤替他选了大冒险，介于对方的身份他没好意思拒绝，结果抽到了被隔壁亲吻脸颊的惩罚，然后就被南总明目张胆的占了便宜。

南湖鲤对他的企图昭然若揭，为了KPI韩尽不得不忍，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乐意和NPC发展什么露水姻缘。

坦白说自从和程画绑定，韩尽内心的矛盾和挣扎日盛，现在除了程画，没人能调动起他的情绪，本来事情就已经够乱了，连他自己都还没理清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实在是没兴趣主动招惹其他麻烦。因此程画主动请缨，他只觉得如释重负。

权限到手，等南湖鲤再一次出现在MMP公司设计部的时候，接待的人就变成了程画。

南湖鲤是带着团队一起过来的，往常都是康一洁带着真正干活的进会议室交锋，韩尽负责伺候他，有了程画，韩尽便心安理得的和康一洁一起走了。

南湖鲤想跟上去，被程画拦住：“您喝点水等着就行。”

南湖鲤拨了拨精心做的头发：“方案我得旁听，否则谁拍板？你把咖啡给我端到会议室。”

程画不为所动：“人家都在忙正事，不干活你就在外面等。”

“你怎么跟我说话呢？谁告诉你我不干活？”南湖鲤怒了。

“那行，这儿有其他活儿需要你干，老胡！花花！你们不是有问题要请示南总？”程画喊了两声，胡巴和花诗诗急忙飞奔过来，拿出死活过不了的方案要求南湖鲤拍板。

南湖鲤憋了一肚子火气，非要找阎萝理论，阎萝早就战术性回避了，胡巴和花诗诗好不容易逮到了能拿事的，根本没给南湖鲤喘气儿的机会，硬生生压着他无偿给乙方打了一天工。

对完方案回去的时候，南湖鲤面如土色，连韩尽的面儿都没见着，胡巴和花诗诗收获颇丰，盼着南总再多来两次，方案定稿完全不是梦啊！

休息了两天，南湖鲤有备而来，再次被程画截胡之后，南总抱臂威胁：“我只负责最后定稿，具体问题你们去找各自的对接人沟通，你再干扰我工作，信不信我让你们老板开了你？”

程画无所畏惧的耸耸肩：“不定稿那你是来干嘛的？蹭空调吗？”

“你！”南湖鲤气的嘴都歪了：“我为什么要蹭你们空调！我们公司空调比你们更高级好吗？我的意思是细节不要问我，定稿的时候才能问，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明白明白，这个外部形象设计您看看能不能定稿？”胡巴急忙凑上来。

“还有这个会议记录，招标前的动员会我都开完了呢！南总看看笔记能定稿吗？”袁有道也迅速插了一脚。

南湖鲤：“......”

很好，今天又是给乙方打白工的一天！

这要再看不出来程画是故意阻挠他和韩尽接触，南湖鲤就白混了，于是他决定先把这个拦路小鬼收拾了再说，第三次上门时，他没急着找韩尽，而是邀请程画下班之后一起去喝一杯。

程画爽快应邀，下班前设计一组全体成员挨个劝了他一遍，眼看渐入佳境，招标在即，千万不能功亏一篑，一定要忍耐忍耐再忍耐，绝对不要得罪南湖鲤。

程画嘴上答应着，心里默默加了前提，只要他不逼我。

想也知道这是场鸿门宴，下班以后人人平等，程画彻底不装了，拉开椅子在南湖鲤身边坐下：“有话快说，找我干嘛？”

“我觉得奇怪，我对韩总有好感，和你有什么关系？怎么？难不成你看上韩尽了？”南湖鲤摇了摇手上的鸡尾酒，斜了程画一眼。

“自信点，把看字去掉，”虽然是曾经，程画假笑。

“嘁，本事不大，口气倒是不小，”南湖鲤根本不信：“你当我傻吗？韩尽能看上你什么？看上你月薪三千还是看上你前途无亮？”

“有没有可能是他瞎呢？”程画仔细打量面前的NPC，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这个建模是按照韩尽的喜好量身定制的，正好是他最讨厌的那一挂。

“你还挺幽默，”南湖鲤嗤笑：“我也不和你绕弯子，这样，你别给我捣乱，项目保证给你们，怎么样？”

“不怎么样，”程画拒绝的很干脆：“不好意思，我的东西，扔了也不会给别人。”

“你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竞标失败的锅你可就背定了！”南湖鲤威胁。

谁知道程画思路清奇：“赚钱的是公司又不是我，我管他那么多。”

“公司雇你就是为了赚钱的，赚不了钱你凭什么领工资？”南湖鲤真没想到他会软硬不吃。

“三千五的工资就要我为两千多万的项目负责，那赚了两千万是不是应该分我一半？再说你非要挟我我又控制不了，关我什么事？”程画振振有词。

南湖鲤居然还思考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刻摇了摇头：“你别胡说八道，打工不都是这样的吗？项目要真因为你黄了，工作你还想不想要？”

“真这样这种狗屁公司老子还不稀罕待呢，赔偿费给我我立马找下家，这种企业迟早玩儿完，离职是我的福报。”程画坦荡极了。

南湖鲤的心理防线崩塌了，红着眼睛死死盯着程画。程画深刻反思，觉得自己始终牢记队友的殷殷嘱咐，态度已经好的不能再好了，既没人身攻击，也没侮辱人格，他甚至连个屏蔽字都没有用，全程语气充满peace，总不至于这样，都能把人气死吧？

程画默默做好战斗准备，寻思着这样都要开战，那我确实是被逼的，结果下一秒，南湖鲤眼眶里蓄水完毕，忽然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