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瑾从袖口内袋滑出匕首,拔掉匕首鞘,“真是有点玷污我这好刀,但没办法,我只有这一个家伙什。”
刘四狗拼命蜷缩自己的身体,声音都发不出来了,痛哭无声道:“求求你,不要。”
萧怀瑾起身狠踹李四狗大腿,力道非常之重。
相比李家兄弟对李四狗不痛不痒的围殴,萧怀瑾踹的很凶残,刘四狗的惨叫声响破天际,就连阴沉严肃的天空仿佛都为他默哀,一道闪电滑过,恰好照亮萧怀瑾那面无表情的侧脸。
随后萧怀瑾手起刀落。
轰隆隆的雷声伴随着一声悠长的而又凄厉的惨叫落下。
小河村不乏有胆子大的看完了全程。
刘四狗的惨叫声停下,除了越下越大的雨打在树叶和房檐上发出的唰唰声,四下一片寂静。
前一刻小河村人是为了看热闹不想走,此时是无人敢走,大人死死捂着小孩的眼睛不敢放,生怕小孩看见这景象被吓哭。
那些背过身的女子哥儿,有几个偷偷转过头瞟了一眼,也被吓的僵住了。
直到萧怀瑾轻笑一声:“何叔,这人就得这个下场才是正道。”
村长喉头上下涌动,看着刘四狗的惨样,甚至觉得自己身下也痛,忍住想吐的冲动,胡子在雨中有不易察觉的颤动,深吸一口气:“怀瑾啊,这,是不是太过了。”
萧怀瑾在刘四狗的衣裳擦干净自己的匕首,随后揣进袖袋中,看了一眼昏过去的李四狗,淡淡道:“不会牵扯村里。”
“对了,我还有件事要麻烦一下大家,我不清楚村里人是不是全部都在这,若是不全的话,麻烦各位给自己隔壁邻舍都带个话,那日在后山见到杨哥儿的事,我希望大家都不要在背后乱嚼舌根,毕竟没有的事,大家就不要再传了,若是让我听见一耳朵,我可是要上门去说道说道的。”萧怀瑾说完微微拱手,端的是一派风度翩翩。
无人敢应答。
“不答应?”萧怀瑾放下手,微微偏头看向那些看热闹的人。
“你放心,不会乱说的。”还是里正先开了个头。
随后那些人才跟着应和。
村长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这件事就这么解决吧,大家散了吧。”
“等等,还有一件事不是还没解决。”众人现在听见萧怀瑾说话心肝都颤。
村长都怕了萧怀瑾了,无奈道:“还有什么事。”
“孟家的不是要撵出村吗。”萧怀瑾假装思索一番,右手握拳敲在左手手心里,眼睛亮亮地看着村长道:“不如这样,我有个提议,他们家人都在村里,撵他出去也不好。”
村长直觉大事不妙,但还是顺着他的话道:“那要怎么做。”
“他不是因为好吃懒做而眼红别人吗,两个办法,一个是把双眼挖了,一个是把那没用的腿敲断。”萧怀瑾边说边朝孟春果他爹那走去。
孟春果抱着自己的爹看着萧怀瑾摇头,凄厉嘶喊:“别过来,你别过来!”
萧怀瑾好意道:“选一个?或者我选也行。”随后从祠堂房檐下拿了一根如小儿手臂粗的长棍。
“痛快点,腿伸出来,我只敲你一条腿。”此时竟是除了孟春果挡着她爹,无人敢阻挡:“别让我说第二遍。”
“怀瑾啊,要不就再打他一顿算了。”还是常秀娘作为准岳母出来阻止一番。
“丈母,你退后一些。”
待常秀娘退后一些后,萧怀瑾直接踹开孟春果,一棍子敲在孟家爹的左小腿上,众人都听见了清脆的‘咔吧’一声。
孟家爹躺在地上发出阵阵惨叫。
众人见准岳母都没能劝下这个煞神,更是大气不敢出。
在村里便是这般,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
萧怀瑾已经手下留情了,毕竟敲断了还能再长好。
他随手将木棍被扔地上‘哐啷’一声,众人回神。
村长见事已至此,只能道:“孟家你们先去把你们当家的抬回去,其余的人都散了吧。”
众人得了村长发话都赶忙跑了。
唯余村长和里正还有李家人在,地上还躺着刘四狗。
“刘四狗你打算怎么办。”村长到底和萧怀瑾比较熟,知晓他不是什么凶残的人,还算平和。
里正也是在一旁道:“你这么冲动,人家报官你惹上官司可怎么办。”
事情也超出了李家人的想象,唯独李向山看着比较淡定,粗着声音道:“还能怎么办,打老实了也就不敢报官了,而且报官哪有那么容易。”
萧怀瑾:“放心吧,这事我会处理好。”随后又对李壮山道:“岳丈,今晚我打算今晚连夜把他送回去,驴车我还得用下。”
李壮山赶忙道:“没事,早送他回去早好。”李壮山生怕刘四狗死他们这了,虽然这会跟死差不多了。
李槐树:“我还是跟你一起,两人有个照应。”
萧怀瑾:“也好。”
李向山也道:“要不我也跟着去吧。”他到底是战场下来的,胆比旁人要大许多。
萧怀瑾:“不用了向山哥,下雨路滑,人越少越好,等有空了我请兄弟们喝酒。”
李向山笑道:“喝什么酒,我们等着喜酒呢。”
回到家中的田淑娥和自己汉子默默对视一眼,随后她拍拍胸脯,惊魂未定地想,幸好没去给李家哥儿说亲,这要是说了她就大祸临头了。
她就是之前在村里和人扯闲话的时候说要给李杨树说亲的妇人,她原本是想将娘家一个四十岁的鳏夫说给李家哥儿的。
她下午还给他家汉子说了这事,没想到萧怀瑾傍晚回来,还发生了这事。
“以后关于……和……什么都别说了。”她家汉子指了指萧怀瑾家中方向和李家方向。
自此好长一段时间萧怀瑾和李家哥儿成了村里不可说的存在。
“当家的,你说,这怀瑾是个佳婿吗。”常秀娘也被那幕骇的不轻,农村逞凶斗狠常有的事,但是没几个是萧怀瑾这样的。
李壮山:“都已经这步田地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至少他这么做都是为了杨哥儿。”之前他还想着他家汉子多,就算萧怀瑾对杨哥儿不好,他们家也有法子治他,现下看来,若是真发生什么事,还真不一定能治住这个煞神,没见他连丈母的话都不听吗。
常秀娘幽幽叹口气,一颗心狠狠揪着,也不知道她家杨哥儿嫁过去会怎样。
随后常秀娘又去房间看了李杨树,发现他还在睡着,李梅树坐在床边拿着绣绷绣花。
“娘,怎么样。”李梅树见他娘进来,放下手中的绣绷,下炕趿拉着鞋跑过去低声问。
“事情解决了,以后你杨哥哥这事千万别提了。你杨哥哥怎样了。”常秀娘走到炕边,默默李杨树额头,发现还是有点烧。
“喝下药之后就睡了,就是睡不踏实,总是皱眉,我拍着哄了一会儿,之后又睡着了。”李梅树也坐在炕边,随手掖了掖李杨树身旁的被子边。
“你回自己房间休息去吧,这里我陪着。”常秀娘脱下鞋子上炕。
李梅树拿着自己的绣绷出门了。
等李梅树出去后,常秀娘就忍不住了,用手轻轻擦去眼角的泪花,她的儿怎么这么命苦,选的姑爷怎么一个比一个不如。
说实话,常秀娘确实被吓到了,场面太过于血腥残暴了。
萧怀瑾和李槐树冒着雨又去了石板镇以南的刘家庄。
同样是寂静的夜晚被‘笃笃笃’敲门声划破。
刘家人上次开门放进来两个大儿子的仇家,这次不知是何人,刘铁柱在门前嘘着缝隙往外瞄,小声询问:“谁啊。”
但是没人应答。
突然看见同样一颗眼珠和他对视上了,吓的刘铁柱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差点昏死过去。
“老人家别怕,是我,我下午才从你们家离开,把你儿子给你送回来了。”
刘铁柱这才慢慢缓过一口气,胆战心惊地开了门。
“麻烦老人家靠边一下。”萧怀瑾头戴斗笠,一身黑色短打都湿完了,若不看那张俊美的脸,整个人在雨幕下都显得肃穆又诡异。
刘铁柱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得站在门侧边。
只见那人从板车上单手拖着一个人形物体,被打湿的袖子能轻易看见狠狠鼓起的肌肉,接着就见那个人形被他单手顺着力道扔进了院中,随后还有一个麻布包裹着的东西也被扔进了院中。
“槐哥,你在外面等会。”萧怀瑾随后进门将木门闭上。
李槐树同样带着斗笠,雨越下越大,怕毛驴生病给也戴了个斗笠,聊胜于无。
萧怀瑾:“老人家,你儿子没死,就是分了两个,喏,那是他的物件,人算是全须全尾地给你们还回来了。”
刘铁柱看到院中刘四狗被鲜血染红的下 | 体,以及那个麻布包裹的东西,猜到了一些,哆嗦道:“你待要怎样。”
萧怀瑾:“你们要报官吗。”
刘铁柱想到他下午的威胁,若是报官灭他们全家,刘铁柱疯狂摇头:“不,不会,绝对不会。”
萧怀瑾:“你们恨这个儿子?”
刘铁柱:“他平日作恶多端,对我和他娘不是打就是骂。”
萧怀瑾:“那给你个机会,结果了他,我给你五两。”之后将手中一直握着的绳子给刘铁柱。
刘铁柱到底是个老实泥腿子,接过绳子不敢动。
萧怀瑾并没有催促,拿出自己的匕首慢慢把玩。
刘铁柱无法:“你等我进屋和老婆子商量一下。”
萧怀瑾非常有风度地微微笑道:“不急。”
刘铁柱进屋没一会,脸色已经带上了坚决的表情。
“槐哥,咱们回吧。”萧怀瑾从刘家出来,没有关紧的大门透过缝隙能看到刘四狗脖子上的麻绳勒的很紧。
李槐树收回视线,看了萧怀瑾一眼,随后驾着驴车和他踏着夜色又离开了,雨天的夜晚非常黑暗,来时尚且能辨认一些路,但回去后异常难走,两人无法只得在路过的一处破庙停留歇息。
幸亏萧怀瑾随身总带着火折子,起个火堆倒也不冷。
萧怀瑾在刘家等刘四狗的那两天,让他摸透了刘家的状况,以及他在刘家庄的品行。所以从始至终他就没打算让刘四狗活,在村里那样纯粹是为了震慑。
且不提,萧怀瑾他们走之后刘铁柱和自己的老婆子拿着五两忍不住地抹泪,他们家所有的钱加起来不过是百十来个铜子。
有了这五两他们家的生活能改善很多,还能体面的给小儿子娶个媳妇,以后家里再也不会有打骂他们和败家的人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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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