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外的一条热搜挂了三天三夜,词条是“长官周庭覃私自将沃塞人迁移卡外”。下面置顶评论是王彤轲,“圣母周庭覃。”
这几个字眼嘲讽值拉满,点赞爆棚。下面的回复都是 1、 1、 10086……
桑拉食指滑到这里的时候,顿住了。气得整个人发抖,“这王彤轲是脑子被狗吃了?”
“周大长官,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桑拉瞟了眼躺在椅子上的人。
“我现在不是了。”周庭覃眼睛也不抬回着。
“怎么不是了?是啊!”桑拉眨着大眼走到周庭覃面前,“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周大长官!”
周庭覃翻了个白眼,继续摆弄桌上的小零件。
“哎,我说。”桑拉想到了什么,她几步走到了周庭覃的身边弯下腰。
从鼻腔呼出的热气喷在了周庭覃的耳垂上,她顿觉浑身不自在。她往旁边侧了身,“你说归说,别凑那么近。”
桑拉弯眉笑了,她还是和之前一样,不习惯与人肢体上过近的接触。从第一眼遇到周庭覃开始,她们就心照不宣地确认对方和自己一样,这难道就是拉子引力吗?
不过,她们彼此间有很多情感,就是没有爱情。要说到这复杂的情感,桑拉就想到了周庭覃的父母。科技在发展,人的偏见却还是可悲地停滞不前。
为了证明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和自己一样取向的人,周庭覃就把桑拉拐上了。妄想改变他们的思想可是比登天还难,这也是为什么周庭覃一直睡在实验室的原因之一。
“到底是什么人让你甘愿放弃长官的位置,也要保他?”桑拉问。
什么样的人?
周庭覃的手指不再动作,从沃塞返回卡外途中发生的事情,仿佛还停留在眼前,班索握枪颤抖的手和救她时射出的子弹,“一个自相矛盾,怯弱又假装勇敢的人。”
这几个词搭配起来不像是好词,桑拉挑眉,心里已经开始对她口中的人有了一丝兴趣。
外面有轻微的敲门声打断了里面人的聊天,“我去开。”桑拉说。
门从里面被打开了,班索看见面前是个穿着高跟鞋,涂着大红唇,一头茂密金发的女人。她紧张的手指握着笼罩在阴影处的枪,低垂着眼说话:“不好意思,我…我走错门了。”
说完,黑皮女人转身要走,桑拉认出了她手中的银枪——周庭覃的。
这就是那个假装勇敢的人吗?一个怯弱的女人?
“喂!”桑拉叫住了她。
黑皮女人转过身一脸茫然的表情站在窗户边,日光洒在她穿着短款上衣的警服上,最后落在了裸露在外的腰腹处。
桑拉走到她面前伸出手说:“你没走错,这枪是周长官的吧?”
班索点头。
“把枪给我吧。”
班索把枪正想放在女人的掌心,最后停留了几秒又收了回去。
桑拉匆匆一眼瞥过她修剪得整齐的指甲,还有常年劳碌时双指间的老茧。
“我想亲自交给她。”班索不知道眼前的女人在想什么,盯着她的手指不放,是因为长得不好看吗?想着,又将双手背在了身后。
“没问题。”桑拉终于抬起脸直视面前的人。
班索小声说了句谢谢,绕开她进了实验室。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跟刚刚的人说话了,金发女人很奇怪,看得她心里别扭。
桑拉始终目视黑皮女人的背影,直到她快速地走进去,像是个受惊的兔子。她发觉自己的脉搏停止跳动了,好像被人扼住了呼吸。
周庭覃以为桑拉回来了,于是说:“刚刚是谁?”
“是我,班索。”班索把枪放在了桌上。
周庭覃没想到这个时候班索不在警部工作竟然来了科研部找她,就为了还一把枪?
“这枪送你了不用还回来。”
“我有枪了,周长官。”
警部给她发了不同的枪,以便应对不同的场合。
“周庭覃,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谢谢你,如果不是我您也不会失去职位。我知道,卡外能配枪的人很少,所以这把说不定以后会用到。”班索低着头说。
“没有你也会有其他人,她照样会失去职位。”桑拉关上了实验室的门,“我叫桑拉,是周长官的朋友。你呢?”
桑拉这个名字班索听过,没想到真人金发碧眼,明媚得让人眼眶有着强烈的冲击力。她自卑地低头说:“我叫班索。”
她实在是太好玩了,会时不时的低头然后小声说话。桑拉内心起了玩意,“是哪个班索啊?”
她似乎在思考,过了许久磨蹭了一句,“呀啦索你知道吗?”
“呀啦索啊,”桑拉因为脚踩恨天高的原因,所以她得弯点腰凑近说话,“知道啊,青藏高原我听过,藏语嘛。”
班索也不懂,只是长辈都是这么说的,她也不曾去领会自己的名字。于是懵懂点头,“大概是这么个…”停顿了会接着道,“就是这个班索。”
“奥。”桑拉故意咬着尾音又说:“班索,桑拉。咱们俩都是两个字哎,也算种缘分。这样,”桑拉揽过班索的肩膀挨着她说,“你叫我声姐姐,以后卡外我罩着你,怎么样?”
“我…”班索不知所措地卡住了。
一直在捣鼓零件的周庭覃听不下去了,她扒拉开桑拉的手,让班索回警部工作。
困住的人被解放,瞬间跑出了实验室,因为皮肤黑的原因,所以看不见脸红了没。桑拉觉得,她肯定脸红了,而且都熟了!
“对了,有件事情忘记跟你说了。”桑拉从口袋里掏出便利贴,“鉴定中心检测的结果出来了,字迹确实是罗鑫西的。”
“最近杨修贤一直往警部打电话询问案情进展,凯力恩抱怨的我头疼。”桑拉揉着反复横跳的那根筋。
“布勒山被停职,外界人应该不知道原因,依照霍朗克的性格铁定是不想让警部丢面子,进展结果没出来也情有可原,杨修贤后面应该不会催得太紧。”周庭覃说。
“我想到办法了!”桑拉毫不犹豫地接着说,“就回她说,布勒山因为这个案子始终没有进展,被霍朗克停职了。”
虽说这个理由很牵强,但也别无他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