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废系马甲养崽实录 第26章 感谢你因我而生

【你，并不是人类。】

他们这样说着。

【“黑之十二号”是迄今为止最出色的实验品！】

他们总是用这种混杂着恐惧与兴奋的眼神看着我。

【初步估计具备“超越者”等级的能力！】

……

我不明白。

透过玻璃视窗，我看到了自己。

我有两只手，两只脚，和外面的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一样，我们拥有着完全相同的身体构造。

为什么我要在这个罐子里？就像一只被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发光水母，尽管我并不知道“水母”是什么，但我的思维里却清晰地记载着这种生物的模样。

“毁灭一切的强大力量”……？

是说那些在我体内涌动的、仿佛随时都会冲破束缚，带来毁灭性的灾难的东西吗？

是在说我吗？

……

【情感模块波动值又突破了阈值，不愧是“会流泪的兵器”啊。】

那个经常过来的人摇了摇头。

我认识他。

从我第一次睁眼，他就一直在。

——你是我的“父亲”吗？

【但还是太不可控了些，毕竟不是人类。】

……我明白了。

我是……“黑之十二号”。

作为“武器”诞生的我，是“牧神”力量的寄宿体。

我甚至不需要触碰，就能凭借这份力量轻而易举地除掉那些在他们眼中强大的威胁。

【干得好！你是我们研究所最棒的作品！】

他们在笑。

兴奋。

畏惧。

激动。

我“理解”了这些情绪。

是因为我带给了我们胜利，对吧？

但为什么我一靠近，他们就会露出那种表情？

我不知道，能和他们一起欢笑的办法。

连通过触碰感受到的温度，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居然是“超越者”的资质……哈哈哈，哈哈！谁说人类不能掌控神的力量？！我做到了！我做到了！】

他好像很开心。

——我是你的骄傲吗？

我也想和他分享这份喜悦。

但用不到我的时候，我只能呆在这里。

想要得到的，总是那么遥远。

我只是想要生气。

想要笑。

……我想哭。

只是这样而已。

我，和他们不一样。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我已经懂得了很多。

我，不是人类。

……

在今天，我又看到了他。

那个黑头发的人。

和那些穿白大褂的人不一样。

他每天都会来到这里，站在玻璃视窗前。

这个看起来和我外表的年龄差不多的人类，能自由自在地在外面奔跑、欢笑。

这样不好吗？

……为什么要来这里？

是把这里当成倾诉的场所了吗？

他把掌心贴近玻璃，金色的粒子仿佛被他的呼唤所吸引，距离我越来越近。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我很害怕。

然而他却在笑：

“……一直这样，会很寂寞的。”

玻璃碎裂声响起时，我的眼前还残留着金色粒子的余晖。

【真是有趣——明明身为幻想种，却妄图抛弃最崇高的神秘，去朝着成为人类而努力。明明是非人的存在，却憧憬着理解人类。】

——是谁在说话？

我才不是人类！

【不——实际上，在常年的实验中你早已失去了自我的认知，那个初次见面的少年已经为你的认知打下了第一层的赋格。】

【我是人类。】

既然在认知里自己是人类，那就表现出人类的形态，像人类一样生活。

因为是人类，所以会笑，会哭，会因为快乐而流泪，会因为悲伤而流泪。

——但我不是人类。

为什么我的泪腺在分泌液体？

那我为之悲伤的为何物？我的泪水为何而流？

……原来这就是哭泣的滋味。

……

在多年的宅男生涯中，月之本元司意识到了，人类是有极限的。

所以——

“对不起莎菲尔，我让你丢脸了呜呜呜——”

红发的女骑士被刚刚掀起来的气浪掀飞，爬起来摁着剑站在倾倒的墙上，相当之帅气。然而内里的元司却在噙着泪，即使这样也要继续上：

“我对不起骑士团的大家，我不是个好作者呜呜呜！！！”

是的，月之本元司并不擅长游戏。准确来说，是任何动作类游戏，尤其是即时战斗类。

然而现在，他作为一个新手，刚过了新手指引的那种，不得不在这种情况下对战BOSS——还得保证一次就过。

【来，跟着1019来操作，这是劈，这是砍，这是BOSS魏尔伦。】

【Download on...加载完成~好啦，宿主可以开始尝试攻击模块啦！】

机械音前所未有的欢快。

“……如果我不尝试，会、会怎样？”硬着头皮上之前，元司努力进行了最后的挣扎。

【会死哦！亲爱的宿主，你也不想马甲颜面扫地，好不容易刷的人气值清零吧？】

我是日本人还是你是日本人？他腹诽道。

明明之前都是靠着莎菲尔的体质力大砖飞打散局，现在一来实操就要上这么高难度吗？

看着很难，实际上一点也不简单。

外界的莎菲尔在战斗，而月之本元司在里边打的手都快成残影了。

如此密集的进攻点和毫无施法前摇的战斗，如果不是现场还有两个队友可以抗可以输出，他现在就想跑！

——这还是算了，不能辜负莎菲尔的骑士之名啊！

结果谁知道打着打着魏尔伦那长不见底的血条刚见底，最后终于可以放必杀技的时候，兰波跳出来卡了一下，也就是相当于物理锁血挂。

紧接着莎菲尔突然就对兰波宣战了。

你知道好不容易有个队友，结果看见绿的血条变成红的是什么心情吗？啊？

流着面条泪的月之本元司真的很想拦住莎菲尔，姐，别打了姐，我快要死了……

就这点时间，BOSS魏尔伦进二阶段了。

遮天蔽日的阴云和海啸一般的大浪，一看就非常不妙的场景变换，紧接着他又眼睁睁看着仅存的友方单位ATK最高的中原中也退出战斗，但月之本元司也不能尔康手挥泪叫人回来，因为这是破坏莎菲尔人设和威迪尔世界观的行为，会掉人气值，人气值掉了那战力也会跟着掉。

光是现在就已经很艰难了，难道还要再上难度吗？

他整个人浑身上下冷汗都冒完了。

好在莎菲尔真的很强。

终于撑到了结算画面的时候，直到现在他的手也还在抖。月之本元司发誓如果之后火了要改编游戏的话他头一个支持把这种机制加上——不为别的，就为了分享此刻的无助。

“……所以你明知道那个研究所的位置，却选择坐视他先杀弱者？”莎菲尔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直击兰波的灵魂，“还真是具有‘人性’的魔族……”

她的剑尖微微颤动，随时准备发出最后一击。

赶来的时候太宰治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仿佛幻想一般。

和梦中所见几乎重合起来。

充斥着血与火。

身着银甲的骑士屹立在原地，那鲜红的发色与环境融为一体，仿佛她也是其中之一。

以人类渺小的身躯对抗非人之物。

挥剑。

挥剑。

挥剑。

……

然后，在电闪雷鸣下，骑士举剑刺下。

“不要！！！”

是阿蒂尔兰波的声音。

莎菲尔……赢了？

他赶上了……？

“还好……还好……”他呼呼地喘气，泪花从眼角渗出来。

还好你还活着。

失去所爱之人的恐惧……我敢肯定我现在是疯了。反应过来后他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你应该试着相信别人，太宰。”织田作在的话应该会这样说。

“你真该看看监控录像！” 正好和匆匆赶来的中原中也打个照面，太宰治咬牙切齿地说道，“那家伙怎么回事！”

事已至此，要想不被法国人嫌麻烦，那就只能一不做二不休……

“试图与怪物共情之人，该死。”

“起来，看看你做了什么。”

他看着女骑士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然而那把剑停在了鼻尖。

她忽的开口：

“你都想起来了？”

阿蒂尔兰波颤抖着，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是。”

他的私心……是“诅咒”啊。

被留在原地、被遗弃、无法找到归宿。

【你，并不是人类。】

一切都变样了。

欺骗，自私，懦弱，纠缠。

初始算式出现错误，无论结果多么庞大都是个错误。

可是人生不是计算机。

所以，“魏尔伦”能选择吗？

——你不也逃避去承受这些？

嫉妒。

焦虑。

痛恨。

无能为力。

以及，无法割舍掉的沉没成本。

道理非常简单，一个人的悲惨并不能真的让他站上道德高地。

“失去”的不仅仅是丧失对坚实之物的把握，被剥夺的还有曾经被坚持之物的“价值”。

寿命的诅咒，如今却是彻底翻转过来了呢。

长寿的妖精因为无法忍耐与寿命短暂的人类爱人的分离选择了起死回生的邪恶魔法，而人为缔造的、流淌着妖精血脉的“消耗品”，那些被赋予了短暂生命的存在，却因生命的转瞬即逝，而妄想追寻一份与自己同样热烈、不加保留的疯狂爱意。

他的思绪飘回了很久之前，当他满怀期待地申请与亲友成为搭档时，老师那摇头的瞬间，以及随之而来的沉重话语。

“连自己都不爱的人，他还能爱谁？”老师言语间漏出的叹息，却是完全被他心中那种狂喜所冲淡了，“吸引人的东西是让人透过它看见他们自己，而不是看见你。”

爱？或许吧。

一开始，他只是在这张宛如白纸一般的造物上，投射了当初那个无能为力的自己。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乃至之后的人生都与之交织在一起，也因此将失去的那些年，连带着深重的情感寄托在这上面。

人啊，能无条件袒护的，终究只有自己。

培养舱的倒影中，金发少年的脸庞若隐若现，与记忆深处那个蜷缩在墙角孤独无助的身影渐渐重合。

多年前冻僵的指尖，如今正隔着基因编码的鸿沟。

脑海里回想着培养舱深处传来若有似无的幼兽般的呜咽，黑发少年忽然弓起脊背发笑——

“原来如此……‘黑之十二号’，你是因为孤独，所以在哭吗？”

“呵……哈哈，原来是这样！”

“一个人从出生就被放在这里，不管是谁都会很寂寞的。”

他轻声自语，声音逐渐变得柔和起来：

“多亏你这么小却能忍耐这么长时间的孤独……”

“为什么他们却连这点都不懂呢？”

“你等着，我现在马上就去你身边！”

他坚定地说道，脚步匆匆向实验室而去。

“哈、哈啊……我到了，请你再等一下……”

他将掌心贴在舱壁内侧，金色的粒子不断靠近，不出意外地收获了一阵猛烈地撞击。这是理所当然的，被当做武器研发的“牧神”的实验体，需要维持这份攻击性——然而他却从里面看到了与本能不一样的情绪。

“哇啊啊——看来刚刚这招挺有效的，不过很可惜，我可是最年轻的超越者……这种程度是不可能让我筋疲力尽的！”黑发少年笑着将额头轻轻贴上了透明的舱壁，掌心的温度更加炽热，“哈、哈啊……来吧，‘黑之十二号’，你接下来想怎么做？……我可以一直陪你，不管是一个月还是一年……直到你能自己走出来为止！”

“我会找你，看你，不停不停地跟你说话……”看到培养舱里金发少年迟疑的动作，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畏惧，反而笑得更加灿烂，“哈哈！你果然是肚子饿了啊！已经忍不住了吗？”

“那好，我的部分也给你吃吧！”

“人生也好，未来也好，只要你想要，全部都可以给你。你出来吧，从你的‘那个’世界里出来吧！”

金色的光芒在幽蓝的房间内闪烁、跳跃，亚空间粒子在房间内飞舞，紧接着是……

玻璃碎裂的声响。

警报声骤然响起，他却置若罔闻。

当那双如蓝宝石般的眼睛缓缓睁开时，他听到了一个疑惑的声音：

“……你是，谁？”

诞生了……？

当新生的第一声啼哭穿透寂静的实验室，他将手伸进懵懂的幼兽掌心。

“别怕。”

“欢迎来到……人间。”

于是，少年将自己的名字送给他，作为全新的、寄予了他所有渴求的人生。

……

“这都有过场cg看的？”对此月之本元司可谓是瞠目结舌，“还有兰波你能不能不要站在那种看着就很不妙的白幕前边啊喂！这是在发表了什么速逝感言吗喂！”

这曙光未来科技公司是钱多的没地方使了？连这么后期出场的人气角色都能给安排上专场演出的——难不成这就是最终BOSS了？说来也是，莎菲尔在原来故事里斩龙，这边斩个二阶段魔兽也正常，就是……这明显neta三次元魏尔伦和兰波的感情戏成功做到了让他一个对文学史稍微有些了解的人都起鸡皮疙瘩的程度。

互换姓名这种暧昧的事情你到现在还嘴硬是“亲友”关系？那他这些年在网上写作认识的互称“亲友”的网友算什么？算过家家吗？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的设计简直是太有恶趣味了。简直是在挑战他的极限。

“等等，这个黑框是……要我手动输入的意思？”

不过。

这本该是一个教人去爱而不是恨的故事，哪怕它被写得不像样子，那也不是将恨意付诸角色的理由。

而人们喜欢这个故事，不是因为它剧情多么多么炸裂，口碑多么多么好，或是说显得很有品味。

而是看它的时候，会感到开心。

妖精是“神所偏爱的种族”，并非谎言。

既然已经自认是妖精了，那作为创作者，应该赋予一点妖精的特权。

久等了各位！颓废马甲堂堂连载！

震惊！是什么让男男关系性发生变质？又是什么让宅男飙泪狂点连击？

主人只要你看《超！！！骑士团英雄战纪》喵喵酱什么都会做的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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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感谢你因我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