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狗,我知道我们百年前有过一些恩怨,但我今日来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有一事相托,不,应该说两件事,既然你已经和伶漪相见了,那繁琐的解释也就不用再多说。”风泽说。
风泽自认自己态度还算良好,昔日情敌见面,没有分外脸红。
“请我到你客栈里喝杯茶吧。”风泽手指向西南方,那里一片灯火辉煌。
荒郊野外站着说话总是怪异,两人踱步来到那家废弃的客栈前,对面青楼的热闹声声传来,暖黄色的灯火映的客栈也活了过来。
天狗挥手,门锁自动解开,一推开,里面虽然阴冷但却并不脏,桌椅板凳不染尘埃,完全看不出外面那废弃多年的样子。
二人落座,红木桌上的茶壶自动蓄满热水,两个青花瓷杯轻轻落于各自面前。
风泽将匕首放在桌子,同时又从袖口掏出了一枚圆形玉石。
“自打出山后,我的魔力似乎被封印了,受月蚀影响,白日法术受限,很难施展出来,只有夜晚才能自由行动,但功力也骤减,越发力不从心。”风泽在天狗面前打了个响指,指尖的鬼火黯淡无光。
天狗皱眉,但嘴上的回应却很是淡定,“这倒不奇怪。”
“不奇怪?莫不是你知道些什么?”风泽问。
天狗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把弄茶杯,茶水在杯子里来回转悠,几近泼洒却又流淌自如。
他一副高贵懒散的样子,说话时并未看向风泽。“你做多错多,这些都是你应得的,不奇怪。”
风泽握紧拳头,身边黑气浓浓滚动。
这家伙三百年不见,嘴还是那么欠打,不知道简媞看上他什么居然把他收做手下。风泽心想。
“天狗,你独自在外流浪多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希望你能来陪伴伶漪,我想她会很开心。”风泽说。
此番建议风泽有很大的私心,他希望能多一个人来保护伶漪,只要伶漪平安喜乐,一切尊严皆可抛。
天狗听了这话,散漫的眸子终于凝聚,转头看向他。
“你这话什么意思?”天狗问。
“就是字面的意思,我已从镇魔山里出来了,重振魔域只是时间问题,如今八方动乱,我希望能够多一个人来保护伶漪。”风泽说着敲了敲桌子。
天狗皱眉不语,他觉得这之间或许出了一些差错,但他还是试探着说了两句。
“将军已不再是从前的将军,命格变动,我们能做的就是不去打扰她,你无关干预凡人命格,已铸就天大罪责,日后若是出了差错,命理环环相扣,必和你有关。”天狗认真地说,阻止他不切实际的想法。
风泽心中烦躁,他从他闪动的眼神中看出一些端倪。
莫不是这黑狗在逃避责任?又是谁百年前说要生生世世保护将军?
风泽气在这看似忠诚的手下百年间转瞬就变了心。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私心也是建立在别人的幸福之上。
“此话怎讲?伶漪是曾经的简媞,简媞未来那便是要登上王座重当魔王的,她的一息一动都和我相关,你说的倒轻巧?百年不见,你怕是是人是狗都分不清了。”风泽瞪视天狗说,手中茶杯狠狠放下,茶水溅落四周。
天狗听了他的话怔愣片刻,竟丝毫没生气,反而冷哼轻笑。
他知道了,这傻魔尊被关了百年,怕是脑子也出问题了。
“伶漪,是个好名字。”天狗若有所思地说。
“这之间只怕有什么误会,简媞重生为仙门中人,实在是我心中所未想到的事,我和她曾经定下血契,靠着这血契我得以认出她的身份,只是不知为何她似乎不记得从前的事了。”风泽暗自神伤。
天狗把玩手中的杯子,心里越发觉得有趣,重生已是人生结束,再来一遭,新的人生本不应该记挂前尘往事。
天狗只希望主人能忘掉一切,重新开始,虽说他也存了一份私心,希望主人还记得他,但前尘已了,他不应该再奢求更多。
“那,你想怎么做?”天狗问他。
“你回魔域,保护伶漪,重振魔域后,我放你自由。”风泽大言不惭地开始计划。
天狗哈哈笑了起来,一把把茶水泼在风泽脸上,茶水冰凉,浇了风泽满头满脸,很是狼狈。
“魔尊啊魔尊,你这般愚蠢贪婪,想要别人为你卖命,未免太小瞧我了。”
风泽冷眼瞧着他,伸手擦干脸上的水渍,他看向天狗发髻上摇晃的铃铛,那还是简媞亲手系上去的。
“你那个弟弟呢,他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东西,魔王出世他必定会作乱,什么时候解决他了再来找我吧。风泽你也知道,我此生只为将军,为魔神而战,若是将军来拜托我,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龙潭虎穴,我也会义无反顾地闯。但你,你不够格。”
天狗说完,起身送客,他态度自然,留下的只是一个潇洒的背影。
他每迈出一步,发髻上的铃铛都会晃动发出响声,听的风泽心烦意乱。
风泽还想再说什么,可这时身子一晃,所处之地突然地动山摇,整座客栈的门窗都被大风吹开,外面寒风呼啸,分分钟要将这脆弱的客栈吹倒倾灭。
客栈大门的风铃被风吹的叮当作响,风泽跑到窗前,发现外面却安然无恙。
“这怎么回事?你竟然用你的本体做障眼法!?你这个疯子!”
风泽大惊,抓住痛的浑身颤抖的天狗,向他体内输送法力。
天狗眉心的红色印记忽然闪现,一张一息,像是夜间展翅的蝴蝶,可那印记却隐隐作痛,整个头颅都在剧烈晃动。
他留了一记法力在伶漪身边,若是这障眼法的客栈倾覆,那便说明她那边出了问题!
“不好!伶漪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