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二当家来到鬼灭的世界后 第122章 故人篇16

“小妈~”

“你不要我了吗？”

童磨失魂落魄地呆坐在原地，漂亮的瞳仁中是茫然。

他不懂，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明明，之前还为了保他，跟产屋敷那个疯子撒下弥天大谎。

“因为你骗了我不止一次。”

涂山容容眼神清冷，淡漠地没有一丝感情，“我愿意保你，是因为你还构不成威胁，可是你现在竟然勾结起了产屋敷来骗我。”

童磨呼吸一紧，慌乱无措地解释，“我···我那是···”

“是什么？”涂山容容道，“他现在应该在下面接应你呢吧。给东方月初的虚空之泪真的是真的吗？童磨，我不是傻子。用这种伎俩，更骗不到我。”

“我~我只是想让你留下来，有错吗？”童磨哽咽，脆弱地不堪一击。

“没错，但是我不愿意。”涂山容容拒绝。

“小妈~”

“别再叫我小妈了。童磨，我告诉你，我活了快一千年了，什么样的爱恨情仇，世态炎凉没见过，没经历过。无论当初多么的感人肺腑，随着时间都会变得虚无缥缈，被人淡忘。你问我喜欢你吗？我承认，我对你动过心没错，因为在我最崩溃最无助的时候，你恰好出现了，陪我度过了最艰难的一段时间，这真的让我很感动。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每次你都能那么正好的出现我身边？”

童磨发不出声音，可是却不自觉地想到了一种可能。

涂山容容的唇角流下血液，鲜红，刺眼，她强行冲破了穴道，冷眼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因为我的灾难，全都是你带来的。”

“小妈，我不是！我~”童磨想要辩解，却语无伦次地不知从何开口。

我没有——

涂山容容站起身，眼神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你想借我的手，假死自杀，然后让我后悔终生是吗？这个位置不错，就算一会儿跳下去，也会有人来接应你吧？”

童磨心如死灰，绝望地不可置信，“你真的要杀我？”

“是你自己开口想要和我做交易的。”

“你不要我了吗？”

“是。”涂山容容的手罩在他的头顶，盈盈绿光，璀璨，刺眼的照亮了一片白雪皑皑。

乌云开始在天空中聚集，仿佛是暴风骤雨来临前的平静，冷风席卷起童磨无垢的发丝，砸的浑身冰凉，四肢冷栗蔓延。

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小妈。

理智的，冷酷的，丝毫不近人情。

东方月初说她根本不需要他的保护，他还不信。现在，他信了。

童磨狼狈地坐在地上，自上而下的压力逼的他喘不过去来，别说思考着怎么逃跑了，连动都动弹不的，他自诩聪明，引以为傲的智慧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自惭形秽的自卑阴影。

这才是小妈的实力吧？

强大的望尘莫及。

他怎么敢啊，自以为是的掌握了一个小小的召唤术，就当成宝一样的，稀罕的不行，还到处招摇。

“为什么连你也这么对我~”

“我真的不懂~”

童磨的目光涣散，空洞，喃喃地出声，绝望笼罩在他的头顶，整个人都散发着悲哀落寞的气息。

“我是喜欢算计没错。”

“我不是个好人。”

“可是，我···”

我曾经把我这个一无所有的真心全都给你了~

是不是我以前太看不起人，视众人为蝼蚁，所以现在遭报应了呢~

“我在你眼底到底算个什么啊~”

童磨的泪水无声的滑下，打湿鬓角。

为什么连你，也要丢下我~

他的问题至始至终都没有得到答复，就像他孤注一掷的爱情，输的一败涂地，一无是处。

涂山容容的脸色苍白如纸，身形摇摇欲坠，唇被鲜血染红，温和平淡的面容此刻因为全身的剧痛变得扭曲，痉挛。

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上滚落，明明已经妖力净失还强行透支大量的法力，身体进一步地衰竭，风划过，浅绿色的发丝中被一点点地染上了白雪的色调。

时空错乱，十五年的过往如同泡沫一般，匆匆而逝，又匆匆地没了结果。那些寂寥无人的夜晚，她悄然的算计着这些对错，自以为冷静自持的当个局外人，自以为这样就能判断好过往的是非。

涂山，苍生，孰轻孰重。她应该比谁都分的清，这世间最是容不下多余的私心。

可是——

“谢谢你，母亲大人。”

“你···叫我什么？”

“你是神明，我是神之子。我难道不应该是你的孩子吗？”

“哈哈哈~”

“中招了！！中招了！！”

“小妈你是笨蛋吧？”

“停···停战，小妈~”

“咱···咱们···先···先歇一会儿~”

“猜猜我是谁？”

“这一招从小到大玩了多少次了？怎么还不腻？”

“小妈你这是猜不中了吧？所以故意找借口？”

“不许在我耳边说话。”

涂山容容的望月掌落下，一掌断关联，把他关于自己的记忆全都清除干净。

童磨挣扎都不挣扎，心如死灰，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头脑剧痛，四肢的气力都被抽了个干净。

他不懂。

他真的不懂。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小妈可以这么狠心。

他们不是相依为命了这么多年了吗？

这么多年好都是假的吗？

如果要杀我，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让我放不下你，你又要丢下我？

一个人的好和坏可以这么泾渭分明，这么的杀人于无形吗？

童磨头痛欲裂，眼神空洞麻木，“我讨厌你，我再也不要对你好了~”

“是吗？”

“你们神明，真的是太让人恶心了~”

给予我光明，又推我入无间地狱。

高高在上，将人心玩弄于鼓掌之间。

童磨的呼吸渐弱，心寒和失望充斥在脑海，视线一黑，彻底阖上双眼，昏倒过去。

“我不是神明啊~”

涂山容容哀伤，表情落寞，发丝悄然间白如雪，“所以才做不到公正的。”

可惜再也没有人能回答她了。

“呕~”大口的鲜血涌出，染红了她的衣襟。

“呕呕~”

“呕呕唔~”

涂山容容捂着嘴，拼命地想让血少流点儿，可是五脏六腑都像是被震碎了，然后再被活生生地碾裂，虚弱地跌坐在地，身形孱弱单薄，不堪一击。

“小妈，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道歉！你让我说多少次对不起都行，只要你别走！是我太冲动，口无遮拦！”

“我不回去！除非你跟我一起回去！”

“小妈，我真的错了！你别走，跟我一起回家吧？”

“我们一起回家！我前段时间还让人做了冬天的被子，我们去打猎抓到的白熊，你盖起来一定很暖和的，这样你冬天就再也不会手脚冰凉了。”

“我们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就算走不到白首，走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咱们的地方，一个东方月初再也找不到咱们的地方也算是好的啊~然后你迷路了，我也迷路了，咱们都不知道怎么回去。这样，你是不是就可以留下来了？”

“可是小妈只有一个。”

“对我好的小妈，只有一个。大人把我当成树洞，父母把我当成挣钱的工具，只有你，只有你愿意把我当成小孩子，愿意照顾我，对我好。”

“呐，小妈，我们真的不能在一起吗？”

“我和那个人那么像，你就把我当成他，我会对你好的，这样也不行吗？”

回忆戛然而止，从此就再无关联。

一样的。

你也只有一个。

对我好的，在全世界背弃我，丢下我的时候，愿意拾起了我，陪着我，守着我的人只有你。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可以坚信你不会丢下我，永远不会丢下我。

一个人啊，能在另一个人感动的时间，恰好出现，恰好陪在她的身边，就已经是莫大的缘分了。所以，不能继续在一起，也只是缘分到了，再遗憾，再不甘，也不该强求了。

“我们两清了~”

涂山容容神情虚弱，视线模糊，过往如同走马灯一般，一幕幕在眼前浮现，沉重的一文不值，斑驳的记忆消散的空中。

“你这是何必呢？”东方月初扶住她。

“你知道吗？”

“我曾经···曾经幻想过，就和他这样，在这里，得过且过，总感觉就这样蹉跎了一生，也挺好的。”涂山容容费力地喘着粗气，沧桑疲惫。

“对不起，都是我~”东方月初无言沉重。

如果不是他的出现，他们之间或许不必这样的。

“这样···已经很好了~”涂山容容脸色惨白，“你没错，他也没错，谁都没错~”

只是往后余生，回想起来，总是会遗憾。

“容容姐，你或许···可以不用这么理智的。”东方月初不忍。

“理智吗？”涂山容容喃喃地重复，“我如果真的清醒，就该杀了他的。”

只是——

我下不去手了。

我下不去手。

我明知道苍生有危险，却因为自己的私心，放任了。

“如果···有一天我发现自己做错了，该怎么办？”

“不会的！有我在，我不会让那天发生的。”东方月初保证，“哪怕是为了你，我也不会让他作恶的。”

“那就好~”

“那就好~”

涂山容容疼的昏倒在东方月初的怀里，昏迷前反复地呢喃着不确定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