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二当家来到鬼灭的世界后-前传 第1章 撬锁

夏日的纽约炎热干燥，油漆路旁的油柏树上，知了不知疲倦地嘶鸣，声音焦灼而绵长。整个城镇活脱脱一个大蒸炉，炽烈的阳光无情地烤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空气里浮动着燥热的尘埃，连风都带着灼人的温度。

撬锁师傅托里斯骑着自己的小电驴赶来时，额上的汗珠不断往下淌，衬衫后背湿了一大片。门卫拿着他的身份证件翻来覆去地检查，仿佛要从那薄薄一张卡片里揪出什么罪证。这么热的天，又赶了将近五公里的路，他汗流浃背，心情早已烦躁到了极点。终于，他忍不住一把抢回自己的证件，语气暴躁，“你给那户人家打个电话不就清楚了！”

托里斯穿着洗得有些发旧的白T恤，衣摆胡乱塞进咖色短裤里，一头金黄的卷发被汗水打湿，几缕黏在额角。他那双墨绿色的眼睛锐利如鹰，此刻正闪烁着不耐烦的光芒。

门卫把证件递还给他，语气不咸不淡，“你没看到那几个字吗？”他抬手指向小区入口处镶嵌着“Scarsdale”的铜牌。

托里斯顺着方向瞥了一眼，没再反驳。

他何尝不知道这片区域的分量。

就在这时——

银色布加迪缓缓驶入，流线型的车身在烈日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门卫顿时一个激灵，也顾不上再盘问托里斯，连忙小跑回保安室升起栏杆，对方未受任何阻拦，优雅而从容地驶入小区。

跑车速度并不快，经过托里斯身边时，他瞥见驾驶座上的男人有一头浅金色长发，唇角噙着笑，侧脸线条流畅。副驾驶上坐着一位身材火辣，妆容精致的漂亮女人，两人正笑着说什么。

被明显区别对待的托里斯顿时火冒三丈，冲着门卫怒喊，“你别太过分了！你怎么不查他的证件？！”

门卫战战兢兢地叹了口气，语气近乎怜悯，“他和你不一样…”

托里斯气得简直要跳脚。

欺人太甚！

这破锁，他不想修了！

门卫刚翻出电话簿要联系那户人家，托里斯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清脆的铃声在燥热的空气中格外突出。他没好气地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那一长串数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划开接听就吼，“喂！你家的锁找别人修吧！我不干了！”

话音刚落，他却听见身后传来自己说话的回声。

“可是我看你来都来了？”

他蓦地回头，看见一个女孩就站在不远处。

她身姿纤细却不显柔弱，发丝被微风轻轻拂过脸颊。她肤色白皙得近乎透明，在烈日下仿佛泛着柔光，却隐隐透着一丝病态的苍白。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如初融的冰雪，眼尾微微上扬，带着几分东方韵味。

她穿着淡黄色的宽大T恤，领口微微斜露出一侧精致的锁骨，白色阔腿长裤衬得她身姿更加修长。脚上踩着软底拖鞋，露出白皙的脚踝。浅绿色的长发松松挽成低马尾，只用简单的皮筋箍着，几缕碎发垂在颈侧，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

她一手拎着超市购物袋，塑料袋里隐约可见矿泉水和新鲜蔬果，另一只手还举着手机贴在耳边，唇角含着一抹温和的笑意望向托里斯。

阳光洒在她身上，为她周身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托里斯挂断电话，语气仍有些冲，“是你要撬锁？”

拉亚轻轻点头，睫毛如蝶翅般微微颤动。她将手机收进口袋，手指纤细修长，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当她开口时，声音如清泉流过卵石般轻柔悦耳：“我出门扔垃圾，反手关上门才想起没带钥匙。”说话时，她的嘴角始终保持着温和的弧度，眼神真诚而坦然。

“家里就你一个？”托里斯想起刚才门卫的层层盘问，忍不住想让她也尝尝这滋味——毕竟撬锁这事，就算光天化日，也有可能是盗窃吧？何况她穿得也挺随便，虽然那身衣服看起来质感极佳，恐怕顶他一年工资。

拉亚微微偏头，一缕浅绿色发丝从耳后滑落，她抬手轻轻将发丝别回耳后。她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微微弯起，眼眸中荡漾着温暖的光晕，“嗯，实在没人来送钥匙，只能麻烦您了。”

她说得客气，一番话顺毛捋得妥帖，托里斯憋着的火气一下子没处发。

“布莱德先生，这位是我请来的开锁师傅，可以放我们进去吗？”她转向门卫，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无形中给足了托里斯面子。

门卫一愣，顿时尴尬地笑起来，“原来是拉亚医生您的客人，是我不好，给您添麻烦了，我这就开门。”说罢他迅速跑回门卫室，升起栏杆，动作和刚才对待那辆布加迪时一模一样。

憋了一肚子的窝火，被女孩三两句话化解得烟消云散。托里斯忍不住冲门卫冷哼了一声，这才推起自己的小电驴。

拉亚微笑着，笑容纯净美好，犹如玉兰初绽。她抬手轻轻拭去额角细微的汗珠，这个动作让她宽大的袖口滑落，露出纤细的手腕。

一时间连周围燥热的空气都仿佛清凉了几分。

“赶了这么远的路，渴了吧？”她从购物袋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手指轻轻拂过瓶身上的冷凝水珠，略带歉意地补充，“可惜不是冰的，常温可以吗？”她递水的动作优雅自然，指尖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粉色。

她的周到体贴让人不自觉放下心防。

托里斯看她一直举着水，不好意思拒绝，讪讪接过，“叫我托里斯就行…刚才态度不好，抱歉。”

“哪里，是我考虑不周，该早点回来等您的。”拉亚温和地说，双手自然地交叠在身前，“我叫拉亚，托里斯先生直接喊我名字就好。”

托里斯低头看了眼手中印着“lluliaq”的矿泉水瓶，握在手里没有打开。明明口干舌燥，他却舍不得喝——母亲还没尝过这个牌子呢。

拉亚细致地注意到他的犹豫，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却没有说破，也没再给他第二瓶，只是将购物袋轻轻换到另一只手上，小心地维护着少年人脆弱的自尊。

“我带你进去吧。”她走在他身旁，步态轻盈如猫，浅绿色马尾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这里岔路多，容易走错。”

“嗯。”托里斯闷闷地应了一声，推着小电驴，“远吗？要不…我载你？你要不嫌弃的话。”

拉亚莞尔一笑，眼角弯成美好的月牙，“好啊~”

托里斯耳根一热，同手同脚地从车筐里翻出备用头盔递过去，“给。”

“谢谢。”她接过戴上，伸手指路时手腕翻转出一个优雅的弧度，“顺着这条林荫道走到头，看到倒数第二排别墅左转，第三栋就是。”

托里斯骑上车，把她手里的购物袋接过来放进车筐，“坐稳了。”

拉亚侧身坐上后座，双手轻轻扶住坐垫边缘，轻声说，“麻烦你了。”

“小事。”托里斯发动车子，速度放得不快。微风拂过，带来她发间淡淡的清香，像是白玫瑰与薄荷交织的气息。

“门卫刚才叫你医生？”他找话闲聊，“你是大夫？怎么今天没上班？”今天明明是周三。

“身体有点不舒服，请了病假。”拉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疲惫。

“那你还一个人出来买东西？”托里斯不解，“你不像缺钱的人，怎么不请个保姆？”

拉亚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轻笑着反问，气息轻轻拂过他的耳畔，“你呢？你书包上的斯坦福校徽可不会说谎。这个时间不在学校上课…斯坦福的课业应该没那么轻松吧？”

托里斯一时语塞。

她眼睛真尖。

“我毕业了。”他硬着头皮说谎。

“你才大二吧？”拉亚语气笃定，带着几分了然于心的从容。

托里斯吃惊，“你怎么知道？”

她轻笑，指尖虚虚点向他背包上的校徽，“学校发的徽章背面会刻入学年份，你没注意吗？2017年入学的撬锁师傅？”她的声音里带着善意的调侃。

托里斯顿时脸红到了耳根。

“…下午没课，”他老实承认，“而且你给的钱高。”

拉亚掩嘴笑起来，笑声如风铃般清脆，“网店经营得不错，你很会做生意嘛。”

托里斯被她夸得有些得意，忍不住炫耀，“那当然，我花了很久才弄好，IP地址都是假的，绝对不会被查到。”

“小心别被学校抓到哦。”她的语气像姐姐叮嘱弟弟般温柔。

“学校才不管这种小事。”托里斯放松下来，话也多了，“十年前，有个艺术系的学长自己仿了一幅莫奈的《干草堆》，以假乱真卖给一个富豪，赚了四千五百万美元。要不是他后来成名自曝，到现在都没人知道那是仿作。事情闹到学校那儿，校长也就轻飘飘地揭过去了。”

“Shadow。”拉亚垂下眼睛，长睫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轻轻吐出这个名字。

托里斯眼睛一亮：“你知道他？”

拉亚唇角泛起一丝苦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购物袋的提手，“享誉全球的大画家，除了他，谁还有这种本事？”

“我最佩服的就是他了！”少年清澈的眼底满是崇拜，“可惜我没什么艺术细胞，只能天天敲代码。”

“术业有专攻，你将来说不定会比他还出色。”拉亚轻声鼓励，声音柔和如羽毛拂过。

托里斯停下车，回头对她笑，“那就借你吉言啦！不过拉亚医生，你对我们学校还真是了解。”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她脸上，她微微一怔，随即展颜一笑，眼角弯起温柔的弧度，眼眸中仿佛盛满了破碎的阳光，明亮却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朦胧。

“那当然，”她的声音轻得几乎要融进风里，“我是你已经毕业的学姐啊，2017级。”

那一刻，时光仿佛静止。

她的脸庞在光线下如同白玉兰般纯净剔透，笑容温柔得像一幅细腻的油画，绚烂美好，碎了一地的流光。

托里斯的心脏突然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耳根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到…到了，是这家吗？”

拉亚下车，摘下头盔递还给他。她的动作优雅从容，浅绿色的发丝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是这里。”

托里斯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手忙脚乱地停好车，从车筐里拿出她的购物袋，“你的东西。”

“谢谢。”她接过袋子，报以感激的微笑。阳光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投下细密的阴影。

不远处——

那辆银色布加迪静静地停在路边。

后视镜里清晰地映出两人有说有笑，一同走向别墅门口的温馨画面，刺眼得让车主人不自觉地握紧了方向盘。

“刺啦”一声，跑车突然发出尖锐的鸣笛，划破了小区的宁静。

副驾驶上的长发美女被吓得一颤，“怎么了这是？”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在小区里鸣笛？

“拿上你的东西下车。”男人熄了火，把车钥匙丢给美女，语气冷硬。

“东西那么多，你帮我拿嘛～”美女接住钥匙，娇声抱怨，但驾驶座上的人已经推门下车，头也不回地朝那两人的方向走去。

“真是的～”她不满地嘟囔，幽怨地盯着他的背影，又瞪了远处那对平民打扮的男女一眼。不是说这里是安保仅次于白宫的富人区吗？怎么什么人都能放进来？

另一边。

托里斯被突如其来的鸣笛声惊动，回头正看见那辆布加迪的车主朝他们走来。

男人敞穿着一件花哨的绿黄短袖衬衫，白色短裤衬得他身姿修长利落，腰间没有一丝赘肉。脚上一双羊皮凉鞋，显然是当季最新款。他迈步的姿态从容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阳光在他浅金色的发丝上跳跃。

但他连一眼都没看托里斯，径直走到拉亚面前。

拉亚在看到他时，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嘴角温和的笑意稍稍收敛，眼眸中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男人抬手摘下自己戴着的渔夫帽，动作近乎霸道地轻轻罩在她头顶。他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额际，拉亚微微偏头似乎想要避开，却最终没有动弹。

“太阳这么毒，也不知道戴个帽子。”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拉亚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掩去了眼中的情绪。她下意识地抬手扶住帽檐，手指微微收紧。

托里斯清楚地看到她脸上的笑容淡去了，苍白的脸色在帽檐的阴影下更显脆弱，仿佛一尊易碎的瓷器。

空气中弥漫开一种无形的张力，燥热的风似乎也凝滞了。托里斯站在原地，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旁观者，闯入了一个不属于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