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医院大门口。
几辆轿车飞驰而过,车辆一排排将前后门都封住,里面的人鱼贯而出。
路过的人看到这阵仗都不由自主的避了避。
陆祎安从值班室出来,瞧着外面一个个跟钟馗一样的人,将医院的门守得死死的。
他扭头就往后门方向而去。
然后他又从后门绕了过来,操!老头子最近很邪性,就这么一顿饭没去,至于吗?
应该让他去别家看看,谁家老子不希望儿子在工作上刻苦上进,努力晋升。
他倒好像自己儿子已经落魄到找不着对象,非要把他跟禾宁绑在一起,恨不能明天就把事办了,后天最好就能生个大胖小子。
把守的人见着陆祎安出来,手一挥,几个人就要作势围上去。
陆祎安皱了皱眉:“怎么着,你们在这抓逃犯啊。”
“少爷,老爷都在家等着急了。”
“等急了就派人把我抓回去?”
“不是,少爷你别误会,我们这不是来接少爷的嘛。”
“跟老头子说,老子今天就不想去了。”
那人用手擦了一下头上的汗:“少爷,你这不是在为难我?”
“就为难你了,怎么着吧。”
但其实这次他还真没打算跟老头子硬刚,毕竟他还有好多事没办完。
那人一听劝说是没戏了,这个少爷脾气犟起来谁都拗不过,他准备按照老爷的指示,将少爷捆也要捆回去。
但其实他们一个个心里跟明镜似的,带是带不回去了,只能他们一个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然后回去说少爷跑路了。
几个人苦哈哈的要冲上前。
陆祎安一伸胳膊说:“等一会,我先打个电话。”
众人迷惑。
陆祎安一副我能将老头子安抚好的样子,一个电话打回了家。
电话那头的声音震天响,陆祎安将胳膊伸的老远。
见声音差不多了,他道:“能不能让我说上一句。”
老头子显然还在气头上:“说个屁,赶紧给我滚回来。”
瞧瞧这火爆的脾气。
他道:“老年人生气,容易飙血压,中风。”
那边的声音顿了一顿,接着声音更大:“好啊,你咒我早点死是不是,你这个逆子……”
旁边有个温柔的女声轻声道:“老爷,你别激动,儿子怎么可能会有这心思,他平时还是很孝顺的。”
禾宁的声音也在电话那边响起:“是的,伯父,祎安不会……”
陆祎安听到禾宁的声音,就好像遇到救星一样:“爹,我想和禾宁聊一下。”
陆争年显然气没顺下来,还有点上了头,陆妈就一边帮他顺气,一边将电话递给了禾宁。
半盏茶后。
禾宁收拾好,离开陆家。
陆妈上前握着禾宁的手:“宁宁,和安安好好在外面玩哈,有什么事随时联系伯母。”
禾宁点头。
陆妈看向旁边的陆争年道:“也是,两个孩子交流感情,来这里是拘束了,我们老两口肯定妨碍他。”
路争年被自己老婆哄得舒坦了,见陆祎安主动要求和禾宁出去吃饭,也不气了。
堂堂的一个□□叱咤风云的人,其实也有被顺毛的时候。
*
梁剑拿着报纸,抖了抖手,瞪大眼睛道:“我靠,京都日报用一半的篇幅刊登了昨天在珍珠巷的事。”
他艰难的挪了挪自己的残腿,情绪有些激动:“副处,你看看这个放的特大的照片,是不是昨天送去急救的萧予。”
柳时远一听这事在报纸上又被宣传了一波,头有疼了几分。
昨晚从医院回来,就立刻被上级约喝茶了,快早上才回来,现在又是闹哪出。
梁剑显然没注意到柳时远的疲惫,还把报纸朝他眼前凑了凑道:“还别说,萧予这长相真的没话说哈,我一个男的看了都眼馋。”
柳时远太阳穴跳了跳,一把拍掉梁剑手上的报纸:“没事干?”
梁剑从柳时远的眼神里看出了隐忍下来的怒气,讪讪的缩了缩脖子。
心想连平日里都温文尔雅的柳副处这两日被这案子折腾的脾气都见长,他还是少去招惹另外一个脾气更大的主吧,那位估计能直接让他回老家。
连梁剑都有的觉悟,沈承哲却差了点。
当他将这报纸屁颠颠的拿到陆祎安面前时,还给他带来了最近京都女孩们的喜好转变。
“祎哥,你看,萧予这小子今天登上了报纸头条了,这张脸把京都的女人们算是迷得五迷三道了。”
*
陆祎安昨晚把禾宁叫出来,就让沈承哲开着他的车将她直接送回家了。
禾宁憋了一肚子委屈,将沈承哲当成出气筒揍了一顿。
沈承哲哎呦哎呦的瞎叫唤,愣是硬生生扛下来,一句抱怨的话都没说。
他知道以这大小姐的脾气,他要反抗准没什么好果子吃。
回去摸了摸自己的揍的淤青的胳膊,他叹了气,对着旁边的小弟道:“跟着我学学,要为兄弟两肋插刀。”
哎,真是为祎哥承受了太多。
为了抚慰自己的伤痛,他忙不迭的就跑去听漂亮姑娘的小曲儿了。
这么一待就是一晚上,早上起来的时候,一群女人在那叽叽喳喳。
“看看这张脸,这线条,这不比那个电影里的男角儿还帅气啊。”
“啊啊啊!!!就是,这么好的条件,不当演员真的太可惜了。”
“不当戏子才好呢,没那么多人觊觎,我就有机会了。”
“报纸上都那么好看,真人肯定就更帅气逼人了。”
“不行!!他就是我未来相公,相公~~~”
“咦,你少来恶心人了,就你这相貌人家能看得上你。”
“我不管,他就是我相公!!!”
“少来,他是我的!!!”
沈承哲一听这个顿时就不高兴了,什么东西啊,放着就在她们眼前的绝世帅哥不追,这帮女人大清早的中了什么邪。
他走过去,从一个女人手里抽出了报纸。
萧予的那张脸就赫然的出现在上面,他从口袋里掏出梳子,对着那些女人梳了梳自己的头发:“这人有我帅气?”
大家瞅了他一眼,抛下几个嫌弃的白眼,各自就散开了。
他回了家,结果发现他姐还将报纸上的那张照片剪下来。
这种感觉就好像听到陆祎安喊他大哥那样让他匪夷所思。
他姐,沈典堂堂沈家的一代名媛,平时都是端着让别人在屁股后面追得,怎么还干起了剪贴纸这种少女怀春的幼稚事。
出于好奇他上前问了句:“这人是犯罪嫌疑人哎,他都可能是杀人犯,你剪这个干嘛?”
结果被沈典一句:“关你屁事。”给顶了回去。
在沈承哲不屈不挠的追问:“不是,这人你喜欢?”
沈典头也没抬:“可惜除了这个,竟然没有其他照片。”
沈承哲:“姐姐,你清醒一点。”
沈典道:“你懂什么?美丽就是一种原罪,再说了,谁确定这事就是他干的,只是怀疑……”
沈承哲:“……”
那个口气,他能确认,沈典还是沈典,依旧是个傲娇的沈家名媛,只是脑子有点秀逗。
家里现成的帅哥她看不到,非要看外面的花花草草。
萧予这人是害人不浅。
沈承哲义将陆祎安的车送回去,义愤填膺的将这事跟陆祎安讲:“祎哥,那个萧予是吧,都快把你我在京都的风头都抢尽了。”
陆祎安看了眼报纸上的人,这个侧脸是他发着高烧被押上车时拍下的。
他当时身体该有多难受啊。
他将报纸拿起来道:“你那么有本事,再把那风头抢回来啊。”
沈承哲:“不是,主要是你啊,他危险到了你在京都少女们心中的地位了啊。”
陆祎安:“关我屁事。”
沈承哲:“那不能啊,我的那些妹子们啊,之前她们都是想认识你,才跟我聊上的啊……”
沈承哲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被陆祎安赶了出去。
临走时他还在门口喊了半天:“祎哥,我刚帮你解决了禾宁,你就这么过河拆桥啊。”
陆祎安淡淡道:“再不走下次你老子满世界追杀你的时候,休想到我这来过夜。”
沈承哲一听,忙换上小脸道:“得咧,马上就走。”
陆祎安打电话回去,让家里的下人做了点鸡汤什么的,他准备下班看看萧予。
*
柳时远看着一脸愁容:“十三,你觉得凶手是南怀路别墅的那个医生吗?”
陆祎安递给柳时远一杯续命咖啡:“不见得。”
柳时远:“萧予呢?你昨天问出什么了吗?”
陆祎安道:“没有。”
“每次出事他都在附近,这也太巧了吧。”
陆祎安沉默。
柳时远喝了杯咖啡继续道:“是的,我承认他现在身体素质很差,但有些事情并不是动手的人可怕,而是在背后操纵指挥的人。”
“一个将死的人,操纵这些有什么目的?”
“昨天死了的那些人,也是知道自己随时丧命,但他们也义无反顾不是吗?”
陆祎安点起了一根烟道:“合理的怀疑是有必要的。”
柳时远点点头。
南怀路附近都被安插了眼线,蹲守那个医生,但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他早些年工作过的医院也说他早就辞职,好像是想再出国深造。
这人是个孤儿,福利院长大,好像是被外籍人员收养带到国外去了,没有相关的亲戚,也很少交朋友。
目前为止以从朱荣那得到的消息,那画肯定是从他这里流出来的。
但朱荣毕竟是小门小户的老板,他接触到的人很少,给的信息也不一定完全准确。
案子现在主要锁定两头,一个就是正在住院的萧予,一边就是南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