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一阵风送给你 第13章 斯文败类/凌厉

02.

陈轩其实知道顾安会骑车，但从来没提过，听顾安这么一说，也不拒绝，自顾把钥匙给他插上，然后坐到后面。

顾安上了车，发动油门就走了。

车也会寂寞，当身后有人的时候，汽笛声传在耳里就十分安心。

顾安骑车骑得很稳，陈轩抓住他两侧衣角，原来坐车也是另一番风味。

顾安的声音杂着风声，呼呼的说：“喝酒去不去。”

酒解愁，只解一时，不解一世。

陈轩笑了，“去，你去哪我都陪你。”

现在时间还早，直接去酒馆的话，开不开门是个问题，即便是开门了，也是无聊至极。想了想，顾安把车子开向去学校的路上。

陈轩侧过头，下巴贴着顾安的肩，说：“我猜你要吃豆沙包。”

“靠？”顾安回笑，眼睛却盯着前方，两只手把着方向盘，“猜这么准，奖励你请我吃吧。”

“那你可真是太会奖励了。”陈轩朝他腰间一掐，却装作一副容嬷嬷扎针的模样，“这样，你叫声好听的，或许爷高兴了，还能请你吃其他的。”

“好的乖儿子。”

“……滚。”

顾安回了一下头，“真滚假滚？”

陈轩伸手掰他的头，“开车看路。”

温热的手掌抚面，手上残余淡淡的香味，是栀子花沐浴露的味道。顾安的鼻尖吸了吸，很喜欢这个气味。

车子又开到了熟悉的街道，这个时候正好是高峰期过去了，阿姨头上冒着热汗，收拾着身后桌椅上的木串。

两人的车子直接开到了阿姨三轮车旁，听到了摩托车声，她直起腰板，正要问吃些什么，眼睛先瞧见了两人。

阿姨笑道：“孩啊，是你俩啊。”

“阿姨好。”陈轩下了车，轻车熟路地把在路上喝完饮料瓶扔进三轮车头前的麻袋，伸手招呼，接着随和地坐到了她正收拾的桌子上。

顾安把车停好，也坐了过来，笑着说：“今天生意很好啊阿姨。”

阿姨手里捏着抹布，笑着说：“还成。吃豆沙包不？”

陈轩伸了伸脖子，望着她三轮车上的蒸笼一片狼藉，空空如也，轻声问了一句，“还有吗？”

阿姨把抹布丢在一侧，说：“有。”转身从棚子上抽了塑料袋，一只手把手套进塑料袋，一只手打开蒸笼最下面那层，抓出了两个豆沙包。她拿着豆沙包回到桌前，接着说：“特意给你俩留的。”

听她说“特意”两字，顾安有点惊讶，“给我们留的？”

阿姨说：“是啊，本来是有人要买的，我想着你俩可能会来，就悄悄的留着了。”

陈轩说：“下次有人买您就别给我们留了，回回来你又不收钱，还不如卖了好。”

阿姨也坐了下来，感叹似的说：“说来也怪，我今天就感觉你俩会来，心想留两个也成，要是你们没来，我就当晚饭留给自己吃了。结果，你们真来了。”

两个字，缘分。

阿姨说：“吃串不？今天生意不错，剩不了什么好东西了，给你们烤几串吧。”

顾安伸手说：“不用了阿姨。”

阿姨却视若无睹，自顾起身，“没事没事。”

阿姨开了风机扇，风扇吹得炭火滋滋的响，红了一片又一片。趁着风扇声，顾安回头看陈轩，“要不我现在就先给阿姨赚钱过去吧，待会肯定拗不过她。”

陈轩笑了一声，“不用了，你现在上去也拗不过她。”旋即从口袋掏出了纸钱，说：“待会悄悄塞她袋里就行。”

看他一脸的从容，顾安缓缓抽手，朝他竖了个拇指，“还得是你。男朋友。”

陈轩正吃着豆沙包，听到这差点噎了，他干咳了两声，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己听岔了，睁睁地看着他，有些期待地问：“你说什么？”

顾安低头闷声笑了一声，陈轩果然是这个反应。他凑近上去，贴着他的耳朵一字一句地说：“男，朋，友。”

脸上不自觉发热，红了一圈，心跳直拍，陈轩咳得更厉害了。

阿姨听到了，转头说：“是不是太干了，孩？那边可能还有点粥，打一碗喝啊。”

“好嘞，谢谢姨。”阿姨是个随和又热心肠的，陈轩要是说不用，她肯定会放下手中的活，给他打粥。只有答应了，阿姨才安心烤串。

等咳了半晌，终于缓下来了。顾安一脸坏笑，“不是，我哪句话这么有劲，能把你呛成这样？”

陈轩说：“还好还好，主要是这豆沙包确实有点儿干，对吧，男朋友？”

顾安没想到同样的话，从陈轩的口里说出来，他也会忽然一颤，胸口莫名其妙膨胀，但他忍住了，只是转身忍笑咳一声。

不过一会儿，阿姨烤好了串，送到两人眼前。什么串都有，荤素搭配。

阿姨说：“尝尝。”

陈轩说：“好嘞。”

阿姨的业务很广，早上买包子馒头小米粥，中午卖炒饭卷饼，晚上又卖烤串炸土豆。

此前陈轩只在早上买早餐，倒没吃过她烤的串，迫不及待咬下一口，肥瘦相间的烤肉上还在滋滋冒油，洒下的十三香和辣椒面镶嵌肉中。陈轩直呼：“好吃！”

阿姨喜笑颜开，“好吃多吃点。”

顾安说：“你也吃，阿姨。”

阿姨眼睛弯了弯，有瞳孔的那侧面带微笑，是为慈祥温柔；无瞳孔的那侧看不出表情，只觉得是心酸。她说：“你们快吃，等你们吃完，我就收摊了。”

“晚上不摆了么？”陈轩说。

阿姨说：“今天清明节，晚上不摆了，你俩吃完玩玩也早点回家啊。”

两人点点头，顾安忽然说：“对了阿姨，这一顿多少钱啊。”

阿姨说：“不差这点钱，你们快吃就好了，再说了，昨天你们还帮阿姨了。”

说到这，倒也提醒了两人。陈轩原以为出了昨日的事情，阿姨可能会换个地方，没想到她依旧在这，不免好奇问道：“对了阿姨，那些人后面又没有来找你麻烦了？”

阿姨说：“来了。”

两人异口同声，“啊？”

阿姨云淡风轻，说：“他们今早来的，还给我看了微信，确实是我儿子找他们借了钱，今早我把钱还了。”

既然是有凭证，两人便也不好多说什么。反正钱也还了，应该是不会在出现什么问题了。

顾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抬头说：“那你有没有和你儿子说？别到时候他不知道您还了，他又还给他们啊？”

陈轩也说：“对！这些人暴力催债，就不是什么好人，可别让他们二次收债了。”

“我儿子借了他们钱，也不知道是用来干嘛。”阿姨叹了口气，“平常他要开支什么都会和我说得很清楚，这孩子也懂事，这次也不知道是拿钱做什么，也不和我商量。”

顾安和陈轩相视一眼。

阿姨接着说：“现在又是高考关键时候，等高考完在问他，还是别影响他考试了。”

“万一……”

阿姨说：“这孩子平常也不咋花钱，我找个机会和他说说。”

“好。”

告别了阿姨，依旧是顾安开车。但如阿姨所说，今天是清明节，别说路上人少，接连去了几个酒吧，也是关门状态。

无奈，正要回去时，顾安忽然想到了陈轩说过要带他去学校旁边的酒吧，便说：“你带路去上次你说的那个酒吧吧。”

一秒钟，陈轩已经方反应过来，伸手指着另一边，“走那边。”

顾安发动车子，陈轩接着说：“你把车开到学校东门，然后顺着那条东门的道往下走就是了。”

十多分钟后，车子从东门一闪而过。两人不谋而合的看了一眼学校，又回正头。

这条路冷清清，种满了书，旁边还有条河相伴。顾安有点不太敢相信，这里有酒吧，他说：“你确定没走……”

话音未落，陈轩一声“到了”打断，接着就看到了眼前的一间小酒馆。说是小酒馆，倒不如说是小店铺。

顾安的第一印象是：像一个奶茶店。

但进门后，一眼就看到了两个人。一个斯文败类，带着眼睛，身着正装站在吧台内擦杯子，另一个身形高瘦，长得凌厉，站在吧台外围。

他正聊天，陡然听见门口声响，齐齐投来目光。

斯文败类停了动作，缓了缓，才说：“是你啊。”

陈轩有点惊讶，“你记得我？”

斯文败类说：“有印象，上次你一个人来的吧？”

陈轩拽着顾安走到一侧桌，说：“嗯。”

斯文败类笑着说：“今天带朋友来了。”

陈轩说：“一个人无聊。”

斯文败类使了个颜色，凌厉便提着一本单子上来，声音不算低沉，却有有磁性的说：“看看喝点什么。”

陈轩翻着单子，看着顾安说：“你喝什么。”

顾安没看，只说：“随便一个吧。”

陈轩说：“那两杯冰岛极光。”

“好嘞。”

不知道为什么，陈轩总感觉顾安有点不对劲，转头问他，“你怎么了？”

顾安说：“没事。”

陈轩靠近他说：“你不会吃醋了吧？”

顾安说：“？我吃什么醋？哪来的醋可以吃？谁管你啊。”

陈轩笑了，没说话，就一直盯着他。

屋内灯光温柔，还未把酒喝完，斯文败类就提着咖啡朝俩人过来了。

“你们是一中的学生？”很温柔的声音。

陈轩转眼看顾安，并不是观察，而是在等他回答。顾安把酒入喉，浓烈的刺激感麻痹了他的声带，半天硬是挤不出话来。

陈轩笑了，说：“嗯。”

斯文败类聊着聊着就坐了下来，说：“他也一中。”

这个他，自然只能是旁边的“凌厉”了。

闻言，两人不自觉看了他一眼，依旧是高挑身材和清冷俊朗的气质。陈轩说：“这么巧？”

“嗯，他过来给我兼职。”

这里离学校不远，以前学校管的不严的时候，晚自习都下得早，下课后来兼职一会儿到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斯文败类又说：“他高一，你们呢？”

“高三。”

“高三啊，高三好啊，马上解放了。”斯文败类给自己添了酒，喝上一口，叹气说：“唉，等你们这届高考完，估计我也得搬走了。”

“嗯？”两人狐疑。

这里的酒调得很好喝，屋子里也漂亮，为什么却要搬走呢？

“一中管严了，你们一上课就是一两个月，放假了也没几个人来了……”店长说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遗憾。

以前管的不严时候，别说是来这喝酒，就是去通宵了，也没事。现在不一样了。

又喝了一会儿，陈轩看了眼屋外，说：“走吧，现在没下雨了，再不走待会雨可能就大了。”

“嗯。”顾按盯着红脸颊，深深的点头。

过了不久，天空飘起雨滴，像细针在风里刺进胸膛。

摩托车灯光照在雨中，若有一股穿越的既视感。

陈轩抬着外套，遮住毛毛细雨，说：“不挡你视线吧？”

顾安说：“遮了也不怕，车龄21年，从不带怕的。”

……看样子，是有点多了，陈轩翻了个白眼，说：“你别太离谱，你今年三十？”

“18，”顾安说：“我在母胎里开了三年。”

“你他妈哪吒啊？”

顾安：“没错，我三头六臂，你一头二臂。”

陈轩：“……烂梗。”

王家段、陆飞：你好，客串费用结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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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