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文字d 以你为名的道路 第3章 得H者得天下

午后的社团活动楼后巷格外僻静。

米花刚抄近路走到巷口，三个染着花毛的身影就从拐角堵了过来。

“书呆子，挺能装啊。”金毛女生抱着胳膊，“以为知道点破事就了不起？今天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旁边的佐辫子女举着手机晃了晃，屏幕上是米花的课表截图：“别以为躲得掉，我们可是找人来破解学校系统才找到你的行踪——”

“哦？用的是三年前的漏洞程序？”米花突然笑出声，往墙上一靠，“难怪我收到防火墙警报时还纳闷，哪个菜鸟这么大胆子。”

她慢悠悠掏出手机，在屏幕上划了两下：“说起来，你们破解系统的操作还被教务处后台记录了，IP地址清清楚楚。需要我现在帮你们叫教导主任吗？”她弯起嘴角，“还是，帮你们消除记录？”

三个女生的脸色瞬间变了，涨红了脸：“你胡说！”

“查一下不就知道了。”米花挑眉，“对了，你们上周在论坛匿名骂我的帖子，我也顺便‘恢复’了，需要我转发到学校群里吗？尤其是那句‘要让她毕不了业’——老师看了肯定很感兴趣。”

哈，她可是老师的“掌中宝”，当年她选了群大，把校长高兴坏了，当即签了保密协议外加三年全奖。

金毛女生气得发抖，上前一步就要推她，“你少得意！今天非撕烂你的嘴不可！”

“别急啊。”米花侧身躲开，突然举起手机对准她们，“我就在直播了，好戏要慢慢播，现在在线人数……哇，已经三百多了呢。”

她特意把镜头怼到对方脸上，“大家快看，这位学姐的名字是……”

“什、什么？！”三个女生吓得连连后退，抬手挡脸，“你关掉！快关掉！”

“关了？那多没意思。”米花轻笑着往后退，“除非你们就地，滚。”

“给我等着！”

三个身影慌慌张张地跑了，连掉在地上的视频都没敢捡。

“又是这句，小混混专用金句啊。”

米花看着她们的背影，笑着关掉手机——哪有什么直播，不过是张提前截好的网站界面。

她转身刚要走，却对上巷口一道沉静的目光。

高桥凉介站在活动室门口，眼神里带着点探究，却没说话。

米花的心头一跳，鸭舌帽压得很低，一猫腰就要溜走。

“她们经常找你麻烦？”他的声音突然响起，轻轻凉凉。

米花脚步一顿，“没有，第一次。”

凉介沉默了几秒，走近两步，“需要帮忙的话，可以和我说。”

哈？米花挑眉，他不知道高桥凉介还如此乐于助人（多管闲事）。

“不用了，谢谢学长。”米花低眉顺目不抬头，转身快步离开，帽檐压得更低了。

刚处理完这些，好友就适时出现，把她拽到树下。

“米花，救我！”她举着本粉色笔记本，字里行间全是对启介的告白草稿。

“哦，你的尾翼角度，是我心跳的弧度”——这句怎么样？够不够酸？”

“酸得能腌黄瓜了。”米花戳了戳她的额头，“而且他昨天刚重新调了尾翼，你这数据过时了。”

“哇！你怎么知道？”好友眼睛发亮，“果然找对人了！快帮我改改，要带点专业术语，显得我懂他！”

正说着，启介开着明黄色FD3S从校门口驶过，引擎声浪惊飞了枝头的麻雀。

他故意降下车窗，偏头时发丝扫过眉骨，嘴角勾着点漫不经心的拽劲，引得女生们的尖叫差点掀翻树叶。

米花忍住笑意，明明是在耍帅，却装得像只是随手开窗透气。

“看见没看见没？”好友拽着米花的胳膊蹦，“他刚才看我这边了！肯定是被我的美貌吸引了！”

米花翻了个白眼，却忍不住盯着FD3S的尾翼看，嗯，角度果然调过了，和她昨晚建议的分毫不差。

好友眼睛亮亮，“米花，我要上了！”米花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别冲动啊！”

小姑娘急得跺脚：“再等下去，他就要被别人追走了！你看他今天笑得多甜，肯定心情超好！”

米花往那边瞥了眼。

他正靠在车门上和朋友说笑，金棕色的头发在阳光下跳得欢快，确实像颗没被乌云遮过的太阳。

可惜，她手机里还存着两个人的昨天凌晨三点的聊天记录。

米花压低声音，拽着好友往樱花树后躲，“你以为的阳光男神，半夜说不定也会有忧郁症。”

好友愣住了：“怎么会……”

“猜的，越阳光，背后就越忧郁。”米花含糊带过，“现在去告白？万一戳中他哪根敏感的神经，怕是要被当面拒绝，前车之鉴还不够多？。”

她拍拍好友的肩膀，“等他下次破纪录吧，那时候再递情书，他心情一好说不定就答应了。”

米花在心里默默想着，顺便在备忘录里给启介的“告白接受度”打了个估算的临时分数：50分。

昨晚的凌晨三点，启介给H发的消息里，开头就带着难得的、放软了的“前辈”。

“……前辈，我睡不着。今晚练车又被拓海甩了半秒，明明参数都是按你给的调的，可就是差一点。我是不是很没用啊？连自己的车都搞不定……”

文字后面跟着个耷拉着耳朵的狗狗表情包，没有平时的炸毛和拽劲，倒像只泄了气的气球。能想象出他对着屏幕抓头发的样子，刺猬头大概乱得像刚跑完砂石路。

米花拿着手机看了看，平时在群里嚣张又嘴硬的家伙，此刻字里行间全是藏不住的慌。

她想了想，把战术建议删掉，换成：

“你上次在雨战里那个救车，拓海未必能做到。”

屏幕那头沉默了几秒，跳出个问号。

“急什么。”米花继续打字，语气还是惯常的冷硬，却加了句，“你的爆发力是天生的，拓海练十年也追不上。”

发送完她自己都笑了——这话说得，简直像在哄小孩。

启介的消息回得飞快，带着点被戳中的雀跃，却还嘴硬地加了句：“那是自然！我明天再试试，肯定能搞定！”

H：“嗯，去睡吧。”

对话框安静下来，米花望着屏幕暗下去的光，想起在东京的时候，从不会有人和她诉苦。

14岁刚入队时，她是全队最小的存在，抱着数据模型哭鼻子是家常便饭。

——算错刹车点会哭，被前辈质疑算法会哭，连熬夜改参数时咖啡洒在键盘上都会红着眼圈。

那时候总有队友揉着她的头发说“小不点哭起来像漏气的涡轮”。队长会把冰镇可乐塞进她手里，“数据错了能改，眼泪掉了捡不回来”。

他们从不让她碰那些沉甸甸的焦虑，车队里的大家个个像上了发条的引擎，连抱怨都带着股较劲的狠劲，谁会半夜找个毛丫头诉苦？

她只记得某次关东赛输了，硬汉著称的某个队友把自己关在维修站，她扒着门缝看见他对着涡轮发呆，转头却骂他，“哭什么？下次赢回来就是。”

此刻看着启介发来的“我是不是很没用”，米花敲出的字句里，不知不觉带了当年队长哄她的调调。

三天后的一早，群里就炸了锅。

——史浩发了段FD3S冲线的视频，计时器定格在1分57秒，比昨天的新纪录还快了1秒。

镜头里，在观众潮水般的欢呼之下，启介从车里跳出来，在赛道上原地蹦了三蹦，神采飞扬的双眸被晨露打湿，亮得像沾了星光。

“H前辈！你简直是我的幸运星！”

他给H发了九十秒的语音，背景里能听到队友们的欢呼。

“我按你说的，把专注力放在出弯爆发力上，果然在连续弯道甩开了自己的影子！刚才凉介哥都说，我那几个漂移有很大的长进！”

语气里的兴奋藏不住，却刻意收着尾音，没像平时那样喊得震天响。

后面跟了张照片：FD3S的引擎盖上，摆着个用能量棒堆的“金字塔”，最顶上插着张便签，歪歪扭扭写着“H前辈万岁”。

虽然嘴巴嫌着“幼稚”，米花在备忘录里敲下，“ 高桥启介：需定期投喂鼓励，效果堪比开挂。”

写完随手点开那张能量棒金字塔照片，把照片存进加密相册。

——文件夹命名为“笨蛋的战绩”，和凉介发来的战术分析报告放在一起，倒有种奇妙的平衡感。

凉介在群里@H：“他今早五点就去练车了，说要‘对得起前辈的鼓励’。”附带个无奈又纵容的表情。

H：了解。让他别练过头。

随手打完这句话，她想起老队长的那句，“数据是冷的，但握着方向盘的人是热的。”

老队长还总鼓励她，“你算出来的数据，藏着跟车手一样的火。”

那些永远给她力量的队友们啊。

原来有些力量，真的能隔着屏幕、跨过时间，像火种一样传递下去。

或许长大就是这样，曾经需要别人给糖的小孩，不知不觉也学会了给别人递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