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号通缉犯（星际） 第18章 气息

风暴号窗外的星空扭曲、旋转，如同打翻的颜料盘，一阵天旋地转之后，风暴号带着雷克斯降落星球，风暴号支离破碎，雷克斯艰难的从飞船中爬出，环顾四周。

铅灰色的星球迷一马平川，死寂到令人绝望。

“这里，不是有人类吗？”雷克斯茫然。

卒然，雷克斯瞧见天际处隐约有一道人的身影，这道身影在向他靠近，雷克斯大喜，奔跑。

“喂！你好！你叫什么名字？！喂！”雷克斯边跑边喊，雷克斯的声音在这死寂的环境中，是那样的清晰。

愈跑愈近了，雷克斯看见了这个人，前方的是一个女人，女人穿着防护服，盘起的长发，微笑的面孔，雷克斯看见了希望。

“女士，你好，请问你叫什么名字？”雷克斯道。

眼前的女人保持微笑的姿势，没有回应，一动不动。

雷克斯刹那感受到不对劲，为何一个人会全然禁止的站在那里？

雷克斯想要抬手去拍女人的肩膀，却发现看不见自己抬起的手，雷克斯僵硬回头寻找自己的手，然后，雷克斯看见了惊悚的一幕。

雷克斯的双脚在最后面跑动，双腿在前面几米的位置跑动，雷克斯臀部到脖颈的身躯也在空中单独前行，而雷克斯寻找的那双手，在距他最近的位置缓缓抬起。

雷克斯已经分解，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雷克斯转头看女人，女人也已消失，只剩根植于地面的水晶。

雷克斯距离死亡，只剩时空反应过来的时间差。

“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雷克斯大笑，疯狂大笑。

晨曦号寂静，久没有人说话。

这颗星球上没有活着的人，人们在星球上扫描到的人类，实际是早已死亡的探险者。

甚至传送回的，雷克斯此时的影像，也很有可能是延迟的，真实的雷克斯，早已死在了时空乱流当中。

“老大，负能量密度的挖掘舱已投射到位，机器人挖掘成功，正在回收。”郭弃离道。

章予烨没有回答，他在思考些什么。

“收……咳咳咳咳……收上来，送到指挥室来，让我们看它的模样。”王景行替章予烨做出了回答。

水晶回收成功，水晶入飞船，运输机器人运输水晶到指挥室，指挥室的众人纷纷起身，去看这个令无数人付出生命代价的时空水晶。

出乎意料的，水晶很普通，普通到平淡无奇，它没有令人惊艳的杂质与花纹，也没有彩虹般的绚烂光晕，更没有奇形怪状的造型，水晶只是大自然随意打磨成之物，水晶，只是水晶。

观者大失所望。

王景行回头看章予烨，章予烨还坐在那里思考，章予烨的视线在水晶和雷克斯最后的影像之间徘徊。

“找一艘破烂的飞船，把水晶融入燃料，看会有什么反应。” 王景行道。

郭弃离和吴问器拿了水晶，去做实验，一刻钟后，实验结果在指挥室的屏幕上播出，肉眼可见的，这艘已经让打烂的飞船行驶得更丝滑了，像一艘新的飞船一样，和飞船破烂的外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果然是珍贵的空间水晶。”苏清微道。

观者把水晶重新捧上一个新的高度。

“章予烨。”王景行来到指挥台旁，望向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的章予烨。

听见王景行的声音，章予烨收神，道：“嗯，我在想，这样一块水晶，人们为何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去寻找，寻挖掘？这样真的值得吗？”

“那要看站在什么角度去看这件事了，是站在生命的角度？还是价值的角度？”王景行道。

“……从今往后，这个星球的挖矿，都由机器人下星球挖取。”章予烨下指挥台。

“挖了后堆积，送出去做交易？”王景行跟上章予烨的脚步。

“是，留下部分人在此挖矿，守卫星球，我们带着水晶出去，寻找买家，探索星球。”章予烨道。

“两颗星球，对外航行，我们需要建立联络网了。”王景行道。

“提上进程，一步一步来，你觉得留谁在这里负责挖矿事宜最好？”章予烨道。

“……吴问器。”王景行道。

“他暂时可以，长期还要换人，人不够用，罢了，赶紧挖矿，开始接下来新的航程吧。”章予烨道。

在机器的配合下，一批又一批的空间水晶让运上飞船，章予烨和吴问器站在运输船中，章予烨看着满当当一飞船的空间水晶，满意的点头。

“吴问器，你看这下星球挖水晶，还有什么问题吗？”章予烨道。

“技术上的问题已经没有了，组织上的问题，郭弃离那里很顺利。”吴问器如实回答。

“好，接下来的一两天，你向郭弃离请教一下如何管理矿产工程。”章予烨笑道。

“老大？”吴问器没听懂章予烨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在这颗星球挖矿一事，转由你来管，工资翻倍，还随着挖出金矿的数量增加，出了什么事情，直接和我联系。”章予烨笑着拍拍吴问器的肩膀。

“可……我……我没做过这些事情！”吴问器慌张的摆动双手。

“你这些天做的很好，怎么说是没做过？不要谦虚，我相信你的能力，也信任你能做好这件事。”章予烨注视吴问器眼睛，眼中尽是信任。

“老大，我……”吴问器还是有些犹豫。

“吴问器，你和苏清微不是自嘲你们是打黑工的吗？我们这次离开这颗星球，开启新的航程，除了要做水晶交易以外，还有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就是寻找一个星球，作为我们的地盘。”章予烨的话可谓是步步引导。

“我们自己的地盘？寻找一个属于我们的地盘……？”吴问器跟着章予烨思考。

“有了属于我们自己的地盘，那就不是黑的了，我们也可以考虑以后到底做些什么了，吴问器，你想做些什么？”章予烨的手搭在吴问器的肩膀上。

“不再只是修飞船，去研究更先进的武器，去达成更高的成就！”吴问器说起自己的理想，手臂高举，整个人变得慷慨激昂。

“那就是一个全新的实验室，一个独属于你的研究院，你想要吗？你想要就可以拥有哦。”章予烨的话诱惑力十足。

“真的吗？！”吴问器闻言，一蹦三尺高。

章予烨道大手一挥，道：“当然是真的，这是你应该拥有的，我们去寻找独属于我们的地盘了，系统还是和留下的飞船相连接的，你可以随时学习更先进的知识。”

吴问器双手握拳在肩膀前，心动得不能再心动了。

“哦？真的吗，老大？我和师兄不一样哦！”不知何时，苏清微走了过来，拍着吴问器的肩膀，问章予烨。

苏清微在暗示，她没有吴问器这样好糊弄，她苏清微要一个明确的回答，吴问器想要的，最后到底能否落到实处。

“当然是真的，你若想要，地盘顺利建立之后，你也能够拥有。”章予烨郑重承诺。

“……无法否认，我们的老大非常厉害。”苏清微也心动了。

“我定不负老大所托！”吴问器道。

吴问器与章予烨击掌，足够的诱惑掉在吴问器面前，吴问器以十二分的热情回应。

“好！我期待你的好消息！”章予烨道。

“那么老大，我去找郭弃离了！”吴问器挥挥手，和苏清微一起离开。

吴问器和苏清微离开，还有一人来到后，就在那安安静静的等待，未开口说话，是王景行。

“饼画得够大。”王景行看着这一飞船的水晶。

“这一飞船的水晶卖了，换建造一个小型基地的钱是够了，更何况还有源源不断的水晶，我这不算画大饼，是在描绘一个可以实现的未来。”章予烨道。

章予烨注视王景行，眼中情绪翻滚，有一种情愫，呼之欲出，王景行感受到了章予烨的目光，他的身体僵住，垂眸不语，避免与章予烨的视线对上。

“这两人也足够的重要，依我们现在的情况，若地盘顺利建立，机械和生命方面的研究必须同步前进。”章予烨道。

“我怎么不见你对我画大饼。”王景行道。

“啊~，我不是已经拿了大饼来，我们两你一口我一口的吃下去了吗？”章予烨道。

章予烨走到王景行面前，搭上王景行的肩膀，想要闻王景行身上的气息，想要和王景行亲近，章予烨闻到王景行身上的气息了，好像是……

还未等章予烨分辨出这是什么香气，王景行侧身，拉远与王景行的距离。

章予烨见状，薄唇开合，想要说些什么，但不好直说，怕把人激走了，章予烨只能绞尽脑汁的寻找一个话题，维持他与王景行接触的动作。

然后，章予烨变魔术一般的拿出一张大饼，在王景行面前左晃晃，右晃晃。

“吃吗？真的大饼，我还没吃中饭的，饿死我了。”章予烨道。

王景行本来的感受到章予烨想做什么的动作了的，如果章予烨真的做了，王景行正好可以接着这个机会，拒绝章予烨，结果章予烨最后拿出一块吃了一口的大饼，在王景行面前装傻，王景行对此感到深深的无语。

王景行一把推开堵在身边的章予烨，道：“滚！”

王景行径直离开，章予烨还站在原地，不离开，章予烨抬手，闻自己手上的气息。

“冷香？冬日红梅？雪后松针？……”章予烨笑道。

人已去，还能辨别出什么？

章予烨能辨别出来的，在冷冰冰的飞船中，辨别出那独属于王景行的气息。